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問情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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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問情何物？
“呀哈哈哈……好……百多年前埋下的酒壇嗎，依然完好無損，今日，咱哥倆，好好嚐嚐這百年陳釀！哈哈哈……”
這人魚很是和善好客，當然，這也是因為，曾經，笑塵救過他的命，
笑塵見到人魚老頭如此的熱情，趕緊起身，恭敬地說道；
“前輩客氣了，晚輩還得多謝前輩才是……”
在笑塵看來，這老頭救了自己和幻月，應該說感謝的，是他才對，不過這個老頭根本不在意。
嘭……
老頭將這滿是泥土的壇子放在了石桌之上，一屁股坐了下來；
“不說那話，來，喝酒，哈哈哈……”
見到這樣，笑塵也不推遲了，而是說道；
“既然前輩如此說，那晚輩在不知好歹就變成矯情了，今日且與前輩不醉不休……”
“好，呀哈哈哈……這才是人生啊……”
說話準備打開這酒壇子，不過卻被笑塵阻止了。
“前輩且慢……”
老頭疑惑的看了一眼笑塵，問道；
“咋啦？”
笑塵嘿嘿一笑說道；
“有酒，自然應該有肉，盡然，咋們就用玄獸的肉，做這下酒菜……”
呃？
人魚老頭一愣，驚喜的問道；
“你還有玄獸肉？”
話音一落，笑塵已經取出了一塊玄獸的肉了，這是笑塵在礁林群島的似乎殺的，一直封存在，現在開葷。
看到這玄獸肉，感應著上麵的力量，聞著還未盡管烘烤就已經散發出淡淡香味的巨大肉塊，人魚老頭口水直流。
“呀哈哈哈哈……妙，妙哉……哈哈……”
笑塵在烤肉的似乎，老頭打開了酒壇子，用一個酒壺裝了起來，百年的陳釀，確實香味濃鬱。
他差點忍不住偷喝幾口，不過想想，還是忍住了，好東西，當然要一起分享。
老頭靠在石墩之上，看著笑塵烤肉，有些感歎的看著自己的這處小院，輕歎一聲說道；
“時節如流，放蕩不羈，想不到在無回禁海大牢之內度過了八十年，再回來才發現，一切都已經變了，物非人非……”
他突然的感歎，笑塵也不知為何，不過笑塵感覺，這個地方，曾經應該是一個充滿愛意的地方，因為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充滿了愛意，隻是，歲月，讓這裏變得滄桑，掩蓋了它本來的樣子。
“這是個好地方！”
笑塵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所以隻能這樣說了。
老頭打量著周圍，看著這些花花草草說道；
“剩下的時間，老夫想要好好照看這些花花草草，歸於平凡，其實這才是我一直想要的生活，隻是年輕之時，不懂罷了……”
如今將近三百多歲的他，感覺，生命的意義，其實沒那麽負責，隻是曾經走錯路了。
笑塵覺得，這個小院，肯定有過自己的故事，不過到底是什麽，笑塵也不好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藏在心中的東西，這些東西，不足為外人道。
此時的老頭覺得，自己的這幾日，一直心神不寧，或許，自己需要平靜下來，讓自己內心的那種躁動，得以平息。
雖然他看似狂放，卻在他的雙目之中，充滿著隱憂。
特別是今天，他更是無法安靜下來，所以才想一醉解千愁，因為這是約定的酒，需要約定的時候喝，可惜，已經沒有了約定的人。
小院，變得安靜了，他們似乎，都不願說話，就這樣靜坐著。
小院門口，此時，一個人魚女修，攙扶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嫗，佇立在街上，看著這長滿青苔的院門，眼中淚光閃閃。
咳咳咳咳……
老嫗捂住嘴唇輕咳幾聲，而她身邊的女修則是關切的輕輕拍著她的背部，有些嗚咽的輕聲喊道；
