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這是程杏飛第一次獲取最終勝利, 雖然功勞百分之五十靠苟，百分之五十靠卓毅，但程杏飛還是沒忍住, 美滋滋地把戰績截圖發在了朋友圈裏。
手指按下發送前, 她猶豫了一下。
――最終選擇屏蔽了經紀人：）
嗬, 才不能讓P姐發現，自己在臥床養病的時候偷偷玩手機呢。
程杏飛極少發朋友圈，上一條朋友圈還停留在《花昭公主》剛開播的時候，她客套了兩句, 說請大家多多支持。
故而，她這條戰績截圖剛在朋友圈出現, 立刻刷刷刷刷出現了一連串的點讚留言。
好友A：單排能吃雞, 厲害啊！
好友B：你也玩這遊戲？要不要加個好友？
好友C：666, 大吉大利，今晚吃雞！
過了一會兒, 好友B過來私敲她。
好友B是之前一起搭過戲的藝人, 今年二十八歲, 性格仗義，程杏飛叫他張哥。之前他們拍戲時，張哥在等戲的中途都要摸出手機開黑，是個不折不扣的遊戲迷。
張哥發過來一串語音, 問她要不要加入遊戲群。
程杏飛：“遊戲群？”
張哥：“群裏都是藝人, 我是群主。你也知道, 這個遊戲分好幾種玩法，可以一個人單打獨鬥, 也能幾個人一起組隊。咱們當藝人的，隨隨便便和圈外人組隊不方便, 連開語音都不行。圈內人一起玩，隨時想找人組隊都可以。”
程杏飛有些心動：“但我的水平其實很菜的。”
“沒關係，”張哥說，“群裏都是匿名的，沒人知道誰是誰。”
於是程杏飛被張哥拉入了那個匿名遊戲群。
程杏飛問卓毅：“你想不想玩？你要想玩的話，你也注冊一個賬號，我讓張哥拉你進群，我就說你是我的助理。”
她相信卓毅打遊戲一定很強，有他在，吃雞就多了一分保證。
卓毅低頭看向她：“程小姐，你是讓我陪玩嗎？”
“呃……是吧。”
卓毅認真地說：“陪玩的話，我是論分鍾收費的。”
“……”程杏飛實在忍不住了：“我真的很好奇，卓隊你到底為什麽這麽喜歡錢？”
好好的一個大男人，居然像掉進錢眼裏一樣！開口閉口都是錢錢錢，程杏飛明明給他開了不低的工資，可卓毅總能用各種理由再額外加收費用。
程杏飛有時候都懷疑卓毅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自帶拓展DLC的遊戲。想開啟什麽新功能新副本新劇情，都需要她額外氪金才能解鎖。
卓毅一臉莫名：“我為什麽喜歡錢？……這算什麽問題。這世上有人不喜歡錢嗎？”
程杏飛：……怎麽辦，好像被他說服了呢。
程杏飛加入那個群，沒過一會兒就湊夠了四個人，一起組隊吃雞。
就在這時卓毅的手機響了，原來是他點的外賣到了。程杏飛所住的是一個高檔小區，住戶全是政商界名流和演藝圈人士，小區門禁嚴格，外賣快遞隻能送到門衛那裏。
卓毅起身穿鞋準備出門：“我去拿外賣，你一個人在家沒問題吧？”
程杏飛不解：“我能有什麽問題？”
卓毅挑眉看了眼她手中的手機：“我怕你落地成盒，我回來時你哭到眼睛腫。”
“……”程杏飛氣到拿枕頭扔他，“再廢話扣你工資！”
卓毅精準避過凶器，聳聳肩離開了。
說實話，程杏飛也擔心自己遊戲水平太渣，拖隊友後腿。她前麵幾局遊戲，若不是有卓毅場外指導，肯定死的更快。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就算她菜一點，隻要剩下三個隊友給力不就好了嗎。她到時候可以抱緊另外三個人的大腿，乖乖當個醫療兵。
……
四個人很快被拉進了隊裏。
隊長是張哥，另外三個隊友，一個是程杏飛、一個是穿著蓬蓬裙的美少女、還有一個是基礎款服裝的男性角色。
張哥和蓬蓬裙美少女是固定隊友，兩人都開了麥，像是說相聲一樣互相抖包袱。
張哥：“你怎麽又換了一套衣服？別人花錢□□，你花錢買裙子，你這麽喜歡穿裙子，下次出來喝酒時幹脆穿裙子好了。”
