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黃金之城
“呼,真是讓人害怕。”沐恩進入樹洞之後不斷的揉著自己的腳踝,剛剛的戰鬥烈度不低,主要是給其他人拖延時間,讓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活動過的腳腕感覺不太適應。
“他們沒追過來吧?”迦爾納和亞伯正嚴陣以待,隨時準備把冒頭的人給塞回去。
沐恩回頭看了一眼,說他覺得剩下的人應該不會追過來,畢竟如果是這樣的話不就是無限套娃式的往裏麵填人了嗎。
“如果能活著回去,肯定是要受到處分了。”亞伯歎了口氣,似乎覺得有點對不住自己的這群兄弟。
“想的簡單了,隊長大人,會被打成半死關進牢裏好幾年。”沐恩哈哈一笑,看似輕鬆,但其實他並沒有在說笑話。對於如裁決者這樣興致的組織來說,當然不可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不要想那麽多了,我們有我們的理由,做出選擇前就應該明白我們的選擇所要付出的代價。你們該不會還沒有準備好吧?如果是這樣,現在回去可能還能獲得原諒哦?”沐恩哈哈一笑,調侃道。
“回不去了……至少這裏。”在沐恩說完的瞬間,旁邊的草叢中有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眾人驚訝的回頭看去,阿諾德正撥開草叢從中探出身體。
“阿蘭!你沒事。真是萬幸。”亞伯沒想到以來就能看見阿蘭,看上去非常的開心。
“你們不應該來的。”
“再說什麽批話呢,我們難道能放下你不管?”迦爾納以槍作棍,拍了他一下。
“你進來多久了。”沐恩突然問了個很奇怪的問題。
“一個晝夜,外麵的時間呢?”原來兩個人實在對時間差。
沐恩點點頭,表示一樣。
“看來第一隊有危險了,你剛剛說這裏回不去,是什麽意思?”
“你們自己試試那個樹洞。”阿蘭指了指那個樹洞,示意沐恩等人可以再試著穿梭一下。
沐恩看向迦爾納,迦爾納隨手將自己的長槍丟向那邊,然後穩穩的紮在了樹洞內部。
“如果這個時候外麵的人還想進來怎麽辦?”
“我不知道,畢竟沒有做實驗的條件。”
吉爾伽美什此刻正在四處張望,想要放出夜鶯看看這邊的地理環境。
“不要用魔力,吉爾。”阿蘭叫住了他,“在這裏魔力無法恢複。”
“哦?”吉爾伽美什轉頭看向他,“魔力真空?”
“不不不,你應該能感覺到這裏存在魔力,但是沒有辦法為我們所用,我已經嚐試過了,而且這一天以來我已經在這附近轉了轉,應該就是我說的那個地方。”
“黃金城?看起來你並沒有夢想成真的喜悅。”
聽到這句話,阿蘭有些愧疚的低下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麽了,那天就沒辦法控製住自己的衝動,在進入洞口的一瞬間就後悔,但是也已經晚了。
“還行,比迦爾納醒悟的早一點。”沐恩調侃道。
迦爾納在身後輕輕踢了他一腳。
“我沒想到黃金城居然是在這樣的雨林中,不過想想也確實,隻有這樣的地方似乎才比較容易藏遺跡。你能確定這裏就是嗎?運氣小天才。”亞伯問道。
“你們就別惡心我了……至於為什能確定,因為我在亂逛的時候發現了這個。”阿蘭說著,掏出了一塊黃金,與金礦不同,這塊黃金雖然並不規則,卻很有藝術性的美感,絕非天然形成,而是用鍛造技術故意做成了這種不經雕琢般的模樣。真正高超的技巧就是如此古拙自然。
“別遞給我啊,我可認不出來年代和工藝。”沐恩承認了自己在藝術方麵的文盲。
“沐恩少爺都認不出來,那就先收著吧,看等到時候出去了能不能用來賄賂上司讓我們減免一些處罰。”迦爾納揶揄道。
“心術不正,其罪當誅。”沐恩嗤笑道。
