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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女裝亞伯

  莫德雷德已經在當天事情結束之後就返程了,畢竟事情也解決了,他來的目的的就是幫沐恩等人洗清嫌疑。而且從程序上來說他出來的情況並不符合規章,長時間不會去是會受到處分的。宗教管理與世俗化的管理最大的差別就是他們的最高統治者是不具象的神,而宗教律法的條條框框都已經被寫了下來,很多的時候並不講人情世故,這是在很多時候宗教化的管理超越世俗化管理的地方。


  不過如此苛求執行者道德境界的管理方式很容易在事物的發展中陷入兩個方向:要麽就是過度的教條化,每個時代都是在不斷發展的,沒有任何的規則可以擁有萬壽無疆的使用年限。或者就會因為機構組織存在的本身會天然共生的規則與構成的不完滿性而逐漸傾頹,當律法的解釋權隻掌握在少數人的手裏——或者說當個體擁有對律法的解釋權時,本更容易導致獨裁的發生。


  法律與規則應是群體的共識,如此的共識也隻應限定在這個群體之內。


  五個人站在街道上,隻有辛奈一個姑娘看上去有些異類。


  “不知道敵方的實力,其實這種做法很危險。”亞伯看著正在翻修的街道對沐恩說道。


  “而且我們甚至不知道他們在哪,這樣有點大海撈針的意思了。”阿蘭在一旁補充。


  事情確實兄弟幾個是願意幫的,但是也不能忽略問題的解決難度。就像是的的確確很多事情不是想做就能做成的,總不能過分誇大人的能動性,否則容易變成唯心主義的。


  “我覺得,他們首先不可能是邪術師,但是又絕對是邪術師。”沐恩開始分析道,“其次,他們一定是本地人,因為他們的南方口音非常的標準,我覺得沒有很多年的紮根經營和生活環境是不可能鍛煉出來的。”


  “你不會真的把夢當成現實吧……哪有人在夢裏還能夢見口音的啊。”辛奈突然在一旁給沐恩潑冷水,雖然她的語氣已經盡可能的委婉了。


  但是說完之後她發現其他四個人都轉過頭來看著自己,沐恩想說點什麽但是張張嘴沒有說出口。感覺現在還不是告訴她自己身份的好時候。


  亞伯撓了撓頭,驚訝於辛奈居然還不知道沐恩的身份,那如果這樣的很可能沒有辦法像其他人一樣完全的信任沐恩了。


  時間拉回到今天早晨剛剛破曉的時候,沐恩把幾個知道自己身份的人都叫醒了起來,告訴了他們自己的計劃,然後亞伯根據每個人的表現分配了任務,吉爾伽美什雖然是懶得管閑事的,但有一說一演技是真的很不錯。


  亞伯主要是希望他能把恩奇都留下來,不是說看不起恩奇都,但是亞伯總覺得這種沒有頭緒又很危險的事情帶上她確實不太合適。畢竟真正戰鬥起來恩奇都的自保能力實在是太差了,非常不特別擅長攻堅和殺人,對於可能要端據點的行動不太合適。


  這也是為什麽不帶吉爾的原因,因為吉爾的懸頂之劍還沒有重新恢複,攻堅能力也不算太強,而且他如果來了,恩奇都大概率也是會跟來的。


  而關於辛奈的問題,沐恩其實不太希望她跟來,因為沐恩連自己之前都沒有發現,自己原來是個保護欲這麽強的人。他還是希望辛奈可以過安全安穩的生活,不要跟自己或者那些戰士一樣,每天過著腦袋別褲腰帶的生活。


