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我不去，他會很孤單的
從衝擊惡狼軍第一道防線開始李牧麾下的將士就在不斷地減少，當艱難的度過第二道防線的時候，他麾下的將士就隻剩下不到三百人了。
而且就算是活下來的人也有不少都受了傷，足有十幾名赤虎軍士兵傷勢嚴重，連動都難以動彈，更別說是趕路了。
夜色下，李牧和白先成相對而立。
“李兄，你真的決定要一個人去衝擊敵人的防線，吸引敵人的注意，給其他人創造逃生的機會？”白先成看著李牧問道。
“嗯，我已經決定了。”李牧點頭，“如今這樣我們或許到不了赤虎城人就都死光了，倒不如讓我試一下，或許能為大家換得一線生機。”
見李牧神色嚴肅，一臉的堅定，白先成知道自己無法勸阻，“好吧，那我陪你一去去。”
“不行，我需要你帶領剩下的人活下去，活著回到赤虎城。”李牧斷然搖頭，道:“這件事，隻能我一個人去。”
“可……”
“白兄不用再說了，我心意已決。”李牧直接打斷了白先成的話，沉聲道：“我今晚便會行動，到時候我會盡可能的多衝擊幾道防線，希望明天天亮之時，我們還能活著相見。”
知道李牧主意已定，斷然不可能更改，白先成歎息了一聲，點頭答應。
衝著白先成拱了拱手，李牧臉上帶著淡然的笑容，轉身走向自己的赤虎，將青蛟破陣槍抓到了手中，一騎絕塵，飛馳而去。
“李兄，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看著李牧遠去的身影，白先成低聲自語。
他轉身，卻忽然發現白堷正站在身後，不由一驚，“小妹，你什麽時候來的？”
“從你們說話的時候我就來了。”白堷眼神有些異樣，看向李牧離去的方向，忽然說道，“哥，我想跟他一起去。”
“你知不知道他可能回不來了，你跟他一起去，一樣也可能回不來。”白先成眉頭一皺，歎道：“我知道你喜歡他，可這一次不一樣。小妹，別去了，你若是死了爹娘會很傷心的。”
白堷呆呆的看著李牧離去的方向，眼淚忽然流淌了下來，低聲道：“可是我不去，他會很孤單的。”
白先成一愣，神色變幻良久，才道：“罷了，你去吧，我若是硬要阻止你，你隻會怨恨我一輩子，去吧。”
“哥，謝謝你。”白堷轉過身，擁抱了白先成一下，流著淚道：“幫我跟爹娘說聲對不起。”說完，她轉身躍上追雲獸，背負寶劍，如月宮仙子一般，一襲白衣如雪，追著李牧而去。
看著白堷遠去的身影漸漸隱沒在夜色裏，白先成眼睛忽然紅了，他呆立了一會兒，然後擦幹濕潤的眼角，轉身集合人馬。
……
白堷坐下的追雲獸速度很快，不過片刻便看到了李牧的身影。
那騎在追雲獸身上，背負長槍的身影異常的挺拔，如同一柄衝天的戰矛，屹立在追雲獸上，將體型龐大的追雲獸都比了下去。
可是，白堷分明感覺到那挺拔的身影是那樣的孤單，一人一騎，行走在荒原上，隻有夜色相伴，唯有身影搖曳。
“他，應該是孤單的吧？”白堷低聲呢喃，催動坐下的追雲獸，往李牧追去。
察覺到身後的聲音，李牧疑惑的轉身，卻見一個白衣如雪的女子騎坐在追雲獸上，清冷如月，正衝著他微笑，如百花綻放。
李牧有些發呆，沒想到白堷竟然會來。
“你別想勸我回去，我既然來了，就不會回去，要死，便與你死在一起。”白堷看著李牧，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你知道我是去幹什麽嗎？”李牧心中一顫，歎息道。
“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我才會來。”白堷眼眸裏綻放出明亮的光彩，癡癡的看著李牧，“我怕不來的話，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一種莫名的感動將李牧包圍，他張了張嘴，卻終究什麽也沒說。
白堷歡樂的一笑，催動追雲獸，和李牧並肩而行，夜色裏一男一女的影子斑駁搖曳，如一對情侶相攜而行。
臨近惡狼軍的第三道防線，李牧摘下青蛟破陣槍，看向白堷：“你準備好了嗎？”
“嗯。”白堷堅定的點頭，笑顏如花，那一瞬間，似乎整個天地都消失不見，唯有她的笑容，如花兒般盛開，鋪展在李牧麵前。她臉上帶著笑容，忽然道：“如果今天我們都會死，你願意在這之前親我一下嗎？”
