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到達縣衙
蘇辭墨聽從了外麵那些差役的囑咐,出門前先去換了一套便裝,然後便帶著幾個差役出城去到尚書大人安排他去查戶口的地方。
坐在馬車裏,馬車一路顛簸走了許久的時辰才到達地方。
“大人,咱們到地方了。”那個敢馬的差役拉開車簾然後對車廂裏坐著的蘇辭墨說道。
蘇辭墨應了一聲,然後便伸手拿起放在馬車坐位上的那本厚厚的戶部民籍的冊子下了車去。
下了馬車以後,蘇辭墨抬眼這才看見一條寬闊的泥路旁,一個牌匾上寫著縣衙二字的院落立在一邊,不遠處看去便是這城鎮子的街市。
蘇辭墨無奈,隻好帶了幾個差役一起走了進去,一進入那縣衙內,誰知縣衙的大堂內空無一人。
“有人在嗎!?”蘇辭墨大聲的問道。
可是這縣衙內根本沒有人回複她一句話的,蘇辭墨無語,然後便差使一邊的一個差役去後院去叫人去。
那差役應了一聲走了,蘇辭墨無奈的在這屋子裏轉了起來,看見這縣衙府看起來也十分的年久了,那泥強上的白灰有的地方都落下了一層黑灰無法擦去,但是這縣衙的地上還是打掃的一塵不染的樣子,好似經常是有人在這裏居住的。
等了一會兒,那差役終於在後院裏找到了一個家丁。
“去跟你們老爺說,我們是朝廷派來的人!讓他趕緊出來接待!”那個差役態度很是苛責的對那家丁說道。
那家丁虛情假意的應了一聲,然後慌忙便走了。
他走了之後,心裏一陣唏噓,不就是朝廷來的嗎?可真大的架子!那家丁心情不大好的找到了後院中一處院落的外麵,然後他快速的走了進去,此時縣太爺鄭庭此刻正在這別院的大屋子裏麵和一群朋友在吃酒,而且他們一群人還玩在興頭上,一個個高興的說著話。
那家丁匆匆忙忙的走了進去,然後說道:“老爺!外麵來了一行人說是朝廷來的,讓您出去呢!”
鄭庭此刻正跟朋友們喝酒擲骰子賭錢,劃拳玩的不亦樂乎的,哪裏有功夫理會這家丁所說是何人,於是他慌慌的擺了擺衣袖然後對那家丁說道:“哎呦,得了得了!別打攪我們!正玩得高興呢!等一會兒再說吧。”
看見縣太爺一副癡笑的樣子看著那擲骰子的人將篩子放入篩筒裏使勁搖晃著,立刻便有人問道:“你們堵大還是堵小?”
那家丁一看他家老爺都不在乎,所以索性幹脆他也不催他過去了,隻是自己先退出了別院去,然後再回去正堂中去回話去了。
蘇辭墨差使的那人回去說已經叫過了,可是她等了一會兒人還是沒人來,索性她幹脆便坐在了這縣衙府內的椅子裏靜靜地等著。
可是等了好一會兒,即每人出來端茶送水,也沒人招呼一聲,蘇辭墨感覺這要是來個賊人把他們縣衙府內的東西都搬走了,這縣太爺都不一定會知道呢。
這般想著過了一會兒,終於來了一個家丁模樣的人,那人一進來便趾高氣昂的一張臉掃視了一圈這屋子中的人,然後就說道:“你們等著吧,我家老爺估計得一會兒才過來!”
蘇辭墨還沒說話,隻是微微一個凝神,那家丁便慌也似的立刻從屋子裏走了,留下這屋子裏的幾個人在這屋中焦急的等著。
約莫過了半注香的時間,一個穿著綢緞褂子的男人終於從後院裏走了出來。
因為這人聽聞有朝廷的人,心中還是為他家老爺捏一把汗,於是便準備出來看看。
“敢問您是!?”那年約四十多的老男人打量著蘇辭墨這白嫩的小臉,那師爺隻是看了幾眼便斷定這蘇辭墨肯定是個不起眼的八九品官,估計和他家老爺頂多是差不多的,隻是因為尋求幫忙,所以才來到了他家縣衙。
“我們是朝中派來調查戶籍的,你是哪位!?”蘇辭墨打斷旁的那個差役想要插話的樣子,然後主動跟著師爺回話道。
蘇辭墨的直覺告訴她這縣衙好似有些不對勁,還是先隱瞞著身份再說吧。
那師爺一聽此話,頓時便臉色一紅,心想道該不會是戶部的人吧,但是他心中又覺得不大可能,若是戶部為何這些人看見他家老爺不出來卻是也不生氣的。
蘇辭墨這次要來調查戶籍,就是聽說這個縣總是少交糧稅,而且這幾年,他們稱人口少了許多,所以不能交足稅款。
蘇辭墨害怕自己若是打草驚蛇了,那麽這背後的事情反而不會水落石出了,那倒是也不是一件美事了。
那師爺一聽此話,立刻笑了起來然後說道:“哦,哦。既然是朝中來的!那敢問是哪裏的人,是幾品啊!?”
