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243章：抉與擇
“秦兄客氣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更何況秦兄已經給了我師兄弟二人相應的報酬了，殘虹劍，蓋某喜歡至極。”
看著手中的斷劍，蓋聶眼裏的喜愛之情溢於言表，這是極少數能從他臉上看到表情的時刻，其他時候，蓋聶永遠都是那一張萬年不變的淡定表情。
“殘虹劍雖好，但身上卻還是有著一股凶戾之氣，若是能找到好的材料，請能工巧匠再重新鍛造一番，去除戾氣，威力可以更上一層樓。”秦默說道。
“蓋某明白了。”
“既然你已經回來了，那麽按照約定，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這時，一直未曾開口的衛莊突然說道，而且一出口就是要離開。
“二位自然可以隨時離開，隻是二位不想再留一段時間，看場好戲嗎？”秦默笑了笑反問道。
“好戲？什麽好戲？”衛莊挑了挑眉問道。
“看看這韓國的命運會走向何方。”秦默回過頭，望著門外有些冷清的街道。
他這一路走來，路過了許多城池，有不少城池裏麵已經變得荒無人煙了，很顯然，秦軍即將進攻的消息，逼迫他們不得不離開自己生長的故土，去其他更安全的地方安身立命。
即便是在新鄭，韓國的都城，韓王宮所在的城池，秦默也能明顯感覺到，這裏的人煙有些稀少，有不少的商鋪也掛出了轉讓的牌子，趨利避害，人性使然。
聽到秦默這話，蓋聶的臉色不禁一變，下意識地扭頭看向衛莊，卻見衛莊也是神色有些錯愕地看著自己。
二人腦中同時想到了一件事，便是鬼穀子命二人下山前，給他們設下的考題。
抉與擇。
“秦兄！”蓋聶開口道，“秦兄，你應該已經明晰，這些殺手的幕後指使者是誰了吧？”
“知道，韓國大將軍姬無夜。”秦默語氣有些隨意地說道。
“那對於姬無夜，秦兄作何打算？是準備殺，還是準備留？”蓋聶追問道，秦默的回答對他來說很重要。
“自然不會留。”秦默回頭看著臉色有些凝重的蓋聶，聲音裏的森寒殺意毫不遮掩。
果然，秦默的回答不出蓋聶所料，但這個回答恰恰也是蓋聶最不想聽到的。
秦默的實力，蓋聶見識過，可以說是恐怖如斯，雖然將軍府守衛森嚴，姬無夜自身實力也無比高強，但是蓋聶認為，憑借秦默的手段，他完全有能力暗殺掉姬無夜，同時還能全身而退。
隻是這樣一來，秦默心裏的仇怨興許是解了，但是從而帶來的影響，確實任何人都無法承受的。
姬無夜一死，韓國幾十萬大軍群龍無首，麵對本就強於自己的秦軍，更是連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被消滅是必然的事情。
而韓軍一旦潰敗，韓國的大片領土將盡數失守，這些國土上的韓國百姓，能有好下場嗎？
顯然不會有。
打心眼裏說，蓋聶和衛莊，都不喜歡姬無夜的為人，為了一己私利暗殺無辜的紫蘭軒歌姬，若是往常，二人麵對這種人，定然是除之而後快。
但是現在情況不同，姬無夜是韓國最後的壁壘，他死了基本上就意味著韓國要滅亡了，皆是生靈塗炭，餓殍遍野，百姓流離失所，不管是蓋聶還是衛莊，他們都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發生。
抉與擇，此刻二人明白了鬼穀子為二人出的考題的含義。
是選擇快意恩仇，為了念頭通達，除姬無夜而後快？
還是為了韓國黎民百姓的安危，忍一時之氣，留下姬無夜以對抗秦軍？
眼下，蓋聶衛莊和姬無夜並沒有直接的仇怨，和姬無夜有仇的是秦默，那麽二人的選擇也就變成了，冷眼旁觀看著秦默去報仇，抑或是阻止秦默。
“秦兄，還請聽蓋某一句勸！”
