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解構法陣
魔法師常識第一課,當你感知不出來或者感知不清對方的回路氣息時,跑路才是最好的應對策略。因為那樣的情況下往往代表著某一方的回路強度不如另一方。
也正是因為這樣一種慣性思維,讓魔法師中出現了隱匿擴散流派,具體的表現就是回路的隱藏性很好,如果要擴張的話還能模擬出非常強的起勢和魔壓,就像是野生生物遇到危險的時候炸毛一樣,算是種騙術,但是效果很不錯。
畢竟出門在外……
突出一個穩健。
如果沐恩現在是突然的遭遇了這種情況,現在肯定會在對方沒有發現自己之前來到周圍畫個巨大的破壞法陣,灌入魔力之後轉身就跑讓裏麵的孫子感受一下真正的快樂,管他能不能殺掉也和自己沒有關係了。
但在沐恩發現了那個法陣土之後,沐恩的求知欲不合時宜的上湧,很想要知道這裏到底發生過什麽,這裏的人又會變成什麽樣。
因為這樣的原因,所以他始終猶猶豫豫的不能確定是否要下手。
如果知道那個法陣最終讓居民發生了何種異變,哪怕隻看一眼,逆推法陣效用的過程也可以因此減少許多。
現在擺在自己麵前的選擇有不少,但是每個都有自己的代價。
就此轉身當然是最合理的方法,自己已經知道了此地的確發生了邪惡的事情,回去報告給行省領主、報告高塔、報告裁決者,什麽都好,但這樣一來很可能就代表著他無法了解事情的全貌。這樣的惡性 事件肯定是要被封鎖消息秘密 處理的,自己至少要等到擁有流雪長袍的時候才能有權限翻閱。
可是按照自己這種出生入死的強度,等到流雪長袍的時候能不能記得這回事都很難說。
其實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是沐恩就是在心裏癢癢,不知道為什麽如此的渴望想要知悉這件事的本貌,這時候他想到了迦爾納和阿蘭,有些明白了他們那個時候的感覺,他知道這樣不好但就是抵擋不住。
當想到了這兩件事之後沐恩心裏更加不安了,因為之前兩次發生這種情況的時候都出現了非常艱難的情況,可以說是兩次都是靠著運氣逃生的。雖然黃金城的時候沐恩好像是展現了自己無與倫比的知識和思維能力,但是誰都知道,其實沐恩那時候自己也不相信自己,可以說是天神在關鍵的時候還是垂青了他們這邊。
而他不知道的是,其實之前的兩次也都與同一個人有關,似乎是巧合,又可能冥冥中存在著什麽聯係。
永恒之王,他這次還會再出手幹預沐恩的曆練嗎?
那種心癢難耐的感覺沐恩其實很少感受過,他對於情緒的把握比一般人要好上很多。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更少懂得如何克製這種想法,他現在無比的想將自己的手放在那扇大門之上,然後將它推開,去直麵其中的汙穢。
沐恩不斷的吟誦著咒語,是用來精心的,他希望可以與其他的魔法來消解自己的心情。
但是他失敗了,這個不合時宜的好奇心是由破碎的權能力量灌注的,憑沐恩自己,還沒有辦法應付。
但是天選之人也不與其他那些完全相同,沐恩閉上眼睛, 強製自己不要想不要看,分散注意力的原路返回而去。
他能感受到溫暖的陽光夾雜微涼的風透過破碎的窗照在自己的身上,他感覺已經走出去了一段路後,心裏的暗中感覺已經淡化了很多,然後他睜看眼睛,發現那扇門依然在自己的身前。
“這是怎麽回事。”沐恩唰的一下冷汗就下來了,看來情況有變,自己被鬼打牆了。這種情況很可能代表著自己已經暴露了,但是沒有道理啊?沐恩明明非常的小心並且用青雷護住了身體,哪怕是有防禦法陣想對自己進行限製照理來說應該也沒有辦法做到。
然後他小心翼翼的看著門向後倒退,這次很輕鬆的退了出去。
“什麽情況?”沐恩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其實是因為一個很簡單但是沐恩並不知道的生理原因,那就是人在走路的缺少視線的情況下走路其實會在意一個不大的範圍內畫圈,這也是為什麽很多人在被困在暴風雪的時候不斷的向前走卻怎麽也走不出去,其實是因為他們被遮蔽了視線隻能不斷的畫圓,最後將自己困死在其中。
看來強如沐恩,也是有無知的一麵。
收斂了魔法感知之後,沐恩覺得那扇門對自己的誘惑力小了很多,甚至還會有些厭惡,就像是吃臭豆腐的時候如果不聞那個獨特的臭味隻是單純看著黑不溜秋的炸豆腐,估計肯下嘴的食客反而還更少。
走出門,辛奈很乖巧的在原地等著沐恩,眉眼中從隱隱的些許擔心變成了舒展的樣子很讓沐恩開心。
“你沒事吧?”她問。
“沒事。”沐恩安然道。
“到底是怎麽回事?”
