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百十六章 基情的心魔
“等等……你認錯人了，我不是無塵，我叫清安！”清安猛地一把推開李小楠，喘息道。
李小楠哈哈大笑道：“我不會認錯的，無塵！別忘了，我們可是打一個娘胎裏出來的！雖然你長的和以前不一樣了，但這軟弱無力的細胳膊細腿卻一點也沒變。”
清安微微皺眉，道：“李小楠，你沒事吧？我什麽時候同你打一個娘胎裏出來的了？”
“就是……”李小楠很自然地接口，卻發現記憶好似斷層了一般，怎麽也說不下去。
紅蓮好奇地走到清安麵前，對李小楠道：“他就是你哥，無塵？”
李小楠愣愣地點頭，正試圖整理那淩亂的思緒。
紅蓮接著問道：“那魔界的無塵是他的心魔？”
一提到心魔，清安眉頭不由地皺了起來，他幾步走到李小楠身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仔細端詳著他俊逸的麵容，隻見一絲黑氣在他的眉間飄蕩。
他驚道：“你……你有心魔？”
李小楠笑望了他一眼，隻見清安蒼白的臉上也隱隱有道黑氣在流竄。
他道：“你不是也有心魔嗎？修佛到這一步，心魔的產生也實屬正常，如此驚訝作甚？”
清安呼了口氣，正欲鬆開他，卻被李小楠一把反握住道：“無塵，我有些話想同你說。”
“我不是無塵，我叫清安。”
“好，清安就清安，你隨我來！”李小楠拉著他隨意地進了一間空屋，留下一幹發怔的眾人。
當下，李小楠便將佛門與魔界之事告知了清安。
清安輕蹙眉頭道：“你是說，我是前佛界佛尊的轉世？”
李小楠點點頭道：“如今你我修佛都生了心魔，雖不是好事，但也不是壞事。隻要度過心劫這一關，便能通往新佛界，你可千萬別同上一世那般做傻事了。”
修佛同修真不同，修佛修的是本心，善念會被放大，同樣一點點欲望或是惡念也會被放大，最後便成了心魔。
修真者最後要經曆渡劫，此乃逆行天道，而修佛者最後也要渡劫，渡的是心劫，乃心道。
清安嘴角微微上揚道：“放心，聽你說了那麽多，我自然不會重走老路。隻是心魔若那麽容易克服，那也就不叫心魔了。”
“你又開始杞人憂天了，不過我很好奇，你的心魔是怎麽生的？在我眼中你可是一直無欲無求，清心寡欲的。”李小楠衝其眨眨眼，笑道。
清安望著李小楠歎了口氣，“上一世我是不知道，但這一世的心魔，卻是因為你。”
“我？”李小楠一愣，指著自己反問道。
清安點點頭，“我對一個女子動了情，後來我卻發現那女子並不是女子，而是一個男子，但心卻好似潑出的水再也收不回。”
“你說的不會是我吧！這聽上去挺有趣，哥，你快跟我說說！從我清醒過來後，我腦子都亂作一團，好多東西都記不得了。”
李小楠盤腿坐在地上，饒有興趣地望著清安。
清安眉頭微皺，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是怎麽了，竟然把埋藏在心裏的事一一道出。
是因為李小楠此刻失憶了？還是因為李小楠和他的前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想他倆前一世，乃姬家親兄弟。
無塵無名同入佛門，同樣的天賦異稟，性格確是天差地別。
一個性子沉穩，一個性子歡脫；一個為人迂腐，一個為人灑脫。
如今兜兜轉轉，兩人再次相遇，麵對麵席地而坐，同當年探討佛法的模樣如出一轍，隻是這兩人都記不得過去的事了。
而清安也不會知道曾今的自己橫生心魔也是因為李小楠，或者說是因為自己的好弟弟--無名。
無名，何許人也？
一個背負著天才之名，卻逆天而行的佛家叛徒。
他主張陰陽調和成天地，雙修之道主沉浮，不僅開創了雙修功法——合歡訣，而且一步步踏上了神者巔峰。
作為兄長的無塵自然不甘心，即使當時的他已經是佛界的尊者。
一顆名為“嫉妒”的種子不經意間埋在心間，隨著佛力的增長，心魔也悄然無聲地滋長起來。
這原本是無塵超脫境界的一個良好契機，但他卻以另一種極端的手段放棄了，並釀成了大禍。
清安緩緩敘述著，語氣平淡，似不帶任何情感，而李小楠卻聽到津津有味。
清安冷不防地問道：“你又怎會生了心魔？像你這般的天縱奇才，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要女人，也是一串串地來，我真想不出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李小楠神色略微黯淡，他道：“因為我太沒用了……我不記得這一世的自己是怎樣的，我隻知道，紅蓮出事的時候，我救不了，我很愧疚，很自責……雖然後來救回了紅蓮，但心魔卻也出現了。”
