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凱執拗的攔在警車前,怒道:“你們胡說,江老師脾氣這麽好,手無縛雞之力的,怎麽去殺人,又怎麽會和謀殺案有關?你們血口噴人。”
“對對對,就是血口噴人。”這會兒工夫,江梨落教的一個班的學生都衝了出來,將警車圍成一個圈,紛紛應和著肖凱。
看看警車四周的人圍得越來越多,兩名警察開是焦急起來,對江梨落說:“江老師,你最好勸勸你這些學生,他們這是妨礙公務,如果繼續這樣,我們可要以妨礙公務罪帶他們一並去警局了。”
剛才,江梨落見識了學校同事和領導的冷漠,現在看到這些熱心的孩子們,感動的熱淚盈眶,她頓了頓,神情激動的對大家說:“孩子們,回去吧,回去好好準備高考,俗話說,身正不怕影子斜,老師沒有做過,就不怕調查,你們都相信我,我也相信警察同誌會給我一個清白,現在,你們圍在這裏,不僅不能幫助我,反而影響了警察同誌的辦公,聽我一句勸,回去吧,放心,我沒事的。”
肖凱擔憂的拽住江梨落的胳膊:“江老師……”江梨落從他手中抽出胳膊,在他肩上親昵的拍了拍:“肖凱,我的話你也不相信了嗎?我沒做過,是不可能被屈打成招的,放心,真的隻是去配合調查,畢竟,死了人是大事。”
然後,她又對圍在警車四周的學生們說:“孩子們,都散了吧,放心,真的放心。”她勸了好一會兒,孩子們才不情不願的散開,警車才得以上路往警局趕去。
路上,兩名警官不時的看向江梨落,發現她自從上了警車,就十分安靜,不聲不響,不吵不鬧,和一般嫌疑犯不同,別的嫌疑犯被帶上警車,首先就是一個勁兒的詢問,然後就是拚命的解釋,而,她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這個女人,還真是有些特別。
秦崢坐在你辦公室裏發呆,數不清這已經是他第幾次發呆了,自從開始了那項計劃,他就一直身處煎熬中,承受著心理和生理的雙重折磨。
他白皙的臉上隱隱泛著些青色,粗心的葉明威都發現了,屢屢勸他,讓他多休息,不要太操勞。
可是,他又怎麽能不操勞?如果就這樣讓江梨落離開,他的餘生將會在痛苦和悔恨中度過,所以,那種情況絕對不會讓它發生。
打開電腦,那個需要輸入密碼的文件夾裏,存著許多江梨落的照片,好多都是他偷拍的,她睡著的,笑著的,哭了的,賞花的,寫字的,畫畫兒的,許多許多。
她曾經問過他兩次,這個電腦上的開機密碼為什麽設了那一天的日期,他總是眼神閃躲的告訴她,那隻是一個巧合。
原來,謊言說多了,連自己都無法自圓其說了,有人說過,說謊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也有人說過,說一個謊,需要用無數個謊去圓,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買,他隻能下決心在將來,不再對她說一個謊。
電腦開機密碼設了那一天,他曾經狠心的將她擄到南山別墅中,瘋狂掠奪了她的第一次,選擇她解毒,也開啟了殘忍對待她的伊始。
之所以用這個日子,是因為那是他的一個懺悔日,愧疚日,他用一個女人的痛苦來換取自己站立的機會,那是他的恥辱。
也是一種紀念,紀念他終於得到了江梨落,完整的得到她,並在以後的日日夜夜中,深深的占據她的心,讓他陪著她沉淪的日子。
他承認,當發現江梨落是完璧之身,和秦遠隻有夫妻之名,而無夫妻之實時,他的心情是飛揚的,快樂充斥在他的胸臆間,那一夜,完事後,他在浴室裏洗了很久的澡,其實,並非因為他的潔癖,因為嫌棄江梨落惡心,而是嫌棄他自己,是他用這樣一種肮髒的手段,不光彩的得到了她。
他嫌棄自己,甚至在和她做那件事時,都無法說服自己靠近她,將她抱在懷裏,因為,他覺得自己是那麽的髒,那麽的無恥,接觸太多,是對她的一種羞辱。
可是,她那麽美好,那麽善良,品嚐了美妙滋味的他,又怎麽能忍受的住思念的煎熬,於是,他開始不知足起來,不止希望每月她有兩天陪著他,而是希望她日日夜夜都陪著她。
於是,以自己的心為餌,設了一個套一步步誘著江梨落被他套牢,也一步步將自己的心深深的陷進去。
秦崢凝視著電腦屏幕上江梨落每一張鮮活的照片,目光溫柔,如癡如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可自拔。
忽然,沒有緊急情況從來不打電話的影打來電話,語氣急促的說:“老板,江小姐被抓了。”
“什麽?”秦崢“騰”的站起來,因為起來的太猛,一陣頭暈目眩,眼眶中又微微有些發紅。“被誰抓走了?”秦崢自己都沒有察覺,他說這句話,語氣陰森可怖,仿佛從地獄裏出來的修羅。
“是,是被警局的人抓走了,說江小姐涉及了一起謀殺案,死者名叫美奈子,死前最後一記通話記錄是與江小姐通話是留下的。”
“什麽?美奈子居然死了?”秦崢緊緊的握住辦公桌的一角,因為用力太大,直接將紅木桌子捏下來一塊,木屑在手中變成粉末。
“好,我知道了,你先盯著,稍後我就去警局。”秦崢神色嚴肅,這不是一起普通的謀殺案,美奈子是R國人,她的死會引起當局的重視,如果處理不好,將會成為一個影響兩國關係的國際事件。
可是,他明明告訴阿越,去找美奈子,從她嘴裏撬出消息,弄清楚到底是誰將消息泄露給了美奈子,報複心極強的美奈子將消息交給了江梨落,破壞了他們夫妻的感情。
他寒著一張臉,打通了阿越的電話,對方說話聲音很虛弱:“老板……”
秦崢敏感的聽出了不對勁,修眉緊蹙,問道:“你怎麽了?”
