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心事
徐黑子一聽，頓時嗤笑道：“你省省吧，主人可看不上你這個狐媚子。”
陳水瑤瞪他一眼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咱們這裏誰不知道，主人和夜雲她……
話音未落，便聽一女子道：“陳姐姐，你又在我什麽壞話呢？”
徐黑子撫掌大笑：“真是什麽來什麽，這下狐媚子你的計劃可要泡湯了。”
陳水瑤理也不理他，動作嫵媚的撫了撫秀發道：“好妹妹，這群臭男人就知道編排你姐姐我，你替不替我出頭？”
在夕陽之下，一名女子迎著落日霞光走了過來，她相貌極美，冰肌雪膚，一顰一笑之間，都有一股讓人驚心動魄的魅力。
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司夜雲。
司夜雲啐了一口道：“徐黑子，是不是又是你？你怎麽總跟我陳姐姐過不去？”
徐黑子能拿陳水瑤調笑，卻不會拿司夜雲開玩笑，他嘿嘿笑道：“誰叫她總惦記著主人？”
陳水瑤嗔道：“你胡八道什麽？咱們這裏誰不知道夜雲和主人……
話音未落，司夜雲便頓足啐道：“陳姐姐，你要是再胡我可走了！”
陳水瑤咯咯一笑道：“有什麽不好意思的？男大當婚女當嫁，你和主人郎才女貌，不信你問問大家，誰敢你們不般配？”
眾人一陣哄笑都道：“般配的很，般配的很！”
司夜雲俏臉通紅，悄悄看了唐傲一眼，見他也正微笑著望著自己，不由得心底一甜，一股暖流順著心頭流淌，但她到底是姑娘家，肯定不能在人前表露，便又趕快扭過頭去。
唐傲嗬嗬笑了笑道：“你們啊，就別拿我和夜雲尋開心了，大家今都累了，都歇著去吧。”
眾人聽後，都朝著司夜雲擠眉弄眼，司夜雲將臉扭到另一側，故意不看眾人的神態。
等眾人都走的遠了，這才聽唐傲道：“夜雲，辛苦你了。”
司夜雲轉過身搖頭道：“我沒什麽辛苦的，倒是你以身涉嫌，可讓我們擔心了。”
唐傲有些歉疚道：“對不住，但這事隻有我能做到，也必須由我去才行。”
司夜雲噗哧一笑點頭道：“你放心吧，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唐傲點點頭，走到司夜雲身旁，將她手掌握住。司夜雲俏臉微紅，嗔道：“你做什麽？”
唐傲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今日一日之內，瑞王府發生大變，瑞王一家家破人亡，顧昀更是被皇帝用同一個法子相逼兩次，今後再見，隻怕就得兵戎相見了。
唐傲剛才在人前，實際上是強忍著心中的悲涼之意，眼下隻有他和司夜雲了，唐傲便握住眼前這人的手掌，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讓他的心平靜下來。
司夜雲見唐傲沒有回答，也似乎明白了什麽，便輕輕道：“唐傲，我會在你身邊的。”
唐傲抬起頭，盯著司夜雲的臉：“一生一世？”
司夜雲俏臉一紅，垂下頭去：“便是三生三世，我也陪著你就是了。”
唐傲哈哈一笑，心情這才好了一些他笑道：“三生三世可不夠，不如就永生永世好了。”
司夜雲噗哧一笑，嗔道：“胡八道，你這人真的貪心。”
唐傲笑笑，忽而又想起吳薇臨死前的話，心情頓時又低落不少，似吳薇這般出色的女子，在感情麵前，竟然卑微的猶如螻蟻一般，她心甘情願為顧昀而死，為顧昀付出一切，卻隻能偷偷在角落中關心著他，不敢有半分逾越。
司夜雲見唐傲神色又複黯然，便拉著唐傲走到一處可以坐下來的地方，問道：“唐傲，今都發生什麽事情了？”
唐傲興致闌珊的將今日發生的事情跟司夜雲了，司夜雲聽到後來，已經是淚流滿麵，待唐傲都完，司夜雲這才道：“那位叫吳薇的姑娘，隻怕是這底下最癡心的女子了，隻可惜妒紅顏，她竟然就這麽走了。”
唐傲默然半晌沉聲道：“若非那假皇帝作惡多端，瑞王一家現在還不是父慈子孝？顧兄不會從失去摯愛，也不會變的這般偏激，吳姑娘縱然再喜歡顧兄，大不了二女共侍一夫罷了，又怎麽會淪落到這般田地？來去，那假皇帝才是罪魁禍首。”
司夜雲沉默良久，忽然幽幽道：“就是讓我選，我也會選你的。”
唐傲一怔，望向司夜雲，見她也正望著自己，二人兩顆心一下子拉近。唐傲伸手一攬，將司夜雲抱進懷中道：“我絕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司夜雲靠在唐傲懷中道：“唐傲，你想清楚了嗎？真的要做這群人的首領？”
