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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惡虎驚夢

  生氣歸生氣,日子還得過,沐恩也是有點後悔,知道了這樣自己沒法解決的事情也隻能是徒增煩惱罷了。


  而且西蒙也在某個間隙勸沐恩不要這樣刨根問底,他的原話如下:“大人,您和迦爾納少爺的關係也是好到這個份上了,加上迦爾納少爺的脾氣也好。換了其他人,若您還是這樣對陰死有窺探欲望的話,說不得人家會跟你翻臉。”


  沐恩抿了抿嘴唇,似乎有點尷尬道:“如果沒好到這個份上,我那會關心?你又不是不了解我。”


  “是,您是這樣的人。但即便如此,拿錢換朋友的隱私,實在作踐了您和他之間的感情不是嗎。我不知道迦爾納少爺是怎麽想的,但是如果他因此覺得您有什麽……之類的,他會不會心生芥蒂?”


  沐恩知道西蒙想說的是“看不起他的人格”,歎了口氣,也不想再說什麽他們彼此都知道這是開玩笑之類的話,點頭道:“這件事是我欠考慮了,以後我會多想想的。”


  “大人幾位屆時是明理之輩,西蒙以小人之心揣度,妄自指摘,還請不要介懷。”


  “說笑了西蒙,沒有什麽大人小人的,你是我的朋友,和迦爾納一樣,隻不過我們間多了個雇傭關係罷了,人格永遠是和我平等且受到尊重的——對了,其實我有時候會有些好奇,因為你剛開始的時候看上去並不想留下,最後是什麽改變了你的心意?”


  西蒙想了想,笑道:“大概是在知道您的身份之後有了留下來也不錯的想法。但是死心塌地的話,或許是在那時候落險,您竟然會冒著生命危險來救我的時候吧。”


  沐恩搖頭笑了,看上去有些無奈。


  “這是應該的,換種情況我相信你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就像我說的,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遊吟詩人微笑著應承了,對著這位尚且年幼的大人行禮鞠躬:“有一天,您的光芒與美德會如同精靈王陛下那樣,在大陸的每個角落所傳頌。”


  沐恩轉頭望向東方的風景,說了句但願如此。


  之後,離過年還有周餘日子,迦爾納便拉著沐恩和自己的弟弟妹妹將居住的房屋打掃的幹淨,並且掛上了祈福的香包福結。然後還不知道從哪裏搞了筆紙,請沐恩代寫祈福的詩文,在正日那天要在佛龕前焚燒與祭品一起供奉給神明。


  “我根本不會寫這個東西。”沐恩看著筆紙,聽著陌生神明的名字,感到一陣頭大。


  “沒事,請你來也不是讓你原創的,你字寫的好看,照著這個寫就行。”說著,迦爾納掏出張皺皺巴巴的紙,那是他請弟弟去鄉賢那裏求來的,但是小孩子不懂事,把紙給揉成了團狀。


  沐恩接過紙看了看,不禁感歎道:“你們這個鄉賢……寫字可真醜,我要是神明寫成這樣我肯定不看的。”


  迦爾納笑打沐恩的後腦勺道:“這窮鄉僻壤的,有個讀過書的就不錯了,你還在這裏挑三揀四,趕緊寫啦。”


  家裏這邊的事情全部弄完之後,迦爾納帶著兩人出發前往倒流瀑布,他家年紀最大的妹妹非要跟著過來,然後搞得其他的孩子也要跟著過來,經過好一番勸說,最後就隻帶了與他最親的那個長女。


  “這孩子基本上就是我帶大的,唉,時光真是匆匆如流水。最小的弟弟都已經七歲了,一晃老爹都走了六年多。那個時候,家裏是真的苦啊。”迦爾納將妹妹交給西蒙在帶,這個長的帥還會唱歌的遊吟詩人可不是一般的招女孩子喜歡。