清安一愣，突道：“我懂了！”
“你懂什麽了？”
清安淡淡一笑，“看來這心魔很久之前就埋在你心間了……”旋即他又將李豔榕之死等事一一告知了李小楠。
李小楠眉頭越皺越緊道：“原來這一世發生了那麽多事。那些女子可辜負不得，可我終究是什麽都不記不起來了，佛界魔界都還等著我去處理……”
清安望著他俊美的側臉，腦海中漸漸出現了李小楠女兒身時的模樣。
漸漸地，他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噗通！噗通！”竟然越跳越快！
他咽了咽唾沫，半跪著身子道：“李……小楠……”
一開口，聲音都是燥熱的，顫抖的。
李小楠一驚，向後挪了半步，道：“你怎麽了？”
“心……心魔……”清安眉頭一皺，一掌擊在身前，猛地向後急退，緊緊地貼在牆壁上。
他撫上了自己的麵頰，好燙！
整個身子都好燙，好似被火燒一般。
他的目光也不再似之前的清冷安定，而是充滿了炙熱。
清安強行低下頭，喘息道：“快……快……出去……我……我控製……不住了……”
李小楠微微皺眉，沒有退，反而向清安走去。
他道：“哥，心魔靠壓製似乎行不通，不如你試著放他出來，看看能不能從根本上放下這個包袱？”
清安猛地抬頭道：“李小楠，是你逼我的！嗷嗷嗷！”
他猛地咆哮起來，長長的青絲猛地四散飛揚，而下一秒他便出現在李小楠的身前。
清安伸出手，給李小楠一記狠狠的熊抱，大聲道：“李小楠，我宣你！”
李小楠一愣，不禁鼓起腮幫子，眼中滿是濃濃的笑意，終於忍不住爆笑起來，“噗……哈哈哈！這是哪裏的口音，笑死我了！”
清安麵色一紅，握著他的肩膀，強行掰直了他的身體，道：“你再這樣賣萌，小心我親你！”
李小楠笑得快要岔氣了，道：“哥，你有點節操好不好？我是男的！”
“我管你男的還是女的！我就是宣你！”
李小楠笑得眼角都泛起了淚光，他喘著氣點點頭道：“好好！宣，你宣吧！古有龍陽君，今有你姬無塵，當真是奇了！”
清安麵色一冷道：“別拿我和龍陽比，那貨色隻配躺在下麵，我要做壓在上麵的！”
李小楠麵色一僵，旋即又爆發出一陣難以克製的笑聲，“行行！我錯了！你比龍陽君強多了，我發誓，龍陽肯定沒你漂亮！你想喜歡誰便宣誰吧，我不會阻止你的。”
清安一愣道：“你不覺得我這樣很奇怪？”
李小楠搖了搖頭。
清安嘴角微微抽搐道：“你真的……不覺得奇怪？”
李小楠笑道：“佛曰眾生平等，愛情也是平等的，每個人都有喜歡和被喜歡的權利。雖然，嗯……你的取向和普通人不一樣，但也不能說你錯。”
李小楠抹了抹眼角的眼淚，解釋道。
清安歎了口氣，鬆開了李小楠道：“你出去吧，我要閉關了……”
李小楠彎下身子，望著清安那低垂的眼簾笑道：“哥，你那麽快就不宣我啦？我好傷心啊！”
“滾！你信不信老子抽你！”清安猛地抬頭，眼中射出從未有過的精光。
往日的他總是顯得風輕雲淡，要麽沉默不語，要麽淡淡一笑，何曾有過如此暴怒衝動的模樣。
李小楠麵色突然肅靜，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哥，你是放下了？”
清安瞥了他一眼，席地而坐，點點頭道：“心魔隻是一個念頭，不是因為別人，隻因自己。我一直覺得自己喜歡你不正常，太奇怪了，久而久揣著這個結，便入了魔。”
他歎了口氣，目光漸漸恢複平靜道：“還要謝謝你今日一番點播，否則我也不會如此快地就放下。”
“阿彌陀佛！哥你好好閉關吧，我先出去了！”李小楠笑著踏出房門，輕輕合上，轉身望去。
此時正值清晨，東方剛露出一點兒魚肚白，那色彩很純、很迷離，令人不禁天馬行空地遐想，整顆心都不禁隨著那光亮一點點慢慢地升起。
李小楠嘴角微微上揚著，很是高興。
他的視線緩緩離開那片變幻莫測的天空，隻見門外的眾人並沒有離去，而是一個個麵色陰沉地望著自己。“那個……我臉上有東西？”李小楠撓了撓臉，問道。
“轟！”天空猛地一閃，一道圓形的光幕隱隱出現。
李小楠一驚道：“怎麽回事？”
“李小楠，你給我滾出來！你再不出來，老子捏死你的女人！”
“你的女人……女人……女人……人……”回音一聲聲地飄蕩，李小楠張著嘴，愣愣地望向靈葵等人，心中疑惑道：我到底做了多少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