  可能隻有在這件事情上,沐恩總是顯得特別大男子主義,他總覺得戰爭就該是男人的事情。如果有天女子比男子還先戰死沙場,那群男人該是何等的羞愧。


  不過離開房間之前,看到辛奈迷茫但又很堅定的眼神,沐恩也找不到什麽理由去拒絕她而不傷她的心,隻能緘口不言。


  “我的直覺從來沒有出過錯誤,你就放心吧。”沐恩對著辛奈訕訕一笑,希望她能相信這個蹩腳的理由。


  “不相信還要跟來,真是令人羨慕的愛情啊。”亞伯在旁邊附和道。


  “難道你們都相信他嗎?”辛奈睜大了眼睛,看上去分外可愛。


  “那當然,如果你不信,那說明你還不夠了解他。”阿蘭哈哈大笑道。


  自從那次秘境之後就被沐恩驚世絕倫的智慧徹底折服了。從此認清差距,安心當狗腿。


  他和迦爾納兩個人現在簡直就是沐恩的哼哈二將,沒事最愛做的事情就是爭奪沐恩第一狗腿的名號。


  當然誰也都知道這是句玩笑話。


  “話說,流嵐竟然沒有跟過來,還挺讓我吃驚的。”沐恩間亞伯揶揄自己,便反手塞了一句。


  “所以說啊,就我是個孤家寡人,人迦爾納可以入贅、阿蘭有青梅竹馬、你以後千秋萬載一統黑白兩道,隻有我要結果吉爾的飯缽流落街頭。”亞伯自我調侃道。


  “放心,到時候我特準你到高塔裏麵來乞討。”沐恩再塞一句。


  亞伯拍了拍沐恩的肩膀由衷的感歎道真是好兄弟。


  論亞伯寢室的相聲日常。


  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不過聽著這詼諧的話,辛奈還是噗嗤笑了出來。


  “怪不得沐恩喜歡呢,這弟妹笑起來就是好看啊。”迦爾納摟住沐恩的肩旁擠眉弄眼。


  “滾蛋,咱們該幹正事了。”


  “那邊,”這時候阿蘭向眾人不動聲色的打了收拾,“有個人一直在看著我們。”


  “敵暗我明。”沐恩笑道,“其實也不算壞事,以我們的本事很容易將主動權奪回來。”


  辛奈順著阿蘭指的地方張望了幾下,但是並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情況,然後她將手輕輕的搭在自己的嘴唇前。如果是其他的姑娘做出這樣的動作肯定會顯得像迷途的小羊羔,但是辛奈的眉目中帶著她母親的幹練模樣,所以看上去就仿佛是深沉的思索。


  “那個……其實我不太明白你們剛剛說的肯定是邪術師又肯定不是邪術師是什麽意思。”


  亞伯本來看到她這樣暴露目標的行為已經有點心態崩潰了,結果緊接著就聽到這句話,當場安詳去世。


  “就是說那些人肯定有個邪術師的心。但是他們身上並沒有任何的邪術氣息,那麽說明他們是邪術師發展作為自己閑人的普通法師。或者是用某種特別方法隱藏身份的邪術師——隻是從我的感覺上他們似乎不像。”


  “你的夢都能夢到人家的氣息嗎?有點離譜啊。”阿蘭驚訝道。


  “那倒不是,隻不過就算是用藥的,衣服等很多日常用品上也會殘留些許氣息,那種氣息普通人就算分辨不出來也能質感的感覺到臭味。那人身上有魔導器,這東西可是不離身的。”


  “所以?”


  “那個人很臭屁的問了之前我們殺掉的那個怪物他身上香不香。”


  “這……”眾人無語。


  “而且第二個場景,另外一個人送給那個男人的是瓶香水。”


  “男人?”迦爾納離得最遠,並不是很能看清楚正麵戰場的具體情況。


  “就是被莫德雷德給幹掉的那個腦袋的主人。”


  “感覺裏麵有很多故事啊。”迦爾納眼睛裏燃起了八卦的光芒。


  “回頭給你們講。”


  辛奈看著這幫人居然討論一個夢還有來有回,甚至還有點興奮的模樣,突然覺得他們好幼稚。


  “我有幾個問題。”這樣想著,她就對著四個男生說道,“現在你們知道他們的名字了嗎?你們知道他們所在的地方嗎?知道他們的實力情況嗎?”