這裏是雨林,而且看樣子並非旱季,植物嬌翠欲滴,腳下的泥土也是鬆軟如墊。沐恩示意大家要注意安全,這樣的適宜生存的環境也很可能存在大量的猛獸。
“我覺得不用擔心,因為傳說裏黃金王朝的末代王是餓死的,記得嗎?身前擺滿了黃金器皿但是卻沒有其他的任何東西。所以這裏很可能沒有任何生物的存在。”
“不要把傳說當史實我的朋友,如果真的是末代黃金王,他身邊至少也應該有銀白騎士。”亞伯的曆史可不是和迦爾納與阿蘭那樣瞌睡過去的,雖然算不上了解的非常深入,但的確了解的麵相當廣泛。
既然退路封死,那麽根據秘境的邏輯,一定是謎題型秘境,在解決某些問題或者達成某些條件之後,會有新的出口讓七人逃出生天。目前並不急著前進,眾人出發的時候可不是一拍腦袋做的決定,而是把絕大部分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對於秘境中的環境,因為外顯到現實世界的樣子,沐恩等人對此已經早有準備。所以眾人換上了淺薄的長袖,防止蚊蟲叮咬,除此之外,背包裏還準備了鉤鎖之類的東西——這些看似普通人才需要的求生工具是繼那次出門合練之後永遠在亞伯的包裏占據一席之地的物品。而可以防腐的魔導器中還放了足夠七人吃半個月的食物和水。
“你們準備的這麽充分?”阿蘭看上去很驚喜,因為他其實並沒有帶太多的東西,因為他原本的計劃是在這裏玩一下然後就趕緊溜回去,隻帶了三天的食物而已。
“其實最開始是亞伯打算隻身一人來救你,想要在這裏直接死磕幾個月也要把你帶出去的。”沐恩對此沒有必避諱,“而我的打算是直接寫信給你們家人,實在不行就直接撕開空間把你帶回來。但是亞伯害怕你一個人在這裏沒有辦法等那麽久。不過我想你應該能理解我的想法。”
“理解理解,其實我也是這麽想的,不過實話實說,如果你們真不來說不好我會傷心。”阿蘭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如果用個不太好聽的詞,他就是有點人傻錢多的類型,總之非常開朗也不喜歡和人計較太多。
有錢的人,很多的問題對他就不是問題了。
幾個人原地坐了下來打算先開一個小會,總結一下此時此刻小隊的優勢和環境造成的負麵影響。
“先說好消息吧,我們因為準備充分,而且這邊的植物很多都是我們見過的熱帶植物,就算吃完了食物和水,估計也能在這裏生存很久。大家在這段時間就先盡量的找本地能吃的植物來食用,畢竟儲備的糧食很珍貴。”亞伯說道,“我們現在的困難也很明朗,秘境中的星星都是虛假的,那麽我們就不可能根據星象來進行方向的判定,那麽就很容易失去方向。其次就是像阿蘭所說的,這裏的魔法我剛剛實驗了一下,哪怕使用我的天賦虹吸也沒有辦法進行攫取,所以我們的魔力非常寶貴,如果用光了魔力,我們就都隻是普通人而已——或許迦爾納是個力氣很大的普通人。等會沐恩會用奧術再試一試,不過我估計成功的概率很小。希望這裏不會出現某種可以強製吸取他人魔力的植物或者動物。各位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沐恩點點頭,接過話來說道:“我和迦爾納曾經進入過一個迷宮秘境,相信大家也知道。迷宮秘境也是解密秘境的一種分支,重要的是不斷的試錯和記憶力等等。而像這樣的秘境恐怕解密的方式會比迷宮秘境的更加多樣。高塔的記載就是往往秘境中缺少的,就是解謎的關鍵,所以既然這個詭異的環境讓我們失去了魔力,那麽我認為魔力就是解開最終問題的關鍵,或者說是機關的動力,所以我希望大家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要用。”
眾人聽完點點頭表示明白,恩奇都把眾人的心靈鏈接都給省了。