思慮再三，蓋聶最終還是選擇為了韓國百姓，勸阻秦默暫時放下仇怨，對比已經死去的那些人，蓋聶不希望看到更多的無辜百姓白白失去生命。
“哦？你是想勸我不要找姬無夜尋仇？”秦默眉頭一挑，幾乎瞬間他就明悟了蓋聶的意思。
“並非不讓秦兄報仇，隻是希望秦兄能夠暫緩報仇，等韓國免除了秦國的威脅，再尋仇也不遲。”蓋聶認真地說道。
“所以在我和韓國百姓中間，你最後選擇了韓國百姓？”秦默眯了眯眼睛，語氣有些冰冷地問道。
蓋聶低頭沉默了半晌，最後用力地點了點頭。
“秦兄，我……”
“哈，不愧是蓋聶兄你呢，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挺好，挺好。”
突然，秦默臉上的冰冷之色消失不見，笑著點了點頭，蓋聶表情有些迷糊，也不知道秦默說的是真心話，還是反話。
“秦兄，對不起，我實在不忍心看到韓國百姓慘遭禍事。”
最終，蓋聶還是誠懇地對秦默道了聲歉，他本是秦默請過來相助的，結果現在反過來拖秦默的後腿，確實顯得有些不道義。
“沒關係，我不怪你，因為在你的角度來說，你的選擇並沒有錯。”秦默說道。
“抉擇，不重生死，不論對錯，每個人在麵臨選擇的時候，都是思考對錯，然而對錯的標準卻是相對的。”
“姬無夜，一個品行卑劣的人渣，卻也是韓軍統帥，抵禦秦軍的最後屏障，善惡的標準驅使你們殺死他，而蒼生的生死卻會要求你們保護他，所以你們選擇了你們認為最有利的一邊。”
聞言，蓋聶深深地點了點頭，秦默確實精準猜到了他們心中所想，相較而言，秦默反而更像一個縱橫家。
“但是善惡的標準一直在變，之前姬無夜是韓國的最後防線，但並不代表他一直都是。”但突然，秦默話鋒一轉，俊朗的麵容上浮現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頓時，蓋聶的眼神一眯，語氣有些凝重地說道：“秦兄的意思是，姬無夜會叛變投敵？”
“先前，我與韓王的九公子韓非打了個賭，就賭姬無夜會不會叛變投敵，現在蓋聶兄和衛莊兄，要不要也和我開個賭局？”秦默笑著問道。
“沒興趣。”衛莊低垂著眼眉，將鯊齒劍抱在懷中，冷冷地說道。
“蓋聶兄你呢？”
“蓋某不好賭。”蓋聶搖了搖頭，推辭了秦默的邀請。
秦默：“不賭也行，不過二位還是一起再多留幾日吧，畢竟好戲馬上就要開場了。我們各自作出了自己的抉擇，現在就看看姬無夜，他的抉擇是什麽了，畢竟在大多數人看來，韓國的命運全都壓在他的肩上了。”
蓋聶和衛莊聽完之後，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點了點頭，轉身朝樓上自己原本居住的房間走去，他們現在也很想看一下，韓國的命運到底會如何走向。
秦默：“我們也上去吧，對了，樓上還有空房嗎？”
“還有！”弄玉趕忙回答道，“樓上還有四間空房，正好夠四位姐姐住，至於秦默，你可能就要委屈一下了，來我房間就跟我將就將就吧~~”
說到最後，弄玉直接貼到了秦默身上，眨了眨俏皮的大眼睛，聲音有些魅惑地說道。
“不必了，我們五個人一間房就夠了，畢竟一直以來我們都是這樣住的。”
這時，焱妃站了出來，一把拽過調皮的弄玉，語氣有些強勢地說道。
聽到焱妃這般如同宣示主權的話語，弄玉心裏有些小幽怨，但是她很清楚，自己想要跟秦默在一起，眼前這些美女隻能交好不能交惡。
於是乎，弄玉臉上擠出一個甜美可愛的笑容，對著焱妃幾女一通姐姐長姐姐短的叫著，還真和幾女快速地拉近了關係。
看著聊得熱火朝天的幾女，秦默心裏也鬆了一口氣，她們能夠和諧相處，那是再好不過了，畢竟後院一旦起火，首當其衝倒黴的就是秦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