蘇辭墨身邊的差役總算是忍不下去了,他們出來辦公差,行了這麽遠的路,這縣衙府不僅對他們的大人不敬,而且連一杯茶水都不送上來的,於是頓時他便怒道:“我們大人,是戶部正四品禦史,你還敢當做沒看見我們而不待見嗎!?”
那師爺一聽此話,頓時兩腿打顫,差一點就要給蘇辭墨他們跪下來了,他立刻笑了笑,可是那嘴唇還是止不住的顫抖了幾下,然後說道:“哎呦喂,原來您是戶部的大人,哎呦,您怎麽也不早說,害的小人不知您到來了。”
然後那師爺便裝腔作勢的立刻跑到後院去找下人給戶部禦史大人來看茶了,然後他自己則是慌張的去那酒桌子上將還在玩耍的縣太爺給請了出來。
那縣太爺起初還不願意,但是一聽說是戶部的大人,就如同腳底抹油了一般,趕快的跑出來拜見蘇辭墨。
“西平縣縣令鄭庭拜見禦史大人!大人吉祥!”那鄭庭一進屋子便給蘇辭墨來了一個三跪九叩大禮,這弄得蘇辭墨眼眉緊皺了一下。
蘇辭墨也沒給他什麽臉色看,隻是開口說道:“把你們縣衙府裏的戶簿拿出來給我查閱一番,本官要調查一些東西。”
那縣太爺一聽這話,頓時臉色微凝了一下,然後一個咕嚕便自己從地上站了起來。
“師爺,還沒聽見禦史大人的話麽?去照做吧!”那縣太爺轉眸看著身後不遠處的師爺,然後給他擠眉弄眼的說道。
那師爺看出他家縣老爺是讓他想個法子糊弄過去,於是他也擠眉弄眼的衝著蘇辭墨笑了起來。
“禦史大人!不是我們不願意給你,隻是這縣簿前些日子被人借了出去,所以現在府衙裏還沒有呢。”那師爺一臉討好的假笑看著蘇辭墨說道。
“我不管,我今日就是來調查這件事情的,若是你們不肯交出來,那麽我也隻能告訴上麵的人你們少交糧賦的事情了。”蘇辭墨語氣冷淡的說道,她最是不喜遇見這種臉皮很厚的縣太爺,要知道一般的人說要調查都應該工工整整的將東西給拿出來了,可是他卻讓他家師爺來出來打圓場。
“唉,禦史大人,千萬別啊!你再給我們三天的時間,我們一定給您把縣簿要回來!”那縣太爺看蘇辭墨冷著臉色立刻就怕了起來,然後慌忙求饒道。
蘇辭墨沒見過像他這樣後知後覺還恬不知恥的縣太爺,戶部的人都到了府門口了才想起來縣簿還不在府裏,那若是不在府裏那能在哪裏呢!?蘇辭墨越想越生氣。
蘇辭墨正要開口說話,之前跟著蘇辭墨來的那個一直在張明昌手下做差役的那個差官一看此事立刻就叫住了蘇辭墨,讓她先別開口說話了。
“大人!此事恐怕中間有貓膩啊!”那個差官小心的躲在蘇辭墨的耳邊說道,一臉正色。
蘇辭墨一聽此言,頓時臉色便頓了一下,然後她定定的轉眸看了一眼那差官,然後點了點頭暗示她已是知曉了的。
於是蘇辭墨繼而便裝作無事的樣子衝那縣令說道:“好吧,看在你如此擔驚受怕的份上,今日我便先不與你一般見識了。再給你幾天的時間,等過幾日再交不出縣簿,到時看你該如何解釋!”
蘇辭墨說完了此話然後便帶著身後的眾人一起轉身離開了縣衙。
那蘇辭墨一走,縣太爺鄭庭的那張老臉上立刻現出一抹子擔驚受怕的表情來,然後他急急地眼神掃向了身邊的師爺,臉色不好的問那師爺道:“怎麽回事?怎麽這戶部禦史到了如此之久才告知於我啊!?”
那師爺怕的趕緊砸吧了一下舌頭,然後才啟聲解釋道:“哎呦,老爺,您不知道吧!我看他一臉白嫩的樣子還以為隻是一個京城裏無事可幹的八九品閑差呢!可誰知道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子竟然會是戶部的禦史大人呢!話說這禦史大人也未免年紀太小了一些了。小的實在是眼拙啊,沒看出來。”
那縣令鄭庭一聽此話氣得隻想一腳踢到那師爺的屁股上去,然後他責難的說道:“到時他若是回去了朝廷,稟報我們縣衙招待不周,那麽我就為你是問!”
“老爺,別啊!咱們現在得趕緊想法子把縣簿重新造冊一下才是啊!”那師爺一臉擔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