之後眾人開始出發,路上迦爾納問這裏是否經常下雨,阿蘭並不知道,畢竟他也隻來了一天。
“如果是雨季,應該是整天的雨,這裏為什麽沒有呢?不應該啊。”流嵐看上去有些擔心,但是亞伯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不必擔心,秘境中的反邏輯情況都是很常見的。
在眾人行走的過程中,沐恩始終把自己的手放在劍柄之上,防止有未知的東西突然出現或者暗搓搓的把自己結晶石中蘊藏的魔力給吸走。
他剛剛已經製造了一個虹吸符文,但是也沒有任何用處,最後他試圖用蒼瞬幽境來製造一個不受限製的環境,終於可以成功的溝通上此處的魔力,但是依然如同粘稠的瀝青難以流動那樣,消耗與吸納的比例完全不同,是個實打實的虧本買賣。
沐恩目前還不了解這種問題產生的原因,不過想來肯定是本身魔力性質的原因,應該不單純是人為製造的因素。
也就是說,這裏的魔力構成和主世界的魔力構成方式有差別。
顛覆認知啊。
在開路的過程中沐恩跟其他人說了一下自己的這個想法,但是因為其他人並沒有辦法那麽細膩的感知魔力,所以聽過算過。如果克洛伊在這裏,以天賦全開的狀態說不定可以分析出魔力的底層邏輯與主世界有什麽不同。
說道天賦全開,沐恩覺得似乎大家天生都會所謂的天賦全開,但是因為神恩天賦哪怕在記載上也是一副語焉不詳的樣子,沐恩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麽使用。感覺就隻是諸多天賦的集合,每個都不弱,但也達不到頂級,而且都是那種沒有辦法具象的能力,對自己的輔助更多一些。
譬如敏感,神恩附帶的天賦是敏感B,但是沐恩不知道該如何將這個敏感天賦全開,隻能始終保持著自然運轉的狀態。
上哪說理去,不會天賦全開的人居然能力壓一眾天才拿到綜合能力第一。
這才是真正的天賦選手啊。
“這裏的植物特別的堅韌。”空氣中的濕度很高,就連不運動都會很自然的開始冒汗,更不用說在前方開路的迦爾納,他已經氣喘籲籲了。
“換我來吧。”阿蘭接過那把鐮刀。
一個人行動和一隊人行動肯定還是有差別的,為了應對隨時可能出現的突發情況,他們必須要有人負責開出寬敞的路。
“很奇怪,”沐恩走在隊伍的中間,他現在要避免運動,所以和兩個女生站在了一起,“之前來了兩隊人,他們都是往哪裏去了?我根本找不到痕跡。”
“有骸骨。”負責警戒的吉爾指著一個樹邊被青藤覆蓋的地方,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眼神不錯啊。”沐恩誇讚了一句,然後慢慢的走了過去,吉爾在他的旁邊執劍警戒。
沐恩撥開叢生的藤蔓,仔細的檢查了一番,那個骸骨已經酥脆,沒有任何玉化的傾向,說明這個人的回路水平肯定不算太高,身上的衣服隻殘留下了些許布片,是麻製的。
“骨骼在高濕度環境下保存不了太久,但是這個人顯然死了有段時間了,肯定不是我們的人,而且我們的袍子也不是麻料的。”
“那大概死了多久?”吉爾問道。
“你不是咒術回路的嗎?可以卜一卦。”
“……我學的不是這個方麵的內容。”
“太難判斷了,感覺可能有幾個月了,但是如果是幾個月的話咱們巡邏的時候肯定能看見才對,但是我們之前進行巡邏的時候顯然沒有這個地方。”沒人能了解秘境的存在邏輯,秘境存在的本身就已經不太符合邏輯了,所以也沒什麽人會去專門研究它。從精靈國到現在研究了幾萬年的歲月,也還是收效甚微。
反正隻要知道來這個地方,運氣好能賺的盆滿缽滿,運氣不好死無全屍就行了。
“我有個想法。”亞伯走過來說道,“已經貼近世界的秘境不會消失入口,但如果當秘境與世界連接的原本的洞口被破壞,那麽或許這些秘境會找到相似的條件然後再度開啟入口。你覺得理論上可行嗎?”