蓬蓬裙美少女嘻嘻哈哈地接話――出乎意料，那居然是一個聲音元氣的年輕男孩：“女裝隻有一次和一萬次！！而且這遊戲的男裝也太醜了，你看這個小裙子，跑步的時候裙擺還會飛起來，頭飾還是小兔子的耳朵呢。”
程杏飛低頭看看自己的黑皮肌肉猛男和閃瞎眼的金色套裝：“……”
年輕男孩：“裝人妖雖可恥卻有用，有些傻狗一看我是女孩子，還傻乎乎給我送裝備，嘿嘿，老子拿了他們的彈藥，一槍送他們歸西。”
年輕男孩深諳裝人妖精髓，他……啊不，她的裙子、鞋、頭飾都是成套的粉色蕾絲小兔子，就連ID都取名叫“珂珂小仙女”。
程?花花猛男?杏飛，真是羨慕到眼睛都紅了。
年輕男孩：“隊裏的另外兩位仁兄，你們不開麥嗎？”
程杏飛哪好意思頂著這樣的id和猛男形象開麥。
【隊伍】花花猛男：不了，我這邊不方便開麥，但是我可以聽到你們的聲音。
【隊伍】花花猛男：我技術菜，我就是來躺雞的。
【隊伍】S.：我也不開。
年輕男孩嘀咕了兩句，大意是說不開麥的兩個人故弄玄虛，都是圈裏藝人，藏著掖著圖啥啊。
不過有張哥在，打了個岔，把這話題帶了過去。
四人組隊後很快匹配了對手，所有人上飛機等待跳傘。
飛機上閑的無聊，張哥打趣道：“小仙女，給我們唱首歌當背景音樂吧。”
年輕男孩切了一聲：“我又不是免費點唱機。”
雖然嘴上嫌棄，但他身體倒是很誠實。男孩嗓音條件非常好，他隨口哼了一首最近非常火的流行歌曲，旋律輕快又洗腦。
程杏飛聽過這首歌，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王亦可的《star》。
【隊伍】花花猛男：小仙女唱的真好。
【隊伍】花花猛男：聲音聽起來好像王亦可。
年輕男孩：“猛男大哥，算你有眼光，我就是王亦可啊~！”
張哥大笑不止。
程杏飛的手機差點砸到自己。
去年有個火遍全網的選秀節目，王亦可的粉絲給他投出了一個創下記錄的驚天票數，最終C位出道。他是如今最炙手可熱的唱跳愛豆，向來以“酷guy”形象示人，平日街拍都是以黑白兩色為主。
程杏飛萬萬沒想到，這位酷蓋在遊戲裏居然是個穿粉色兔子小裙裙的少女！
真是失敬失敬。
不過程杏飛也沒立場說人家。誰會想到，她的遊戲角色會是黑皮猛男呢。
就是不知道那個一直沒說話的“S.”是誰，他身上的衣服是遊戲默認的新手套裝，即使隊裏的另外三個人聊得熱火朝天，他也沒有插過一句話。
四人小組很快選擇了一塊區域跳落。他們的運氣不錯，降落的地方不僅有彈藥，還有一輛破車。
隻是非常不巧的是，同一區域還有另外一個小隊，八個人狹路相逢迅速開始爭搶有限的資源。
程杏飛搶到了藥品和繃帶；S拿到了兩把槍和一個頭部護具；張哥運氣比較差，隻搶到了一個身體護具和一把刀。
珂珂小仙女則是轉身跑向了車，然後迅速……為車子換上了一層粉色瑪莎拉蒂的皮膚。
程杏飛都要為他鼓掌了呢：“……真棒。”
粉色小仙女駕駛著粉色跑車，一個神龍擺尾就把敵人撞飛了兩個，他打開車門，招呼道：“快上車！”
三人立刻跳上了車。
在吃雞遊戲裏能搶到一輛車，有利有弊。利在於方便移動，還能撞人；弊就在於……實在是太高調了！
珂珂小仙女穿了一身昂貴時裝，又開著一輛粉晶晶的跑車，就像是在腦袋上貼了“我是土豪快來殺我”幾個大字，他們所過之處，幾乎都被炮火所覆蓋了。
好在他們隊裏有張哥和S.這兩個輸出大神，尤其是S.，彈無虛發，雖不能槍槍爆頭，但每一槍都要帶走敵人的不少血量。
程杏飛乖乖做個醫療兵，背包裏背著彈藥和傷藥，老實跟在三位大神身後。
他們終於苟進了決賽圈，能進決賽的敵人水平都很高，他們的彈藥和傷藥存貨飛速下降。
張哥先死一步。
王亦可的彈藥已經用完了，而這時，他的角色距離程杏飛還有很遠一段距離。