“還不清楚,那個東西藏在城堡的最深處,我沒有親眼看見,魔力水平在我之上。”說著,沐恩回頭望了眼才繼續道,“我判斷錯了,我以為那些村民已經被某個東西轉化成了怪物,充斥著這個城堡,但是好像並非如此。”
“某個東西?”
“給。”沐恩取出了那個法陣,剛剛在書房中還沒有看的太清楚,此刻走到外麵一看才發現那張羊皮卷軸上有著不少汙濁的痕跡,遮蓋掉了部分回路的紋路。
不過清理和分離物質對沐恩這樣經驗豐富的學院派魔法師而言想來不是什麽難事。
“……看不懂。”低頭看了一會之後,辛奈抬起頭,用她閃亮的眼睛看著沐恩,說話的語氣簡直要把沐恩心給融化。
她真是個小妖精,若是沒人拴住她將來肯定禍國殃民。
“我也還不太明白,但是上麵的幾個主符文……”沐恩給辛奈簡單的講解了一下之後辛奈的臉色變化了不少。
“也就是說……老爺爺他……”
“那個人——不,那些人,其實也沒有這麽無辜。”沐恩將那張卷軸全部打開,露出了另個法陣。
那個法陣的功效簡單粗暴,所以沐恩沒有太費力氣就可以看得懂。
“這個法陣,是一個條件限製,這個城主用這種方法,將喝過這裏的水、吃過這裏的米的人全部困在了這裏,隻要他們想要逃跑,離開了法陣的封鎖範圍,生命就會被剝奪。當然,這個是我猜到,因為他作為領主,在水和食物裏下黑魔藥應該是最容易做到的事情了。我看到這個法陣時候的第一反應是覺得那些居民肯定是知道自己跑不掉了想要把你也拉下水,所以才會這麽熱情的想要宴請你。但是後來我想到你說得的話,我猜測可能是這個領主騙了他們,讓他們以為可以用外鄉人的命換取自己的離開,正是基於這種原因他們才會那樣盛情的想要寬帶你,甚至不惜大打出手。殊不知領主是真正的畜生,他不打算放過任何人。”
“可是我也在這裏住了幾天,吃了這裏的水和飯菜啊。”
“因為魔藥之類的東西都會有自己很獨特的味道,特別是黑魔藥一類,都非常的難聞,對於這些居民而言,雖然能有一口吃的就已經很不錯,但畢竟還是想活著的。如果他們在這領主想要施行這個計劃的一開始就發現了 異常,那麽領主的計劃就很有可能落空了。所以下到食物裏的藥濃度肯定不會太高,最多讓這裏的人覺得有些許不正常的味道,這樣一來的話,魔藥生效是需要在身體裏累積的,你才在這裏站了兩天,魔藥不可能這樣霸道的生效。”
沐恩飛速的說出了自己的分析,聽得辛奈一愣一愣的,美麗的眼睛裏閃爍著可愛的疑惑,很難理解這個男孩明明和自己同齡反應卻如此的迅速。
“你還挺厲害的。”辛奈含蓄的誇獎了沐恩一句。
“要不然怎麽是新塔院第一名?”沐恩顯然並不客氣。
“行了,不要誇你兩句就飄了,老!爺!爺!現在咱們該怎麽辦才好?”
“雖然我對裏麵的情況判斷出現了錯誤,但是畢竟那是毫無線索的時候得出的結論,錯了也很正常。可是我對這裏的大致情況可沒有判斷錯誤,這裏就是非常危險的,所以我建議咱們原路返回。你呢,換家地方偷;我呢,舍命陪佳人。怎麽樣?”
“那這裏就不管了嗎?如果有迷路的人誤闖進來怎麽辦?”