“你的意思是這原本是其他地方的秘境,並且開啟的很早,但是因為某種情況原來的洞口被破壞,然後就來霍霍我們了?”阿蘭走過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操作。
“有可能。”沐恩折下一根樹枝,說了句確實堅韌後蹲下來在泥土上畫出示意圖。“根據高塔的研究理論,如果把我們的世界看成是一個平麵,那麽這些秘境也可以看成是一個又一個的其他平麵。入口就是一個折疊空間的通道,如果這個通道被破壞了,那麽這個秘境就會在世界的其他地方漂流,知道他找到另外的可以作為通道的地方才會停下。”說完,沐恩站起來拍了拍手,“這樣來看的話,也可以解釋為什麽我們在秘境入口的附近撕開空間的話就可以準確的進入到那個秘境中去。”
“雖然這種行為有點脫褲子放屁。”迦爾納揶揄道。
“我們要往秘境的中心去,那裏一定有出去的方法。”恩奇都捂住自己的眼睛,似乎覺得自己的眼睛在發熱。
“哇,你不說話我都差點忘記你的存在,還記得我們進來的時候外麵的場景嗎?”沐恩在恩奇都說話的時候突然想起來這雙眼睛好像還沒有發揮過太大的作用,現在是時候了。
恩奇都略帶疑惑的看著沐恩,似乎還不太明白沐恩的意思。
“嚐試一下,直接撕開空間,你的真視之眼可以做到一切你想做到的東西。”
但是恩奇都搖了搖頭,表示她沒有那麽強的想象力。
這就讓情況有點讓人失望了,沐恩歎了一口,拍了拍吉爾的肩旁,意思是讓他沒事注意培養一下自己女友的想象力。
吉爾表情有些尷尬。
“不想這個了,但是你試試能不能看到四周哪裏有人或者建築物,咱們必須看看能不能找到離開秘境的方法。”亞伯指揮道。
恩奇都點了點頭,眼神開始逐漸變得清澈,看上去仿佛沒有焦點,但實際上世界所有的真切形象都出現在了她的眼中。
“沒有看見人,有東西阻擋了我的視線。”
聽到這句話,所有的人都緊張了起來,真視之眼不是其他的天賦,不像迦爾納的天賦那樣還需要隨著自己的年紀的增加來提升效果;也不像敏感那樣的天賦需要鍛煉才能讓自己的天賦達到最好的狀態。
說它能看到所有的真實,能透過所有的物體,那麽就是可以做到的。
“是什麽樣子的?阻擋你視線的東西。”
“像……很難形容。”恩奇都仿佛有些畏懼她所看到的那個東西。
永恒之王擁衣站起,笑得很開心,就像是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然後他把自己的手從秘境的虛像中拿起,如果這些人還有再次探查的意識,那麽就會發現已經可以看到秘境的樣子了。
不過絕大部分的人都不敢如此,他們會畏懼未知的危險,然後選擇相反的道路,最終永遠的被困在原地。
“嗯,讓我看看,小沐恩。你的靈魂是否與其他人真的不同。”
沐恩如猿揉攀緣,輕巧的幾下爬上了雨林中生長極快,質地不強但是很高的樹木上。
但是遠方依然是重重疊疊的樹葉,讓他看不清遠方的情況。
“你不該這麽做。”一個洪鍾般的聲音響起。
“嘁,被人恐嚇之後就來我這裏撒氣嗎?滾開,我這裏不歡迎你。”永恒之王不屑道。
“你以為我殺不了你?”那個聲音威脅永恒之王的方式與那個男子威脅他的方式如出一轍。
“我當然不會如你那樣傲慢,但是,你有膽子殺了我嗎?”永恒之王站起來,笑得很囂張。
那個聲音沉默了一會,然後如同潮水般退去,隻留下了已經“收拾好你自己的爛攤子。”
“困難的謎題,也代表著豐富的獎賞。我隻是希望他不要讓我失望。”