  “說起來,其實咱們認識也沒多久。”沐恩與迦爾納在前麵一邊開辟道路,一麵閑聊。


  “是啊,其實滿打滿算,三年而已,但是給我的感覺卻好像已經認識幾百年了。”迦爾納笑著說。


  “經曆了很多。”沐恩也在旁邊感慨。


  前往逆流瀑布的路並不好走,因為要穿越國境線進入人類的領地。


  人類對於世界上的任何一個種族來說都是可以算是羨慕的對象——在除了壽命上的幾乎所有方麵。但是卻也是幾乎所有種族都不喜歡接觸的對象。這其實是個偏頗的主觀感覺,因為一般的平民生活中能接觸到的大都是遠遊而來的商販,商賈大都是那樣沒有道義的,所以會給人留下人類都很狡詐的刻板印象。但實際上,人類作為內部分化最嚴重的的種族,他們其中的高德之人甚至可以比肩精靈。


  可惜無奈的是,墮落遠比自律來的更加容易,所以相對而言,人類在精靈的家族譜係中,受歡迎程度隻能位列中下遊。


  森之精靈自然是十分高貴的,其次便是與他們血緣最近的亞精靈,再次便是文化斷代較少的山地精靈也就是矮人,之後才是人類。而在人類的後麵,暗精靈、娜迦、地精三個種族基本上是見之則殺的存在,如此一來,從宏觀上看過去人類所處的地位十分尷尬。


  但這些缺點在某些時候也並非是缺點,這樣的不確定性不止表現在他們的德行上,更是源自於基因的差別。他們極其聰明,精靈智者們要想上百年的體係,或許他們可以再自己短短不到百年的壽命中就做到幾乎完善。而修行的天賦更是如此,除了人類之外,世界上哪還有任何一種智慧生物可以做到在百百年之內成就聖魔導師呢?


  用句某些異族人調侃的話說,他們是用其它族人的天賦不確定的分配到某個個體身上,這讓投胎變成了個技術活。


  在亞精靈中,也有這樣的情況,隻不過相對於人類,單個個體的下限被提高了很多。


  所以沐恩和迦爾納此行其實格外危險,他們在亞特蘭蒂斯國度是天才,但是同等年紀放在人類帝國就不算是什麽天才了。人類帝國的天才普遍可以在三十歲前成為魔導師。雖然相應的他們魔法師稀缺,但一旦感查到有什麽魔法波動的跡象,兩人和西蒙隻能趁著沒被發現之前趕緊往回跑。


  還要帶著迦爾納的妹妹。


  “西蒙,你現在魔力回路有沒有跟上我的腳步?你可都快三十了。”想到可能到來的危險,沐恩突然問道。


  “我明明才剛過二十五歲!”西蒙反駁道。


  “就算二十五歲,高級魔導士了沒?”


  “快了。”西蒙有點心虛。


  “都這麽久了,還沒到。你不會這半年一直以來都在那裏混跡煙花地吧?”沐恩看上去很失望,然後他轉過頭對迦爾納說道:“等會如果遇到了危險,你帶著你妹妹跑就行了,不用管他。”


  “不會有什麽危險的,我原來經常去。”


  “人類不對這裏進行管製嗎?”沐恩疑惑道。


  “管製也不會管製咱們啊,他難道不怕被打死?好歹我們也是最強的帝國。”


  “說的也是,不過總歸小心點好,小心駛得萬年船。”


  因為迦爾納的家鄉是摩印行省的邊陲,還是邊陲城市的邊緣村莊,所以理論上來說在這裏從事生產勞動是劃不來的,畢竟很有可能哪天就被馬蹄踏平了,這也是為什麽迦爾納的父親選擇成為一名行腳商人。


  在迦爾納家居住的幾天裏,直覺告訴沐恩,這裏隱藏著更大的秘密。因為迦爾納村莊所屬的邊陲城市承載力顯然遠遠沒有達到極限,而且這邊的耕地利用率也很低,所以這個村莊中的人留下的原因就顯得相當不可思議。因為沐恩在村子中閑逛的時候,他發現了很多青壯年仍然留守,照理來說,這樣年輕力壯的勞動力完全沒有必要把生命浪費在這種沒有前途的地方。


