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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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生劫
生而為人，但，他們沒有卻沒有生為人的尊嚴，而今，隻剩下動物的本能。
看著雙腳之上潰爛的傷口，還有已經生鏽的枷鎖，笑塵一夜無眠。
他想活出一個人樣，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夠對得起母親，隻因為母親為了他，這麽早的離開人世。
“他活到現場，已是奇跡了，夫人，要不是您用玄氣為他疏通經脈血氣，恐怕出生之時便夭折了吧？”
這是一個大夫曾經對母親說過的話，母親，為了他，舍棄一切，所以他想努力活著。
從出生到現在，十年間，準確的說母親隻是陪伴了他九年，九年間，他們一路尋醫問藥，卻沒有結果，隻是母親一直不斷的為他疏通經脈血氣，才讓他現在得以生存，而這樣的代價是，犧牲了本就虛弱的母親。而今後，沒了母親，他還能活多久，他自己也不知道。
所以他想活得有點尊嚴，想給母親在天之靈一點安慰，隻是，造化弄人，他成了一個奴隸。
……
“快點……快點……”
鞭子的聲音四麵八方都有，新一天的痛苦又開始了。
每天重複一樣的日子，其實是幸福的，隻要這日子足夠平凡，不過顯然，他們每天重複的，都是一樣的地獄。
腐爛的屍體根本沒有人處理，隨意掩埋在礦井周圍，四處都散發著惡臭。
啪……
“動作快點！”
在那些人眼裏，他們與畜生毫無差別，任大任罵。
笑塵看著邢台之上掛著的幾具屍體，一陣膽寒，那是昨夜試圖逃走的人，被抓了回來，已經處死了。
“看什麽，找死啊……”
啪……
笑塵臉上出現一道血印，忍住劇痛，趕緊離開，進入礦井。
臉上的疼痛，他根本無暇顧及，因為他怕在慢一點，就會再次被抽。
每個人都是沉默的，很少有人說話，漆黑的環境之中，暗淡的火光，照亮著他們挖礦。
辛苦挖了幾個時辰，幾人都夠量了，準備上去，可笑塵還差一點，因為他沒有別人那麽大的力氣。
其他人上去了，他隻能拚命挖，因為他知道，一會出去，自己鐵定又被抽了，因為他是最慢的。
咬緊牙關，雙手握緊錘子，使勁砸，隻是為了能夠盡快完成，上交任務。
轟隆……
像是轟隆的雷聲從山體之內傳來，笑塵嚇了一跳，一屁股坐在而來地上。
不知道那裏來的身影，但是這身影讓人頭皮發麻。
哢哢……
山體之中，再次傳來一聲清脆的異響，這一次，笑塵聽得更加分明。
所以當下急忙拿起錘子，希望感覺再挖幾塊礦石之後離開。
他急的要哭出來了，但是這裏又能怎樣，除了一邊哭泣一邊使勁的敲下礦石之外，他還能做什麽。
他急促的砸著礦石，不停山體之中的怪聲，呼吸越來越不平穩，越來越焦急。
轟隆……
整個山體突然一震，一聲巨響，天搖地動。
所有人不顧一切的往外湧去，那些守衛也被這巨大的動靜驚呆而來，不阻止他們出去。
哢哢……
山體之上出現幾道大大的裂縫，顯然，這是要坍塌的節奏啊。
“快逃……”
“要塌了……”
笑塵抽咽著使出全身力氣努力往上爬去，百丈上方的出口，是他生存下來的唯一希望。
嘩……
落腳處的石塊被踩掉了，笑塵驚叫之中，一連下滑好遠才抓穩，不管已經磨破的手掌，繼續驚恐萬分的向上攀爬。
“救我……救我……救我……”
他不想死，所以口中一直不停的呼喚，隻是，這個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他也不知道該呼喚誰。
出口要到了，看到了許些光芒，他有了希望。
但是就在此時，山體之內，再次傳來一聲巨響，接著大地瘋狂的顫抖。
轟隆……
笑塵所在的通道驟然崩塌。
“不……唔啊啊……”
笑塵掉了下去，他驚恐萬分，試圖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東西，可遺憾的是，他墜入了深不見底的裂縫之中。
在他絕望的呐喊之中，他感覺到異常濃烈的玄氣，順著裂縫噴湧而出……
……
“一群蠢貨，都一個月，還沒有找到入口嗎？”
堂主異常的憤怒，也很焦急，一個月之前，礦井坍塌了，但是血湧入了濃鬱的玄氣，所以斷定，這下麵，就是玄邁無疑。
“堂主放心，不出一兩日，必定找到入口！”
有人立刻上前說完，因為，他們都很焦急。而就在此時，一聲焦急的呐喊在大門外傳了進來。
“堂主……堂主，通了……通了……”
“什麽？”
