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剿匪
那場火本是給蘇辭墨一個下馬威,讓他識時務,誰想到適得其反,不僅得罪了他要拉攏的人,更是讓父皇心中給他記上了一筆賬。
一想到這些,七皇子就煩不勝煩。
五皇子瞥了一眼差點暴跳如雷的人,淡然道,“皇天不負有心人,隻要七弟拿出些誠意來,那蘇辭墨也不是鐵石心腸,自然分辨得出,誰才是真心實意待他之人。”
隻要有計謀,有利益,那這世上就沒有推不倒的牆。
七皇子眯眼,瞧著五皇子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隻得歇下怒火,問道,“五哥,有何高見?”
“別忘了他最在意的是什麽?”
五皇子的話音剛落,七皇子就反應了過來,蘇辭墨此人重情重意,涉獵官場,也不過是為了查一個真相,給他枉死的父親平反罷了。
如此,他倒是可以從這方麵入手。
五皇子看他懂了,又接著道,“此事還得徐徐圖之,當務之急是與她修複關係,不可鬧得太僵,你是皇子,從庫房挑些東西,派人去與他講和便可,他若是接下了,此事就還有戲。”
“那就按照五哥說得做。”
之後,七皇子果真開庫房挑了一套文房四寶,讓人送到蘇辭墨的住處去,再讓那人替他賠個不是。
蘇辭墨本不想理會,奈何胳膊擰不過大腿,他不過還是一介白身,無權無勢,怎可與皇家子弟相抗衡?
五皇子派個人來講和,便是仗著皇子的身份與他拿喬,他若是再不識時務,隻怕是人頭不保。
七皇子派來的人見蘇辭墨收下了,當即鬆了一口氣,“既然蘇公子同意了,那小人便回府去稟告七皇子殿下了。”
“有勞了。”
蘇辭墨腦海裏繃著一根弦,直到將人送出門去,這根玄才鬆了鬆。
果然,古代的官場爾虞我詐,可不是那麽好混跡的,不過繞是如此,他也決計不會後退,一定要將他爹的冤案查個水落石出。
這黑鍋,他們不背。
他爹,也決計不能枉死。
七皇子得知蘇辭墨接受了,大為高興,蘇辭墨那邊沒大礙了,接下來便是消除皇上心中的刺頭了。
正巧,趕上山匪橫行,七皇子便有心在這上麵做文章,若是他領兵平定了禍亂,便是立了功,功過可相抵,父皇自然不會拿捏著那些小事不放。
七皇子的主意拿的好,可惜並非隻有他一人有刺打算,便是太子也有心分一杯羹。
他雖然貴為太子,可到底根基尚淺,要得朝臣的擁護,最好的辦法就是立功,這山匪禍亂便是給他的機會,他自然也不能錯過。
早朝之上,太子與七皇子兩派便就此爭論了起來,二人不遑多讓,皇上坐在龍椅上,聽著吵鬧聲,揉了揉疼痛的額角。
他這些兒子,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三皇子的派係有心想為他掙上一掙,可惜被他一個冷眼給大消了念頭。
羽翼未豐,自改休養生息,而非是強出頭,俗話說槍打出頭鳥,這話總是沒有錯的。
皇上聽得底下爭論得差不多了之後,便問了幾個老臣的意思。
老臣們一心一意為了朝廷,無論是太子還是七皇子領兵,隻要平定禍亂,還百姓們一個安寧便可,聽皇上問起,立即就表了態。
皇上思索了片刻,便下了決定,“太子,既然你七弟有心想要曆練一番,那此次機會你便讓給他吧!國事為重,朕也想過幾天舒心日子,你便到禦書房來替朕分憂。”
皇上此番話既給了太子麵子,又讓七皇子得償所願,倒是誰也不得罪。
太子心底暗沉,卻還是沉住了氣,從底下走了出來領旨謝恩,七皇子亦是如此。
朝會散了以後,太子便一聲不吭的離開了,七皇子趨步跟上,有心呲他兩句,“皇兄,恭喜了,離你想要的位置又近了一步。”
為父皇分憂,那自然是替父皇批閱奏折,明麵上說得好聽,其實就是個苦差事,還是個吃力不討好的事,這番計量下來,倒是他略勝一籌了。
太子皮笑肉不笑,“也要恭喜七弟了,得償所願。”到底是窮人乍富,小人得誌,不過就是得了個餅子,便沉不住氣了。
既然他要嘚瑟那便由得他去,有些東西該是水的便是誰的,想搶也搶不走。
所幸他已經坐在儲君這個位置上了,倒不怕自己守不住。
七皇子也笑了笑,“多謝皇兄。”
兄弟兩故作和睦,見太子沒動靜,七皇子也不想自討沒趣,寒暄幾句便借口離開了。
隻是太子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眸子漸漸陰冷。
朝廷要派兵剿匪之事並非隱秘之事,聖旨剛下,京都百姓便家喻戶曉了。
蘇辭墨和楊柏浩等人是國子監的學生,更是要先一步知曉,楊柏浩躍躍欲試,可惜沒有門道,興奮了半晌,便有些垂頭喪氣了起來。
一向沒有腹無稿墨之人,卻是感慨的說了一句,“大丈夫生不逢時,圖可奈何啊?”