“娘……”
老嫗看了看掌心的殷虹，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蒼老的容顏之上，露出一絲平靜的微笑；
“不必難過，娘回家了……咳咳咳……”
老嫗輕輕鬆開女兒的手，杵著拐杖，來到小院的門前，費力的攙扶著門框，緩緩的坐在了門檻之上。
看到自己的母親這個樣子，她非常的難受，但是這是她的願望，所以，她不能阻止。
多少年了，她已經不記得了，反正從小時候，她就記得，母親坐在這小院的門口，不知在等待誰。
六十年前，她二十歲，便於母親離開了，隻為尋找一個人，但是那個人，徹底消失了，這麽多年來，沒有找到一絲蹤跡。
在他們等待之時，一個中年的人魚提著一些藥材，充滿了趕來，站在了她的身邊，看著坐在門框之上的老嫗，一臉的無奈。
老嫗此時臉上掛著笑容，含著淚光，撫摸著這充滿歲月痕跡的門框，額頭緊緊貼在門框之上，閉上雙目，喃喃自語；
“回家了，我回家了……”
六十年的風雨兼程，遺憾沒有找到你，不過最後，我還是回到了這個地方，回到了最先開始的地方。
在這裏開始，也將在這裏結束。
不過，她不會打開房門，因為，她一直希望嗎，有一天回到這個地方，房門是打開了，而她回到家，便能
夠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而現在，這大門依然緊鎖，她不想讓自己的希望，再次破滅，回到這個地方，看一眼，便離開，再次踏上征程，直到生命終結，直到本就已經所剩不多的生命走到盡頭。
“我在尋你，從未停止！”
這是她內心的聲音！輕歎聲之中，她努力起身，在女兒和女修的攙扶之下，再次出發！
院子中靜坐的老頭，此時總是想要打開這大院的房門看看，他感覺像是有什麽東西，一直牽動自己的神魂。
他緩緩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大門！
“回來啦！”
他的腦海，一幅幅畫麵閃現，曾經當他走到這小院對麵的街角之時，便能看到一個一張燦若星辰的笑臉，含情脈脈的問候，等他回家。
他是多麽的希望，當他打開這房門，街角同樣有道身影，向他揮手，滿含激情，他也溫柔的說一聲；回來啦！
老頭身軀有些顫抖，呼吸有些基礎，笑塵發現這老頭的異樣，但是卻沒有阻止，因為這是他的回憶，自己不想打擾他！
老頭伸出顫抖的雙手，扣除門把，想要用力，但是卻生生忍住了，因為他害怕，害怕自己這種喚醒，再次破滅。
他最終放下了自己這雙顫抖的手，緩緩轉身……
而院外，那一男一女的玄修，攙扶著頭發花白的，漸漸遠去。
在街角出，她忍不住轉身在看了一眼這出小院，曾經他們修籬種菊的地方，滄桑的眼中，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轉身立刻。
她無悔，結果如何，都無悔。
“我走了……”
她心裏，在輕聲告別，或許這是最後一次了，她抬頭看著天空，看著那不然一絲塵埃的蒼穹，露出一絲微笑，隨後低下頭，輕歎一聲，在兩人的攙扶之下，蹣跚邁步！
這一步，也將注定在此訣別。
這一步，也將注定沒有未來。
結束了呢，最後，我們的故事！
她心裏明白，一切都已經沒有機會了，可是就在她邁出這一步之時，她的身軀，卻突然微微一顫，停在了原地！
在這一刻，她似乎聽到了某種呼喚，在冥冥之中讓她停住了腳步。
是他！
是他！
不用確認，她便已經確認是他了，她的雙目之中，刹那間，淚如泉湧，呆呆地站在原地，蒼老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深藏無盡心酸，但是卻又充滿無盡溫柔的微笑。
嘀嗒……
兩行清淚，落在大地之上，濺起塵埃，卻又是那麽的溫柔。
她緩緩轉身，盡管擔心這是生命盡頭的幻象，但是她還是轉身看著一切的源頭，而一句溫暖而嘶啞的聲音傳來；
“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