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連著一段時間後,楚天經常會覺得精神不濟,每天總是像抽了大煙一樣,連聲打哈欠,困得不能自已,最後,連那事兒都沒有體力做了。
這一天,小婉又來找楚天,不是她又來麻煩他,而是形勢已經逼得她不得不過來了。
楚天歪在椅子上,沒精打采的看著小婉,不耐煩的問:“你又來幹什麽?不乖乖的回去照顧楚風,又來麻煩我。”
小婉沒想到,短短一段時間不見,楚天居然憔悴成了這個樣子,就在一個月前,他還生龍活虎的,雖然已經是接近五十歲的年齡,可因為保養得宜,年輕的就像四十多歲的樣子,微微有些啤酒肚,卻無傷大雅。
現在呢,他就像是被白骨精抽了精氣一樣,臉色泛黃,兩鬢斑白,身體迅速消瘦,一下子像是蒼老了二十歲。
小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她看著這個男人,這個將她從煙花場所裏解救出來的男人,給了她富庶的生活,讓她的生活中充滿了愛和關懷,讓她這十幾年過的豐衣足食,幸福美滿。
這樣一個在她心目中如神一樣的男人,居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就像抽了大煙似的,精氣神兒沒有了,整個人也就跨了。
“阿天,你這麽變成了這個樣子?”小婉滿眼痛色,走過去,伸手撫摸著他兩鬢邊花白的頭發,眼淚掉下來。
或許是那些眼淚感動了楚天,他的態度沒有剛才那麽不耐煩了,抬眸看了她一眼問:“你今天找我有什麽事嗎?秦崢那事兒你辦成了沒有?實在不行就色誘吧,反正,他以為你們過去有過一段,或許能成。”
小婉幾乎不敢相信楚天說的話,他說,讓她色誘秦崢,且不說秦崢會不會上勾,單說他,她色誘秦崢,就相當於是給他戴了一頂綠帽子,他居然不介意?虧得她還以為這些年,她在他心中的地位無人能夠取代,嗬嗬,真是天大的笑話。
這下子,小婉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有些絕望的看著他說:“是不是我和孩子是死是活你都不會管了?”
楚天已經困到了極點,當然不耐煩小婉說什麽,他擺擺手說:“去完成你的任務,完不成就不要來見我了,我給你吃給你喝,你連這點兒小事都做不了,還要你有什麽用?”
小婉終於絕望了,點點頭說:“是啊我是沒用,所以你就將公司的所有股份都給了你大兒子楚墨?一點點都沒有留給我和阿風?你讓我們母子倆今後怎麽生活?楚天,你心裏究竟還有沒有我們母子倆的一點點地位?”
楚天皺起眉頭:“你在胡言亂語什麽呢?什麽股份沒了?你們不是好好的生活著呢嗎?”
這時候,雲玲走過來笑吟吟的對小婉說:“阿天說了,讓你離開,你難道沒有聽到嗎?”說著,一招手,兩邊出來幾個保鏢,將小婉拖著弄出了屋。
室內恢複了寂靜,楚天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了,可還是留意到剛才小婉說的話,便問雲玲:“阿玲啊,剛才小婉說什麽股份沒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胸口便驟然一痛,劇烈的疼痛刺激著他的感官,讓他從困意中清醒過來,他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胸口,那裏正插著一柄鋼刀,刀柄已經沒入胸口,雲玲的手放在刀柄上,還用力按了按。
楚天疼得麵容扭曲,費勁全身的力氣才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問雲玲:“為什麽?”
“為什麽?哈哈哈.……”雲玲近乎瘋狂的大笑,然後麵容淒楚的說:“你不是楚天,你不是他,如果你是他,絕對不會舍得這麽對待我們母子,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從哪兒來的,但是卻很肯定,你的到來,迫使楚天離開了,你告訴我,他去了哪兒?你把他弄哪兒了?”