  不過現在既然是在外麵玩,沐恩肯定也不會太過仔細的思考,反正冬天還很長,可以把這個事情當成茶餘的消遣。畢竟現在身在野外,雖然迦爾納說自己出門少於四人就是非死即傷,但沐恩估計他是忘記了第一次出門的時候,差點四個人全部死在秘境之內,所以現在沐恩已經是高度緊張的狀態了。


  在沐恩看來,這哪裏是出來玩,這分明就是往死神他老人家的懷裏靠。偶爾也會好奇為什麽自己這麽自信,還是敢踏出被保護的區域。


  此刻,師兄曾經用過的那柄長劍正在腰間別著,上麵銘刻的鳳凰家徽可以嚇退絕大部分還尚存理智的、生活在太陽王光輝下的人。但是很可惜,沐恩遇險的時候基本上沒碰見過這樣的人。


  更糟的是,某些時候這個本應該成為保命符的東西可能會讓他的命變得更加價值非凡。


  按照計劃,一行人若是快的話,隻需要在路上前進兩天,可想而知這裏到底裏國境到底有多近。其實原本倒流瀑布也是亞特蘭蒂斯境內的,但是因為這個人類的小國向帝國進貢稱臣,所以亞特蘭蒂斯就為了彰顯胸懷將這個每年可以賺取不少錢的奇觀割讓給了對方。


  而且因為兩國的友善關係,邊防更多隻是做做樣子,這讓很多人可以從這邊偷偷的過去看完了景點再回來。帝國未必不知道但也懶得管,隻要是自身的回路水平不會太招搖就行了。


  在第一天夜幕的時候,四人正找了個相對平整的地方紮帳篷休息。沐恩開玩笑的說,這裏比迦爾納家裏睡得都還能舒服點,迦爾納竟也表示認可。


  帝國的北部常年都算是溫暖的,哪怕是冬天也可以隻穿襯衣,蟲獸不蟄,天空澄澈,吹著涼爽的風,沐恩感覺這樣的環境很美好。


  按照計劃,西蒙守前半夜,他閑的沒事就在外麵唱歌,嗓音空靈婉轉,用的是遠鄉的小調,唱的很讓人安心,就連夜鶯都飛過來欣賞,與他一同合鳴。


  螢火蟲飛舞在營地的周圍,讓這裏哪怕篝火熄滅都不至於陷入黑暗,其餘的三人也在這舒緩的音調中很快的進入夢鄉,留下歌者獨自吟唱夜風。


  遠鄉是個很神奇的地方,因為它指的其實是阿瓦隆周圍那片蒙蔭精靈王恩澤生活在森林外的異族人,他們可能來自任何種族,但是都可以拋卻仇恨彼此和睦,並且隨遇而安。知足常樂。


  這些村落和阿瓦隆森林一樣,是虛無卻真實的存在的。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還是要歸功於那個無比神秘的大陣,如今的地圖上其實依然可以畫出阿瓦隆之森的位置,但那其實是曆史中他所存在的位置。每個希望前往此地的人都會讓森林自古的守護者——那隻神鹿與它的族人們感知,若不想被傳見的人,可以直接略過森林與高原,在不知不覺中就去往極東的焦土。


  而因為遠鄉的人愛好和平不修武力,所以那裏是比阿瓦隆更傳說的地方,精靈王總是將他們保護的很好。


  實際上,外界一直都有森之精靈是否隻有精靈王家族獨係傳承的疑惑,因為除了精靈王之外,幾乎不再有其他的精靈出現在其他生靈的視野裏,和這些被精靈所庇護的生命一起,生活在遠離塵世的理想鄉。


  就像所有文明的地方一樣,遠鄉是個藝術極度發達的地方,所有的作品都向世人傳達著和平與愛。雖然其中決定再次定居的神隱之人永不會再出現,但總有誤入其中又歸來者,將那些歌謠藝術帶回塵世,而這些高潔之物每次出現,都是可以對外界的風尚產生巨大的影響。


