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困獸
馮霄歎了口氣道：“葉兄弟……
葉翎抬起頭冷冷道：“你以為這就算完了？徐盡忠折磨了我整整一個月！一個月啊！你知道生不如死是什麽滋味嗎？隻要我一睜開眼，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希望今能死！”
眾人瞧他的樣子，猙獰可怖當中，更像是一隻被傷痛折磨到癲狂的妖獸，歇斯底裏，不可理喻。
葉翎嘿嘿怪笑道：“你們就不想知道，他都對我做了什麽事嗎？”
眾人麵麵相覷，誰也沒有開口。
葉翎獰笑：“你們試過沒有？從你的嘴巴、耳朵、鼻孔都有蟲子爬來爬去的滋味？他為了讓我開口，將我渾身抹上蜂蜜，丟入全是毒蟲的坑洞之中！”
“我永遠都忘不掉，螞蟻啃噬你骨髓的聲音，那種沙沙聲，我這輩子都不願意再聽到一次了。”葉翎閉上眼睛，臉上露出驚恐之色。
忽然，他大吼一聲：“可是我沒招！我被折磨成不人不鬼的怪物，我都沒招！我一個字，都沒有過！”葉翎咬牙，腮幫子處的肌肉猛地顫動，可見他的憤怒。
“我沒招！”葉翎怒吼：“無論我受了多麽可怕的折磨，我都不會出賣自己人的。”他著，臉上竟然露出了溫馨之色。
好像他在家人二字的時候，真的觸動了心中的感懷。
眾人聽他這麽，都是鬆了口氣，有些跟他關係好的，登時在心中已經原諒了他。
可誰知，就在此時。
馮霄忽然上前一步怒道：“可是你殺了蘇長老！那是看著你長大的蘇長老啊！你忘記了嗎？在你還是個孩子那時候起，蘇長老就在照顧你了。”
葉翎看了看馮霄，臉上的肌肉扯動，忽然爆發出一陣淒厲而蒼涼的大笑聲。
馮霄怒道：“你笑什麽？”
葉翎笑彎了腰，上氣不接下氣道：“是啊，我是殺了他，但你知不知道他又做了什麽？”
馮霄一怔，問道：“蘇長老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嗎？”
葉翎嘿嘿慘笑道：“有一，也許是折磨我折磨的累了，徐盡忠竟然有所鬆懈，叫我逃了出來。”
眾人都“啊”了一聲，臉上露出了慶幸之色。
葉翎慘笑道：“皇宮禁地，哪有那麽容易脫身？我身受重傷，一隻胳膊和一條腿，都已經被徐盡忠打斷了，不等我逃出皇宮，我就已經被侍衛發現了。”
馮霄問道：“那之後呢？”
葉翎哼了一聲：“我一身修為，得自夜九霄的傳授，那些侍衛自然攔不住我，但我受了傷，也沒法甩開他們。就這樣，我在前邊逃，他們窮追不舍，終於在一個胡同當中，叫我撞上了蘇長老。”
眾人聞言一喜，有人道：“那太好了！蘇長老為人善良，絕不會見死不救的！”
葉翎嘿的笑了一聲道：“是嗎？那為什麽他會對我袖手旁觀？”
眾人臉色皆是一變，馮霄怒斥道：“葉翎！你殺了蘇長老也就罷了，竟然還要侮辱他的名聲？我們在座的兄弟誰不知道蘇長老為人仗義，絕不會棄兄弟生死於不顧？”
葉翎冷笑：“當時的我被折磨的不人不鬼，嗓子還被毒蟲毒啞了，蘇長老瞧我的模樣，根本沒想到會是我，他甚至連看我都不願意看一眼。”
馮霄沒有反駁，心中也覺得有這個可能。
葉翎冷笑道：“我跪在蘇長老麵前，不出話，卻比手勢告訴他救我，你猜他怎麽做的？他竟然對我視而不見，反而對那追來的侍衛拱了拱手，此事和他無關！”
眾人再驚，孟長老道：“蘇長老在皇都中的身份特殊，他偽裝成一戶大富之家，可以是我們最重要的潛伏，自然不能隨便暴露，他一定是權衡再三之下，這才沒有救你。”
葉翎笑：“是啊！我自然明白！他一定是權衡之後，才不救我這個＇陌生人＇。”
馮霄道：“既然你明白，那你就不該怪他！蘇長老什麽為人，大家夥都再清楚不過！我們為了大義，很多時候不得不犧牲我，這無可厚非！”
葉翎冷笑：“大義！什麽是大義？我為夜九霄出生入死，被折磨的不成人樣，也是大義嗎？”
馮霄無言以對。
卻聽司徒師突然道：“不錯！你舍身取義，兄弟們自然會記得你，我們雖然救不了每個人，卻能救下人！蘇長老縱然對不起你，但卻絕沒有對不起下人！”
他這一番話的大義凜然，眾人聽了，都是鼓掌叫好。
馮霄點頭道：“司徒兄弟得好！咱們縱然對不起個人，但卻不能對不起下人！”