楚天忍著痛,冷笑了幾聲:“我真是沒有想到,自己縝密的布局了這麽久,居然被你給害了,楚天去了哪兒?你知道我是怎麽來的嗎?我是穿越過來的,並不是我逼走了他,而是我過來時,他的魂魄就離開了,所以,你的楚天在哪兒,我還真是不知道。”
雲玲麵容有些猙獰,聽完這些話,似乎徹底陷入了瘋狂,用力一把刀,一股鮮血噴出來,瞬間,楚天身體抽搐了幾下,不甘心的瞪大雙眼:“我不甘心,不甘心,居然這樣死.……死了……”
楚天真的死了,雲玲手中握著帶血的刀,緊緊盯著倒在血泊中的男人,那具身體,是楚天的,可是他的靈魂,早已經不在了。
她不能讓這樣一個惡毒的靈魂寄存在楚天的身體裏,她是他最愛的妻子啊,這段日子,為了能夠報複這個男人,她付出了那麽多。
她覺得自己渾身都很髒,被這個男人玷汙了,以後也沒有臉麵去見楚天了,雖然她並不知道楚天去了哪兒,為什麽會離開。
楚墨接到傭人的通知趕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他的父親倒在地上,胸口血肉模糊,麵容扭曲,看樣子是流血過多而亡,他的母親就靜靜的跪坐在離楚天不遠的地方,精神恍惚,不知在想些什麽。
昨天,律師宣布了去公司宣布他是公司總裁時,他就隱隱的覺得不對勁,楚天這段時間和母親的感情是不錯,但依著他的決絕的性子,是絕對不會這麽輕易的就讓出總裁的位置的。
楚天不僅讓出了公司的總裁位置,還將他自己名下的股份盡數給了楚墨,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的,要知道,楚天對他那個私生子一向就寶貝的不得了,就算最近回心轉意了,也不可能一丁點兒都不給楚風留,他不知道楚天究竟受了什麽刺激,還琢磨著這幾天回家來刺探一下他的口風。
哪知,公司的手續交接剛進行的差不多了,家裏的傭人就帶來了電話,說出事了。
具體出了什麽事,傭人有些含糊其辭,楚墨預感不妙,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家裏,然後就看到,楚天倒在血泊裏,雲玲手中握著刀,刀尖上的血跡已經幹涸,說明事情已經發生了很長時間了。
“媽——”楚墨是個鎮定的人,不管遇到什麽事,都能處事不驚,不慌不亂,這一點,楚家公司的股東們有目共睹,也正因為如此,他接受公司,成為總裁,大家才沒有反對。
可是現在,一向鎮定的楚天慌了,地上躺著的那個,已經僵硬了,雖然這些年對不起他們母子,可畢竟是他血緣上的父親,旁邊跪坐的那個,這些年為了她,辛苦的隱忍,含辛茹苦的將他養到這麽大,又費盡心機的為他籌謀。
如今,一個死了,一個成了殺人犯,他要怎麽辦?送他母親去坐牢嗎?不,那是他最親愛的母親,他不允許她去坐牢,那樣的話,和禽獸有什麽區別。
楚墨紅了眼睛,犀利的眸掃向四周,旁邊立著家裏的管家,這個管家是父親的人,楚天為了控製家裏的大權,將爺爺和奶奶囚禁起來了,這個管家就是幫凶。
管家看楚墨的表情,就知道有些不妙,偷偷的想要溜走,楚天從兜裏掏出一支小巧的袖珍手槍,對準管家的左胸就是一槍。
楚家的孩子,從小就會接受特殊訓練,楚家家大業大,為了避免被綁架之類的,好的槍法是必須的。
這一槍,正中要害,管家不敢置信的看著楚墨,身體筆直的倒下去,發出“轟”的聲音。
剩下的一個傭人倒是他母親的忠仆,看到楚墨紅了眼睛,擔心也被他殺人滅口,急忙戰戰兢兢的跪下來祈求道:“少爺,我會守口如瓶,絕對不會透露半個字。”
楚墨點點頭,心裏的驚濤駭浪怎麽也停止不了,他殺人了,真的殺人了,今天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後續會有很多麻煩。
他深吸一口氣,對那個忠仆說:“幫我將李管家的屍體抬到我父親這兒來。”他要偽造一個李管家殺人後自殺的現場。
忠仆點點頭,今天幫了少爺,他就是殺人幫凶,可是,這些年夫人受的苦,他都看在眼裏,能夠幫她一點兒,也算是他報答了夫人的這些年關照他的恩情吧。
楚墨雖然是個紈絝子弟,但卻並不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他喜歡看破案題材的小說,喜歡研究心理學,當然,最初研究心理學,是為了在和客戶交流時,能更好的把握客戶的心理,做到百戰百勝,可後來,他也漸漸對犯罪心理學感興趣了。
而現在,這些知識都派上了用場,他將袖珍手槍抹去了自己的指紋,塞到李管家的手中,又將母親手中的那柄刀抽出來,塞入李管家的手中,他的屍體還沒有僵硬,將他的手指擺成什麽樣子都可以。
做完這一切後,他給警局的發小打了個電話,發小風風火火的趕來,發現現場情況真是遭的不能再遭。
發小沒敢帶其餘警員,看到這樣的情況,隻能壓低嗓門吼:“楚墨,你瘋了,殺人是犯法的你知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