【隊伍】花花猛男：亦可撐住，我現在過去找你！
【隊伍】S.：那我掩護你。
【隊伍】珂珂小仙女：不用，你倆苟著，我自己來。
【附近】珂珂小仙女：有沒有哪個好心的小哥哥，能給人家一些彈藥呀~？
程杏飛：“……”
程杏飛：“這都行？”
王亦可用實力證明，這樣確實行……
他裝人妖裝的爐火純青，從頭發絲武裝到鞋底，不管哪裏都粉粉嫩嫩的，即使不開麥，也會被人當作是女孩子。
沒過一會兒，果然有一位大哥冒著槍林彈雨，過來給小仙女送彈藥了。
【附近】珂珂小仙女：謝謝小哥哥^_^
【附近】珂珂小仙女：麽麽噠~
【附近】珂珂小仙女：小哥哥你把彈藥放地上吧，我來撿~~
陌生男玩家提出條件：“我可以把彈藥給你，但是你要先把Q-Q號給我。”
程杏飛沒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幸虧她沒開麥，否則全隊人都能聽到她的笑聲了。
不僅她笑了，張哥更是笑到天崩地裂，在隊伍頻道裏大肆嘲笑王亦可踢到鐵板。
【附近】珂珂小仙女：……
【附近】珂珂小仙女：哥哥你說什麽？我這裏網不好，聽不清。
那位陌生男玩家直接提槍，在地上打出四個字――“給我Q-Q”。
【附近】珂珂小仙女：……
【附近】珂珂小仙女：哥哥，我不識字。
下一秒，男玩家一槍送小仙女歸西。
太慘了。
……也實在是太tm好笑了。
隻不過這樣一來，他們隊內隻剩下S.和程杏飛兩個人還活著，而剩下的敵人足有十幾個。
程杏飛完全沒信心這把能贏。
那個陌生男玩家就守在小仙女的屍體前，要再給她補上一槍；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然有一聲槍聲在耳邊炸響！
――屏幕裏，那個陌生男玩家被一槍爆頭，炸出血花，直接KO出局！
整個隊內頻道都是一靜。
與此同時，隊伍裏響起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嗓音――“花花，現在聽我指揮，我喊一二三，你就向外衝。我掩護你到王亦可身邊，你把他救起來。”
程杏飛愣住了。
這個聲音是……
“一――二――三！跑！”
程杏飛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她的手便先一步動起來。屏幕上，黑皮猛男飛快地跳出遮掩物，向著倒地的小仙女跑去。
黑皮猛男就像是一個移動的活靶，普一出現，立刻吸引了所有火力。
就在他身後，穿著默認新手套裝的男性角色手握□□，一槍一槍，把子彈全部回敬了回去。
屏幕上刷過數道係統提示。
您的隊友[S.]擊倒了……
您的隊友[S.]擊倒了……
您的隊友[S.]擊殺了……
您的隊友[S.]擊殺了……
槍林彈雨中，程杏飛奇跡般的幾乎毫發無傷！她撲到了小仙女身邊，明明大腦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可手卻連抖都未抖，以最快的速度拿起了傷藥，把小仙女救活了！
她身上還有些子彈，她把那些子彈一窩蜂地全部推給了小仙女。小仙女原地複活，立刻端起槍配合著S.的節奏，把那些敵人全部玩死。
……當最後一個敵人從地圖上消失時，碩大的慶祝圖案出現在了屏幕中心。
程杏飛第一次和人組隊，就順利吃雞了！！
這趟組隊曆程險象環生，若不是最後有S.力挽狂瀾，精準指揮，那他們四個人肯定無法取得最終勝利。
但更讓程杏飛在意的是，S.身份很有可能是……
遊戲結束，四個人卻沒有解除組隊狀態。
王亦可完全是個小男孩，他興奮地不得了，上躥下跳地表示要和他們組成固定搭子，以後一起玩遊戲。
王亦可：“糟了，我經紀人在催我了！我先發個好友申請啊，你倆記得通過！我下了，下次再一起組隊吃雞！”
