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讀書路 第一百七十二章 最終一戰(二)
黑夜仍然很沉,帶著數不清的寒意。
人潮依舊洶湧,在等待著一場好戲。
戰局將起之時,碧水藍剛好趕到了玄武榜前的那條青石小道邊上,隔開漫長的黑暗和人潮,她一眼便望見了孤身站在擂台上的唐青。
時隔日久,他還是那般溫柔淡然,平靜的像是什麽事都不會放在心上。
隻是有些瘦了,臉上的棱角更加分明,或許是因為開始修行的緣故,他的身上較之前少了很多書生氣,卻多了幾分不羈的風采。
黑夜冷風之下,碧水藍就這樣靜靜的看著,臉上瞧不見多餘的情緒,隻是雙眸之間早已被淚水浸滿。
血虎不知何時來到了此間,高大如樓的身軀稍稍伏下,貼在了碧水藍身邊,它順著碧水藍的目光望向擂台上的少年,沉默了片刻後說道:“小主人這般念著他,隻是不知道他是否也同樣念著您?”
碧水藍說道:“我相信他。”
聲音很輕,帶著血虎從未感受過的溫柔。
這頭自小看著碧水藍長大,幾乎什麽都由著順著碧水藍的人神祭獸有些無奈的搖搖頭,說道:“可當初在那座人世小鎮中,你們也不過見了匆匆兩眼”
碧水藍很快打斷它:“你聽過一見鍾情嗎?”
血虎有些無語,心想陷入感情中的小主人簡直已經失去了理智。
它搖搖頭,低沉著嗓音說道:“主人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
“我不在乎她知不知道,如果她不喜歡唐青,我就帶他離開神院,去遠方,去人間俗世,去我們想去的任何地方。”
碧水藍憧憬著說道:“最好是先去唐國,我總是要見一見他的父母。”
血虎舔著自己的爪子,沉默了半天終於還是提出了那個問題:“那冷笑笑怎麽辦?魔聖大人有意讓他與您共結連理,主人也已經答應了這件事,此前便與我說過,讓我勸勸您,如今”
碧水藍聽到這些話突然轉過身來,眼中仍掛著淚水,隻是眼眸深處卻帶著幾絲清冷的光暈,她認真說道:“我對那個小魔頭沒有任何感覺。”
血虎低著頭不敢去看碧水藍的目光,猶豫半天後說道:“總要相處看看才知道。”
“你要實在沒話說就走開,別壞了我的心情。”
碧水藍忽而冷下臉來,她盯著血虎凝聲說道:“等會兒去見唐青時不準提起冷笑笑這件事,若是你口不擇言,以後別指望我會理你。”
說完這句話她便不再搭理血虎,眼神重新變得無比溫柔動人,她稍稍整理心情,再次望向了擂台上的唐青。
雙眸有光,眉眼含情,仿佛天上地下,便隻剩下那位來自唐國的少年。
血虎唉聲歎氣的趴了下來,有些受挫和無奈。
身為月神的祭獸,它在天地神院的地位十分超然,無論是實力還是威望都讓很多人敬畏並且仰望,即便是李青山和邊之唯見到它,無論真情還是假意,都要恭恭敬敬的稱呼它一聲血虎大人。
可在碧水藍麵前,這位血虎大人頓時變成了一隻溫順可憐的小貓。
連和對方大聲說話的勇氣都沒有,這讓它很是委屈。
血虎在黑暗中發出了一聲沉沉的低吼,它再次望向擂台上的唐青時,血眸之中滿是嫉妒和心酸。
而此時唐青依然靜靜的佇立在擂台上,渾然不知道黑暗中有很多人正在牽掛著自己。
他的的右手仍舊搭著那把短劍,感受到那道來自南山丘陵的可怕劍意正在短劍中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進行運轉,似乎迫不及待想要破劍而出,在這個世界上展露一下鋒芒。
每當這個時候,他便有些擔憂和為難。
因為這道劍意若是出來,不苦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即便他已破境合道,實力大增,但在這道幾乎等同於那位荒野劍聖八成戰力的一劍之下,也依然隻是個笑話。
