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英雄的戰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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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諦聽同樣瞠目結舌地看向四周：“這是天道……但……並非蒙元的天道！”
“蒙元時期，國運太短，天道太弱，他們的天道頂多能頂住你的進攻，但再進攻卻不可能。比如之前的元朝玉璽。然而這份天道……竟然不比一些小王朝弱？！他們……他們這是竊取了其他王朝的天道？或者……挖到了其他王朝能代表天道的至寶？！”
轟！！
話音未落，九道金光衝出雲端，九個磅礴的身影出現馬首峰四周。剛剛出現，數不盡的金色蓮花虛空綻放，雲頂金蓮開，將這片陰氣染黑的天地都化為無邊佛國。
那是九鼎。
九尊青銅鼎。
上麵刻畫著鳥獸魚蟲的圖案，古樸而大氣。九鼎形狀各不相同，有三足鼎，四足鼎，圓鼎，方鼎，獸首鼎……但無論什麽外貌，上麵的威壓都恐怖地幾乎化為實質。
金色光華掀起漫天風潮，吹動所有人衣袂須發翻飛。修煉者們已經完全呆滯，看著這仿佛九輪太陽一般升起的大鼎。它出，則日月無光，它沒，則天地歸隱。那種代表著一個民族，一個時代的恢弘偉力，哪怕他們的地位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麽，也被震撼地無以複加。
“我的天……”一劍一念在金光的照耀下宛如木頭，呆呆地開口：“這是……九鼎？華夏九鼎？”
秦夜沒有開口，但是他很清楚，這絕非夏九鼎。
而是宋九鼎。
曆史上，九鼎共有三組，夏朝九鼎，唐朝武則天九鼎，宋徽宗九鼎。但無論任何一個時代的九鼎，都是當代天道的代表之一。簡單說來，就是一種運轉世界的規則具現化的表象。
這是超越了整個世界的運行法則，對方同樣清楚，現在根本不是用一件件寶物慢慢試探的時候，要動手……就要確保一擊即中！
恢弘的天地異象，整個馬首峰宛若時間凝固，哪怕是在下方，大馬群山周圍的特別調查處，軍隊，都紛紛抬起頭，震撼地看著這一切。
李長空已經登上飛機，從他這裏看去，雲頂之上，黑色，金色，白色，形成混沌初開，這一幕天象，哪怕是他，都忍不住靠上了座椅，閉上眼睛：“真是難以想象……這就是最巔峰的戰鬥嗎……”
飛機捕捉的畫麵，通過無數信號，分布到各位關注著這裏的掌權者手中。
秦夜當然不知道，他也沒心情關注這些。就在九鼎出現的刹那，一道道玄黃光束照射到所有金帳王騎的身上，頓時，這些騎兵的人類形態化作層層黑煙，隨風而去。
陰雲散盡，修煉者們眼角狂跳，齊齊倒抽一口涼氣，捏緊了手中符。
出現在眼前的……是無數雕塑一般，半人半馬的巨型骨骸！
每一尊都有兩米高大。人身和馬身長在一起，如同歐美神話中的半人馬，然而……它們全身骨骸都是黑色，上麵紋刻著一道道繁複的金色符。它們沉默著，如同兵馬俑。全身散發著虛無的陰氣。
“嗬……”秦夜手一招，四麵八方圍繞四周的巨大扇子迅速縮小飛回手中，再組合成府君令的骨傘。此刻，整個山頂死寂無聲，黑雲貫空。一道道肉眼難辨的陰魂從一尊尊高大的人馬骸骨中穿梭尖叫。整個山頂，除了自己心髒咚咚跳動的聲音，針落可聞。
“得得得……”不知道
哪位修煉者，死死抱著符，牙齒已經開始拚命發抖起來。
這種恐怖的地獄，哪怕是最深的噩夢，都從未想過。
“蒙元好歹是華國王朝，天道自然也會眷顧。”諦聽神色無比凝重：“這是他們傾力一搏……我會看時機出手。”
“不，你不要動。”秦夜傘尖拖地，緩緩走到中央：“你有更重要的東西要防備，這些……交給我。”
“好歹……我也是地府第三任閻王。”
諦聽沒有說什麽。隻是在秦夜看不到的地方，目光欣慰地點了點頭。
是啊，有所為，有所不為，這才是第三任閻王該有的氣勢。
轟！！就在此刻，所有半人馬骨骸眼中齊齊一閃，兩道血紅的鬼火衝天亮起，將這裏形成血腥的海洋，若烽火連城，那種震撼人心的凶戾，讓山峰中群鳥驚飛，緊接著……萬軍衝鋒！
“頂住！！”秦夜頭也不回地喊道：“無論發生什麽事，你們都決不能移開半步！！”
所有修煉者牙齒發顫地點頭，現在誰敢移開半步？四麵八方都是魔鬼的汪洋，一旦沒有符附身，他們有死無生。
也在同時，十幾麵王旗之下，曆代蒙元大帝全都站了起來，元世祖忽必烈的陰靈手指前方，因為過度的激動，指尖都有些顫抖。許久，才暗啞開口：“殺！”
短短的一個字，回應的卻是江河傾瀉！四麵八方的半人馬怪物齊齊發出一聲咆哮，下一秒，山崩海嘯一樣朝中央衝了過來！
黑雲壓城，驚濤拍岸。
