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往事
薔薇猶豫許久,這才接過張木清手中的樹葉,將野狗放了下來;死裏逃生的野狗也知道是張木清救了自己,也不再像之前一樣凶惡。
張木清蹲下身來,摸了摸野狗的頭,這狗狗的毛發極其粗糙,像是粘了許多雜物在裏麵一樣。
“嗚嗚疼”這野狗的思維還沒有兩隻豚鼠的清晰,隻能簡單表達出一兩個字來。
張團子趴在張木清的肩上嫌棄地看著趴在地上的野狗,暗想他一定很久沒有洗澡了,身上都是臭味,也就溫柔帥氣的爸爸會不嫌棄它。
“那你和我回家吧,我那裏有藥,用過藥就不會疼了。”張木清絲毫沒有嫌棄野狗,野狗在他的麵前也很是乖巧,趴在張木清的腳邊,搖晃著尾巴。
然而,邵陽一動,野狗便齜牙咧嘴,想要撲咬上去,嚇得邵陽動也不敢動。
“乖,別嚇他,他是自己人。”張木清又拍了拍野狗的頭,野狗便伸出舌頭,開始搖晃尾巴。
“以後就叫你小野吧。”張木清語氣溫和,而此刻的他在小野眼裏,猶如夜間布滿星辰的天空,耀眼無比。
張木清動了動因為又生長出一片葉子而變得極度疼痛的背部,猶豫了片刻之後,語氣極為溫柔地問道“是否可以再用一片這樣的葉子換一朵你們的花?”
薔薇們這次沒有猶豫太久,直接拿出了兩朵薔薇花,遞給張木清,似乎這花於它們而言最大的用處就是吸引進化者,吞噬進化者之後它們可以得到想要的能量,也可以讓自己不斷進化,它們這一株開的花不算少,給張木清一兩朵也沒有關係。
“謝謝。”張木清接過花朵,笑著道謝,看著連成一片的薔薇,隻覺得這些薔薇真是格外的可愛又團結。
兩人兩鼠出個門,又帶了一隻狗狗回來。
“這狗可”寇瓊本想說一句真臭,卻發現張木清正笑看著自己,那明明是很溫柔的眼神,卻讓她覺得如鯁在喉,話到嘴邊也說不出來。
“這是家裏的新成員,大家可以叫它小野。”張木清對著門外不敢進來的小野招了招手,“進來吧。”
小野小心翼翼走了進去,盡量不碰髒地板,隻是它身上粘著的泥土確實有些多,總是會不小心掉落在地板上,小野看著被自己弄髒的地板,有些委屈巴巴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這樣的,你先進這間屋子,我們先把你的傷口處理好,然後等一下出來的時候,你再把地板擦幹淨,好嗎?”張木清輕聲安慰著可憐的小野。
“嗚嗚好。”小野聽了張木清的話,這才大步進了房間。
寇瓊看著關了房門的張木清,翻了個白眼,“他對動物可真好,而且剛才我不就是隨口說一句嘛。”
薛閣輕笑一聲,“畢竟動物比大部分人類都可愛很。”
寇瓊無言,不過這也說的是實話。
任由張木清將自己滿身的毛發剃掉,用溫水輕輕擦拭著全身,雖然毛巾擦拭過傷口很疼,但是小野卻覺得很舒服,甚至舒服到眯起眼睛。
等到張木清為小野清理完傷口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張木清帶著小野出了房間,拿了一塊擦地的毛巾放在小野身前,“這個是擦地的,你把那塊地板擦了就好,我有些事先去一趟實驗室,你收拾完之後可以在門口等我。”
“嗚嗚嗯。”小野將毛巾平鋪在地,前爪踩在毛巾上,開始擦拭自己弄髒的地方。
寇瓊看的稀奇,逗弄道“小狗,過來,把這邊也抹一下。”
小野沒有理會寇瓊,認真抹著地板,像是在做一件偉大的事情一般。
“喂,那小狗,過來把這邊也抹一下。”寇瓊不信邪地又叫了一聲。
“唧唧它叫小野,又不叫小狗。”張團子趴在自己的小凳子上,小聲和張團團說道,“這個人可真傻,都不會叫人家的名字,人家怎麽可能答應她。”
“確實有些傻。”張團團也接了句。
小野聽到兩豚鼠的的對話,小聲叫了一聲,表示同意。
好在寇瓊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不然非得氣死。
還是胥之聽不下去了,“人家名字叫小野,不叫小狗,而且你是不是很閑?那你隨我出去尋一些東西吧。”
說完也不管寇瓊什麽反應,直接出了門。
而實驗室裏的修樺還在昏睡,張木清則拿著剛摘取的薔薇花,正在檢測,或是儀器不夠先進,完全查看不出這其中有什麽問題。
不過為了不讓這花凋謝,張木清便將花瓣清洗幹淨,一瓣一瓣吃了起來,這花也帶著青澀的苦味,回味依舊甘甜,而背上的疼痛果然慢慢緩解下來,一朵花,吃了一半,他便不再吃。
恰巧昏睡的修樺也醒了過來,此刻的他隻覺得狀態極好,體內不穩定的基因似乎都平靜下來,不會隨時讓他陷入混沌之中。
“醒啦,這裏還有一朵變異的薔薇花。”張木清將那多完整的薔薇花給了修樺。
修樺默默接過花朵,像這樣的變異植物,很是難得,怎的在他這裏就這麽容易得到呢?不過他的運氣確實很好,至少一直都比自己好。
修樺與張木清認識很久了,那時候修樺是個剛剛初中畢業的學渣,沒有考上高中,家裏也沒錢再供他讀書。