而放眼此間,哪怕是那位五境巔峰,有無盡筆力在手的周教習,隻怕都無法與之抗衡。
隻要唐青使出了這一劍,那麽玄武榜的最後一戰,他必然是穩贏。
隻是他並不想不苦死。
他對那位將龍虎山微末道統一肩挑起,立誓要為龍虎山之複興而修行的不苦抱有了太多的好感。
尤其是此前幾場戰鬥,不苦一直都有所留手,絕不會主動至對手於死地。
善良的不苦,自然要被善良對待。
唐青低頭望著腰間的那把短劍,沉靜了很長時間,最終將手鬆開。
短劍中的那道劍意掙紮了片刻,似乎有些不理解這位新主人為何會突然放開了自己。
但是劍意總歸需要隨心而動,主人沒了殺人的心思,它自然便不再躁動。
於是很快,劍意便安靜下來,藏於短劍深處再沒有了氣息。
那道劍意是唐青最大的倚仗,按照他的預想,如果最後與自己為戰的那個人是冷笑笑,那麽這一劍自然是要落在對方的身上。
隻是此刻,麵對龍虎山的不苦,他既不想輸,又不想傷害對方,便隻能倚仗另一股力量。
龍龜之力一直在他識海中瘋狂流轉,一點點壯大增強著他的心脈和力量。
妖族金血環繞全身,其間的韻味和氣息也早已和唐青融為了一體,此時就連唐青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的每一次呼吸和心跳之餘,藏於體表之下的那一片金光便愈發明顯,雖仍是三境守心的修為,但是那片金光中所藏起的力量,卻早已越過了三境的那道坎。
甚至於自身的體魄都已經不可同日而語,看似單薄瘦弱,實則已堅不可摧。
黑暗中,唐青緩緩握拳,複又放下,感受著體內不斷壯大的妖族血脈,有些難言的激動,同時也有些擔憂。
妖族早已被人間諸聖封印於枯井之下,不在人間規則因果束縛之內。
對於如今的人間而言,妖,是異類。
所以若是被人發現自己竟然傳承了妖族龍龜的血脈,一定會被群起而攻之。
到時候,就算自己揮出了那一劍,隻怕也是徒勞。
想到這裏,唐青心緒複雜,帶著少年郎的幾絲愁緒,在擂台間沉靜無言。
而時間緩緩推移,冷風愈盛,不苦終於是在滿是寒意的黑暗中站起身來。
他先是對著神院陣營中的周例外行了一禮,示意自己已經休整完畢,然後便直接邁步而起,跨過了那扇筆力大門,走到唐青麵前。
他的雙掌平直放下,沒有表現出任何攻擊的姿勢。
身上的道袍雖已破爛不堪,但依然極力遮住了那道天師法相印記,讓自己看上去不至於那麽狼狽和無禮。
他眼中的青光也漸漸散開,露出了那對稍顯愁苦,但卻無比真誠的眼神。
額角的兩道粗眉亦不再皺起,而是平鋪而下,似兩座古樸沉重的山脈。
唐青對不苦很有好感,不苦對唐青又何嚐不是?
所以關於接下來的那一場戰鬥,不苦其實並不想以五境之力來對付唐青。
如果不是肩負著太多重擔,不苦甚至想把榜首之位讓給對方。
黑暗中寒意漸重,不苦稍稍裹緊身上的道袍,沉默了很長時間後說道:“實在沒想到最終竟然是與你一戰。”
唐青平靜說道:“不管與誰交戰,你都要全力出手。”
這句話剛剛落下,他很快補了一句:“我也是一樣。”
不苦點點頭,眼中露出了一絲遺憾,他說道:“這次的玄武榜之爭,我有不得不贏的理由,所以無論麵對的是誰,我都一定會傾盡全力。但是在那之前,我還是要勸你一句,如果可以的話,不要太過於拚命。”
唐青問道:“因為我們之間的實力差距太大?”
不苦聞言沒有回話,隻是輕輕歎了口氣。
唐青看了他一眼,轉而說道:“你放心,如果真的打不過,我一定選擇認輸,絕不會讓你為難。”
不苦沉沉點頭,過了許久才說道:“那就好隻不過我是為了山門道統才拚了命也要進去神院藏書樓,你又是為了什麽?”
不苦是真的有些好奇。
以唐青的身份,天底下還有什麽是他得不到的?
為何一定要以三境守心的修為來冒這個風險?