  西蒙,其實就是自遠鄉歸來之人。不同與絕大多數人隻是聽從傳聞,他是真正的走入遠鄉並聆聽過那裏仙樂的人。


  遊吟詩人赫爾普就自稱生於此處,也“死於”此處。流浪凡間的情郎從這裏“死去”後,他脫下錦織的披風,回到了雪原上,接過星辰之冠成為了眾生的王。而許多不曾流傳於外界的歌曲,就安靜的被收藏在這裏。它們大都記錄下的,是精靈王最初的青澀、也是最動人的情感。


  也正是因為如此,西蒙才會如此崇拜那位溫柔的王。


  忽然,夜風靜止了,原本在與西蒙合奏的蟲鳴與雀吟也沉默了下來。再看營地周圍,螢火蟲散發出的光也逐漸消失不見。西蒙察覺到異象,緩緩的停止了吟唱,修長的手指慢慢的伸向身邊的細劍,回路中的魔力開始悄悄湧動。


  氣氛逐漸開始凝重起來,直到西蒙感覺自己已經逐漸窒息。


  在不知多久之後,空氣仿佛終於開始再次流動,而就在那個瞬間,孔武的黑影從灌木中竄出!

  風刃瞬間激發,卻被對方強橫且毫不留情石刺給反擊回來,幸好有風息纏繞上了西蒙的身體,讓他躲開了這些反製的魔法,否則隻一個照麵他就要被釘死在樹木之上。


  “大人!”西蒙扯開嗓子大喊,身體像地麵倒去又就地一翻,這才躲開了石刺與對方的撲擊。


  直到這個時候,西蒙才借著火光看清來犯者的樣貌,那居然是隻黃黑相見的猛虎!

  “野獸怎麽會襲人?!”西蒙行走江湖這麽多年,他自然知道絕大部分野獸遇到直立的智慧生物大都繞著走,基本隻有兩種情況可能讓猛獸襲人,那就是餓急眼了或者——它本就有食人的先例!


  這大蟲目露凶光,而身上膘肥體壯怎麽看也不像是餓了很久的樣子。看身上的魔力之強盛,更證明了它不是無可奈何的情況下才來攻擊自己的。


  沐恩此刻還沒醒,西蒙就這樣和那凶獸對峙著,並又試著叫了幾聲,但都無人應答。短短幾秒鍾,他就感覺自己的手心全是汗水,恐怕等會打起來,自己的劍會脫手而出。


  此刻,小天使在帳篷中也很疑惑,他想起身卻無法動彈,這恐怕說明除了外麵的那隻畜生之外,還有其他的幫手。他仔細的回應腦海中的記憶,應該是很喜歡與這種名為摩印虎共同出沒的躄蠅。本身沒什麽攻擊能力,也是食腐的生物,但是這種魔獸卻有很獨特的能力,正如它的名字所說,被這種生物叮咬過後可以讓人下肢在一段時間內癱瘓,而某些症狀嚴重的,則是整個四肢都會失去力氣沒有辦法動彈。


  不過躄蠅的毒叮咬過一次之後,幾周內都不會再中招,但就算恢複了正常,被叮咬的地方也會瘙癢很久,大概可以持續整整一天。


  對於野外的動物來說,世代與這種生物作鬥爭,所以對它們而言可能隻是麻痹幾秒而已,但是在摩印虎捕獵的時候,往往這幾秒就可以取得關鍵性進展。而對於沒有接觸過這樣毒素的沐恩等人來說,則會對自己產生很長時間的影響,這個麻痹的效果可能會持續一分鍾左右。


  “堅持住啊,西蒙。”沐恩已經竭盡全力了,但是他絲毫無法感覺到自己四肢的存在,現在隻能祈禱西蒙可以熬過這段時間。


  但是很奇怪,為什麽他沒有被叮咬呢?