而且那時的修樺很是倒黴,送外賣總是遲到,所以差評很多,這樣也就拿不到什麽工資,最後還被辭退了;送快遞總是弄丟東西;做服務員,又總是摔壞碗碟;年齡不夠又進不了廠,他覺得真沒有人可以向他這樣倒黴。
一天,家裏的人又開口向他要錢,說他弟弟成績好,比他上進,比他有前途,他出錢給他弟弟讀書是理所當然的;他一氣之下離開了家,他也沒錢去租什麽房子,索性就在公園的休息。
而張木清當時也喜歡去那個公園散心,兩人本是沒有交集的,隻是那天張木清遇到了些許麻煩,三個附近的小混混見張木清瘦弱可欺,看起來也挺有錢,便要張木清交保護費。
張木清看了看攔在自己麵前的小混混,蒼白的小臉麵無表情,隻是盯著最前麵的小混混看著,也不說話。
“看什麽看!”小混混見張木清不理會自己,便動起手來,用力推了張木清一下,那時候的張木清體格瘦弱,身體極差,被這一推,直接被推倒在地,好在修樺來得及時,拉住快要倒在地上的張木清。
“小子,勸你別多管閑事。”小混混食指點著修樺的額頭。
“可是我就愛多管閑事。”修樺本就是不服輸的性格,越是有人恐嚇他,他越是不會害怕,越想要反抗。
修樺把瘦弱的張木清往後推了推,“小孩,你走遠些。”
“”瘦弱的張木清反倒沒有往後退去,從包裏拿出一包鋒利的小刀,低聲說了一句,“我不是小孩。”
對麵的小混混明顯不知道張木清如此之狠,誰會在身上帶這麽大一把刀。見到這刀,小混混們便跑開了。
“沒想到你這麽狠,怎麽還隨身帶著刀啊?”
張木清沒有回答修樺的問話,隻是放下書包,坐到了公園的木椅上。
“怎麽不說話?”修樺追了過去,坐在張木清的身邊。
“習慣了。”張木清把小刀放回包裏,臉上麵無表情,可不像現在這麽愛笑。
“習慣帶把刀嗎?你不會是經常被欺負吧?”
“不是。”張木清拿出書本,寬大的衣袖往後褪去一節,修樺像是看見了什麽,直接拉住張木清的手,不顧張木清的反抗,將他的袖子向上卷起。
隻見袖子之下滿是傷痕,似乎是自己用刀劃的,橫豎、新舊都有,看起來極為嚇人。甚至有兩道傷還在流血。
“你這是自殘?”修樺睜大眼睛,完全不理解怎麽會有人這樣做!
“你在這裏等著。”修樺說話,便跑到附近的藥店,用自己僅剩的一點錢給他買了一點消毒的藥水、消炎藥和兩卷繃帶。
匆匆跑回,見張木清還在,他鬆了一口氣,直接抽掉張木清手裏的書,把他的衣袖卷到最高,開始為他塗藥消毒,再用繃帶纏上。
還好傷口不深,不然隻能去醫院了。
“回去別沾水,也被再那啥。”修樺摸了摸腦袋,他不怕那些恐嚇自己的人,但是對張木清這種不說話,也不反抗的人,他卻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張木清隻是看了修樺一樣,卻沒有說話,再次拿起手中的書,看了起來。
第二天。
兩人依舊在公園相遇,修樺拿著前一天沒有用完的藥坐著張木清身邊,為他的手上藥。
第三天、第四天、後來的很多天都是這樣,修樺拿著微薄的工資,自己還沒個住的地方,卻還是一隻在給張木清買藥包紮。
不過那雙手上新添的傷卻越來越少了,修樺隻覺得暗暗開心。
直到一個月之後。
張木清總算主動說話了,“明天我就不過來了。”
“嗯?對了,你們明天就放假了。”修樺將繃帶纏好,將張木清的袖子放了下來。
“嗯。”
“那看來隻能等你開學之後再見麵了。”
“之後我就不在這裏讀書了。”
“啊?那意思就是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修樺挑眉。
“你要去我家做客嗎?後麵基本都是雨天。”
“哈?你在邀請我?可真意外。”修樺無聲地笑了笑。
“嗯,去嗎?”張木清麵無表情,依舊看著手裏的書。
“如果方便的話。”修樺沒說自己去不去,他隻怕去了之後張木清會不方便。
“方便。明天早上九點,我來這裏接你。”
就這樣,修樺來到了這個別墅,薛閣知道修樺的難處之後,便給他支招,教他去做一些小生意,等他賺了錢之後,張木清又帶著他做了一些小投資。
就這樣平靜地過了幾年,家裏突然來人說他媽媽病重,要他回去看看,回去之後才知道,他父母把他賣了,他記得賣的是五十萬還是六十萬?哎,記不清楚了。
接下來他就被關在實驗室裏,被迫接受實驗。好不容易逃出來,卻發現自己身體似乎離不開實驗室裏的某種藥物,迫不得已,他才把偷出來的藥劑注射到團子體內,又把團子送給了張木清。
又擔心張木清會連累張木清,所以也沒有說出實驗的事情,隻是和他說,他得了絕症,快死了。
而他的父母為了不讓張木清懷疑,竟然給他立了墓碑。真是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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