葉翎大笑：“下人？真是冠冕堂皇的借口！你們連一個人都救不了，怎麽救得了下？你們可知我被抓住之後，多少個日夜不停的祈禱，希望有人能來救我？我被刨開身體，挖出內髒的時候，你們在哪？我被丟入蛇窟，受萬蛇噬咬的時候，你們在哪？難不成別人是下人！我就不是嗎！你們能救得了別人，卻偏偏救不了我嗎？你們知道被自己尊敬的長輩漠視出賣的時候，什麽叫做絕望嗎？”
他聲聲質問，聲聲淒厲，在場所有人包括司徒師和馮霄臉色都陰晴不定，不知該如何回答。
葉翎大笑：“既然你們連我都救不了，又怎麽救得了其他人？夜九霄一輩子的大義，滿口的正義，在我看來都是徹頭徹尾的虛偽！既然你們連我都救不了，這個組織還有什麽存在的意義！”
就在這時，忽然穀外傳來一陣刀劍碰撞的乒乓聲，和浪濤一般的喊殺聲。
眾人都是一驚，一名斥候衝了進來叫道：“報！”
馮霄急忙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斥候急道：“馮長老！孟長老！閹狗徐盡忠率領三千大軍，從東方忽然出現，現在已經殺到穀口了！”
眾人大駭，這不知名的山穀極為隱蔽，又隱藏在瘴氣之中，別被人發現，就是想都想不到的絕佳藏身之地，竟然這麽快就被人發現了？
想到這，馮霄猛地回頭大怒道：“葉翎！這也是你幹的好事嗎？”
葉翎哈哈大笑：“不錯！你們這群人，都該跟著蘇長老一起下地獄！”
馮霄臉色數轉，終於大吼一聲道：“各位兄弟！隨我迎敵！咱們就是戰死，也決不讓閹狗生擒！”
眾人大吼一聲，齊齊向著穀外衝去。
唯有司徒師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馮霄看向他道：“司徒兄弟，你要做什麽？”
司徒師看了一眼馮霄，又看了看葉翎笑道：“總有人要留下來，對付這個怪物吧。”
他到怪物二字時，葉翎額頭上的青筋明顯的抽搐了一下，葉翎獰笑：“看來你是不想活了。”
司徒師嘿嘿一笑，沒有回答，取出巨斧法寶，盯著葉翎。
馮霄點點頭道：“心！”著，他轉身一躍，已經跳到了人群前方。
葉翎冷笑：“你這是來送死！我服下千魂丹後，修為已經大進！你不過是真靈境初期，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那加上我又如何？”一名女子嬌叱一聲，走到了司徒師身邊，和他肩並肩而立。
葉翎眼角微微抽搐：“夜雲，你要與我為敵？”
那女子相貌絕美，肌膚欺霜賽雪。她搖了搖頭道：“不是我要與你為敵！而是你要與我們為敵！你殺了蘇長老，又通風報信害死我們那麽多兄弟！就算我想放過你，我手中的萬寒仙劍也決然饒不了你！”
葉翎臉上表情陰晴不定，神色更加猙獰。
過了一陣，他忽然哈哈狂笑：“好！好！好！那我就殺了唐傲的走狗，再捉住你，到那時候，你一輩子都是我的！”
司夜雲臉上露出厭惡之色：“我就是死，也不會從你的。”
“得好！這種怪物，也配得到我們司姑娘的青睞？”一人高聲喝彩。
葉翎怒吼：“是誰？不想活了嗎？”
那人全然無懼，走到司徒師和司夜雲身邊，竟是徐黑子。
他凜然道：“葉翎！你這混蛋滅絕人性，就是他們不出手，我也絕對饒不了你！”
葉翎冷笑：“就憑你？徐黑子，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那再加上我呢？”一名女子喝到，走到了徐黑子身邊。
徐黑子一驚：“陳水瑤，你不去前方殺敵，來趟這渾水做什麽？你還不快走？”
那女子相貌雖然不如司夜雲，卻也是難得一見的美貌女子，原本有幾分刁蠻的臉上，此時竟然難得的帶著一絲絲的柔情。
她道：“你這粗人沒半點分寸，我要是不看著你，誰知道你會不會拿性命開玩笑？”
徐黑子羞惱道：“胡八道！我什麽時候拿性命開玩笑了？”
陳水瑤還待再，葉翎卻怒吼一聲：“夠了！”
陳水瑤望向葉翎，忽而淡淡一笑：“葉翎，你真可悲。”
葉翎大怒：“你什麽？”
陳水瑤上前幾步，輕輕道：“你不僅變成了醜八怪，更徹底輸了愛情，你知不知道，就算你沒有變成這個樣子，夜雲的心中也根本沒有你！”
“吼！”葉翎嘶吼，向著陳水瑤撲去，他速度極快，在一晃之間，手掌就已經插入了陳水瑤的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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