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第二百五十七 苛刻要求
第259章 第二百五十七 苛刻要求
岳羽聞言怔了怔，然後是乾脆無比地，在這旗陣面前盤膝而坐，然後目光死死的盯著自己身前。
他知道這恐怕就是幾天前，自己那次大意惹得禍。也明白眼前這位明柱峰首座, 是打算用這個辦法，來試探自己在陣道方面的造詣究竟如何。
不過岳羽此刻，卻沒有半分選擇的餘地。哪怕是明知道對方剛才的言語，多半只是開玩笑，他也不敢賭上自己的前途去冒險。
而等到他逐漸把注意力，逐漸集中在那旗陣上時，岳羽的神情也開始凝重。
這七十二面陣旗的旗面, 也不知道是何物所制。方才還是杏黃一片, 而此刻在其上卻已是出現了幾個首尾連接的符籙, 繁奧無比，又充滿了美感。然後與其他位置的陣棋彼此呼應，引發一波波的靈力流在其內有序流動，形成了一個近乎完美的臨時防禦類靈陣禁制。
這些旗面上的陣符，岳羽倒是通過輔助智能系統的記憶檢索，在那如山如海般的記憶里一一尋到。甚至在此之外，還有極其詳細的，關於這些符籙作用的解說。可問題是這靈陣結合得及其緊密，無論是靈力流的銜接，還是那些符籙的彼此互動呼應，都幾乎是毫無破綻可言。
岳羽心內是暗暗苦笑，既然這法陣在自己的知識範圍內，那麼這希望還是有的。只是他若真正想要破陣，那就必須費大功夫不可。
而緊接著，他又把希望投向自己腦後。然而當他的魂識探過去，卻發現那個銀色球體, 此刻卻是半分動靜都沒有。
「奇怪！怎麼到這時候，這東西就不動了？難不成, 擊敗柏鋒時的那種狀態，還要達成什麼條件不成？」
想到之前那一戰，柏鋒使用陣盤時，自己第一眼便對那靈陣運轉一目了然的情形。岳羽若有所悟，可真正去細思時，卻又沒有絲毫的頭緒。
他心裡也不怎麼失望，乾脆收束住了心神，自己專心致志地投入運算當中，
然後不出片刻，岳羽的眉頭就又是一挑，目內露出了幾許喜色。他發現自己腦後的那個蛋狀體，雖然沒有開始轉動，可是輔助智能系統的運算能力，卻彷彿強了好幾個等級。
在以往的時候，原本是需要岳羽自己來將這天地之靈的充沛程度，各個靈符的效用，和互相間的影響，給計算出來。然後時不時的，還要進行修正。然而此刻，智能系統卻是自動的開始將他收集到的數據，以及周邊環境這些因素一一代入其中，精確性比他自己的人工心算不知強了多少倍。
而再過不了半刻功夫，一條條隱約的符籙線條，就在他眼前開始顯現。雖是還不如與柏鋒一戰時清晰，而且還時不時的在變動修正，就岳羽的經驗看來，更不可能起到當時那種立竿見影的效果。可岳羽卻是實實在在看到了，在短時間內破解這靈陣的希望。雖說就難度而言，此陣毫無疑問，比之上午時的那次，要強上千百倍。
而岳羽此刻所不知道的是，就在同時，在水寒峰上的觀雲殿，有幾個人影，正用與當日同樣的手法。以一面方圓三尺的青銅古鏡，遙照著岳羽存身的那樓閣之內。
「不愧是我北荒有數的陣道大家，觀此陣雖是品階較低，卻是混若天成，不愧是宗師手筆——」
於維目帶敬佩的一聲感嘆，而緊接著，卻又是一聲苦笑。「我看昌師弟也實在是太看得起那孩子了。這靈陣即便是換作我來破解，都有些礙難。更何況是他一個築基境的小孩，哪怕是真的把他讀過的那幾萬本典籍全數記在心裡，也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全都真正領會。掌門師兄，你以為如何？」
「不怕師弟笑話，師兄我倒是寧願那孩子，沒能通過冰鴻師侄的考核！」
於維的神情先是一怔，緊接著卻又會心一笑。而緊接著農易山又微搖了搖頭。「此刻我也殊無斷論，可惜今日這孩子在山下劍破柏鋒的那一戰，我等未曾親眼目睹。否則的話，倒是可以以之為基礎進行判斷！」
「昌師侄所布之陣，又豈可能與一介築基境弟子同一水準？這可不止是陣法的品階提升二品而已，真正比較起來，是高明十倍不之。這靈陣之道差之毫厘，謬之千里。即便他真懂這些符文。多半也需要三到四日時間——」