“誤闖進來看到這麽詭異的情況也該識趣點退出去了,還往城堡走,那他隻能為自己的貪婪付出應有的代價了。”沐恩並不覺得這樣的地方還會有人傻乎乎的進來,除非他是個貪心上頭的人,那死了也活該,所有的道德就教導人們不要拿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可是他還殺了老爺爺。”
“……”沐恩再次無語了,他懷疑這個姑娘腦子缺弦,隻能聽得見自己想聽見的,“你沒懂我的意思嗎?那些人是想要拉你一起死,你居然還想著啊他們?”
“冤有頭債有主啊,城主先做了這樣邪惡的事情,他們才會被騙,求生也是人之常情嘛。不把邪惡的源頭清楚,我們怎麽視而不見呢?”
沐恩聽到這句話突然安靜了下來,他看著辛奈歎了口氣,突然感覺自己曾經好像也有這樣善良。但是現在卻變得這樣功利和冷漠。
“你說得對。”沐恩點頭承認道,“但是我們沒有這個能力,我甚至感受不清那裏麵的存在魔力回路到底有多麽強盛,退一步說,他們就算沒有融合扭曲在一起,這小鎮幾百個人,站成一排讓我砍我都得累死。回去報官才是最優解。”
說罷,沐恩伸出手,意思是讓辛奈跟自己離開。
但是辛奈無動於衷,隻是看著沐恩。
辛奈有變化,這是絕對的。實際上從辛奈在那個小山坡上說出這裏奇怪故事的時候沐恩就覺得不太對勁。尋常的時候雖然辛奈也很任性,但卻是個執行能力很強的人,如果自己沒有答應,但是她想做,那麽就一定會去做。但是從進門前開始,辛奈就始終在用欲擒故縱的方式操縱著自己,想讓自己探究此地的秘密。
但是她又很真實,也沒有任何中邪的痕跡,這太奇怪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沐恩開始嚐試那個喜歡粉紅泡泡的老不正經,但是西索並沒有回應他的訴求。
“你這個老東西,天天想找你的話就找不到你的人,在想什麽?想屁吃嗎!”沐恩在心裏將西索臭罵了一頓,但是這也解決不了問題,所以他還是隻能回到現實,常用去啦吸納你的手,但是辛奈刻意的躲開了。
“你怎麽啦?”沐恩用哄的口氣問辛奈道。
“我就是覺得這裏不正常,我們應該解決掉他。”
“我們去告訴那些負責這種事情的人,不也是種解決方式嗎?我們沒有這個能力來解決這個問題,我光解開這張圖可能都要好幾個星期。”沐恩開始隨口扯胡話,他研究個亞聖器都不用研究這麽久。
“不行!”
“為什麽呀?總要有個理由吧?”
“不行就是不行。”
大家都知道,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隻要不講道理起來那真的是沒有辦法戰勝的,一時間沐恩和辛奈就僵在了原地,沐恩一邊腹誹著要不是稀罕你老子早就打你了一邊好言相勸希望辛奈可以會心轉移。
雖然辛奈出現了不太正常的情況,但是沐恩並沒有能夠察覺出來,這樣的情況沐恩已經遇到過不少次了,畢竟剛剛自己也差點著了道。
小天使始終把這種情況認定為是受到了惡魔的蠱惑,但是從上次黃金城回來之後這種信念也有所動搖,再加上剛剛出現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但自己又沒有察覺到任何惡魔的氣息。
沒法解釋但是也不是什麽大事,沐恩還是希望可以用話語嚐試讓辛奈回心轉意。
沐恩似乎總是下意識的忽略某些問題,他更喜歡專注於解開眼前出現的迷,他需要一個相對來說更具體的困難幫助他串聯腦海中的思維,但是在這個情況之外他並不算是個想象力非常豐富的人。
比如他好像沒有發現前兩次出現的事情都讓他獲得了巨大的好處。靈魂開始可以逐漸的修複,還獲得了許多人夢寐以求的亞聖器傍身。
永恒之王抬起頭望著還非常遙遠的現世,感歎著巧合太多似乎就失去了很多的意思。
戲劇性如果隻用巧合來構造就隻能說是非常的落俗。
隻是,站在雲端的人俯下身體能看得到每條線的脈絡,而生活在脈絡上的芸芸眾生隻能渾渾噩噩的跟著過活。