阿越說:“我本來查出了一些端倪,在去證實的路上,被襲擊了,受了傷,我沒完成任務,老板,您罰我吧?”
秦崢停頓了幾秒鍾,按耐住懊惱和火氣問:“那你現在怎麽樣了?在哪兒?”
阿越小心翼翼的說:“我受的是刀傷,傷在腹部,需要做手術,所以老王就送我來醫院了。”
“你先做手術,稍後我再去找你。”秦崢掛斷電話,就步履匆匆的走下威遠帝國的大樓,往停車場走去。
這個時候,員工都在上班,停車場反而沒有人,秦崢下來時,看到了兩個不速之客。
蘭曳扶著玉秋站在他的車旁,看到他出現,便急急忙忙的迎了過去,玉秋擺出一副慈母的臉,關切的說:“阿崢啊,最近都不見你回家去,是不是工作太累?看看你的臉,很憔悴,瘦了很多啊。”
秦崢對玉秋,從最初的感恩期待,到現在的失望抵觸,心裏變化了許多,尤其是看到玉秋和蘭曳一起過來,心中那種厭惡的感覺更加嚴重。
他神色淡淡的問:“媽,我現在有事要出去,您有什麽事的話,等我忙完了再說吧。”
玉秋立刻神色緊張的上前一步,拽住他的衣袖說:“阿崢,你是不是要去警局,保釋江梨落那個不要臉的女人?”
秦崢本來煩躁了,忽聽玉秋這麽詆毀江梨落,立刻火了,一拂袖子,將玉秋拂開幾步,神色冰冷的說:“媽,我和你說過很多遍,梨落是我妻子,任何人不準詆毀她,包括您在內,您為什麽總是你不聽?還有,是誰告訴您梨落在警局的?是她對不對?你身邊放著這麽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我真擔心您晚年耳根子不清淨,影響您的健康,不如這樣,我送您去莊園裏生活一段時間吧?”
“不,我不去莊園,阿崢,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你媽,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生下你,受盡欺淩.……”玉秋喋喋不休的數著自己對秦崢的恩典。
秦崢望著她的眼神越來越失望,冷冷的打斷:“既然你不想去莊園,那好,讓這個女人滾出秦家去,別來煩我。”
玉秋被驚呆了,完全沒想到秦崢會這麽冷漠的對待她,看到秦崢大步流星的走到駕駛位旁,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她便疾走幾步,扳住車門,用盡吃奶的力氣吼道:“秦崢,你這個不孝的兒子,你不能去,不能走,不能去見江梨落那個壞女人。”
秦崢心腸硬起來時,絕對是任何事都阻止不了他的,他發動馬達,車子已經開始緩緩移動了,看到他是真的鐵了心,擔心玉秋被車刮著,蘭曳這才上前將玉秋來到了一邊。
她們兩個剛剛在兩步遠站穩,秦崢的車邊呼嘯而過,留下一股青煙囂張而霸道的充斥到她們的口鼻中。
玉秋瞪大雙眼,仍舊不敢相信秦崢居然會這麽對她,蘭曳抱怨道:“媽,您太急躁了,瞧瞧,都把事情搞砸了。”
玉秋也是一臉懊惱:“我以為就憑我是他媽,他就不可能這樣對我,怎麽可以這樣,不孝,真是不孝。”
蘭曳眼神陰鶩,雙拳緊緊握著,大腦飛速運轉,想著應對的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