  “那當然不知道了,要不然我們還在這裏溜達幹嘛。”沐恩說的理直氣壯。


  “那個人向我們走過來了。”正在拌嘴的時候,阿蘭再次出聲提醒道。


  其他幾個人聽到這句話瞬間收斂了玩笑的態度,看向阿蘭所指的方向。


  不過辛奈沒有看對方向,因為她其實沒看明白阿蘭的手勢,他用的是高塔經過加密後的手勢,會帶有比較強的誤導性。


  那是個中年男人,精神狀態和沐恩想象的不太一致,看上去失魂落魄。


  那個男人站在幾個青年麵前三五米的距離,好像不太敢繼續往前了,身體的許多肌肉在輕微的痙攣著,眼眶發紅。


  他的衣著算是比較體麵的,看上去和普通的家庭有些區別,看來是個小有積蓄的主。


  “您好?”亞伯看著這個奇怪的人,隨時準備在他出現輕舉妄的情況時將他製住。


  這個人的魔法回路隻有大概魔法士的水平,哪怕再怎麽掩飾都是能讓亞伯一眼看的通透的那種,所以他們看上去絲毫不緊張。


  他們可能這輩子也沒打過這麽好打的對手。


  然後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那個人對著他們破口大罵,說的很難聽,但是大意是讓他們滾出這裏、這個城市、這個行省之類的。


  在罵累了喘息的時候,腳步還往後推了推,仿佛是害怕這幾個人衝上來把他給胖揍一頓。


  “他……是不覺得這個距離很安全啊……”迦爾納被罵懵了,一時間竟然沒有任何氣氛的情緒,甚至感覺有點想笑。


  亞伯和沐恩麵麵相覷,都不太明白這個極端地域性狹隘民族主義者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對不起!對不起!”這時候有個女人跑了過來,她手上還拎著東西。那個女人的衣服顯然低男人一個檔次,可能是他雇傭的家政之類。


  沐恩看了眼那個女人,沒有理會她,而是重新把注意力轉移到了男人的身上。


  那個男人看到自己熟悉的人靠近,仿佛有了些底氣,往女人來的地方靠了小小的兩步,然後繼續對幾人罵了起來,而且大有越罵越難聽的趨勢。


  泥菩薩也有三分火器,更何況是這些少年呢。沐恩和亞伯是能控製住自己脾氣的,迦爾納從小不知道被多人罵過——做生意很正常,他也不太有所謂。


  但是阿蘭和辛奈那個不是在自己原本的環境裏被捧在掌心裏寵著的人?一開始被罵是有點沒搞清楚狀況,你這還得寸進尺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幸好在兩人打算上前“理論”一下的時候都分別被身邊的人給攔住了。


  沐恩已經從男人的臉上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所以他重新看向那個女人。女人的手中拎著很多東西,讓她看上去有些許狼狽。


  不過沐恩可以看得出,那裏麵的東西都是起到同個用途的。


  “不好意思,老爺他最近精神狀態不太好,各位不要見怪。”


  “你是索菲亞的父親吧?”沐恩對著男人問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那個中年男人怔了怔,然後開始失聲痛哭了起來。身體慢慢傾倒,竟然就坐在了大街上這樣精神防線徹底崩潰。


  沐恩皺著眉毛,輕輕的歎了口氣。


  轉身揮了揮手,示意讓其他人跟上。


  “你怎麽看出來的?”辛奈看上去非常吃驚。


  “長得有點像,而且那個女人的手裏提著的東西全部是用來準備喪禮的樣品……而且如果是受災的嚴重地區,就是我們戰鬥的地方,應該不會有人給死者發喪。”沐恩無所謂的笑了一下,但是語氣的平淡還是能流露出些許心酸。