唐青聽到這句話後陷入沉思。
心緒猶如白馬過空,首先去到了千萬裏之外的唐國宮殿,看到了天神寒體的自己。那時的自己日日夜夜被困在深宮中讀書,沒有快樂可言,更沒有任何自由,連風吹都經受不住,更何況要去到外麵的世界走一走。求一場造化,然後活下去,便是那時唐國所有子民的心願,也是唐帝和鳳後最大的渴求。
自唐國離開,隨後又去到了老夫子所在的那座高山之巔,他跟著老夫子看到了聖地之上的各處風光,領略到了人間大陸規則因果的奇特玄妙,也感受到了人間之外的神秘和危機。也就是從那時開始,唐青的心願和將要努力的方向,便是立足頂峰,與夫子並肩,總有一天要去到人間之外。
提劍下山之後,他又去了遠隔人世的小刀鎮中,找到了那口枯井,發現了妖族的秘密,並且意外得到了妖族龍龜一脈的全部傳承,自此身上便又多了一份重擔,便是要替妖族求一份機緣,讓他們能夠自由自在行走在人間大道之下,與人族共存,不用整日活在枯井之下的荒蕪之地。
這一切,都需要在唐青修成聖人的那一天來成就因果。
書中有聖,開枝散葉,聖人皆由書中來。
這些話,是唐國那位最有智慧的大祭司的批語,唐青深信不疑。
所以他必須進去藏書樓,讀完天底下所有的書,然後修身成聖。
這個目標太過於宏大,大到就像是個笑話。
可是唐青卻隻能將這個笑話努力的變成現實,所以他必須步步向前,無法回頭。
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選擇。
黑暗中,唐青的眼神稍顯低沉,他沒有去回答不苦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如果這場戰鬥最終是以你的失敗而收尾,你打算怎麽辦?”
不苦微微愣住,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破境合道之後,在場的年輕一輩中除了冷笑笑能與自己一戰,其他人幾乎都不是自己的對手。
而唐青不過三境守心的修為,更沒有半點獲勝的可能。
越境殺人這種事可能會存在,但是同時越兩個境界將人擊敗,這種事幾乎沒有可能。
所以他沉默著不知該如何回應。
所幸唐青也沒有繼續追問,他隻是自顧自說道:“其實不管此戰你是輸是贏,能不能進去神院藏書樓第七層,對你而言都已不是關鍵。”
不苦皺起眉頭,問道:“此話何解?”
唐青繼續說道:“龍虎山經你此前三戰早已將名聲打開,今後香火必然鼎盛,入山門問道之人肯定也是絡繹不絕,千年道統就算不能恢複至巔峰之勢,想來也已相差不遠。”
這是實話,可是不苦卻苦笑著搖了搖頭。
修複山門千年道統自然很重要,但是找到初代老天師丟失的密卷以及他老人家死亡的真正原因,才是他進去藏書樓的目的。
心念至此,不苦不再說話,隻是眼眸默然低垂,似乎是想起了龍虎山那些辛酸的往事變故,有些不堪回首的落寞。
唐青也不再說話,他緩緩抬起頭來,眼神平靜無波,看上去對於接下來的戰鬥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擔心。
筋肉血脈中的那片金光轉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將他渾身的氣機凝聚到了極點,隻要戰局一起,便能保證唐青在最短的時間內爆發出最強的戰鬥力。
此時場下的人間修士開始躁動起來,似乎正在抱怨兩人的廢話太多。
這一場幾乎沒有任何懸念的戰鬥,就應該快點結束,何必還在擂台之上唧唧歪歪,整出一副惺惺相惜的姿態?
不苦五境修為不願先行出手欺負人也就算了,你這唐國的落魄皇子隻有三境守心的修為,難道還指望能翻起多大的風浪?
嘈雜聲頓起,紛紛擾擾響徹在黑暗之中。
大都是對唐青的挖苦嘲諷,偶爾也有一些尖銳的嗓音要求不苦快點將唐青擊敗,不要丟了人間宗門的臉麵。
擂台邊緣處的百裏斷江聽到這些聲音後冷眉微挑,他沒有說話,隻是朝著身後的人群看了一眼。
劍光似冷月,當空掃射而去,所過之處盡皆安靜,再無人敢胡言亂語。
阿刁則還覺得不夠,他很是不爽的拎刀向前,扯著脖子朝著人群中罵道:“一群野狗本領不大,聲音倒是不小,再聽到你們說半句廢話小爺直接抓你們來喂刀。我呸!什麽玩意兒,一群廢物!”
一人獨罵千萬人,愣是沒有一個人敢吭聲。
不僅是因為百裏斷江的劍光威懾,更多的是因為在阿刁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順便拔出了自己手中那把古刀。
刹那間刀吟聲猶如雷鳴炸響,震得所有人耳膜劇痛。
隨後一片雪白刀光驚天而起,化作一道遮天刀幕去向半空,幾乎將玄武榜前的黑夜盡皆照亮。
刀光中隱有風雷相隨,就這樣死死的懸浮在眾人頭頂,似乎隨時都會落下。
人群中偶爾有人抬眼朝著那片遮天刀幕看了一眼,頓時雙瞳似被冷刀穿過,血流不止。
刹那間千萬人驚寂,望向阿刁的目光中帶上了深深的恐懼之色。
馭獸齋齋主看了一眼阿刁的那把古刀,感受著那片刀幕中蘊含的可怕力量,頓時搖頭歎息道:“有此刀勢,不去登台一戰,為神院爭光,實在是有些可惜了。”
邊之唯同樣為阿刁的刀勢而感到驚歎,心想這小子的刀術修為比之前又厲害了不少。
隻是周例外當麵,他自然不會去誇阿刁,所以隻是冷哼一聲,沉聲說道:“誰知道是不是中看不中用?”