唐傲奇道：“你不願意？”
司夜雲搖頭：“我這些日子跟在夜統領身邊，深知他為國為民操勞擔憂，實在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了不起人物，但也十分清楚，這個任務的擔子有多麽重。唐傲，你是被夜統領拉進來的，你若想要離開，我就去和他們，他們瞧在我的麵子上，也許會同意的。”
唐傲看著司夜雲，忽然笑了：“那你呢？”
司夜雲一怔：“這和我有什麽關係？現在的是你的事情呀。”
唐傲道：“如果我離開，你會跟著我走麽？”
司夜雲默然片刻，沒有回答。
唐傲笑笑：“你過要陪著我，這麽快就要反悔了麽？”
“我……司夜雲想要辯駁，卻被唐傲輕輕捂住了嘴巴。
“其實我到現在都很迷茫。”唐傲歎了口氣：“我原本隻是赤月宗的一個弟子，是赤月宗最被人瞧不起的人。”
他眼神帶著絲絲的迷茫道：“可是我知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在赤月宗一鳴驚人，老實話我自己倒沒什麽意外的，但我其實隻想練好本領，救出我的爹娘。”著，唐傲苦笑了一聲：“但誰知事與願違，我不過想救出爹娘後就此遠遁，再不理這些打打殺殺，可是卻總被事情牽著鼻子走，事到如今，我其實也分不清楚，這是我被動還是我的本願了。”
司夜雲張了張嘴巴，終究沒有話。
唐傲又道：“我那晚藏在盤龍山上，看著夜統領和那假皇帝驚動地一戰，起初我心中隻有恐懼和駭然，在那猶如神一般的鬥法之下，我如螻蟻一般渺，我甚至不明白為什麽夜九霄要將我帶到那裏。”
“之後呢？”司夜雲靠著唐傲，聽著他平穩的心跳。
“之後夜統領還是沒敵假皇帝。”唐傲緩緩道：“在假皇帝要殺他之前，再一次給過他機會叫他投降。”
司夜雲幽幽道：“可是夜統領拒絕了。”
“不錯。”唐傲的眼神逐漸變得堅毅：“他拒絕了，哪怕在生死之際，他從未迷茫過。當時我才明白，為什麽夜九霄要帶我去那裏，他是為了埋下一顆種子，一顆名為希望的種子。”
唐傲指著胸膛：“就在這裏。我就是他埋下的種子，他要我明白，我就是他的希望。”
唐傲著，輕輕笑了：“他選了我，選我做他的繼承人，你知道的，我其實不太善於應付這種事情，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其實啊，我到現在都不太明白，怎麽偏偏卻是我呢。”
此時，西沉的落日終於漸漸沉入了地平線，最後一縷的霞光也即將被黑暗所吞噬。
唐傲的臉也逐漸被陰影覆蓋，然而他堅定的聲音卻傳了出來，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可是當我看到了顧兄家發生的慘劇之後，我便堅定了信念，我唐傲對發誓，絕不會讓那假皇帝再製造出任何一樁慘劇！”
司夜雲看著唐傲的輪廓，頓時覺得有些物是人非，想不到一段時間不見，以前那個對人有些冷漠，對敵人不擇手段狠辣無情的唐傲，竟然會發生這麽大的變化。
“所以。”唐傲回過頭來，輕輕在司夜雲額頭上一吻：“無論是誰，我都不會給他傷害你的機會的，更不會有這種抉擇，讓你來選！”
司夜雲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心緒，將唐傲緊緊抱住，唐傲也抱住了她。
同時，唐傲看向空，遙遠的際已經被黑暗籠罩。
“顧兄……你心底絕望的種子，我一定會幫你拔掉的。”他心底默默發誓。
皇都十裏外，龐禦大營。
“劈啪！”火盆中的火燒的正旺，一名中年男子將手中的信件丟入火盆，看著火舌將其吞噬，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很難讓人讀懂他在想著什麽。
“報！”一名軍官模樣的人急匆匆衝了進來。
那男子皺了皺眉道：“慌張什麽？”
那軍官道：“將軍！皇帝拍了信使來訪！”
那男子淡淡一笑道：“叫他等著。”
那軍官點頭，又道：“啟稟將軍，城外三十裏處的大軍有動靜了。”
男子看了那軍官一眼，問道：“如何？”
軍官道：“他們剛才撤退到五十裏外了。”
男子眼中精芒一閃：“傳我號令，全軍後撤十裏！”
軍官一驚：“將軍！我們已經圍住了皇都，為什麽要在這時候後退？”
男子淡然道：“你是想當獵人還是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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