  全都死了,自然沒有人能給他們準備後事。


  “他也是挺可憐的,到最後女兒的遺體都得不到。”迦爾納抿了抿嘴,想到最後遺體被封鎖然後送走時候的情況,跟著沐恩感慨了一句。


  或許換誰來都會比較崩潰吧。


  “還以為是邪術師在監視我們,白高興了一場。”片刻之後,沐恩似乎就將情緒收了回來,有些惋惜。


  “咱們可以去高塔看看那裏的人能不能給咱們一些幫助。”亞伯提議道。


  “應該去政府,”沐恩修正好,“高塔隻有在當地注冊並長居的魔法師資料。如果那兩個人是從外麵跑過來的,很可能並不在本地等徑。”


  “那咱們向上級政府走走?”阿蘭提議道。


  “那得找到什麽時候,不合適。”亞伯又搖頭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咱們還是回旅店睡覺吧。”阿蘭被剛剛莫名其妙劈頭蓋臉一頓罵之後有些興致闌珊,便半開玩笑的說道。


  “咱們可以去找當地的裁決者。裁決者的管轄範圍要比想象的大得多。”


  “這是越界執法,不合適吧?”


  “這是公報私仇,合適的不得了。”迦爾納哈哈大笑。


  沐恩則強詞奪理道:“我們這屬於在休假的時候還心係工作,為當地的同僚提供幫助。”


  “你的歪理邪說比較能讓我接受。”阿蘭調侃道。


  之後沐恩將辛奈收入囊中,幾人出城帶上麵具披上風衣來到了當地的裁決者大隊。


  裁決者的指揮部所在的地方都是人跡罕至之處,並且會有魔法結界來進行隱蔽。那種製作起來難度極高的結界符文對於沒有學習過並且沒有防備的人會起到迷惑的作用,讓他們永遠也不會靠近結界的周邊,就算他們看不到結界內的房屋也會如此。


  但是對於學習過感知方法的自己人來說,這個東西可以起到一個指引的坐標作用。


  完全相反的兩種效果同時出現在一個符文之上,顯然創造這種符文的人也是個高手。


  在亞伯說明了來意之後有位中隊長走出來對他們進行接待。


  沐恩找了張紙將兩人的肖像畫了出來,裁決者看過之後問沐恩是否有證據。


  “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是我相信一定可以找的到。”


  “如果沒有證據,我們很難批準行動。”那個中隊長靠在椅背上說道。


  “是的,所以我們以私下的身份進行行動,我們現在是休假的狀態,所以應該不用在意太多吧?”


  “這樣就更不行了,執法機構怎麽能帶頭違法呢?”那個中隊長聽完沐恩的話笑了出來,他感覺沐恩的想法實在是太幼稚了。


  “那這樣,您給我們情報,我們幫你把他們兩個的證據給找出來。”


  “你們……這麽做有什麽好處嗎?”


  “單純的嫉惡如仇。”


  那位中隊長當然是不相信這番說辭的,但他還是把信息給了四個人。


  因為沐恩保證如果做成了功勞歸他,但是行動的時候不會打著自己的名號。


  白撿的便宜,不要的是傻子。


  而且世界上隻有找死的人是救不回來也不需要救的,他們既然那麽喜歡找刺激自己也沒有必要在乎。


  管他們是新仇舊怨還是真的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跟自己都沒有關係,隻要能找到證據證明沒有錯誤,然後再把他們的項上人頭輕輕那麽一摘,這就算是功勞一件,如果能問出些情報,就更好了。


  最妙的是這些事還不用自己來幹,沒有風險,死就死了。


  帶著麵具彼此也不知道對方是誰,就算摘下麵具吉爾伽美什也沒有跟來,不至於讓他思量這件事情可能帶來的後果。


  出來之後沐恩還感慨了一句陰差陽錯沒有帶吉兒過來還真挺不錯的,要不然憑他那雙眼睛走到哪都太紮眼了。


  獲得了大致的信息之後幾人當然就立刻開始行動,沐恩在拿到資料的時候還驚訝了一下,這兩個人明麵上的身份居然還是相當不錯的,可以稱得上是“紳士”了,都是家裏小有積蓄並且也有合法的資產,從單純的財報狀況上來看也都是合規合法流程可追溯的。


