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虱子?
陸大花被胡圖圖拉著,風風火火跑下宿舍樓,在人來人往鵲橋擠過去,差點撞到人。
“哪個小丫頭片子,嚇死爺爺我了。”大哲趕緊閃身,定睛一看,發現一個熟臉。
樂了。
這不是那天那個小丫頭嘛。
陸大花隻覺得一個力道扯著自己的後領往後拽,踉蹌了三兩步,脖子嘞的喘不上氣來。
她勉強站穩,就看見一張硬朗的臉,寸頭,極具侵略性的眼睛,挑了挑眉頭,衝她喊:“喂,你不就是聚賢苑的小丫頭,見我跑什麽。”
陸大花掙開他的手,心裏警鈴大作。
熟人?
她仔細打量了一番。
這人好似在聚賢苑見過,是和宮易楊同行的人之一,剛才情況急迫,沒有細看。
沒想到,這人原來也是同校。
“怎麽不說話,傻了?”大哲拍了一下她的腦袋,不滿意她的反應。
見有人動手動腳,胡圖圖第一個不樂意了。
“大花走。”胡圖圖擠到兩人麵前,衝著男人麵無表情翻了個白眼,拉著人就要走。
大哲難得有興趣,被人冷了臉,登時拉下臉,唬道:“怎麽,還看不上我?今天要不是我……”
要不是他勸王境澤去圓場,她哪裏從李三明手裏這麽容易出來。
好心沒好報。
陸大花看他要說剛才的事,立馬急了,上前打斷他,按住他的手說:“剛才謝謝你,改天請你吃飯,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說罷,就低著頭拉著胡圖圖趕緊從鵲橋下去。
大哲低頭看了看被按過的手,抬頭人已經走了,不由得摸了摸腦袋,心裏覺得莫名其妙。
這丫頭倒是有點意思。
陸大花被一路拉著進了畫室,坐在雜亂的畫架中,眼前的胡圖圖已經擺好架,磨刀霍霍向大花,眼裏都透著興奮的光。
“你別動,坐回去。”胡圖圖專注的時候,容不得一點的瑕疵。
“圖圖,你畫的什麽啊。”她被稀裏糊塗拉來,往這裏一坐兩個點,屁股都已經發出抗議,還是一頭霧水不知她塗塗抹抹在做什麽。
在她十幾年的歲月裏,好似第一次見到。
“畫畫呀,人像差一雙眼睛,對,就是剛才的眼神,看著我。”胡圖圖手感不錯,心情也跟著好起來,說話都變得精神奕奕。
陸大花不明所以,‘哦’了一身,繼續僵硬又難捱的坐著。
隻聽門口“砰”一聲,畫室的門呻吟著被踢開。
陸大花被嚇了一跳,抬頭望過去,就見範月月扭著身子進來,香水的味兒立馬充斥著整個畫室,混合著顏料的聞到,奇異又格格不入。
“你幹什麽!”胡圖圖陰著臉,攥著畫筆,似乎很排斥來人。
被人死死盯著,範月月也覺得不快,嘴一癟說:“不是來找你的,你這麽大火氣幹嘛。”
說完,就衝著靜立不動的陸大花喊:“唉,那誰你過來一下。”
陸大花被點到名字,神情微楞,瞪著眼不可思議問:“是我?”
“不是你還是誰。”範月月晃著手指,朝著她勾了一下,示意她出去。
胡圖圖畫筆一扔,把人不客氣的推出門,毫不客氣趕人說:“有事預約。”
說罷,門一關,落了鎖。
任憑門口的敲門聲,轉頭對呆若木雞的人吩咐:“坐回去,坐好。”
目睹全過程的陸大花可謂目瞪口呆,這幾人相處方式奇了。
“真的沒事嗎,她好像有事。”她有些不確定的問出口。
“男人的事。”胡圖圖手起筆落,幹淨利索,頭也不抬一下。
陸大花一臉不信。
“你跟宮易楊一個班?”胡圖圖開口解釋,說:“準是月月哄人的時候把這事拿出來,她保準是讓你去要聯係方式,這妖精無利不起早。”
更何況是個新舍友,她老人家能給臉找人,就是有事相求。
“噗。”
陸大花笑出聲,說:“她是妖精,你這麽了解她,豈不是妖精身上的虱子。”
再說,班長的聯係方式怎麽會給她呢。
隻見胡圖圖把那雙霧靄沉沉的眼睛一瞪,不敢置信說:“老夫是虱子?”
“我是開玩笑。”陸大花隨後解釋。
“老夫是虱子?”胡圖圖定在原地,似乎被這個問題圈進了自我懷疑的怪圈,重複了一遍,看陸大花的眼神都帶著審視。
“……”
陸大花有些看不懂這個神奇室友了,小心翼翼說:“那是還是不是。”
隨後,她便在虱子問題上追著陸大花盤問了半個小時。
終於解脫了的陸大花感歎,千萬不要在花癡麵前開玩笑,尤其是跟範月月有關的玩笑。
剛出狼窩,又入虎穴。
陸大花一回宿舍就看見範月月在她位置上坐著,一身墨色短裙,美目一挑,紅唇張合:“聽說你跟宮易楊一個班?”
她大腦愣了一秒,下意識點點頭。
範月月聽到肯定回答,掩飾不住的喜悅,麵上還要保持冷淡的模樣,睨著眼睛看著麵前畏畏縮縮的小女生,頤指氣使:“那明天你把宮易楊的聯係方式拿了給我。”
聯係方式?
她擺擺手,連忙說:“我跟班長不熟,他不會給我的。”
一聽這話,範月月臉都拉下來了。
“不願意幫我?”她臭著一張臉,冷淡說:“一個宿舍你都不願意幫忙,虧關啟月還在我麵前誇你的好,原來是個白眼狼。”
話實在難聽,沒有遮攔。
陸大花看她變臉的樣子,心裏忐忑,畢竟是關啟月幫她解圍,欠了人家的人情,要是真的是關啟月讓她要的,那……
“我盡量。”她說。
“這還差不多。”範月月臉色這才好些,從她座位上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說:“等你的好消息,別讓我失望。”
陸大花沒有搭話,低著頭回了座位,鼻尖香水的氣味忽然間有些尖銳,尖銳的讓她無所適從。
朋友不盡然是友善的。
每個宿舍有每個宿舍的生存方式,她既然在這裏,就要融入這個宿舍的生活。
她一整晚躺在床上,毫無困意。
京城的一切,似乎就是她閉眼間,須臾之間的一場大夢,夢醒就回到揚城。
那個父親沒有背叛前的家,那個一家四口幸福安穩的家,那個沒有欺淩的安全的環境。
她不傻,隻是無法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