周例外聽到這句話後頓時轉身看了一眼邊之唯,眼神變得有些陰沉。
邊之唯若是和自己抬杠,他可能不予理會,就當是被狗咬了,但若是說起阿刁,這位十分護短的周教習就有話說了。
他將右手那支長筆稍稍抬起,斜斜指向邊之唯,筆力環繞其間,帶上了一層凜冽的殺氣,隨後說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若是再敢胡言亂語,我抓你來喂筆。”
聲音不大,語氣不濃,但是想要表達的意思卻很清楚。
殺氣亦很濃厚,並且真實。
阿刁聽到這句話後有些愣住,心想這不是我的台詞嗎?
李青山則有些幸災樂禍似的轉過身去冷笑不止。
邊之唯此時感覺自己的臉麵在這麽多人麵前被周例外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並且用力的踩了一腳。
今天若是不把這張臉給撿起來,隻怕日後不管是在天地神院還是人間俗世,自己這藏書樓管事人的身份都會淪為一個笑柄了。
他把心一橫,瞪著周例外便準備回擊。
跟在他身後的三千神院五境書官也微微轉過身來,隻要自家管事人動手,他們便要一擁而上。
可是等他看到周例外那雙沉穩肅穆,比任何時候都要認真的眼神,以及那支雖已幹涸,但是卻筆力驚人的長筆時,他的心裏就算有再多的不爽,再多的難堪,也必須得強行咽下,苦果自受。
這位藏書樓的管事人努力的平靜著呼吸,將心頭的那一絲惱怒強行壓下。
他沉沉的低下頭,盡量不去對視周例外的雙眸,打不過,罵不過,便隻能躲一躲。
這是他一貫的應對策略。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處在藏書樓管事人這樣的崇高地位上還能被人強行壓著一頭,並且能夠堅持這多年不去做真正的反抗,這一份隱忍倒也值得敬佩。
與此同時,就在阿刁刀光驚起,人群中謾罵聲休止的那一刻,離玄武榜不過百丈遠處的暗影間,月牙眉眼如畫,望著唐青的身影有些心疼。
小毛驢小花不知何時已經醒來,它就站在月牙的身邊,在她的雪白裙子上蹭著自己的口水,然後同樣望著擂台上的唐青,眼中神光閃爍,嘴角咧開,露出兩排雪白大牙嗬嗬傻笑。
在月牙身邊不遠處,一直平靜肅立的高之葉聽到人群中的謾罵聲時,他下意識握緊了自己的右掌,成空拳之勢,就像是握住了一把刀。
無盡刀氣自指縫間流竄而出,在身前聚集,似乎很想朝著玄武榜前的千萬人間修士呼嘯而去。
他的雙眸中盡是一幕幕燦烈的刀光,無比鋒利,無比清寒。
眼若冷刀,朝著眾人一一掃去。
殺氣隨刀氣並起,在此間綻放,就像是在看一群死人。
而在好不容易壓抑住心頭的那一絲殺氣之後,高之葉很快便望著頂空之上的那片雪白刀幕微微眯起了眼睛。
然後,他記住了那把古刀。
也記住了阿刁。
玄武榜之外的那條青石小道邊上,碧水藍秀眉微蹙,忽而對著身邊的血虎吩咐道:“等到此次玄武榜結束,將那些人間宗門來的修士全部趕走。”
血虎微微一愣,說道:“按照周例外的安排,玄武榜之戰結束後,所有人都還可以在神院內參觀數日,這”
碧水藍很快打斷它:“以前也沒見你這麽聽周教習的話,再說了,你聽他的還是聽我的?”
血虎苦笑道:“我不是聽周例外的話,我是聽主人的話,他這麽安排,肯定是征得了主人的同樣,我若是將那些人間修士趕走,豈不是忤逆了主人的意思?再說了,這次我們神院大開方便之門,就是為了讓整個人間都見識到神院的底蘊,若是不讓他們看清楚,我們”
話在口中,血虎便見碧水藍用一種十分委屈的眼神盯著自己。
血虎實在拿她沒轍,隻能無奈說道:“就算將他們趕走,也總需要個理由,神院是個講道理的地方,不能讓他們覺得我們在欺負人。”
“我不管你給他們什麽理由,我給你的理由就隻有一個。”
碧水藍說道:“他們罵了唐青。”
理所當然,義正言辭。
很沒有道理的道理。
血虎欲哭無淚,苦笑著嘀咕了一聲女大不中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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