永恒似乎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點了點自己的指尖,沒有繼續嘲諷某人的編劇能力,坐在王座上這次不打算出手了。
其實那次的魔力暴亂給大家都帶來了很大的影響,這可能已經是手忙腳亂之下最好的安排了。
沐恩又一次進入了他的玩具中,不過這個玩具已經被他廢棄了很久。
當初的確是某位倒黴的巫女因為某些事情被處死,但是那個江湖騙子可沒這個本事真的引動如此之大的詛咒讓整座城甚至一大片地區遭殃。
所以這件事情其實是永恒之王幹的。
做完了這件事之後,無名之城的日子理所當然的越過越不舒坦,那個廢物一樣的城主就開始到處求神問道,但是還是沒能阻止自己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最後在某個下午突然暴死,蛆蟲仿佛瞬間出生似的從他腐爛的皮膚中爬出來。
當時他的家人和一些走狗就在身邊,而明明是上一秒才剛剛死去,但那種氣味卻讓人覺得他仿佛已經在三伏天了死了半個月。
之後幾人將他草草收殮,兒子繼位之後他發現自己的身上也開始慢慢的出現了那種症狀,他想要擺脫這種宿命,就開始求助於黑魔法,在某天秘密舉行了黑魔法的召喚儀式。而永恒之王親自應招而來,隻不過對方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永恒之王說要取走他的生殖器,並且要求他餘生不可再近女色。以此來交換破除詛咒的方法,那個人答應了。
其實永恒要這玩意幹嘛?隻是想要看他成功破除詛咒長命百歲之後卻不能近女色著急的樣子,甚至他還計劃好了製造些美女來誘惑他,讓他欲 火焚身最後讓自己活活憋死。
但是可惜,邪惡的永恒之王這次玩脫了。
那個人實在是太蠢了,明明已經手把手的教給了他方法就差把飯攪碎再送到他嘴裏,可他還是失敗了,成為了一坨肮髒的血肉,人不人鬼不鬼的,永恒之王看了都覺得惡心,因為那坨肉沒有任何的藝術感,比那位死在現世的幽暗賢者閣下還要不堪。
那位可憐——似乎他不值得用這樣的形容詞,但是姑且就這樣稱呼他一下吧。可憐的城主在吸收了自己的子民之後成為了扭曲的怪物,畏光,所以將窗戶全部封死,躲在城堡的最深處,巨大的折磨已經讓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在暗室中蟄伏。
如果是毫無魔力回路的人闖了進去說不定都無法吵醒他,看上去就隻是個擁有大魔導士巔峰級別魔力的肉球而已。
是的,大魔導士巔峰,他隻差那一點點就可以達到魔導師境界解開這個非常垃圾的詛咒,但是他還是失敗了。而且,沐恩之所有感受不清他的魔法氣息純粹是因為太過混亂駁雜,而並不是這團肉球就有那麽強大。
辛奈的精神的確被他的魔藥在一定程度上的影響了,他的某些意識裏還殘存著破除詛咒的渴望,所以當他感受到沐恩那誘人的靈魂與力量之後他開始嚐試讓辛奈將沐恩帶到自己的麵前,然後吞噬他,自己說不定可以重新複活,繼續統治著這座城。隻是這種影響更多的是潛意識的影響,表現為具體情況就是辛奈非常希望沐恩可以解決這裏的事情,雖然她也說不上為什麽。如果不是那場元素暴亂,說不定現在已經影響不到她了吧。
他騙了那些子民,但在這之前永恒之王也騙了他。永恒之王說用完這個法陣,成功之後那些扭曲的屍體會從他的身上剝離,而他將重獲新生。但其實並不是這樣的——至少是有些許的差異。
他會變成一棵樹一樣的狀態,肉瘤會在城市的土地下蔓延,他將無法離開他最後身處的位置。但好處是他的確能重獲新生,那些骸骨會成為他的養分,讓他長命百歲。
而這種小城市,但凡有絲毫遠見一些的人都已經提前溜之大吉,剩下的人都是沒有什麽魔法回路的平凡人而已。這樣的生命能給黑魔扭曲融合法陣帶來的幫助太小,而這個領主也不是個勤奮的人,原先的時候日日聲色犬馬,不學無術,自己也是毫無魔法的基礎,所以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永恒之王在這裏留下的是一顆鮫人的眼球,已經被魔法熔煉成晶瑩剔透的樣子,看上去就像是個大號的珍珠,在黑暗中可以自行散發出光亮。