他知道那個存在想對他說不要做無關緊要的事情,但是他此刻已經將秘境的大門關閉,對方聽得到自己的聲音但是卻進不來了。
想到他吃癟的樣子,永恒之王不禁更開心了起來。
之後永恒之王倒在自己的王座上合上眼睛,仿佛打算睡午覺,但其實他的分身已經來到了那個黃金城所在的秘境。
“哦天哪!真是萬幸!我居然還能見到活著的人。”另一隊的裁決者發現了剛剛降臨再次的分身,那個衣衫襤褸的少年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如果不知道的還以為遇到這群人就是大劫已過呢。
“你高興的太早了,朋友。我們也被困在了這裏。”這些裁決者一開始並沒有發現此地的異常,經過了十幾天後,他們已經沒有魔力了,現在就是力氣與格鬥技巧很高的普通人而已。
“哦!沒事,我的意思是,活的人讓我快樂。”那個少年說著,突然露出了一個邪惡的笑容,看得人毛骨悚然。
“因為我可以欣賞他們的絕望。”
並沒有急著去找另一隊,永恒之王細心的在屍體上設了幾個陷阱,相信對方總能找到這些人的。做完這些之後,他便離開了,腳踩著那些裁決者皮囊中流出來的鮮血與髒器。
然後他費力的撥開雨林中的植物,來到了已經近在咫尺的黃金城。
沒有推開大門,而是選擇直接穿行了進去。畢竟他嫌要複原這些灰塵的話實在是太麻煩了。
然後他將自己的腹部剖開,從中取出了一件鮮血淋漓的魔導器,是件聖器,效果……相當的吸引人。他想看看這些孩子能否抵禦誘惑,還是會在這種讓人垂涎欲滴的物品前自相殘殺。
那個聖器是個吊墜,上麵雕刻著一個精美的魂盞,但是名字卻很奇特。
梅爾的聚魂棺,是件無比邪惡的聖器,但也無比強大。
之後他趕緊擦了擦上麵的血跡,但是沒有全部擦掉。故意留下了一些殘存的血跡之後放在某具屍骸的手中,他已經能想象到這些天賦奇佳想象力也很棒的小朋友們看到這樣的場景會腦補出多少的奇怪畫麵。
至於他們能否走到這裏。
他絲毫不擔心。
其實這個秘境中沒有任何危險……但是很難出去,這裏原本的主人是他手底下的某位大魔導師,是現在已經滅絕的巨人族。那個可憐的大魔導師早在黃金王朝之前還要再算兩袋的雄鹿王朝時期就已經戰死了,所以這個秘境就一直空置到這裏。
食人魔的身材巨大,可能就是巨人族的劣化。巨人族其實是這個大路上和精靈一樣古老的智慧生物,但是不曾建立自己的文明,始終是崇拜先祖的部落模式。衰敗的原因就是因為這種大粒子的魔力逐漸的消失,身體無法適應小粒子的魔力,因為他們本身並沒有那麽優越的魔法控製能力。
這也是為什麽沐恩等人難以從中攫取魔力的原因,這裏的大粒子魔力始終充盈著整個空間,算是王對於自己的部下或者說對這個種族的的懷念。
“一晃都七千多年過去了啊……”王看著這座巨大而宏偉的黃金城,其實是他為那位忠心耿耿的戰士所修葺了陵寢,與誤入此間的黃金末裔沒有任何關係。
“行了,你接著睡,我去找小朋友玩一玩。”永恒之王哈哈一笑,沒想到自己七千年前居然還是個會感動的人。不過也的確,那個時候的生活給了他很多的樂趣,情緒也比現在要豐富的多。人類真的是個有趣的種族,不像精靈那樣,無聊的要死。
在亞伯和沐恩的談論之後,得出的結論是希望恩奇都可以再看一次,或許剛剛隻是她的錯覺。
雖然兩個人心裏明白,真視之眼是不會出現錯覺的,但是現在的這個情況,必須要讓自己不想那麽多。
恩奇都拗不過兩個人,便再次往那邊看了一次,這次她發現了自己的目標。
“我看到了城池,在很遠的地方,而且在城池的旁邊我看到了……屍體。”
“屍體?嗯?”