他風風火火，來去都如一陣風，雖然冒失卻不讓人反感。
程杏飛的手機屏幕上迅速彈出了提示框。
【珂珂小仙女】申請成為您的好友。
程杏飛點了通過。
結果下一秒，又彈出來一個新的提示――
【S.】申請成為您的好友。
程杏飛想都未想，幾乎是條件反射地點了不同意。
過了幾秒，S.再次發來了第二遍好友申請。
程杏飛還是拒絕了。
這下，S.能斷定她不是手滑，而是故意拒絕了。
頻道裏，響起了男人困惑的聲音：“為什麽不通過？”
程杏飛帶著耳機，男人低沉的嗓音仿佛是在她耳邊說的。
可程杏飛真的沒有辦法解釋。
她不想成為S.的好友，更不想讓S.知道，屏幕上這個穿著打扮誇張的黑皮猛男，背後的操控者是自己！
太醜了，太菜了，太水了。她連遊戲都打不好，玩得磕磕絆絆，隻會當一個抱大腿的醫療兵。她不想在S.麵前有一點點的不完美，哪怕這一點“不完美”根本無足輕重，她也希望能夠抹去。
就在她窘困到恨不得原地消失時，家裏的門被推開了。
原來是出去取外賣的卓毅終於回來了！！
程杏飛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立刻把手機塞到卓毅手裏。
程杏飛：“你幫我說句話！”
卓毅：“說什麽？”
程杏飛：“有個人想加我好友，但是我不想通過。你說句話讓他打消這個念頭，要永遠、永遠、永遠打消這個念頭！”她停了停，認真道，“事辦成了我給你五十！”
卓毅並未問她原因，一聽有錢拿，立刻接過手機按下了對講鍵。
卓毅沙啞粗糲的嗓音在頻道內響起：“小哥哥小哥哥，光加我的遊戲好友有什麽意思，你想不想加人家的微信好友啊？”
程杏飛：“……”
係統提示――S.退出頻道，離開遊戲。
卓毅挑了挑眉，把手機放回程杏飛的掌心內：“幸不辱命。結賬走支付寶吧。”
程杏飛：“……”
……
保姆車裏，化妝師輕輕托了托沈鬱休的下巴，示意他抬起頭：“沈哥，麻煩抬一下頭，我要給你塗潤唇膏了。”
沈鬱休退出遊戲，把手機放進了衣兜裏。
經紀人史哥見狀，問：“怎麽不玩了？”
沈鬱休淡淡地說：“剛打完一局，覺得沒什麽意思。”
他當然不會承認，他是被那句“小哥哥你要不要我的微信號”給嚇到了……
史哥不知道他剛剛經曆了什麽：“我頭一次聽人說‘打遊戲沒意思’的……鬱休，你總要培養一些年輕人的愛好，我讓人給你拉進那個遊戲群，就想讓你找機會多和年輕藝人交流交流。現在的華國娛樂圈生態和十年前不一樣，粉絲追的愛豆也不一樣。你才二十六歲，你的同齡人很多才剛出道，你總要知己知彼嘛。”
沈鬱休不置可否：“我覺得保持現狀很好。畢竟我是演員，不是愛豆，沒必要太親民，應該和粉絲適當保持距離。”
史哥：“適當保持距離當然好！但是沒讓你離他們太遠――離得近了叫追星，離得遠了叫觀星！”
“你這個提議不錯。”沈鬱休點點頭，“以後我的粉絲後援團活動，就是夜宿天文館觀星。”
“……”史哥被氣到七竅生煙，卒。
今天沈鬱休有一個重要活動要參加――業內大前輩田老今年八十八大壽，因為是喜壽，所以他的家人決定大辦，廣發請帖。
田老生於建國前，是一位曾經留學前蘇聯的著名電影人。華國電影廠剛組建時，他光榮地成為了電影廠的第一任廠長，代領華國電影走過風風雨雨三十年。
在田老八十歲時，獲得了華國電影界的最高榮譽――終身成就獎。
今年田老八十八歲高壽，無數電影人都備上厚禮，親自前往祝賀。
田老住在西山別墅區，安保森嚴。沈鬱休抵達時，門口的豪車排成了一長串，星光璀璨，到場的嘉賓比電影節有過之而無不及。田老家人親自在門口迎接，院子裏擺了露天的自助餐桌，方便賓客取用。
這種場合最適合社交達人；當然，如果不喜歡社交，也可以取一杯酒，安安靜靜在角落裏發呆。
沈鬱休剛一下車，立刻有人注意到了他。