作為瘋狂的鮫人身上最後純淨的部分,這件魔導器的功效是可以幫助人穩定心神,並且淡化痛覺。可惜了,單純的紈絝子弟成不了大器,僅僅是全身骨折那樣程度的痛最終他都沒有能抵擋的過去,真是辜負了永恒之王的一番美意。
鮫人的眼睛對永恒來說不是什麽稀罕的物什,熔煉成魔導器也廢不了什麽勁,所以就隨手丟在哪裏了。這樣功能性比較單一,效果又見仁見智的魔導器比較難以評級,所以也不能說多麽的珍貴,但在某些時候可能會有比較好的效果,算是極端情況下的一個小驚喜吧,如果作為最終獎品來鼓勵沐恩冒險的話,其實是個相當讓人掃興的事情。
好在冒險的有趣之處就在於在得到寶藏之前尋寶人往往什麽也不知道,這樣的話就可以欣賞他們打開寶藏後的各色表情了,永恒之王格外喜歡那種在找到之前各種黑吃黑,殺死自己的朋友甚至親人,最後打開爛木頭發現屁都沒有一個。
哦!實在是太有趣了。
這樣說完了之後,大概所有人都該明白了,沐恩還是沒能逃出永恒的手掌心。
隻是永恒之王仿佛也有些厭倦了,如果說他每次都隻是從自己這裏薅羊毛,不如讓自己直接去把他扥成聖魔導師還來得快些。
每次回想自己的經曆的時候,都會感慨時光過得真快,當初和自己一起走過青澀歲月的那些人如今都已經死的不能再死,連渣滓都不剩了。但是看著眼前的這些小朋友成長又會覺得時光真的很慢,永恒早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玩弄他們的靈魂了。
但就像捕魚不能用絕戶網,這種臭魚爛蝦就算再天才也還不配被自己操縱。雖然是永恒之王,但是每天依然和你們一樣都隻有二十四個小時而已,還是要把時間浪費在更值得浪費的人身上才是。
現世那邊,沐恩在不斷的據理力爭之下還是——敗下陣來,表示盡量做到,然後他們就回到了城區中,沐恩執意要從新找一家生活條件好一點的地方住,辛奈覺得沐恩已經肯這樣滿足自己的願望,便同意了。
之後沐恩叮囑辛奈不可以吃這裏的食物和水之後把自己鎖緊了書房,開始分析哪些法陣的結構。
永恒之王所擁有的魔法邏輯與世界上的其他存在都不同,好在這個法陣是為了給一個二愣子用,永恒用的是精靈魔法,並且有很盡力的在優化法陣的結構和邏輯。
優化代表著更簡潔,但是在某些情況下會影響解構的速度,因為沐恩需要還原原本的框架。魔法之間還會有其他的串聯性,所以學習大師的優化邏輯本身也是種非常好的學習過程——前提是你明白每個優化的意思。
在嚐試解讀法陣的過程中,沐恩覺得這個法陣的締造者陣法的造詣與創造性可能已經是高塔法陣宗師級別的了,這實在是非常恐怖,有些奇思妙想甚至沐恩之前從未見過。
我懷疑,是塔瓦西斯叛變過來搞了這件事。
沐恩每次感覺毫無頭緒的時候都會笑著說這句話來讓自己的心情放鬆一下,不過他清醒的知道如果隻有這種程度的法陣,那麽還是比自己的老師層次低上太多。
法陣的雕刻方式是精度要求最低的、也是最原本的雕刻方式,這算是所有讓人頭禿的消息裏唯一的一個好消息了。
小時候大家總會好奇為什麽自己已經做對了一道題,但是家長還是要問自己是不是這個讓自己失去自信,甚至改成錯的答案。也不明白為什麽出題的老師要那樣竭盡全力的為難自己把每個選項都做的像正確答案一樣。
因為他們知道,生活就是如此的荒誕和不合理。
沐恩在從皇城出來的第三天上午其實就已把所有的邏輯都成功的解釋了出來,但是沐恩探求運行邏輯並且在腦中模擬運行的時候就發現這個東西它被創造出來的想法仿佛就是施法者帶著施術對象一起暴斃。
雖然可以用其他人的生命反哺自身,但是會改變自己的生命性質,如果都到了這種程度還不如感染邪術來的舒服點,帶著這麽多人一起陪葬結果變成了個肉瘤,從任何角度上來看都難以接受。
腦海中的構想隻是憑借經驗臆測出來的,實際上可能借鑒價值並不大,所以沐恩很想找個活的東西來實驗一下,看看可能出現的情況是不是和自己的想法一致,不做實驗他真的很難相信有人會缺心眼到這種程度。
但是這裏除了自己和辛奈根本沒有其他任何東西——甚至連隻老鼠都沒有!