蘇辭墨聽了這話哭笑不得,抬手敲了敲他的腦袋,“這又是哪根筋不對了?”
楊柏浩沒有搭話,倒是宋碧柏替他解釋了一句,“還不是剿匪這事鬧的,有人心癢癢了唄。”
楊柏浩不愛文學,偏偏對武學情有獨鍾,蘇辭墨和宋碧柏身為他的密友,自是一清二楚的。
蘇辭墨也有心想要成全他,便打算去找拓跋桓走一下門道,讓他出麵做說客,讓楊柏浩能跟著七皇子出去曆練曆練。
不過,他也沒把握能否讓拓跋桓答應他,便隻好按下不提,借口說學堂那邊有事,他去找顧安一趟,便轉身離去了。
三皇子府,拓跋桓正在園中喝茶看書,聽得下人稟報蘇辭墨來了,正要起身去迎,便見他大步而來。
二人熟識了許多,私底下自然沒有才相識時那麽恪守規矩了。
不過繞是如此,蘇辭墨也不敢太過放肆,到了拓跋桓麵前還是抱拳行禮,“見過三皇子。”
拓跋桓將他扶了起來,問道,“你怎的來了?”
蘇辭墨也沒有繞彎子,直接將自己的來意說明了,“聽聞此次剿匪是七皇子領兵,我想讓殿下出麵與七皇子說說情,讓楊柏浩能跟著一塊兒去,張張見識。”
至於為什麽找上他?自是有他的原因,他雖接受了七皇子的講和,心裏還是有些疙瘩的,總不至於眼巴巴的貼上去,求他。
有求於人,這身段自然是矮了一截,若是七皇子有心有此事要挾於她,那就得不償失了。
拓跋桓聽他把話說完,深邃的眼眸之中閃過一抹亮光,此事他不直接去找七皇子,反而讓他做這個中間人,熟親疏遠幾乎一目了然,心下自然歡喜。
蘇辭墨有見地,是個難得的人才,愛才之心人皆有之,太子和七皇子有心拉攏於他,他自是也不例外。
為了讓蘇辭墨將來能夠為他所用,這一趟倒是可以走走,不過
“不知楊柏浩許了你何等好處?竟讓你上門來求人?”
想到這些,拓跋桓的心裏竟有些吃味,也是怪哉。
蘇辭墨搖了搖頭,“兄弟之間,自當拔刀相處,何需許我好處?殿下,此次來求你,隻當是在下欠了你一個人情,還請你務必走上一趟。”
虱子多了不怕癢,這人情欠的多了,他索性心裏也不慌張了。
拓跋桓聽他說是兄弟情,心裏的煩悶竟一掃而空,臉上也漸漸有了笑意,“能得蘇兄一個人情,這一趟走得也值,你便在我府上等上片刻,我這就去七弟府上坐坐。”
本就是求人辦事,倒不好讓拓跋桓太過奔波,若是讓他去七皇子府走一趟再折回到他的住處,實屬有些不仁義。
蘇辭墨也就沒有推辭,“既如此,那在下就等三皇子的好消息了。”
拓跋桓也不耽擱,吩咐人伺候好蘇辭墨,便去馬房牽了馬,翻身而上,便揚長而去。
他到七皇子府的時候,七皇子正讓人收拾行囊,頗有些忙碌,聽得下人稟報說是三皇子來了,下意識的就皺了皺眉頭。
“這個時候,他怎麽來了?”
拓跋桓從敵國做了質子回來,雖有嶄露頭角,卻 是個病秧子,弱不禁風的樣子,搞不好哪天就一命嗚呼了,所以他自是沒將他當做對手。
何況他的人明裏暗裏也多加試探,確定了他就是廢人一個,自然就更不放在心上了。
下人自是不知,一問連個屁都吱不出來。
七皇子怒罵了一聲,“廢物。”便將人給打發走了,“請他去前廳稍坐,等本皇子空閑下來,再去見他。”
拓跋桓甚至七皇子是個什麽性子,自然也不打算等他得空來見,直接去了後院,見他正在喝茶,便笑道,“七弟,果真是出征在即,連見三哥一麵的時間都沒有了?”
七皇子心下一凜,忙道,“三哥,這是說的哪裏話,隻是剿匪雖然不比沙場奸險,到底還是刀劍無眼,難免要帶的東西多了些,自然就忙碌了些,雜七雜八的,實在是難以收拾,怠慢了三哥,還請哥哥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