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老龜
再次踏上萬仞崖，敖北試著引動元氣注入這些碎石。
沉寂的萬仞崖終於有了反應。
一塊！
兩塊！
三塊！
……
萬仞崖上的碎石在元氣的注入下，接連的散發出淡淡的白光。
這滿地的碎石足足有上萬塊之多，越到最後所需要的真元就越是磅礴。
若是換了其他人，隻怕堅持不了片刻，就支撐不下去了。
難怪十年前正南域中的武道宗門要一同進入浮海，光是打開這浮海入口所需要的力量，就絕非一人可以做到。
不過這在敖北眼裏，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隻見敖北雙手大張，腳下猛一踏地，整個萬仞崖都明顯的抖動了起來。
“吸決！”
伴隨著敖北的聲音落下，萬仞崖四周的真元如同長河翻滾而來，在半空中凝聚成了道道元液，迅速落在了敖北的身上。
隻見這些元液透過敖北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化為元力，又盡數傳遞到了一塊塊的碎石之中。
幾乎短短的幾個呼吸，萬仞崖上所有的碎石，全都散發出了微弱的光芒。
這些光芒如同彼此連接，迅速在空中畫出了一個相同的‘命’字，然後緩緩的朝著際落去，最後沒入了雲端。
光芒消散，碎石再次恢複了原樣。
敖北看著翻滾的白雲，感受到四周並無空間的波動，有些疑惑，難道沒有成功？
等了許久，敖北目光微動，才道：“來了！”
下一刻，一道七色彩虹橋從雲海中落下，敖北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踏上了彩虹橋消失在了雲海之中。
踏上雲海之後，敖北穿過了一道似水波紋般的大門。
數不清的仙鶴在彩霞間飛躍，赫然出現在了敖北的眼前。
在雲海的中央，漂浮著一座散發著七彩光芒的仙山，四麵還有飛瀑落下。
七色彩虹橋的盡頭正連接著那座仙山。
在仙山之上，隱隱能看到一隻神采奕奕的老龜口含如意，翹首等待。
這裏的一幕幕真和傳中的一樣，像極了不屬於人間的仙境。
看著眼前的一幕，敖北平靜的麵容下，突然浮現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
帶著笑容，敖北向前，抬手，掌影交錯。
“換世七重手，第四重，開破日！”
“破！”
“哢嚓！”
瞬間，整片充滿霞光的空，所有的神奇異彩都在敖北的這一掌下，轟然破碎。
再看眼前，這哪裏是人間仙境？
漆黑潮濕的山洞中，布滿了紫色的青苔，陰森寒冷的空氣吹打在敖北的身上，迅速使得敖北的表麵覆蓋起一層寒霜。
敖北沒有理會這一切，在完全不能視物的黑暗中徑直行走。
一直到穿過整個漆黑的山洞，來到了一座山體下的空崖。
當敖北一踏進空崖便感覺到，空崖中莫名的充斥著萬鈞重力，能使人寸步難行。
使敖北每走一步，全身的骨骼都咯吱作響。
但隨著敖北逐步走向空崖的中心，敖北的身體已經漸漸地適應了空崖中的重力。
到最後，這重力落在敖北的身上，就像根本不存在。
走到空崖的中心後，敖北發現四周的峭壁間布滿了尖銳的紫色荊條。
這些荊條上掛滿了倒刺，無風擺動。
像極了一條條陰冷的毒蛇。
空崖的正下方，有著一汪潔白的水池，是這裏看上去唯一正常的一個地方。
水池中有一塊乳白的石頭，表麵浮現著淡淡的光暈，同萬仞崖上散發光芒後的碎石一般。
在石頭的上麵，棲息著一隻巨大的老龜。
漆黑的龜殼，如同碎裂的火山岩石布滿了道道的裂痕。
整張龜臉上，能看到的隻有交錯的傷疤和不斷湧動的黑氣。
這是一隻活了無數歲月，已經快要死去的老龜。
它之所以還活著，全是靠著身下的那塊石頭滋養著它的生命。
當敖北出現在空崖下時，老龜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了人類的疑惑，似乎在奇怪敖北的到來。