沐恩傻了,他如果不能證明自己是對的,那麽也就不能做下一步的鬼話。
畢竟不能每次都堵上自己的一切看天神的想法。
“你上次來的時候,這些村民的身上有沒有誰給你帶來過又威脅感的魔法強度?”沐恩走出門,問道。
“沒有,他們都很弱的。”兩年前辛奈可能才魔導士中期,這樣的情況下城裏都沒有讓她感覺存在有威脅的人,那麽這裏的人基本上都可以判定是最基礎的魔法師甚至隻有一個最初始的精靈符文而已。
這樣一來的話……
“城市裏給你感覺應該有多少個人?”
“那我不知道,可能一百來個?”
“這麽少?不至於吧?”
“多了能養活嗎!”
說的也是,這種情況人數太多肯定是養不活的,而且小城市的小領主,家裏的城堡肯定不會太大,那裏的房間裏還有城內到處都沒有屍體,那麽可以肯定都記在最後的房間中。房間不可能有那麽大,可以同時塞得下幾百號人。
那麽這樣疊加起來,似乎也不會對沐恩造成太大的威脅。
“我隻嚐試一次,如果殺不掉他,那麽不管你走不走,我都會立刻離開。”第四天沐恩準備出發了,再出發之前他找到辛奈,對她說了這些話,所謂勿謂言之不預也。
辛奈顯得有些失望,但是還是同意了。
“既然你同意了咱們就走吧,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先出去,省的等會波及到你。”
“我沒有很弱的!再說了如果等會你跑了怎麽辦!”
沐恩無奈的搖了搖頭,隻想說姑娘你還是見過的世麵太好,不曉得一招秒殺一個裁決者大隊長的恐怖是什麽樣的。
之後,辛奈還是站在原地,沐恩走過去開始進行布置。
上次鬼打牆的事情沒搞清楚原位,沐恩還有些心中惴惴,不過還好窗戶是明亮的,有了外部空間給自己作參照物,相對而言更容易探查某些漏洞。
但是這次沒有發生像上次一樣的劇情,沐恩便在窗戶裏外上躥下跳,用法力的紋路將那個房間包圍起來。其實他很不喜歡這種法陣,由外攻內的包圍型法陣的出現沒有多少年,還是在詭術滑輪出現之後才開始重新煥發出生機的,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很多情況下都得不償失。
沐恩感覺裏麵的人也太沉得住氣了,這樣大的動作都無法引起他的注意,怕不是已經死了。
但是死沒死也不關沐恩的事情,如果死了那最好;沒死的話,就用一發七階魔法就讓他回歸所有人都希望他達到的狀態。
忙到了深夜,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期間辛奈甚至還進來找了他一次,仿佛是怕他已經跑了。
“我怎麽可能跟你一樣的,言之既出、行之既達。明不明白啊。”沐恩笑著揶揄辛奈,讓少女丟下了一個鬼臉。
第二天清晨,當沐恩最後一筆劃下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如釋重負,這個法陣簡直用盡了沐恩目前所學的所有知識,至少是出生到現在畫出來過的,最強的法陣了。
法陣用的是曳尾的形式,就是法陣的陣眼和動力源並不在同個地方,這是相當高級的技巧,正常來說陣眼需要在動力源的旁邊直接吸納魔力,以此按照既定的邏輯向前推進。魔力是像水一樣在各色的軌道中流動的,所以如果是將動力源放在法陣之外做到遠距離起爆,這就是個非常困難的課題。
沐恩站起身,扭了扭自己勞累的脖子,它正哢哢作響。
“總算搞定了,安心上路吧。”沐恩看了腳底下的動力源泉,那顆亞聖器的水晶,然後看了眼麵前與身後的距離。
啟動,然後頭也不回的向外狂奔,如果幸運的話,或許不會被氣浪波及到飛出去十幾米遠。
在這之前,他已經通知了辛奈回到之前自己住的地方,並且不要藏在屋子裏,站在空曠的地方。這個魔法非常的強大,位階甚至在焚城之炎之上。雖然兩者側重不同,焚城火更偏向於範圍內的持續傷害,這個則更偏向於一棒槌買賣。
那麽就更能體會的出這個魔法的強大了,不跑遠點,怕不是跟裏麵的東西肩並肩的過忘川。
深呼吸一口氣,沐恩感覺自己真實太穩健了,裏麵的東西還不知道是個什麽呢自己就送了這麽個硬菜,看上去就非常知書達理。
沐恩蹲下,背對著那扇未知的房間,催動起魔。,在他感覺點亮了法陣的那個瞬間,他立馬電光纏身纏身直直的就躥了出去,甚至連那塊寶石都不要了。
寶石感受到危險會自動激發七階屏障,沐恩不擔心它會在這裏碎掉,隻擔心自己會碎掉。
這樣的魔法哪怕是造成的震蕩也會讓沐恩直接被消滅,屏障的意義就是讓自己留個全屍。
大可不必,日子還長著呢。
所以沐恩開始瘋狂的往街道跑去,他甚至在激活法陣之前還給自己加了個增幅魔法。
比怕死這件事情上,我沐恩,沒怕過誰!
