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為大明社稷計，田不可輕予！
“哦，我們的財神爺又有新的發財之道了？與這塊鋼鐵有關？”
餘子俊拿起這塊差不多八斤重的鋼錠問道。
“大人猜的沒錯！另外大人覺得這鋼的品質如何？”
陳全微笑著肯定了餘子俊的猜測，不過他的問題餘子俊卻說不出來。雖然餘子俊也算見識過實務，但是讓他辨別鋼材的好壞，還是有些強人所難。為了不丟臉，餘子俊隻能含糊其辭的回答了三個字。
“還不錯！”
“大人，此鋼錠比大明現在百煉鋼更加堅韌，而晚生在鬆江的產業每年可產此類鋼材八千萬斤。”
咣當！
一聽到八千萬斤這個數字，餘子俊頓時驚的將手中鋼錠給丟了。
“多少？年產八千萬斤！”
八千萬斤，一斤十六兩，也就是六萬多噸。這點數量放現在根本毛都不算，但放在大明這個時代，已是大明一年鋼產量的五十倍。
“沒錯！八千萬斤！大人您覺得如果在下將這八千萬斤的鋼鐵打造成無以計數的農具售賣出去，讓全大明的農人每戶都有幾件甚至十幾件鋼製工具，能賺多少錢？”
陳全自信的說道。
“你這精鋼的成本極低？”
聽到陳全要將農具賣到大明所有農戶家中，餘子俊便猜出陳全的煉鋼成本必然比現在大明的成本低上不少。
“沒錯！每一千五百斤售價十兩紋銀左右。做成農具的話，售價將是現在農具售價的十分之一！而利潤將是成本的兩倍！”
此時一兩銀子近三百現代斤大米，十兩銀子用米價換算的話，相當於現在的七八千塊錢。一噸七八千，這樣的成本放現在，陳全的這些普通中碳鋼根本賣不出去。但放在這個時代，已經便宜到令人發指的程度了。
聽完陳全的講解，餘子俊已經計算不出這樣的一個產業一年能賺多少錢了。反正幾百上千萬兩是肯定的。而且這還隻是普通的農戶用品的收益。事實上，鋼鐵的消耗大頭永遠是國家和權貴階層。
已經有些發蒙的餘子俊沒有想到的是，更加刺激的還在後麵呢！
“晚生認為，鋼鐵這種事關天下的產業，由私人掌控很是不妥，所以晚生願將這一產業的九成股權送給朝廷，作為朝廷的公有產業。而晚生留下一成，也隻是要將其拆分成無數份送給經營這個產業的人員，以激勵他們為朝廷全身心的提升質量和產量，降低成本，提高收益。”
陳全這話一出口，餘子俊頓時無比驚訝的看向陳全。
“你願意將如此大的財富送給朝廷？”
“嗬嗬，大人，一人存於世間，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要那麽多錢幹什麽。就算是為了後輩和親朋過上好日子，晚輩現在賺的錢也足夠了。對於晚輩來說，現在考慮的更多是如果為天下百姓做些什麽!”
陳全非常平淡的說道。其實陳全根本沒有那麽高尚，隻不過他的追求不再財富，而在力量和壽命而已。其他的，全都是追求這兩樣的工具，這才會如此大方的將大量的財富送出去。
“好，好，好！賢侄高義！老夫這就向皇上匯報，讓全天下知曉賢侄的義舉！”
說著，這老頭便抓起桌上的鋼錠，離開了酒樓，急匆匆的返回皇宮。
看著這老頭離開的背影，陳全微微一笑。這個家夥做事狠辣而急切沒錯，但給他一些幫助，或許能讓他完成一些其他官員完不成的事情。
這次陳全沒有急著離開這家酒樓，而是在原地靜靜等待。果然不過半個小時，便有太監前來傳旨，宣陳全進宮。
跟隨著太監進入皇宮，陳全一路上好奇的東張西望，即使引路的小太監嗬斥，他也不理會。事實上那引路的太監不知道的是，一路上，有近六十隻蒼蠅大小的機器人從陳全的身上飛了出去。從現在開始，整個皇宮都將在陳全的監控之下。
很快陳全便見到了皇帝，不過即使麵對皇帝，陳全依然沒有行跪拜禮，而是彎腰做了個道家揖禮！
“大膽！”
見陳全竟然不跪，皇帝身後的一個太監頓時大聲嗬斥了起來。旁邊的餘子俊也焦急的向陳全使眼色，而皇帝則麵無表情的看著陳全。
“方外之人，不知凡俗之禮，還請陛下見諒！”
陳全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個太監，無視對方身上傳來的殺意，施施然的大聲說道。
“好一個方外之人！早就聽說陳東家入了武當，當起了道士！今日一見，還真有幾分出塵氣質。好吧！既然你不願遵從凡俗之禮，朕也不為難你。看在你數年間為朕，為朝廷提供過近千萬兩資財，此次又無私送出鋼鐵產業的份上，允你以後見帝不跪！”
成化帝朱見深眼見陳全不卑不亢，輕輕點了點頭，給出了一個出乎眾人預料的特權。這樣的權力可謂是整個大明頭一份，其他人，即使是和尚道士一般情況下不用跪拜，但是在正式場合還是要跪的。
“多謝陛下抬愛！”
陳全微笑著謝道。
“非是抬愛，是你應得的。不過有了這個權力，其他的封賞可就沒了！”
朱見深意味深長的看著陳全，意思很明顯，本來是要賞賜陳全什麽的，現在全沒了。
“貧道與餘大人說過，貧道隻想為大明天下做些事情，不需要其他封賞。如果陛下以後想要封賞的話，不如將封賞轉到武當身上。”
陳全無所謂的說道。皇帝能有什麽封賞！不過是一些官爵而已，這對陳全來說毫無意義。
“好！陳東家果然高義！既然如此，朕就封令師衝虛道長護國真人，賞武當千畝良田。”
朱見深讚許的說道。不過，出乎他預料的是，陳全竟然反駁了他的這個封賞。
“陛下，護國真人之銜，貧道代師傅接下了。但千畝良田，請恕貧道無禮，為大明社稷計，田不可輕予！”
“陛下，天下小民已然生計艱難。如此這般輕易賞賜大量田地給功勳，皇子皇孫，百年過後，天下將再無千萬小民立錐之地！敢問陛下，到那時，千萬失去了生計的小民該如何？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