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以身肉償吧

  VIP病房內,觸目皆白。


  沈黛冉坐在風乾易的病床前,擔憂地看著病床上的男人,既感動,又害怕。


  他長睫微闔,棱角分明的輪廓比平時看上去柔和了許多,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柔。


  今天要不是他舍命相救,元寶可能危險了。


  可她心裏怎麽就那麽,五味雜陳呢。


  對海水過敏是什麽鬼?有錢人連生個病都與別人與眾不同麽?

  她歪著頭,托著粉腮正望著他出神,沒想到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毫無預警地睜開了!

  四目相觸,沈黛冉嚇得跳了起來。


  “醫,醫生!他醒了!”


  “鬼吼鬼叫什麽!”風乾易輕咳一聲,平日那冷冽性感的薄唇微微泛著白,他想坐起來,便一伸胳膊,“過來!”


  沈黛冉低眉順眼地湊過去,他長臂勾住她的脖子,微微用力,因距離太近,起身時薄唇不經意間從她耳畔略過,驚得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男人啊,嗬嗬。


  不管什麽時候都愛占便宜!


  看在他是個病人的份上,忍了。


  他剛坐好沈黛冉便彈簧似得跳得一丈遠,以保持安全距離。


  風乾易眸底閃過一絲不悅,原本就冰封的臉色越發冷冽。


  “我能吃了你嗎?”


  沈黛冉尷尬地扯了扯嘴角,他畢竟是元寶的救命恩人,這樣做好像是有些不妥。


  她揉揉長發,笑得極盡諂媚:“你感覺身體好點了嗎?”


  風乾易鼻子裏哼出一個音,攤手道:“我這樣,像是好了嗎?”


  得,當她沒問。


  沈黛冉滿頭黑線,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他看上去是多了幾分病色。平日那清冷傲漫又殺伐決斷的冷厲人物,如今正虛弱的躺在病床上,她確實該對此負責。


  “你知道我在這躺一天,公司要損失多少嗎?”風乾易咳了幾聲,語氣淡漠。


  哈?這也要算她頭上?

  沈黛冉為難地看著他,不知所措。


  她心裏對他有感激的,可這話一出口,那點僅存的感激就煙消雲散了。


  越是有錢人越斤斤計較!


  “我,我,那我該怎麽辦?”語氣中是深深的無奈,濕漉漉的眼眸裏寫滿了無辜。


  風乾易不動聲色的抿了抿唇,倨傲地回道:“照顧我,在我病好之前,寸步不離。”


  “就這樣?”


  經過這幾日的相處,沈黛冉越發覺得,這家夥肯定對自己是一見鍾情無法自拔了!


  不然怎麽解釋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靠近,還對元寶那麽好?

  貪圖她的美色?她一個生過孩子的女人有什麽市場可言!


  那冰山一般的臉上忽地綻出一個促狹的笑:“你是覺得不夠麽?我倒是不介意你以身肉償。”


  沈黛冉臉刷地紅到了脖子根,能滴出水來那種:“你,你無恥!”


  “無恥?嗬,那又怎麽樣。”風乾易深邃的眼眸冷冷地盯著她,像是看一隻垂死掙紮的獵物,“容我提醒你,你並沒有別的路可選。”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沈黛冉悲哀地擰了擰眉,那種命不由己的悲涼感油然而生。


  偏偏那家夥又給她本就涼透的心塞了一把冰渣子。


  “等我病好,就去民政局。”命令的口吻,不容置喙。


  又來!


  他是多想跟她結婚?


  “你能不能別張口閉口就是民政局?”好歹病著呢,現在是考慮領證的時候嗎?


  “不能。”


  虧她剛剛還感激涕零!沈黛冉一口老血湧差點沒噴出來,積怨堵得她胸悶氣燥,隻能瞪著渾圓的眼睛氣鼓鼓地看著他。


  理得便在這時不合時宜地帶著元寶進入病房,剛踏進一步發覺氣氛不對,可想退出去已經晚了。


  好在元寶年幼不懂事,見了風乾易便撲過去:“乾爸爸!”


  沈黛冉差點沒驚掉下巴,這兔崽子改口也太快了吧,說好的“乾叔叔”呢!


  她拎住小家夥的後衣領,老鷹抓小雞似得把他拽得病床遠了些:“元寶,你差點壓了‘乾叔叔’的針頭,‘乾叔叔’生病在輸液知道嗎!”


  她咬牙切齒,說到“乾叔叔”時刻意加重了語氣。


  “沒關係。”風乾易對元寶倒是出奇的好,“到乾爸爸這來!”


  元寶肉嘟嘟的小臉一橫,朝著媽媽耀武揚威:“聽到沒,乾爸爸說沒關係!”


  這是親生兒子嗎,竟然跟外人一唱一和對付親媽!

  沈黛冉氣的柳眉倒豎:“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好端端地亂跑什麽,害的所有人都在找你,還害的你乾,咳,乾叔叔生病!”


  見媽媽凶他,元寶圓溜溜的眼睛咕嚕嚕一轉,咧開嘴裝哭:“嗚嗚,媽媽太凶了,我差點掉海裏淹死,你還凶我……”


  這鬼精鬼精的性格到底隨了誰!

  “過來乾爸爸抱。”風乾易和藹地朝元寶張開手。


  元寶小心地瞥了媽媽幾眼,見她礙著風乾易的麵子不敢再說他,仗勢欺人地爬上床躺在了乾爸爸的懷裏。


  風乾易耐心地拍拍他肉呼呼的背:“媽媽不是凶你,是擔心。”


  沈黛冉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不可置信,他剛剛是替她說話了?


  “那你現在仔細想想,自己是怎麽跑到礁石上的?那四麵可都是海水……”


  元寶皺起小小的眉頭,一本正經地回憶起來:“不是我自己上去的,我怕水,是有個叔叔抱我上去的,還跟我說,說……”


  “說什麽?”沈黛冉和風乾易異口同聲。


  元寶嘟了嘟嘴,有樣學樣地畫葫蘆:“他說,‘咳咳,怪就怪,你媽媽得罪了,得罪了’……”


  “誰?”風乾易蹙眉。


  元寶卡殼,怎麽都想不起那人的名字,胖乎乎的小手撓了撓頭:“忘了。反正他說,這是給媽媽的警告。”


  沈黛冉背脊一片冰涼,瞳孔驟然收縮。


  這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整她!可偏偏敵暗我明,她連要整她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她嚇得小臉慘白,針對她不要緊,可為什麽要針對她的孩子?


  風乾易暗暗握緊拳頭,臉色越發陰沉:“敢動我的人,活的不耐煩了!”


  陰冷犀利的目光瞥向門邊垂手而立的理得,他馬上心領神會:“放心吧總裁,我立刻派人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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