劇烈駭人的爆炸從身後發生,那種光亮讓白天都更加燦爛了瞬間,沐恩已經跑出了幾百米遠,然後他被身後傳過來的氣浪掀飛了起來,足足有兩三米,他甚至感覺氣浪來的比那個爆炸聲還要早些,要不是有個七階屏障在前麵擋著,估計這會自己已經下輩子再來了。
“謔,小家夥本事不大脾氣不小。”本來永恒之王沒太關注那裏的事情,但是總有絲縷的視線留在沐恩的身上,當他發現沐恩身邊產生了七級的魔法反應的時候吃了一驚,便抬頭看了眼。
看見了嗎?這就是高塔出品的天才,還沒有到魔導師,就已經能夠畫出七級的魔法法陣了。就連宗師們打架也不可能全程七級魔法的,那樣的消耗也太大了,從四階魔法網上,每個台階的魔法難度幾乎都是成倍的提高,而沐恩證明了就算是這麽困難的東西,他也隻是受限於自身的魔法總量不夠,而並非被魔法本身的難度所困住。
煙飛塵舞,沐恩吃了一嘴土。當他爬起來回頭看去的時候,發現那個城堡已經被徹徹底底的夷為平地,在沐恩設置的爆炸中心點半徑二十米的範圍內,已經沒有任何東西。
沐恩做起來,仿佛劫後餘生的深呼吸了幾下,說實話這不是他幹過最瘋狂的事情,最瘋狂的還要屬當初在黃金城的 時候撕裂空間,但是這絕對是給他危險感最強的一次,相信沒有幾個人被氣浪掀飛過,哪怕是大貨車爆胎的情況都沒怎麽遇見過。
大貨車輪胎爆胎前,如果你貼近它,大概就能感受到沐恩當時的感覺了。
不過這個東西視情況一個人一生大概隻能玩一次,所以大家還是不要嚐試的比較好。
他沒有返回作案現場去探查具體的情況,而是站起來返回住處看看辛奈情況如何,他的肌肉因為在緊繃的狀態受到外力的擠壓,現在非常的酸痛,可能有些肌肉撕裂?他不太清楚,對醫學了解的比較少。
來在房前,辛奈一副花容失色的樣子,看的沐恩有些保護欲泛濫。
“沒事了。”沐恩寬慰道,但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事。
“那是個什麽東西?”辛奈最關心的顯然不是這件事。
“我也不知道啊,那麽強大的爆炸,你總不可能讓我在他麵前看著吧?”
“你剛剛沒有回去看嗎?”
“我擔心你啊,所以先來看你了。”
聽到這話,辛奈的耳根好像有點泛紅,不知道是被深秋的風吹的,還是……其他的原因。
“走吧。”沐恩平靜的伸出手,他修長的神采看上去格外的青春活力,身子也十分的瀟灑,其實他在極力克製著自己內心的得意。
撩人小能手,誰說我不解風情啊,我隻是不隨便解別人的風情而已。
永恒之王用食指點著自己的額頭,臉上帶著感興趣的笑意。
“呐呐,事情還沒有結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