  帳篷外,西蒙看到帳篷裏毫無動靜,還以為他們睡得正香,不禁又急又氣,光靠自己這半桶水的功夫,要不了五分鍾就能有幸成為這位大爺身上的脂肪儲備。


  “別睡了,要出人命了!”西蒙再次大叫一聲,然後趕緊借風跳起道樹幹之上。但是老虎它也不是吃素的,一聲吼叫,土牆就想拔地而起。而這個時候,營地下麵的泥土震了震卻未回應摩印虎的召喚。


  此時西蒙在樹上看得真切,驚疑的感覺稍稍安定,看到這個情況差點高興的跳起來:“大人,強無敵!”原來是因為沐恩執意要在營地下刻畫的法陣立了奇功,本來沐恩說要做這件事迦爾納和西蒙都覺得多此一舉,但是因為他想要操勞一下別人也不會攔著,沒想到這個時候救了自己的命。


  摩印虎經過幾次的魔力呼喚也發現是沐恩帳篷地下的法陣在隔絕自己的魔力呼喚,便緩緩踱步向那裏靠近,但是耳朵依舊在不停地捕捉著空氣中的信息,隻要西蒙敢從樹上跳下想要來個出其不意,那麽老虎就能更出其不意的反身將他咬死。


  老虎還是傻的,從剛剛的戰鬥表現來看,沐恩隻是在地上刻了一個防止地麵偷襲的法陣,如果它選擇消耗的更多些,直接製造土元素升空就可以飛上去。不過這種精密的魔法控製要求對於野獸來說可能還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西蒙在樹上幹著急,眼看著沐恩的帳篷就要進入這隻摩印虎的攻擊範圍。西蒙正在做心裏建設,打算要孤注一擲了。


  好在,就在千軍一發的時候,一道烈紅的閃電槍從另個帳篷中破布而出,直奔摩印虎而來。


  雷元素速度實在太快,哪怕摩印虎身形矯健,但依然被蹭到了一塊皮毛。


  傷得重不重先不說,肯定應該挺疼的,因為摩印虎的叫聲讓西蒙感覺他能把太陽都吵起來。


  “在這裏乖乖的待著。”迦爾納按住妹妹,示意她不要做聲,然後從帳篷內竄出。這次出來是為了玩的,而且偷渡邊境這種事,總不好帶杆槍,手頭沒有武器,就隻有開路用的彎刀,不過我迦爾納根本不在怕的。


  看著壯碩的摩印虎,這位也同樣來自摩印行省的少年深吸了口氣,手攥的更緊了些。


  雖然他的天賦是綻放,而且位階還是罕見的S,但也不足以支持他用肉體力量硬剛這頭畜生,畢竟人家天天在森林中快樂的奔跑,估計一巴掌襲來就能把自己送到走。地獄馬車走得快的話,到了第九層還能趕得上喝下午茶。


  好在他剛剛沒有直接萬物貫穿,要不然這會也得想辦法上樹。


  “迦爾納。”忽然,有聲音直接傳入了他的耳朵。


  是沐恩,但他不知道該怎麽回話。


  “再給我十五秒,我的手腳已經有一點知覺了。”


  “這麽久?你過敏啊。”既然不知道該怎麽悄悄回話,直接大聲密謀好了,反正老虎也聽不懂亞精靈語。


  埋汰歸埋汰,當然還是要先把眼前的問題給熬過去,迦爾納伸手喚出雷槍,閃耀的光芒比營火更像赤炎,然後他側身開始拉開距離,並不斷的丟出長槍讓猛虎的注意力始終在自己身上。


  這種戰術很奏效,迦爾納故意的將老虎引出法陣的範圍,而著凶獸雖然沒有那麽高的智能,但也能感覺得出來法陣可以影響的區域,很自然的就跟著迦爾納離開,但這樣的方法無疑極其危險,一個不小心,迦爾納就可能被對方殺死。


  不過,其實這種危險也是雙向的,畢竟戰鬥永遠對於雙方的錯誤容忍度極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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