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手下點頭,趕緊去抓人,奈何蘇辭墨人小身手又出奇的靈活,在人群中竄來竄去的像條泥鰍,根本抓不住。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蘇辭墨還在人群中大聲嚷嚷,蘇玄武發了狠,大喝一聲,手下將蘇辭墨包圍起來,漸漸收成一個圓,要把她包抄起來。
蘇辭墨眼尖,瞅了一個空檔,一溜煙鑽了出去,冷不防整個人撲了出去,差點驚了一匹馬。
“什麽人!”
車夫顯然始料不及,大驚失色,趕忙扯住了韁繩,盡管如此,這馬車也到了蘇辭墨麵前處才堪堪停住。
蘇辭墨滾了幾滾,滿臉都是塵土,抬起頭來一看,卻見這馬車乍一看極其普通,甚至與尋常人家用的青木馬車大致相同,可蘇辭墨上輩子就是古董商出身,她清楚:
青流頂,檀木框,帷帳所用的更是千金難求的素雪緞!
能用這種這種製式,這必定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她得賭,賭眾目睽睽下一個翻身的機會!
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馬車內的人毫無反應,隻車夫慌亂的跳下車,警惕打量著麵前跪著的少年,惱怒道:“你小子是不要命了嗎?誰的車都敢攔?還不快滾!”
蘇辭墨咬了咬牙,跪在地上,聲音朗朗:“大人,小人有冤情,還請大人做主!”
“大人?”
蘇玄武哈哈大笑,他先還是一愣,反應過來後便毫不客氣上前拎起蘇辭墨的衣領,惡狠狠道:“沒見識的小子,我看你是瘋了,這是哪門子大人的車架,我呸!你算個什麽東西,還打算告老子的狀?”
蘇辭墨被拽的東倒西歪,但她毫不畏懼,甚至沒有多看蘇玄武一眼,反而是竭力掙紮,保持跪拜的姿勢,第三次朗聲喊道:
“蘇辭墨,蘇清風之子,還請大人相救!”
蘇清風,有名的清官,油鹽不進,兩袖清風。也因為如此,所以得罪了不少人,幾年前從京兆府尹任下調到了河口,卻沒想到因為“貪汙”賑災糧餉,所以被下了大獄,還沒等到終審,就死在了大牢裏。
這小子,竟是他的兒子?
大家對蘇清風很有印象,對於這次的貪墨案,也是有諸多疑竇。今天看到這一出,不由得對蘇辭墨上心了不少。
“呸!你鬼叫什麽?都說了這不是什麽狗屁大人的車架……”
這邊動靜太大,蘇玄武見狀,頓時心頭火起,猛地伸手,眼看著就要一個耳光砸在蘇辭墨的小臉上,那頭的馬車卻終於有了反應。
隻見一隻素白的,骨骼清瘦的手緩緩撩開了車簾。
緊接著,一道低沉清雅的男聲響起,他聲音淡淡,卻帶著說不出的冷漠矜貴:
“何事?”
“主子!”
車夫撲通一聲,跪地謝罪:“屬下辦事不利,讓無端之人擾了主子,罪該萬死。”
主子?
這是個什麽官階?
車內的人始終沒有露麵,但蘇辭墨本來也沒抱太多的希望。
她把蘇玄武引到鬧市之中,無非就是想要煽動輿論,讓輿論給蘇玄武施加壓力。雖然這不是最好的辦法,但是倉促之中,她也隻能采取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了!
趁著蘇玄武愣神的片刻,她便立刻掙脫開,向著四周繼續大聲喊道:
“我是蘇辭墨,蘇清風之子,父親屍骨未寒,尚未下葬,蘇家長子蘇玄武竟逼上門來,意欲搶奪家中財產!我家中隻有一個老母,一個長姐,孤兒寡婦,無人可依傍!還請諸位為我做主,讓父親得以入土為安!”
蘇辭墨作為一個現代穿過來的人,深知輿論的重要性,當年的“我爸是李剛”可是轟動了一時,她要的就是這場苦肉計,最好把自己說的慘兮兮,叫周圍的人聽了就忍不住同情的那種。
但說著說著,昔日與蘇清風的父女相處還在眼前,蘇辭墨悲從中來,真正的紅了眼眶,連聲音也忍不住哽咽起來:“我父親,一生清廉,卻被小人害死在牢裏……,這麽多年,蘇家上下更始終苦苦相逼,如今還要逼死我們母子……”
果然,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來來往往的人聽了蘇辭墨口齒清晰的辯白冤情,也都對著蘇玄武指指點點起來。
“這蘇家也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是啊,他家長子跟三子的事我略有聽說過,沒想到人都死了還不放過……”
“可不是,蘇家,嘖嘖,真是看不出來啊。”
“這,這不是這麽回事……”
蘇玄武見狀,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合著這小子是打算敗壞他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