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崩壞的關係
“你們想笑就笑,不用憋著!”範月月忽然轉身,淩亂的麵上竟隱隱狠厲,眼眶紅著,聲音尖銳帶著不易察覺的哽咽。
憑什麽。
同樣是人,隻不過投了個好胎,就能高人一等,就能在宿舍談笑風雲嘲諷她的狼狽不堪,她們口中聲聲的不正之風。
真正的不正之風刮在他們每個人的心裏!
陸大花一瞬間局促,皺著眉頭,目光隱隱不忍,猶豫說:“其實……”
“以為贏了我就能得到宮易楊了?”範月月不耐煩打斷她,眼裏含著惡毒,尖聲道:“你不過就是個擺攤的孩子,你跟我有什麽不一樣,哦,也對你有個不要臉往上貼的媽。”
這些天的流言蜚語她也聽了不少。
她一直想不通,為什麽她媽媽不是哪家的大小姐,為什麽她身上流著是最卑微的血。
“範月月!你夠了!”關啟月臉一下子冷下來,語氣帶著警告:“這件事你本來就有錯,何必拿大花的父母說事。”
她最看不得自己給自己長臉,要怨父母沒生她在富貴家裏。
“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說。”範月月摔下手中的行李,冷冷的瞪著她,問:“你高高在上,你什麽不在乎,要是今天站在這裏的是你,你還能說出這句話?”
“你!”
關啟月哪裏被頂撞過,一時間氣昏了頭,也口不擇言起來:“是,我沒你這本事,背後給舍友潑髒水。”
“你才認識她多久,我們認識多久了,關啟月連你也向著她!!”範月月尖銳的聲音裏夾雜著一瀉千裏的崩潰。
那瞬間,她似乎長出了一千顆心髒,一齊在她胸膛裏炸成泥。
關啟月脾氣又直又硬,硬著脖子,說:“我是對事不對人。”
說完。
淩虐的感覺似乎不過癮,她還加了一句:“做錯事就要承擔後果,要麽道歉,要麽走。”
宿舍的硝煙味越來越濃,陸大花一把拉住關啟月,麵上也帶了幾分氣惱。
忍下心裏的不快,她點點頭,平靜說:“範月月,這件事咱們扯平了。”
說的人無意,聽的人心傷。
範月月嗤笑一聲,轉頭眼淚就掉下來,彎腰撿起地上的行李箱。
“你不用搬走…”陸大花脫口而出,話畢又覺得後悔。
這種時候說這種,難免讓人誤會。
果不其然。
範月月肩膀一頓,雙手握拳,白嫩的脖頸暴起青筋,她聲音狠厲異常,一字一句說:“我不用你假好心。”
說罷,門摔的震天響。
“她是什麽態度。”關啟月覺得不可思議,焦躁的踢了踢凳子,問:“她做錯了事還不讓人說了,說了還要摔臉色?”
陸大花搖頭不語,心頭湧上來一陣哀意,似乎有些東西變了。
“我們該攔著的。”她手臂隱隱作痛,燙傷的疤痕依舊醜陋,她不知道是什麽支撐著她說出來這句話。
大概是陸斐曾一次次原諒王大海,總是抱著陸大花自我安慰。
她說,沒有人是天生是作惡多端,給他一點時間他總歸會好的。
可現在,
她忽然想問問陸斐,一個人的柔軟,還會經曆住幾次三番的傷痛。
太痛了。
“我又沒說非讓她走,你看她那態度。”關啟月坐在座位上,胸中氣惱難消。
過了一會。
她又‘噌’一下站起來,麵色嚴肅,手下摸了外套就要往門外走。
“你去哪?”
“去找人,大半夜拉著行李箱瞎晃去哪,給她慣的。”她嘴邊不停念叨著,眼底的擔憂卻是半分不假。
“那你慢點。”陸大花縮了一下脖子,聲音低沉沉,聽不出來情緒。
關啟月知道她心裏也不痛快,但想到她一向溫柔軟糯的性子,心底也鬆了一口氣,說:“她那脾氣我了解的很,她就是嘴上厲害,在外麵凍一晚上準哭鼻子。”
三年的舍友,不是說扔就扔的。
她迅速穿了外套,末了又在櫃子裏掏了件薄外套,沉著臉就離開了宿舍。
陸大花一瞬間心裏五味雜陳。
忽然,手機傳來一聲短信提示音,屏幕閃爍著三個字–宮易楊。
陸大花劃開,就見前麵寫著:晚上有時間嗎。
這是?
她認真想了想晚上的事情,無比鄭重的回複了兩個字:無事。
【宮易楊:請我吃飯。】
【陸大花:現在?】
【宮易楊:嗯。】
【宮易楊:在哪,我去接你。】
【陸大花:可是…】
【宮易楊:商哲也在。】
【陸大花:在宿舍。】
宮易楊臉色漆黑,在一片璀璨中異常顯眼,他手指在刪除和拉黑之間搖擺,最後還是把人老老實實拉回列表。
這個蠢妞到底是誰的人。
商哲湊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大咧咧道:“怎麽了,一坐下來就愁眉苦臉,誰招你了?”
宮易楊抬頭看了一眼他,又低頭掃了一眼手機,眼底深沉。
“我都沒怪你跟我搶人,你還跟我氣上了,是不是兄弟。”
商哲往沙發背一靠,臉上盡顯痞氣,似乎對女人這個話題非常爽朗。
他本就是部隊大院長大的孩子,除了血親父母就是手足兄弟,感情在他世界裏是無聊的消遣,隻不過這個消遣似乎有些有趣過頭了。
“滾遠點。”他現在十分的不痛快,竟發現髒話無比好用。
商哲被罵的莫名其妙,摸了摸腦袋,對旁邊的王境澤問:“這哥們怎麽了,哪裏不痛快。”
王境澤想起來那天被拉了郎配,一時間也不敢往前湊。
他算看明白了,這家夥春天了。
帶著八卦血脈的王境澤怎麽會錯過這個八卦的好時機,硬著頭皮湊過去,吊兒郎當問:“我的大壽星,今兒可是你生日,怎麽自個氣上了。”
說罷,往人手裏塞了一瓶酒。
宮易楊握著酒,眼神犀利掃了一眼他,輕飄飄說:“生日宴陸家人來了嗎?”
陸家人來了。
卻沒有帶上陸大花,這分明還是不想承認自己這個重外孫女,尤其還是一場笑話鬧的沸沸揚揚。
“來了,那呢。”王境澤指向一個地方,陸家小輩們早圍在一起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