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再遇仇人
陸澄傻了眼。
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湧上來的兩個保鏢,拽著上了車,門一關,旁邊又是宮易揚的催債臉。
一路上兩人沉默無言,直到車進了宮家,陸澄才驀然反應過來,自己上了這男人的當。
輕而易舉被他帶偏了,連打胎這件事都給忘記了。
“宮易揚你這個奸詐偽君子!”
她憤憤的瞪著男人的背影,卻不想那人像是又感應一般回過頭,眼神猝不及防撞在了一起。
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陸澄迅速撇開目光,耳根慢慢升起的薄紅讓她手足無措,掩飾一般的跳下車,匆匆進了客廳。
這個偽君子。
不知道對自己下了什麽降頭。
陸澄啊陸澄,你可不能在一條陰溝翻船兩次,今天必須得把這個婚離了。
正當她想著怎麽去找男人談判的時候。
就聽見樓上砰的一聲巨響,她殷切迫切的小願望隨之落空,宮易揚居然有脾氣了!
“你躲得過初一,躲得過十五嗎!”陸澄伸直了脖子,可以朝著他房門嚷嚷。
“啪!”
門內傳來摔東西的聲音。
她三五步跨到房門前,置氣道:“你聽清楚了,我不光要打胎,還要離婚!”
門內桌子掀了。
陸澄氣結,做好了萬全的打斷要跟這個男人打持久戰,她的口號就是:孩子不能要,婚必須離。
天剛晚。
李三明的電話催命一樣打進來,報了一個地名就讓她過去。陸澄歎了一口氣,知道這祖宗找自己準沒有好事,不是偷雞摸狗就是給他擦屁股。
上輩子她一定是個負心漢。
這輩子才讓他們一個一個找上門來還債。
陸澄這麽自我安慰著,認命的爬起來,躡手躡腳路過宮易揚緊房間,悄悄的出了門。
奧斯特會所。
陸澄輕車熟路的找到一間包廂,推門進去就聽見一聲淒厲的求饒,穿過層疊的酒瓶,她看見那個跪在地上的女人。
女人二十多歲的年紀,一襲黑裙,臉上脂粉厚重,再無三年前那般張揚傲慢,反帶著一股子風塵味。
這是…範月月?
陸澄神情微愣,手指不自覺的顫抖起來,胸腔一股冷意憋的她口齒生寒,偏偏又帶著暢快淋漓的暢快。
三年前,陷害她的好同學,今天落得這般下場她卻不知道是該笑還是哭。
“大花,過來。”一道男聲劃破喧鬧,傳到她耳邊。
陸澄抬頭就看見李三明邀功請賞的神情,俊逸的臉上滿是吊兒郎當的笑,手裏夾著一個棕色酒瓶朝她晃了晃,算是打招呼。
一屋子人這才發現門口的陸澄。
“澄姐!”眾人興奮起來,陸陸續續的上前問好,“三明哥等你好久了,今天要親手給你報仇。”
報仇…
她眉心越來越緊皺,屈辱的一幕幕接踵而至,說恨,誰也比不上她更恨那群害她的人,可要說報仇…眼前卻閃過宮易揚冷漠的麵容。
正在愣神時,肩膀被猛的拍了一下,陸澄回過神來。
李三明攬過陸澄的肩膀,把她帶過去,不滿的嚷嚷:“發什麽愣,這個女人被老肥禿包養了,我可是好不容易弄出來的,大花你要誇誇我。”
說罷,一雙明亮如昔的眸子躍然眼前,裏麵滿是小心翼翼的歡喜。
要說混蛋。
眼前這個就是京城第一混蛋公子哥,李三明,名字本來起的是明理明德明心之意,偏讓他幹出來明搶明奪明幹的勾當,是誰敢吐他一口唾沫,他能打到人半攤的狠主。可也隻有這麽一個萬人嫌的混蛋,從始至終堅定的毫無懷疑的站在自己身邊。
陸澄笑了笑,拍了下他的額頭,說:“好兄弟一場,你還要什麽獎勵!”
男人眼底的光斂起,微微頓了一下。
淒厲的慘叫又響起來,這次求饒的目標是站在一旁的陸澄,趴在地上的女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哀嚎著:
“陸大花,不,陸澄,念在我們舍友一場,你放過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李三明一腳踢開女人,眼神帶著厭惡,狠礪道:“給我灌,讓她把這些酒都喝下去,不是喜歡汙蔑人嗎,舌頭割下來,扔到紅樓訓奴所。”
紅樓是京城的灰色地段,訓奴所裏麵更是人間地獄,進去的人猶如簽了死契,沒見有人囫圇出來的,且別說這滿地的烈酒能不能撐過去。
女人被幾雙手按著,眼睛死死的看著陸澄,嘴裏斷斷續續求饒:“誣陷你偷東西,是我鬼迷心竅,是我不是東西!求求你放過我,我不想死!”
“指使你害我的是誰。”她盯著地上的女人,一字一句問。
女人似是突然啞了火,撇開頭,而後又更淒慘的哀求:“沒人指使我,都是我自己做的,你放過我吧陸澄……”
陸澄看著她,手心掐出深深的印子。
三年前,她也是這樣被按在地上屈辱的承認了不屬於她的錯誤,更是為了這個錯誤付出了最慘重的代價。
她的愛情,自由,以及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