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逆流壺
眾人不由對馬真人都肅然起敬,專業人士就是不一樣。
十分鐘后,大周回來了,牽著狗拎著雞。馬真人吩咐道:「取一隻大臉盆來,放一邊備用。當年的符咒都已失效,所以才會出現群鬼渡劫,這座塔下面的東西也隨時都會冒出來,大家小心了!」說著他舉起一隻桃木劍,繞著大坑開始撒符。
那些黃裱紙符被桃木劍挑得升起火焰,快速落到坑底,炭火一樣。
撒完了符,馬真人高聲說道:「大家可以下去挖了!」
眾人面面相覷,江館長怒道:「愣著幹啥?快下去!」
眾人只好下坑,揮舞著鐵鍬繼續挖起來。
挖了一會兒,有人驚叫,土裡赫然露出一隻手機。
大周扔了鐵鍬,拿出自己的手機,但卻媽呀一聲丟了,抹頭就跑。
眾人仔細看去,見手機被一隻斷手緊握著,馬道士過去撿起手機,使勁掰了半天,才把手機取下來。
斷手是小王的。
眾人呆住,紛紛朝馬道士望去。馬道士道:「沒事,大家繼續挖!」
眾人誰也不說話,但是心裡的恐慌已經到了極點。這座鎮妖塔有說不出的詭異,弄不好小命就得搭進去。
繼續往下挖,虎子的斷手也找到了,但是大家驚訝地發現,這隻斷手正抓著一截什麼東西。
大周清理出周圍的泥土,終於看清了,斷手抓著的竟然是一根鐵鏈。
馬真人不露聲色地點了下頭,對大家說:「快挖到真貨了,大家仔細點!」
接著再挖,不時就有鐵鏈被挖出,大家的恐懼都轉為驚奇,不知道這些鐵鏈是幹什麼用的。
我數了一下,共有八根鏈子,分東西南北,東北西北東南西南八個方位。馬道士又高聲叫道:「大家下手要輕,千萬不要弄斷鎖鏈!」
這次再往下挖,大家也都提高了警惕,小心翼翼的貼著鎖鏈清理泥土。
八根鎖鏈。從八個方位拴在鎮妖塔中間部位。而鎖鏈的另一端則埋在土中,也不知道那頭是什麼東西。
這時馬真人立即揮手道:「大家住手!都退到坑上去!」
眾人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趕緊順著梯子爬出了坑。馬真人道:「如不出本真人所料,這下面定是八口棺材,每隻棺材都用鐵鏈栓著,必定兇險至極。如果冒然挖下去,只怕會再生禍端!」
眾人聽了無不點頭,江館長道:「馬真人,要怎麼做您儘管吩咐!」
馬道士說:「不難,只需取一個大的礦泉水桶來!」
江照山道:「這個好辦——小六子,取辦公室把飲水機上的水桶取來!」
那個小六子應了一聲,飛快的跑了出去。
馬道上則讓人牽過那隻狗和雞來,手中桃木劍一揮,斬了狗頭和雞頭,眾人都看得直皺眉,馬真人的手還真黑。
但是很快,大家的目光都直了。只見那隻白雞被斬了頭后,居然屹立不倒,原地轉了三圈后,筆直的朝坑邊走去。
馬真人立刻呆了,撓撓頭有些不知所措。再看那隻雞,到了坑邊后對著裡面的鎮妖塔拍打起翅膀,然後從脖腔里發出一股刺耳的嘶嘶聲,兩隻爪子一軟竟跪了下去。
在場眾人大氣都不敢出,不知道這隻妖孽的雞要搞什麼。馬真人糾結地看著那隻雞,猛然大喝一聲:「孽畜,死了還不忘嚇唬人!本真人滅了你!」
他說著舉劍就往前沖,可就在此時,另一邊那隻斷了狗頭的黑狗竟也從地上站了起來,撒腳如飛朝馬真人撞了過去。
無頭的黑狗竟然能夠飛奔,這樣詭異的情景在眼前呈現,在場眾人無不瞠目結舌。那狗冒血的脖腔一下頂到馬真人的屁屁上,將他撞進了坑裡。馬真人驚呼一聲,回頭瞧去,臉色也白了。
撞完了馬真人,黑狗脖腔里也發出一股慘烈的低吼,接著便跳入坑中,快跑了幾步,匍匐在鎮妖塔下不動了。
那隻白雞也扎著翅膀飛進坑裡,緊挨著黑狗趴了下去,竟像是古代的殉情一樣,兩個原本相愛的動物,到死也要在一起。這場面確實讓人毛骨悚然。
馬真人灰頭土臉地回到坑上,氣咻咻地瞅著那對雞狗道:「這個塔很邪門,戾氣太重,必須破了!否則我們今天在場的人都得神智錯亂!」
大家瞅著他不說話。馬真人叫道:「都別愣著,趕緊幹活!」
這時老張才回過神了,揮手招呼眾人。
隨後,馬真人讓人把雞血和狗血裝進水桶,又將那二斤雄黃粉摻了進去,從褡褳里取出一塊桃木塞在桶口,接著便躍到了塔頂上,立在塔頂上左看右看,對下面的老張道:「張工,請你幫我做個木頭架子,把這水桶固定下。」
老張喜道:「真人,我懂了,你這是逆流壺!」
馬真人微微一笑:「不錯,你還有點見識。」
坑邊上有現成的木頭,搭個架子很容易,不一會兒就搭好了。馬真人將水桶在架子上固定了,這才跳下鎮妖塔。
大家都瞧著那隻水桶,見它桶口朝下,正往塔尖上滴答著血水。
「今天就到了這裡,明日午時此塔戾氣必破,那時我們再挖!」馬真人說,撣了撣道袍便往外走。
江館長趕緊跟過去相陪,老張道:「大家都辛苦了,今天就到這裡,回頭我給大家發紅包!」
大周道:「多謝張工了!」
「不過今晚不要鬆懈!大周,你帶著小牛在這守夜,明天早上給你倆放假!」
我暗罵了一句,靠,又是老子守夜!
眾人跟著老張走了,大周和我說了會兒話,就開始打瞌睡。我想回去瞧瞧咿呀,卻擔心被大周發現。正百無聊賴時,門口光線一暗,有人走了進來。
我抬頭看去,竟然是老梁!
「梁叔,真的是你嗎?」我有種見到親人的感覺,這老頭子可算回來了!
「那個女屍呢?」他問。
我聳聳肩:「不知道!」
老梁揪住我道:「你身上屍氣十足,胎光三魂都沒了,是不是被女屍破了童身?」
我笑嘻嘻地說:「梁叔,我這朵花還含苞未放呢!怎麼會破了童身?」
老梁的左眼受傷了,也不知道廢掉了沒有,另一隻眼睛看了看那邊的大周,把我拉出苫布圍牆,低聲道:「你們這是搞什麼?誰的主意?非要挖這座塔?」
我趕緊把事情講了一遍,最後又問:「前天晚上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