他是少年影帝，十年前卻低調出國，這十年裏幾乎沒有一點消息漏出來。現在他學成畢業高調回歸，先是參加Vessoe走秀，又是空降綜藝，賺足了眼球，大家都對他的下一步動作充滿了興趣。
隻是沈鬱休不愛社交，若不是田老過壽，估計也遇不到他。
他從大門口走到大廳這幾步路，就遇到了好幾撥人前來搭訕。沈鬱休沒心思處理，把這些雜事全都推給了自己的經紀人。
很快，沈鬱休便手持禮盒，端正地站在了田老麵前。
田老年紀雖大，但身體康健，笑聲朗朗，根本不像是年近九十的老人家。
“田老，祝您福如東海，日月昌明，鬆鶴長春，古稀重新。”沈鬱休雙手奉上賀禮，然後恭敬地向這位前輩鞠躬祝壽。
就算他是影帝又怎麽樣？若沒有田老這樣的前輩為他們年輕人鋪設前路，他又怎麽可能取得今日的成就呢？
田老見到他，笑到合不攏嘴：“小沈，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田老特別喜歡他，拉著他問了很多有關學業的事情，語氣熟稔自然，就像是一個親切的家中長輩。在得知沈鬱休已經畢業回國、決定在華國拍戲後，田老更是不住點頭。
“很好，小沈啊，你能選擇回國拍電影，我很為你驕傲。隻不過，國內的電影拍攝環境和國外完全不同，如果你有遇到任何困難，隻要有用得上我這個老骨頭的地方，你隨便開口！”田老又問，“對了，你回國這麽久，有沒有去拜訪小林啊？”
田老口中的“小林”可一點都不小了，今年都五十多歲了。
“還沒來得及拜訪。”沈鬱休搖搖頭，“林導現在在瑞士度假，我和他通過電話，約好等他回國了我們再見。”
林導就是沈鬱休處女作《往事如霧》的導演，他對沈鬱休有著知遇之恩。
曾經的沈鬱休完全沒有一點表演經驗，當年，十六歲的他走在放學路上，被林導一眼相中，硬是拉著他來劇組試鏡。那時的沈鬱休還沒有“長開”，身材介於少年與男人之間，再加上混血兒的基因加成，在鏡頭下，沈鬱休就像是希臘神話中的赫馬佛洛狄特斯，美的雌雄莫辨。
所以這次回國，沈鬱休第一個要拜訪的人就是林導。可惜時間沒湊上，隻能暫時延後了。
田老又和沈鬱休說了一些話，田老畢竟年紀大了，精神不濟，很快就露出了疲態。
沈鬱休見狀，適時告辭。
田老拉住他的手：“小沈，先別走。這次我過壽，家裏人替我張羅，請了不少小友。你們都是年輕人，肯定有共同語言，他們就在花園裏聊天呢，你也過去見見。”
“……”沈鬱休想，怎麽他身邊的人全都覺得他應該多交朋友？難道在大家眼中，他真的就這麽孤僻嗎？
沈鬱休不好拂田老的好意，他隨手拿起一杯香檳，走向了屋後的花園。
正如田老所說，花園裏是年輕人的天下。這些年輕人不論男女，皆穿著時尚，妝容精致，可沈鬱休剛剛回國，一個都不認識。
他避開人群，慢慢走到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裏，打算在這裏待上半小時就離開。
就在他發呆之際，從他身旁的雕像後麵，傳來一男一女兩個人的對話聲。
男聲清朗：“我能要一個你的簽名嗎？我妹妹是你的粉絲，你的劇她反複刷了好多遍！”
女聲爽脆：“行啊，你帶紙筆了嗎？具體怎麽寫？”
男聲：“帶了帶了！你就寫――送給王亦可的傻瓜妹妹：別再熬夜追劇了，小心變成禿頭小寶貝！”
王亦可？
沈鬱休失笑，沒想到剛剛才在遊戲裏遇到的【珂珂小仙女】居然這麽快就在現實中遇到了。
而且，看來他私下裏也像遊戲中一樣，是個有趣的人。
“噗……”女聲被逗笑了，她接過紙筆，唰唰寫上了祝福。
王亦可驚喜的聲音傳來：“哇，你好用心，居然寫的是繁體字！……那幹脆你簽名的時候也簽兩個吧――把‘程杏飛’和‘花昭公主’都簽上，她拿到一定會很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