李牧一呆，心中閃過張夕月的身影，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輕輕的在白堷的臉上親了一下。
對張夕月，李牧是喜歡的，可今天他和白堷都可能死去。
一個願意陪自己死的女孩臨死前最後的要求，李牧實在不忍心拒絕。或者說，他的內心，也並不想拒絕吧。
白堷用手捂著自己的臉，第一次露出嬌羞的模樣，飛快的在李牧的臉上親了一下，紅著臉，帶著笑，堅定的道：“和你死在一起，我不後悔。”
自始至終，白堷沒有直接說喜歡李牧，李牧也沒有隻是看著她微笑，兩人間似乎一下子多了一種默契，無聲勝有聲。
“衝吧。”
“嗯。”
李牧和白堷對視一眼，催動坐下追雲獸，衝向惡狼軍的第三道防線。
“噗噗.……”
僅僅是瞬間便有至少數十名惡狼軍士兵死去，李牧如今修為已經達到了武師境八階的巔峰，憑借真武道體的特殊性，他的真實實力並不比武師境九階武者差。而白堷則是實打實的武師境九階高手，兩人一番衝殺，那些低境界的惡狼軍士兵哪裏是他們的對手，不過片刻便被斬殺了一大片。
一般的惡狼軍士兵修為隻有武徒九階，他們的攻擊連李牧和白堷的護身元氣都攻不破，又如何能傷的了他們？
事實上，到了李牧和白堷這個境界，就是武師境四五階的高手也破不了他們的護體元氣。
唯有武師境七階以上的武者才有可能刺破他們的護體元氣，還不一定就能傷到他們。
“先殺那些千戶，別讓他們組成戰陣。”李牧大聲喊道。
“嗯。”白堷答應了一聲，也明白了李牧的意思，千戶等級的武者雖然一對一沒人是他們的對手，可若是讓他們組成了戰陣就不一樣了。
數十個武師境七階高手組成的戰陣，甚至有機會殺死武師境九階。
“噗！”
一槍刺穿一名惡狼軍千戶的咽喉，李牧催動追雲獸，和白堷一起，一路往前衝殺。
越來越多的惡狼軍撲了過來，足有數千之多。
“九霄禦劍訣”
白堷頭上浮現出一尊似真似幻的石橋，有滾滾天地元氣向著她匯聚而來，凝聚成數十上百柄寶劍，懸浮在她的身邊。隻聽她嬌叱一聲，那數十上百柄寶劍便飛了出去，如傳說中劍仙禦劍一般。
“噗噗.……”
每一柄寶劍都有著白堷七成的實力，不要說一般的惡狼軍士兵，就是千戶也擋不住，紛紛被洞穿了身體。
隻是一次攻擊，便有上百名惡狼軍士兵死去，白堷和李牧身前空出了一大片，兩人對視一眼，催動追雲獸，往前衝去。
伴隨著李牧和白堷的衝擊，惡狼軍也隨之而動。
這樣一來，原本的防線便出現了漏洞，白先成則帶著一眾赤虎軍將士從這防線缺口衝了過去。
司空，陳陣，劉二，厲小七等人隔著老遠便看到遠處的大戰，李牧和白堷在上千惡狼軍的圍攻下苦苦支撐。
他們的眼睛頓時紅了。
“司空，劉二，跟我一起去幫大人。”陳陣大吼一聲，帶著司空和劉二就要衝過去幫李牧。
“我也去。”厲小七也大聲說道。
一些赤虎軍士卒也站到了陳陣，司空他們身後，要和他們一起去。
“都給我停下。”白先成忽然大吼一聲，點指陳陣，司空等人，嗬斥道：“你們給我看清楚，那是成千上萬的惡狼軍，就憑你們這點實力，能幫到他？說是過去送死還差不多。”
“而且你們想過沒有，李兄為什麽要這麽做？他是想讓你們安全的越過惡狼軍的防線，你們這一去就等於將我們這三百多人全暴露了，到時候不但救不了他，還會讓他的犧牲變得毫無價值。我敢說，你們這個時候過去李兄非但不會感動，反而會覺得很悲哀，因為他的弟兄都是豬，一群隻知道送死的豬！”
聽到白先成這話，陳陣等人頓時傿了。
一個個低著頭，眼睛濕潤，可卻也沒有再瘋狂的說要去幫李牧。
見陳陣等人冷靜下來，白先成才用低沉的聲音道：“我的親妹妹也在哪裏，我難道不想去救他們？可我知道我不能去。”他看著遠處戰圈中的白堷，低聲呢喃：“小妹，對不起，哥沒能照顧好你。”
白先成深吸口氣，不著痕跡的抹掉眼角的淚水。
“走吧，我們快衝過這道防線，李兄和白堷會盡力幫我們衝擊下一道防線，等他們不能再幫我們了，我會繼續負責衝開防線。”白先成看向龍晨和陸戰，道：“龍兄，陸兄，到時可願與我一同赴死？”
“哈哈，生死兄弟是什麽？不求同日生隻願同日死，我龍晨豈敢推辭？”
“我陸戰也不是孬種，就和白兄走一趟地府又何妨？”
龍晨和陸戰哈哈大笑，慷慨激昂，和白先成一起，三人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