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更不想離開一步
顧夜寒再一次分析道。
“辰心，洛奶奶是一直住在醫院裏，可是這不代表她對外麵的事情一無所知。退一萬步說，洛振山和沈靜梅就算真的沒出現，難道洛奶奶就不會要求在手術之前再見一麵嗎？如果洛奶奶提出這個要求了，你會拒絕嗎？”
答案是顯然的，對於洛奶奶的要求，洛辰心根本無法拒絕。
“我們再換一個角度說，上麵提到的事情都沒有發生，洛奶奶是在精神良好的情況下進入手術病房的。但是她癌細胞擴散的事情，是事實，是無論你如何努力，都無法改變的一點。漫長的手術，對洛奶奶的身體依舊會是一個考驗。”
“……”
洛辰心一直安靜的聽著，眼眶裏的淚水隨著顧夜寒的話，正在逐漸的小時。
顧夜寒知道自己的話，是起了作用了，這才安心了些，低聲道，“辰心，不要再責怪自己了，你沒有錯，你已經努力去做到最好了，可是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麽十全十美。最後我想告訴你，人生沒有如果，也沒有後悔藥，發生了就是發生了。麵對這些發生的事情，就算我們在心痛，也不得不接受，不得不麵對。隻有真正的麵對這些殘忍，我們才能接著走下去。你才十八歲，未來的路還有很長，你要是從現在就背負著這些沉重的枷鎖，洛奶奶若是知道了，也會心疼的。”
“真的嗎？”洛辰心的眼眸顫了顫。
“當然是真的。洛奶奶那麽疼愛你，當然也想你無憂無慮，無拘無束的生活著。”顧夜寒語氣低沉，說的格外肯定。
洛辰心的眼神閃了閃，瞳孔不再顫抖，變得堅定。
顧夜寒的這些話，就像是打開一扇門的鑰匙，將洛辰心從她自己編織的牢籠裏釋放了出來。
見她一點一點的慢慢改變，顧夜寒心底裏那塊一直無法放下的大石，終於放了下來。
他拉起被子，重新將洛辰心蓋了起來，一邊整理著被角，一邊問道，“要不要去洗把臉，可以睡得舒服些？”
“不用，沒關係的。”洛辰心搖了搖頭，拒絕了。
這個時候的她，不想離開這個被窩，更不想離開顧夜寒一步。
“那我關燈了。”
在洛辰心的默許後，顧夜寒關了床頭燈，房間裏再一次陷入在黑暗中，一切都恢複了平靜，包括他們彼此的內心。
可是這不代表著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他們各自的心裏，都發生了改變。
特別是對洛辰心而言，她像是經曆了一劫，也像是一-夜之間長大了，在眼淚和傷痛中，明白了許許多多的人生道理。
顧夜寒在躺下後，依舊睡在被子外麵，跟剛才一樣的方式抱著洛辰心。
黑暗中，洛辰心眨了眨眼，眼眸微垂著，像是在思忖，等她再抬起來的時候，拉了拉被子，對顧夜寒說道，“你別睡在外麵，蓋著被子睡。”
顧夜寒原本已經閉起了眼睛，聞言之後突然的睜開，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在暗夜中也閃閃發亮，一下子就對上了洛辰心的雙眼。
洛辰心沒有閃躲，就這樣跟他對視著，平靜而堅韌。
顧夜寒注視了一段時間後，這才動了動身體。
在一陣沙沙的摩挲聲之後，顧夜寒躺到了被子底下。
這一回，他們的身體沒有再緊緊擁抱在一起，可是彼此的心，卻比之前靠的更近了。
夜深人靜，靜寂無聲。
在一整天的疲累之後，洛辰心不僅沒睡著，反而顯得格外的情形。
她借著依稀的亮光，在昏暗朦朧中，無聲的注視著顧夜寒，目光緊緊的鎖著，沒有一寸的離開。
腦海裏，記憶的碎片不斷的跳動著。
從那個被陷害的夜晚開始，莫名其妙出現在她包包裏的紅繩鈴鐺，那一條點綴了滿滿寶石的裙子，讓她狼狽又意外的酒會……
這些不過是上一個月的事情而已，卻比她人生的前十七年都要來的精彩。
她就那樣陰差陽錯，意外的成了顧夜寒的未婚妻，得到了他全部的疼愛和守護。
現在仔細想來，她才覺得這件事情是多麽的不可思議。
可是無論這件事情有多麽神奇，顧夜寒就是出現了，而且此時此刻就在她的眼前，躺在她的身邊，近在咫尺的距離。
隻是想著，洛辰心已經控製不住——
她在被子底下伸出手去，牽住了顧夜寒寬大的掌心，緊緊地十指交扣。
“睡不著？”顧夜寒也睜開眼。
“嗯……大概是眼淚流的太多，反而讓自己更清醒了。”洛辰心的狀態的確是恢複了，還能如此自嘲著。
“想聊天嗎？”顧夜寒一動未動，就讓洛辰心這樣牽著手，反而還暗暗地加重了力量，握的更緊了一些。
“如果你不累的話，我想跟你聊聊天。”洛辰心感覺到顧夜寒的力道，輕揚了下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夜寒，我想知道……為什麽是我？”
在顧爺爺生日宴的那一天，她也問過這樣的問題。
可是那時他們之間的關係，跟現在他們之間的關係，是發生了天差地別的變化的，因此洛辰心想再問一次，想再聽聽顧夜寒的回答。
“辰心，我其實很羨慕你。”
“嗯？”洛辰心聽著顧夜寒突然沒頭沒尾的話，愣了愣。
“我羨慕你還有洛奶奶這一個親人，從始至終都疼愛著你，這種感覺一定很幸福。”顧夜寒平躺著，雙眼透過昏暗看著天花板，眼眸裏某些暗流緩緩的浮現。
“是很幸福……無論什麽時候，奶奶都對我很好。”洛辰心接話道，再話說出口後，她敏-感的察覺到有些不對勁，這股不對勁的氣息是從顧夜寒身上散發出來的。
她剛想詢問，顧夜寒又問了她另一個問題。
“我在六年前發生了一場很嚴重的車禍，差一點在車禍中喪命。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對嗎？”
“我知道。”洛辰心點了點頭，這件事情不僅她知道，恐怕全江城的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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