在農易山側旁，宮智先是一笑，然後又目露沉吟之色。「說實話，這孩子確實了得。無論是以意入劍，還是他的陣道修為，都令人喜出望外。不過我等在他身上耽誤的時間，也實在太久。相較而言，我倒更擔心戚師侄，為了南邊那件事，他已經去了足足二十餘天！雖是沒什麼危險，可究竟還是事關我廣陵宗顏面！」
農易山的神情一肅，面容驟然間無比凝重。「此事我已有成算！兩位師叔需要坐鎮本山不可輕離。等到將廣陵劍參悟之後，我會親自往那邊走一趟——」
「嘿！往常里如雞毛蒜皮般的小事，不想今日卻需要勞動我們掌教之尊出手！」
莫君那邊聞言，此刻卻是嘿然一聲冷笑。「不想喻寧師弟死後，我廣陵宗竟是衰落到這等程度。便連一個小門小派，也敢不將我宗放在眼裡。」
觀雲殿內的氣氛，頓時一陣尷尬的沉寂。在場眾人，皆是臉色灰敗地閉口不言。
唯獨封雲，此刻卻是微一凝眉。「此事我看不簡單！後面說不定有太玄宗和這落霞山脈諸宗的影子！」
農易山的眼皮跳了跳，神色間卻是毫不意外。而就在他正欲說話時。他的目光，卻又被鏡中的情形所吸引。只見方才那盤膝而坐的岳羽，已然是有所動作。
就在眾人的注視之中，岳羽是強壓著心裡的狂喜，故作沉穩的打開了自己的須彌空間，然後從戒指內取出了一雙刀劍。
此刻他心裡確實是喜不自勝。此刻在他腦後，那顆銀色小珠，已是再一次的緩慢轉動了起來。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眼裡的那些線條也是越來越清晰。
岳羽如今也總算是知道了這東西的啟動條件，應該需要到對符籙和靈陣了解達到一定程度之後，才能夠起到作用。
方才他對陣內所用到那些符籙雖有記錄，可一來未曾見過其實際功效，二來對整座旗陣的一應原理和靈力流動方式，也不是很瞭然。而此刻經歷十幾分鐘的計算，對這些已是初步有了些了解，故此才能知道這旗陣的關節要點，以及薄弱之處。
沉吟了片刻，岳羽又撇了身旁面無表情的二人一眼。心忖若是這位明柱峰首座，若真是如他所言，不對這旗陣加以操縱，那麼破這陣法，確實不難。
不過就在他剛欲動手之際，昌冰鴻卻又是面色微沉。「你若是想用兵器強來，那就最好還把這想法打消的為好。這個小閣內，但有任何損傷，我必定會取你性命！」
聞得此言，不止是岳羽心中一陣冰涼。在那觀雲殿內，眾人也是面面相覷。
「這不是為難小輩？」於維微一眯眼，神情怪異無比。「以昌師弟的性情，似乎不至於如此。」
封雲卻是呵呵一笑：「依我看，師弟他應該還是忘不了韓師妹吧？聽說他這洞府之內，一草一木，皆是由韓師妹親手布置。昌師弟會珍惜異常也是難怪。」
「嘿！不過一個情痴而已。他若是早能望切此情，此刻早已是元嬰境，何至於仍在化丹期蹉跎歲月？」
宮智先是不滿的一聲冷哼，然後又雙目炯然的望著鏡內的岳羽。心內一陣驚疑不定，難不成，那孩子剛才真是已有破陣之法？
而就在下一個瞬間，宮智是不自禁的與殿內其餘幾人一起，從座椅上霍地站起。
只見岳羽神情微微一楞之後，就已再有動作。他先是向外伸手一招，以擒龍勁將閣樓外的二十幾根松枝強行折下，然後全都抄在了手中。
而望著這一幕，不止是宮智的目中閃過一絲亮澤，殿內眾人亦滿是不敢置信之色。
——難道說這孩子，是準備只以這松枝來破陣不成？
此刻在那洞府樓閣之內。曹問也是緊握了握雙拳，收住了另取靈石給岳羽的打算。昌冰鴻則先是眉眼一陣微微抽搐，然後又強行耐住了心內的那抹抽痛。看向眼前少年的目光，又專註了幾分。
岳羽對此卻是全無所覺，既是不能使用兵器，更不能傷及這樓閣分毫，那麼破陣的難度，已是成倍數的提升。也就逼得他，不得不對這旗陣做更深入的了解。
不過隨著腦內運算的深入，那銀色圓珠的轉速是越來越快，而在這相互作用下，輔助系統的計算力，似乎也有大幅度增長。而就在十幾分鐘后，岳羽就在所有人的注目中，拋出了手裡的第一根松枝。
首先是丟在外圍處左下方的一點，然後不過瞬息間，這筷子般大小的松枝，已是被一道電流殛成了碎粉。此陣果然就如岳羽所料那般攻守兼備，並非是簡單的防禦類法陣。而就在這時，他手裡的第二根松枝已然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