或者，在老龜看來，敖北來的時間不對。
老龜注視著敖北，敖北也在打量著老龜，就這樣，一龜一人大眼瞪眼，誰也不曾有什麽舉動。
“唉！”
“年輕人，老龜看不透你！”
老龜或許是耐不住寂寞，也或許是真的看不透敖北。
率先口吐人言。
隻是隨著老龜一開口，空崖間的紫色荊條猶如一道道鞭子，相應落下。
劈裏啪啦！
老龜的臉上，再次多出了幾道傷痕。
看到眼前的一幕，敖北沒有絲毫憐憫，平靜的道：“看來這世間根本不存在浮海，也沒有紫竹林！”
世人眼中的浮海和紫竹林，不過就是老龜身下的水池以及這滿壁的紫荊所幻化的假象。
老龜對這些紫色荊條帶來的傷害早就習以為常，悠悠道：“人們總喜歡看到美的事物，認為美的，就一定是對的，也是好的！”
“任何地方都可以是浮海，也可以是紫竹林！”
“他們更希望你打碎的那個地方就是浮海，就是紫竹林！”
劈裏啪啦！
紫色荊條再次落下。
老龜不是不能話，而是他開一次口，所承受的痛苦是巨大的。
但是眼前的這個少年，是一個值得老龜開口的人。
敖北道：“實話，你見到我是不是很失望？”
老龜點頭道：“你並不是我要等的那個人！”
“我很好奇，你是怎麽打開浮海入口的？”
敖北道：“我用真元激活了萬仞崖上的碎石！”
老龜明顯有些意外：“隻有承載氣運的命之子才有能力以一人之力激活虛空石，可是你，並不是命之子！”
敖北道：“有些事並不是絕對的，活了這麽久，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老龜道：“有些事的確不是絕對的，卻是注定的！”
“該出現的不是你，時間也不對！”
敖北沒有解釋，道：“聽你善於占卜，不如給我看看！”
老龜何止是善於占卜，他完全是通曉前世未來，這個世間，很少有他不知道的事。
老龜道：“老龜算一卦所需要的代價太大，才淪落到用混沌元靈滋養續命的地步，本想著等到命中之人出現來解脫老龜，沒想到會有你這樣一個異數闖了進來！”
“也罷，不管是命也好，異數也好，老夫便替你算上一卦！”
“命無極，萬世歸宗，開眼！”
“噗嗤！”
當老龜渾濁的雙眼落在敖北的身上時，一口黑血猛然噴出，使得原本就虛弱得不行的氣息，更加的萎縮。
“你的未來竟然是一片迷霧？”
老龜的語氣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嘴中再次念叨：“命無極，萬世歸宗，開眼！”
“噗嗤！”
又是一口血劍從老龜嘴中噴出，就連背上的龜殼也再裂開數道裂痕。
“怎麽可能？你的從前未來都是一片迷霧，老龜竟然什麽也看不到！”
“你到底是什麽人？”
“隻有承載命的大帝才能遮掩機，難道，有大帝在為你遮掩機？”
敖北淡淡的道：“我無需遮掩機，你看不清我的從前未來，隻是因為，我從來不信命！”
“什麽氣運，命，大帝，不過都是道的施舍！”
“這樣的未來，何須爭奪？”
“看看你自己的下場，你順行意，道又是怎麽對待你的？”
老龜歎息道：“老龜泄露機太多，理應受罰！”
敖北道：“這樣的敬畏太過於卑微，你就從來不想把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老龜道：“世人皆要掌控自己的命運！”
“可是誰能真的做到？”
“老龜曾為三帝之師！”
“他們都自以為掌控得了自己的命運，又怎知，這不是命運本身的安排？”
“世人對道了解得太少！”
“無知，所以無畏！”
此時，四麵的紫色荊條不知道落下了多少次。
使得老龜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密集。
（注：對惡魔營的外觀做了稍許修整；屠靈鼓，鬼頭刀，紅赭衣，五股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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