轟隆隆，天穹都在震顫，這是一個王朝最後的力量。它們的速度快得嚇人，甚至成為一道道隻能看到鬼火的黑影。宛若一顆顆血紅星辰衝向當空明月。秦夜死死摁住傘柄，耳朵輕輕顫動，心如止水地捕捉著雙方接近的臨界點。
一千米……五百米……三百米……
就在對方剛踏過三百米的時候，他猛然睜開了眼睛。
刷拉拉！傘柄一抽而出，赫然成為一柄青竹長劍和一麵鬼麵盾牌。他的陰氣似爆炸一般衝天而起，圍繞馬首峰中央形成一道漆黑天塹，緊接著……一道閃耀白光璀璨天穹。
明明隻有兩米不到的劍身。
此刻卻畫出了長達千米的弧線，他從未如同現在這樣，肆無忌憚地爆發著府君力量。在這道劍光之下，周圍一切都顯得暗淡。最前方六百騎兵轟然碎裂！化作漫天骨骸飛旋不已。
然而，數百騎兵對於數萬大軍大軍不過杯水車薪，尤其，在宋九鼎的加持之下，他竟然感覺到了……一種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壓力！
無論他瞄準哪一個點，迎接的都是所有大軍凝聚為一點的對抗！還有十幾位冥帝和國師的加持，這分壓力比之前長生天軍陣巨大的多！竟然能生生擋住府君攻擊！
軍陣……難怪是地府大軍團戰鬥的必備品！秦夜咬了咬牙，一聲長嘯，身形衝天而起，以他為中心，周圍萬米飛快化為最純粹的黑暗，暗夜飛星，劍如雨落，若破滅黑暗的陽光，殘痕久久不散。
嘩啦啦！！劍氣的衝擊波橫貫萬米，方圓萬米所有骨骸騎兵齊齊崩潰，形成骸骨的旋渦，帶著陰氣圍繞山頂周圍，蔚為壯觀。
本來是圓形的包圍圈，在他麵前硬生生被清空。但……這隻不過是包圍圈的一角而已。
成百
上千的陰靈滅於這一劍之下。哪怕它們接受了天道饋贈，也難以跨過官位之差，尤其秦夜還是正位，正牌的陰差，但即便如此，麵對鬼差，一劍隻滅掉一角，也足以見得天道傾斜有多麽可怕。
更可怕的是……人非三頭六臂，他也緊緊能防住這一角。更多的騎兵，已經衝上山頂，直指英烈祠！
轟隆隆！地麵震顫，它們距離英烈祠不過五十米，根本沒有管那些修煉者。而修煉者們在如此恐怖的壓力之下，全都抱著符低著頭，任憑騎兵衝他們身旁衝過。
“不要找我……不要找我！”一劍一念如同嚇破膽的鴕鳥一樣，整個人都匍匐到了地上，涕淚橫流。這太超出他的境界了，那身旁呼嘯而過的騎兵，那讓人觀之色變的天象，那縱橫天地的劍氣，一切一切，都幾乎讓他嚇破了膽。
就在此刻，一道劍痕陡然在他們麵前炸開，他嚇得驚叫一聲跳了起來。迎麵就遇到了一把雪亮的劍鋒。
“想死嗎？”秦夜的劍挑起他的下巴，這一刻，他忽然理解到了當初阿爾薩斯，諦聽，二代看自己的心態。
目光如火地看著這一群修煉者：“站起來，別忘了，你們是人類最後的防線！”
“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不過在這裏被關了幾年，還記不記得你們的身份！！”
修煉者們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秦夜目光餘波掃過騎兵，他們距離英烈祠不過三十米！強壓住心中忽然爆發的殺意，冷笑道：“要麽現在我送你們去死，要麽……立刻給我全力啟動！！”
噗嗤……劍尖沒入一劍一念下頜一絲，鮮血順著劍尖滴下。一劍一念已經被嚇破了膽，一聲尖叫，全身真氣毫無保留衝入符。
“快！！！”秦夜一聲怒喝，虎目圓瞪怒視其他幾人。所有修煉者深吸了一口氣，劇烈的恐懼，麵前的殺氣……瞬間衝破他們心理防線，真氣終於完全灌入符之內。
而此刻，騎兵已經衝入十米禁區！
一把把彎刀亮起，一隻隻血紅的鬼眼死死盯著英烈祠，十米……最後十米！它們的王……就在十米之後呼喚它們！
殺！！
彎刀落下，若長夜雨幕，就在同時，虛空中老子虛影神光暴漲，長袖一揮，卷動風雲，附近騎兵轟然崩潰，化作漫天骨骸，匯入陰氣旋渦。
“啊……嗬……”“呼……”精神的瞬間集中，瞬間爆炸，接下來，所有修煉者都喘息不已。但秦夜並沒有放鬆，他的目光死死看著周圍，那些骨骸……竟然如同行星帶一樣圍繞著馬首峰旋轉，重新匯聚，一點點鬼火從不曾熄滅，再次依附了過去。
不死不滅……天道到底眷顧了它們什麽東西！
秦夜暗暗磨了磨牙，握住長劍的手泌出一絲冷汗，沙啞道：“還有多久？”
“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諦聽同樣凝重地看著四周：“堅持……頂住就是勝利！是，趙鬼王和鐵木真的較量最多六個小時，但……並不代表一定會要六個小時！”
“天道的饋贈也有限度，蒙元王朝國運不長，他們同樣撐不起太久，他們要的是瞬間爆發，如同騎兵作戰的風格一樣！”
“最多三次！”它磨牙道：“它們麵對府君，最多發起三次有效衝擊！如果還有第四次……我會出手！”
“你……比趙鬼王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