“好像是……一隊。”說到最後,恩奇都的聲音都有些顫抖,然後趕緊閉上了眼睛,轉過身來幹嘔。
將所有溫柔盡數交付與恩奇都的吉爾伽美什趕緊過來拍著她的後背,輕聲的安撫她。
“二隊看到了沒有?他們應該離我們不遠。”
幹嘔著的恩奇都沒有回話,隻是伸出手擺了擺,表示沒有看見。
“咱們現在怎麽辦?能把人家嚇成那樣,估計那邊的屍體狀況很慘烈,咱們要不要去看看。”迦爾納回過身問道。
“看,為什麽不看,出現這樣的事情說明有硬茬子,去看看他的戰鬥方法和習慣,好歹死也死的明白。”亞伯皺起眉,第一小隊的隊長就是之前他們回來的時候遇到的那個男人,有接近魔導師的魔力強度,雖然從綜合能力上來說,亞伯有把握可以隻付出極小的代價解決他們,但事情不能這麽算。畢竟幾個人都沒有這樣的膽子或者說能忍心把別人的遺體弄成可以讓人嘔吐的樣子,所以對方的實力如何先不說,起碼是個合格的變態。變態總是有點讓人忌憚的,畢竟正常人很難猜到他們能幹出什麽事。
“女孩子就算了,咱們三個去看看。”沐恩拍了拍迦爾納和亞伯的肩膀,打算是先帶著隊伍往黃金城去,然後再自己三人去那邊看看情況。
“誒?為什麽是你們三個,不應該是我們三個嗎?”阿蘭愣了愣。
“得留個人在這邊看著啊,總不能讓後場和中場直接暴露在可能的危險下吧?”
“好吧。”
其實是因為沐恩後來聽說了阿蘭那天在自己受傷昏迷之後在旁邊看著傷口崩潰了,所以沐恩不想讓他看太血腥的東西。
三天之後,因為有了很明確的目標,所以他們很快的就遇到了永恒之王。
還是同一套說辭,但卻是不同的結局,沐恩在聽完他的話之後,不易察覺的與亞伯和迦爾納對視了一眼,都知道彼此心裏想的是什麽。
根據線報,根本沒有人進來過。
“你進來多久了?”亞伯問道。
“大概十五天吧。”
“你是吃什麽東西活下來的?”沐恩接著問。
“我是冒險者,生存經驗還是很豐富的,這裏有些可食用的草根。”
“哦?你看起來很年輕,很難讓人相信你的生存經驗真的很豐富。”
“你們不是更年輕嗎?結果走的這麽遠。不說這個了,你知道你們來到了什麽地方嗎?我跟你們說,你們這次是真的發財了,我已經到了最中心的那個地方,是傳說中的黃金城啊!真真正正,每寸的建材都是黃金!”