  “真是為富者不仁,居然做這種惡心的事情。”沐恩一邊看著就一邊不自覺的罵出了生,然後旁邊的阿蘭聽到這句話臉色變的有些許微妙。


  亞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要在意,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肯定沒有意識到把自己也給罵了。”


  “我窮的要死好嗎。”沐恩笑著反駁,神態非常的臭屁。


  “看來他是故意的。”阿蘭一記鞭腿讓沐恩好看。


  “哎呦哎呦!當人對象的麵打人家男朋友,看你是不想好了嗷。”迦爾納在旁邊開始大聲拱火。


  “你們好幼稚啊……”辛奈歎了口氣,感覺受不了這些人了,他們好像隻有在女孩子多的時候才會收斂些,否則講騷話講一整天也根本不覺得累。


  玩鬧過後,沐恩等人前往資料上所顯示的城市,這兩個人還不是住在同座小鎮的,所有沐恩等人隻能先前往其中的一個地方。在不了解敵人戰鬥力的情況下貿然分兵畢竟還是件比較危險的事情。


  之後他們就隨便找了家旅店留在那裏開始進行戰術布置。


  “兩個人都是有錢的主,資料上顯示這座城裏的那個嫌疑人叫丘吉爾,比較喜歡聲色犬馬,咱們可以在聚會的時候接近他。”阿蘭說道。


  “那他應該也不會接近男人啊,咱們幾個怎麽能勾搭的上。總不可能先置辦個實業之類的?”看得出來亞伯還是個比較單純的人,不太明白這裏麵可以操作的那些彎彎繞繞,畢竟家裏太窮了,這讓他在富人間的遊戲方式一無所知。


  在這個方麵,除了阿蘭之外三個人都沒有任何經驗,雖然沐恩的家裏……不能這麽說,沐恩已經沒有家了。


  雖然沐恩很有錢,但是因為他從小生活的環境就是個一個相對衝淡平和但又壓力很大的環境,所以他沒有類似這方麵的經驗。


  除了那個時候誤入公共浴場……


  不過很顯然去那裏的人都不可能是真正的有錢人,有錢人在進行私密性較高的娛樂時哪會和大部分人玩到一起呢?


  沐恩對於高額消費的認識基本上來自於學校門口那家十分高檔的餐廳和魔法素材的購買。


  但是其實他並不經常買那些昂貴的魔法物品,畢竟很多東西可以隨時到高塔裏免費拿,再不濟還有個家財萬貫的師兄呢。


  沐恩除了十歲的時候獨自前往阿瓦隆的時候相對比較捉襟見肘——這也是相對,十枚金幣不少了。剩下的時間還真沒怎麽為錢發過愁。


  雖然亞伯對這些東西並不了解,但實話實說他的擔心也算有些道理,畢竟對於這些鄉紳來說往上一步也很難了,往下一步也不容易,所以結交所謂的更多朋友也已經沒有太多的價值,男人對他們的吸引力已經非常小了。


  而現在隊伍中隻有一個女生。


  大家都知道,但是大家都不說。這是個比較敏感的問題,因為很容易出現會讓人不太喜歡的後果。


  如果要用色誘的方法,那麽在場的隻有兩個人有資格將這句話從嘴裏說出來,那就是沐恩和辛奈本人。


  而且就算他們真的說了,其他的幾個人也要勸阻幾番。


  事情總是沒有理想化的那麽簡單,要犧牲哪怕隻是有這樣的概率和可能其實都是讓人很難以接受的。


  辛奈表示自己可以承擔某些部分的任務,但是遭到了沐恩的強烈反對,他不可能讓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他人輕薄。哪怕是還沒有確定關係的時候沐恩都隻是站在酒店外圍進行觀察。否則他知道如果看到了某些情況他一定會暴走的。