幾人聞言，還不等那人進入大殿之內，飛身出去。
“快，帶路！”
一行人飛速而來，直接進入通道之中，穿過幽暗，還擺著許多屍體的通道，前方出現一道亮光；
“到了……到了……”
他們內心興奮異常，心想那道光就是玄脈散發的，他們終於要一飛衝天了。
一步跨出通道，所有人都雙目顫抖，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為什麽……為什麽……”
堂主強大的氣息毫不保留的爆發出來，他的憤怒，讓他失去了理智。
一時間盡然無人敢接近他。
其他人同樣麵色不好看，眼前出現一個幾百丈的空曠之地，還有暗河，流水潺潺。
這是一個玄修拿著一塊散發著淡淡光華的石頭從暗河中爬了出來。
“堂主，這裏之前肯定有玄晶。”
但是玄晶呢，為何隻有一小塊，這個巨大的地方，四周都還留有玄晶的痕跡，也就是誰，這裏確實存在過玄脈。
“難道……”
“難道被人捷足先登了？”
他們麵麵相覷，眼中憤怒燃燒，殺意沸騰。
……
茫茫大海之上，大大小小的島嶼數之不盡。
這是一處霧氣彌漫的島嶼，遠遠看去，仿如仙境一般，虛幻縹緲。
洶湧的海浪打在礁石之上，濺起高高的水花，在礁石的狹縫之中，一具泡得發白的身體，像一片枯葉，任海浪衝刷。
啾……
一聲嘹亮的鳴叫從遠處傳來，讓整個霧氣籠罩的島嶼顯得格外的空靈。
噗嗤……噗嗤……
空氣震動，傳出一陣陣聲響，一道巨大的黑影，在迷霧之中飛翔。
銀鈴般清脆的笑聲，也在霧中響起。
黑影衝出霧氣，振翅高飛，是一隻巨大的鳥。
全身五彩斑斕的羽毛，碩大豔麗的尾翼，騰空飛起，猶如滿天彩霞，流光溢彩。這它像是神話中的神鳥一樣，上天賜予了它最豔麗的華服，在陽光下，璀璨奪目。它便是被稱為世上最美的鳥極樂鳥。
碩大的身軀之上，還有一道小小的身影，極樂鳥載著她，飛向整個島嶼的最高處。
透過還未散去的晨霧，能看到這島嶼之上，幾座古樸的木屋隱藏在朦朧的霧靄之中。
整個天空，都是她們的，她們玩得不亦樂乎。清脆的笑聲讓這個地方，顯得那麽的不染風塵。
海島之上，幾個老頭正在圍著石桌喝茶、下棋、聊天，其中一人將昨夜所觀星相與眾人分享。
“星光蓋日，星辰位移，九幽雲動，何故？”
“凡塵之外，塵世之內，難道我等之中，有人堪破天機，已然得道？”
“脫胎超然？要脫去這副皮囊，古往今來，幾人做到？”
“也罷，化作黃土前，及時行樂……”
“哈哈哈……倒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
“不好了……不好了……爺爺……大事不好了……”
正有雅興呢，誰知道這小妮子有大驚小怪的打擾了這份寧靜，不過他們習慣了，見怪不怪，他們本來也沒想過一天安靜的日子。
極樂鳥怕打著翅膀，晨霧中飛馳而至。
不過這些老頭在聽到這妮子大喊大叫之時，神識已經悄然釋放出去，感知她的一舉一動。
“這小妮子……”
“就是不安分……”
“還不是因為你們慣的？”
“唯，老家夥，你是說你自己吧？”
“哎，你們逃離塵世，卻在此為奴，不修煉，隻伺候她，可悲啊可悲……”
“混蛋東西，閉上你的臭嘴，你也好不到那裏去。”
正在相互怒懟，可是一個老頭麵色一變；
“人？還是裸體？”
另一人麵色同樣微微一正，說道；
“不，屍體，裸體屍體。”
“誰會有鐵鏈鎖住一具屍體？”
他們已經洞悉所有的事情了，這毫無氣息的軀體雙腳上，有已經生鏽的枷鎖，嘩啦嘩啦作響。
啾……
在小妮子焦急的大叫之中，極樂鳥飛過他們的頭頂，丟下一具軀體。
她可沒有顧忌這樣是否就會把人砸得稀巴爛，反正認為理所當然。
見到這野蠻的行為，幾個老頭微微搖頭，一臉無奈。
嘭……
這具身體直接重重的砸在地上。
這一下幾個老頭麵色詭異的看著對方。
“你怎麽不接住他？”
他們都以為會有人出手接住，但結果是，這被小妮子丟下的人，直接砸在了地上，像一截木頭被隨意的扔在了地上。
“我以為你會出手啊。”
“我也是以為你會出手啊。”
都以為有人接手，結果都是這麽想的，導致丟人的一幕發生。
“憑什麽以為是我要出手。”
“剛才我看你手動了一下啊。”
現在承認，不明智啊，自然要推卸責任了。
“老子不可以撓癢癢啊？”
“反正人被摔死了，算你身上。”
“他殺的人多了去了，多一個不多！”
既然要把這罪名放在他頭上了，可想自己有多鬱悶。
“我去……”
“哎呀，不用爭了，此子來時已經死了，與老夫無關……”
“推卸責任，懦夫。”
“老鬼，你這是挑訓，想幹架嗎？”
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