然而眾人此刻都是一臉冷漠,這些東西他們都早就知道了,現在唯一不知道的就是這個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但是雖然懷疑,也沒有直接撕破臉皮,畢竟這些少年還沒有真正的融入這個名為裁決者的團體,不懂得遇到這種情況應該是先探探口風然後直接幹掉。來路不明的人是絕對絕對的危險存在。
還是太信任自己的天賦和判斷了,這也是種稚嫩的表現吧。
真視之眼永遠不會出現錯覺,但是很遺憾他們也沒有辦法看透聖人的權能。而麵前的這個少年雖然可以被一眼看穿,但是他隻是永恒之王隨手捏出的橡皮泥罷了。
創造生命也不是哪個魔法師都做不到的,不是嗎?
因為有一個新的不明身份者出現在了眾人的行列中,沐恩隻能自己獨自前往第一小隊沉屍的那邊進行觀察,臨走前還特別囑咐了亞伯如果這個自稱彼得卻沒有帶任何裝備的冒險者出現任何值得懷疑的舉動,就幹掉他。
“放心吧。”亞伯拍了拍沐恩的肩膀,並且表示之後在黃金城的入口碰麵。
等到沐恩到了那邊,他沉默了。
雖然很多屍體已經碎的七零八落,但是他也能看清這裏的屍體絕對不止五具屍體。
沐恩閉上眼睛,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讓自己保持鎮定而不要陷入憤怒,然後他強忍著生理上的不適,走到角落中收集每個人衣袍上的黑羽。這些羽毛其實每個人都不一樣,通過特定的方式激活可以得知主人的身份,因為幾千年的人來人往,事到如今這種方法其實不算特別的機密了,但是有因為別人知道了用處也不大,所以一直以來裁決者都用這種方法追責和作為陣亡的憑證。
一共十片不同的羽毛,前兩隊的戰友看起來都已經在這裏了。
周圍是狂暴的魔力餘波還未完全停息,仿佛凝固在那些魔法的陷阱被激發的時候,沐恩閉上眼睛為這些逝去的靈魂祈禱。
然後光芒閃爍,他的身體回到了很遠的地方。
那裏再度發生了爆炸,雖然遠在亞伯小隊這邊的人不應該有任何的察覺,但彼得還是默默的點頭稱讚了一下。
一隻被憑空捏造出來的蠻仆已經被炸成了碎片。
沐恩知道這絕對不是能殺死他的同僚們的存在,如果裁決者們會死在這種東西的手下,那也太愧對這個榮耀與恐懼同在的名號了。
“你知道嗎,你的預言成真了。”梅丹佐喝了口茶水,他的左手邊,是前來做客的安舍爾。
“什麽?我怎麽不知道我還會預言?”安舍爾微笑了一下,說道。
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兩人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平靜的坐在一起了,甚至梅丹佐覺得可能這輩子都沒有辦法這樣平靜的坐在一起了。
“他真的成為了裁決者。”
“誰?”安舍爾先楞了一下,然後一口水噴了出來,“沐恩?!”
“是啊,你居然不知道嗎?”
“我真的是……”安舍爾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麽。但是原來那個小小的孩子已經長大了,而且不管是塔瓦西斯還是烏瑪什的安排都由不得自己插手,所以他出來欷籲之外沒有其他的辦法。
說起來已經很久沒有跟沐恩一起好好在一起聊聊天或者打鬧了,聽說他從新塔院三年級以第一的身份畢業。也不知道他現在成長到了什麽樣子,能不能打贏波雷,說不定已經超出自己的想象了。
“是不是有種養孩子的感覺?”梅丹佐看著他笑著問道。
“的確會有這種錯覺的,甚至我覺得我恐怕對自己真正的血脈都不會這麽好。說到這個,你什麽時候找個姑娘結婚,為自己的家族留下血脈?”
“大敵當前,還是以後再說吧。”
“你難道沒想過,可能就沒有以後了。”
“那也沒什麽可遺憾的不是嗎?如果我的妻子子嗣在戰爭中死去,我恐怕沒有辦法麵對這樣的打擊。”
“說的也是啊……”
就在眾人到達黃金宮門前的不久之後,沐恩就回來了,看起來風輕雲淡,除了自己的魔力水平下降了幾乎一半之外。
“怎麽回事?遇到敵人了?”