  很多人應該也會明白在關係確立之後雙方都很容易產生對彼此的占有欲甚至是控製欲,這種思想的作祟下沐恩就更不願意辛奈拋頭露麵了。


  哪怕他知道這是在某些論調中並不合適的想法。


  但是辛奈對自己非常有自信,所以她希望可以用最簡潔的方法來吧這個問題給了解掉。


  為此沐恩找了許多理由辯駁,最後逼得實在沒有辦法之後他甚至說了個自己感覺都不會特別相信的理由。


  “對方很可能已經看到過我們的臉,所以我們不能就這樣直接參與他們的聚會。你和阿蘭身上的家族特征都太明顯了,要化妝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那就化妝唄,又不是什麽很困難的事情。”


  “那既然要化妝誰來都可以啊!幹脆讓亞伯去好了。”


  “啊?等等,為什麽是我啊。”亞伯本來正在認真的傾聽著,分析那邊說的更有道理,然後突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抬起頭露出了現在已經很少露出的天然呆的表情。


  “你招人喜歡啊。”沐恩揚了揚手示意不要拆自己的抬。


  “那迦爾納也行啊……”聽到這句話沐恩知道亞伯基本上已經停止思考了。


  “但是我這身體,你摸摸,對方得多強壯才能喜歡我這樣的肌肉硬漢——不對,肌肉美女啊。”迦爾納掀起袖子露出自己堅實的肌肉,甚至還在控製著它一跳一跳。


  “說的也是哦……”亞伯點點頭覺得有些道理,然後他轉過頭看向阿蘭,卻發現阿蘭也早有準備擼起了袖子用著和迦爾納一模一樣的姿勢。


  然後他又茫然的看向沐恩,此刻沐恩毫不留情的給他們撒了一大把狗糧,將辛奈擁入懷中然後吻了她。


  “……行,我就我吧。”亞伯歎了口氣,感慨真是生活不容易。


  定好了方式,下一步就是搞入場的門票了。


  丘吉爾每周的周末都會舉辦宴會,宴會是邀請製的,隻有達到某些條件才能獲得原始邀請函,而每張原始邀請函除了本人之外可以至多再攜帶三個人入場。票據就是將一滴血點在源石邀請函的法陣上,以此防偽。


  而沐恩這邊有五個人,一張邀請函甚至還不夠。


  能收到邀請函的人必然都是丘吉爾信任的,要麽是老牌的生意夥伴,要麽是進來觀察了一段時間之後他覺得是可以發展的新貴。而這些人帶來的無非也隻有兩種人,要麽是家裏人,要麽是“禮物”。


  這裏的禮物有很多的意思。或許是投名狀似的送個美女,要麽是可以更進一步發展的下線。反正所有的東西肯定都對他有一定的價值,不管是在精神上的還是在物質上的。


  但是新貴也不可能一冒頭就立馬被青眼相加,對於這種老狐狸來說,雖然自身的魔力強度可能不太夠,對於體係化的知識也不夠精深,但是對於看人的本事肯定還有非常優於常人的,否則也不可能被邪術師發展。


  沐恩一行沒有那麽多的時間,他們在有個兩周左右就需要返回自己的駐地等待新的任務了,還有好多人打算去看看海呢。


  帝國本身的海岸線就比較貧乏,黑海又非常的與眾不同,那麽自然是許多人都夢寐以求的旅遊之所。


  傳說黑海歸來,就不會再想看其他任何關於所謂洶湧澎湃的地方了,那裏已經可以滿足人們的一切幻想。特別是泰文泰斯的入海口位置。


  所以沐恩也是挺想去看看看的,誰想到路上會憑空添了這麽多事呢。


  現在小隊所能想到的辦法也不多,沐恩的想法是找個人把他的票給搶過來,然後留一個在外麵接應。但是亞伯希望可以進行偽造,要不然的話麵臨的風險成本太高,而且如果誤傷了無辜之人的,也不是什麽好的事情。