“一隻蠻仆。”
亞伯聽到這句話,回頭看宮牆上的浮雕,上麵就繪有蠻仆的浮雕,這種怪物是可以被馴化的,最早人們就用自己的鮮血把它當成是鎮墓獸來飼養,當它們嗅到不同的血脈氣息就會暴怒然後啃食來者。
“蠻仆?它們能殺掉我們一隊的裁決者?”
“你們是裁決者!”彼得裝作驚慌道。
“絕不可能,就那種東西,不用魔法都可以殺掉。怎麽可能能擊殺裁決者。而且……我在那裏找到了十根不同的羽毛。”說著,沐恩從自己的魔導器中取出了那十根黑羽。
看到這個場景,所有人都深吸了一口氣,開始雙手合什祈禱。在眾人祈禱的時候,沐恩始終盯著這個來路不明的“冒險者”,心中想要殺掉他的想法越來越衝動。
“大人……您別這麽看著我啊,我好害怕。”彼得被沐恩看的心裏發毛,訕笑道。
沐恩隻是冷冷的看著他,沒有任何回複。
祈禱之後,眾人一起奮力的推開了這塵封了數千年的大門。
“我們在來的路上發現了很多已經鏽蝕到嚴重的盔甲和武器。”亞伯對他說道。
“自將磨洗認前朝,想必是銀白騎士的?”
“不是,花紋不像,感覺好像是丹阜王朝早期的風格。”
“那還真是有些奇怪。”
丹阜王朝的時間比黃金王朝要晚,但是晚了很久,人類的每個王朝持續的時間很短,長則六百,斷則不到一百年就會被顛覆。丹阜已經是黃金王朝後的第三個朝代了,如果說是來追殺黃金末裔的追兵,那這個時間跨度還真是大的不行。
但是沐恩此刻沒有心情管這些,黃金是種不錯的魔力傳導材料,所以這個黃金城很可能是黃金王朝的最後的堡壘,沐恩始終很小心的關注著周圍的花紋,哪怕他覺得有一點可能性的也要不惜耗費魔力將其破壞。
剛剛打開成麽就看見了一地狼藉,烏黑的血跡汙染了黃金的地麵。
“幸好這些骨頭和武器之類的東西已經脆的不行,否則我們可能還真的進不來。”吉爾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說道。
“這裏的環境有問題。”流嵐發聲道,“這裏的濕度比外麵低的多的多。”
“之前的骸骨?”沐恩確保了這個大廳的安全之後回過頭來問亞伯道。
“骨頭已經沒了,隻有金屬的盔甲。”
沐恩點了點頭,然後罵了句髒話。
鬼地方就是不該來,這麽邪門。
地麵上的骨頭雖然因為久遠的歲月而脆的如同枯木枝,但是根據他們的裝束依然可以辨認出他們的身份,正式追殺黃金末裔的下任王朝部隊和黃金王朝最後的軍隊白銀騎士。
“這是真正的寶貝。”阿蘭蹲下,用手翻動著那些已經曆經了五千多年的盔甲,在真正的貴族眼中,能夠吸引他們的永遠不是單純的貴重金屬之類的東西,這整座黃金城當然是無價之物,但是搬不走。如果把他們單純的拆碎成金塊,那些下裏巴人的貨色要多少就有多少,隻有看上去有錢但實際上兜裏和肚子裏都沒有貨的暴發戶才會喜歡。
這樣的絕世孤品還兼具藝術價值的銀白之甲才是真正的可投資物。
“那你就收幾套吧,如果我們能出去也算不虛此行。”亞伯並沒有阻止阿蘭想要順手牽羊的行為。
沐恩看了他們一眼,大都被周圍的各種珍奇所吸引,歎了口氣,出聲提醒道。
“要拿就快點拿,我覺得這裏的製式有問題。”
“什麽問題?”
“這裏更像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