  “能被這個王八蛋信任的,肯定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那有什麽無辜可言。”阿蘭嗤笑了一聲,但是隨即他就發現了這句話還是有很多偏頗之處的,果不其然,有人拿曆史上某次他家裏的人叛逃調侃了他,他立馬惡狠狠的警告不準拿著個說事。


  “好了,現在就別鬧了。”沐恩製止了迦爾納和阿蘭,然後接著對亞伯說道:“就算要按照你的方法來,我們也需要進行對原始票據的竊取之類的工作,而且這個東西應該都是在宴會開始前一天才發送,如果要仿造,壓力很大。所以按照我的意思,咱們不如挑家偏遠點的人截個道。這樣有兩個好處,第一不容易被發現,畢竟如果要偷票被發現了的話,那邊也可能會戒嚴;第二就是也不一定非得殺人,畢竟咱們隻是劫輛馬車,這個小地方空間馬車出現的概率還是相對比較小的,那麽要對付的人最多不超過五個。”


  亞伯想了想覺得沐恩說的有道理,但也不是全無難度。


  “咱們要怎麽知道那些收到邀請函的人在什麽地方呢?”


  迦爾納大聰明在亞伯話音剛落的時候突然跳起來說道:“咱們為啥不去直接找高塔?!再怎麽說塔主和這裏的城主肯定會有票的吧?否則也太不給麵子了。”


  “你有沒有考慮過這裏的高塔和官府也已經被他收買了的極端情況呢?”亞伯笑盈盈的看著亞伯。


  “不至於吧?就算那領主不是個好人,高塔塔主總應該靠譜。”


  “這事我太有發言權了。”沐恩聽到這狗屁話,立馬來了精神。


  我警告你,你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啊。


  “四五年前,你重傷失蹤那會。我在老家不正頹廢著嗎。結果,啪!他整個惡念倒影出來,我就去調查解決啊。你猜怎麽著?製造這個東西的就是丫我們當時的省都高塔塔主,差點給兄弟我弄死。”


  看著沐恩義憤填膺的樣子,迦爾納本想說那是極小概率時間,但是轉念又一想他可是沐恩啊,發生在他周圍什麽事都不太讓人意外,便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


  之後沐恩決定找到地圖在幾個偏遠的豪宅邊上安排眼線,打探一下誰家的防守力量最為薄弱,並且受到了信函。


  眾人的運氣還算不錯,提前蹲點守到了三家,最後經過綜合分析的考量,決定選擇一家距離相對較近的下手。


  畢竟到時候還是需要卡時間的。


  既然決定了那麽就當機立斷的行動起來,在沐恩的強烈要求下辛奈在外麵負責接應,自己四個人打包之後的所有東西。


  為此沐恩還專門為亞伯精心挑選了個皮套。帶上之後除了可能會顯得有些麵癱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缺點。


  “早知道不跟你出來了。”亞伯利用魔法改變了聲線,變成了一個稍顯冷清的女聲。


  “到時候你要不經意的挑逗然後又故作矜持,明白了嗎?”沐恩看著他的眼睛給他加油打氣,但是亞伯並不領情並向他豎了個中指。


  “到時候萬一對方真給他霸王硬上弓可就好玩了。”迦爾納壞笑道。


  “那不就是兩個猛男逼逼誰的銀槍更加讓人快樂嗎?”阿蘭也開始開黃腔。


  辛奈已經提前到了接應的地點布置些沐恩交給她的法陣,所以現在四個男孩子可以似乎忌憚的暴露天性了。


  其實亞伯和沐恩原來是很抵觸這類東西的,但是被帶壞了。


  所以說啊,有條件的話還是應該恒久的身處芝蘭之室中。


  “好了你們別廢話了,我感覺到有人來了。”這個時候有馬車向這邊靠近,算著時間點,應該也差不多是赴宴的人了。


  沐恩已經在地麵上悄悄的畫上了一層空間束縛的法陣,用處不是很大,但是可以將來者減速,然後最上麵用浮塵鋪蓋了一層。


  這樣類型不帶空間錨點的法陣絕大多數情況下是不會被世界法陣察覺的。除非它輻射出來的空間魔法力量太強達到了規定的臨界值;或者是距離大城市,比如省都或者八方鎮塔太近了之外都不會被發現。畢竟帝國還是講求相對自由的地方,不能完全禁製空間魔法的使用,這個東西在很多的時候也是對人的生活很有幫助的。


  比如現在,非常方便劫道。


  沐恩的法陣隱匿性上是有絕對保證的,但是眾所周知,隱匿回路隻影響魔法感知不影響視覺,哪怕是沐恩蒼瞬幽境那麽變態的回路也無法做到在視覺和魔法觸覺上的雙重銀幣。


  世界是完滿的,那麽世界之下的所有東西都不可能完滿。


  這也是那個曾湧起魔法暴亂之人的哀傷。


  馬車如約而至,此時那匹可憐的馬和車上的人都還不知道他們麵臨的是什麽情況。


  “上!”沐恩往地麵輕輕一拍,魔力被啟動,四道人影就從旁邊的草叢中竄出。


  被減速的片刻的馬車在三秒內就掙脫了魔法的束縛,但是在法陣破碎的瞬間就靜止了。


  因為女裝亞伯此刻已經用泥土幻化作岩石將其禁錮。


  其實很多人一直都很奇怪亞伯的秘法究竟是什麽,因為他看起來使用的元素都非常的普通。


  可是,在某些變化多端的元素中——比如土元素,它有結塊的泥土狀態,鬆散的細沙狀態,岩石態、寶石態,如果願意轉換魔法屬性,還可以變成黏土態。


  但是正常的秘法都隻會專攻其中的某種形態,例如高文之前所用的寶石態魔法,他不是不會用其他土元素狀態的魔法,但因為哪怕是同一屬性,自身的回路也沒有辦法做到盡善盡美,所以隻能挑選其中的幾項來進行鑽研。


  這也是為什麽雷元素和火元素還有光元素在成長起來之後破壞力會格外強大的原因,因為它們沒有太多特別狀態的變化,一心一意鑽研元素本身就可以了。


  另一方麵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釋為什麽咒術魔法這麽困難。


  因為咒術魔法是十分獨特的,它的回路可以進行異形轉化。也就是學會了所有的類型就可以進一步提升,但是難度就在這裏。銘刻咒術你需要學會祝福、詛咒、淨化、威勢、預言等等所有方麵的內容才可以進行銘刻。


  除非是在初期。


  咒術魔法在大魔導士水準及之前都非常容易進行銘刻。真正的難度在於後半段如何成為“完美回路”。


  而亞伯在沐恩與他的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已經顯露出了端倪。實際上到現在為止,亞伯在沐恩麵前除了寶石態的魔法沒有用過之外,其他的狀態的魔法已經都用過了,這種轉化的能力簡直可以說是不可思議。


  特別是“沙”魔法騎士是需要極強的魔法操控能力的,因為零散之物想要控製的適當就需要使用者的分心。又很多土元素的秘法其實就隻是專門指向“沙”這種單一態屬性魔法的。其中最出名的擁有者應該就是沐恩嘴裏親切的狗頭人努比斯,他的沙子與權能結合起來甚至可以殺傷聖人。


  所以沐恩一直認為亞伯的秘法可能就是關於元素狀態轉化方麵的。他甚至認為亞伯所擁有的或許是第三秘法。


  至於寶石態魔法就不用想了,那需要真正高深的秘籍才能夠學習。否則就得老老實實的用多回路元素來強行創造。


  而這種秘法隻有精靈族擁有,甚至都不在精靈王的手中。基本上可以算是不可複製的獨特之物。


  帝國中比較強的寶石態魔法使用者大都不出名,其中有一位他們都見過,就是告死黑羽艾伊芙,作為大魔導師,她的回路是土、火、精神,所使用的寶石態是鏡。


  她相當有天賦,這個戰鬥方式非常的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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