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第一個徒弟
每個人都有不堪回首的往事，瞧陳咬金這副模樣，李小楠也猜到了一些，定是和他活著的時候有關，“去吧，老大在慶餘城等你！”
“多謝老大！”陳咬金的嘴都咧到了耳邊。
“小金，等等！七級浮屠拿去。”李小楠雖然不知道陳咬金要去做什麽，但多準備一些總沒有錯。
陳咬金一愣，沒有伸手去接，搖了搖頭道：“不用了，老大，你待小金夠好的了，這件事小金一個人可以做到的！”
李小楠點點頭，還是不放心道：“早去早回！”
“嗯！”陳咬金重重地點點頭，化為一道鬼影，衝天而去。
李小楠坐在了正廳的主位上，靈武、梅清丹坐於其下，接著是梅瓔珞與一幹妹子。
靈武皺眉道：“小楠……你不是……”他搖了搖頭，整理了一下思路又道：“你為什麽不收慶景年做徒弟，這對我們也許有好處。”
李小楠手指虛點，給眾人泡了杯茶，他微笑道：“嶽父，你可曾想過，他為何要拜我為師？無非是我有實力，想借我之力保護自己打擊別人，但這一切對我有什麽好處？”
他拿起杯盞喝了一口清茶又道：“雄韜偉略對於帝王家是好事，但對於修真者呢？我可不希望我的第一個徒弟就那麽隕落了，如果慶景年放不下慶餘城，想當個萬歲帝王，那……”李小楠不住地搖著頭。
眾人卻點點頭，經他這麽一分析，好似真心沒有任何收徒的必要，李小楠又道：“你們再想想，若收徒有好處，栗子桃子他們早收了，哪裏還輪得到我？”
站在門口的兩人尷尬地笑了笑，他們都是千年人精，看事很是透徹。收徒一事絕對弊大於利，如此一來完全成了慶餘城的打手，遠不如拿供奉吃飯的方便。
“各回各屋吧，栗子你隨我來！”九鳳笑嘻嘻地看著，摸了摸脖子裏的如意項圈，狗蛋卻道：“大鳥，你笑什麽，感覺壞壞的，你帶我去外邊玩玩好不好，這皇宮裏一點意思也沒有。”
九鳳心情特別好，他猜到自己的老大要做什麽，隨意地答道：“皇宮有個地方很好玩的，叫禦膳房，天下所有好吃的都在那裏！”
李狗蛋口水耷拉著，“我要去，我要去！”
梅瓔珞看著牆角兩個滿臉壞笑的孩子不住地搖頭，正欲上前，卻被梅清丹一把拉住，他皺著眉道：“小梅子，爹……有些話想對你說……”
梅瓔珞一愣，點點頭。
院中百花齊放，李小楠的長發微微飄動，長時間不紮起他也有些習慣了，他歎了口氣，道了聲：“對不起……”
戴栗子眉頭蹙起，兩點朱砂擠到了一起。
“我並不想收你們做寵，但無論是否是我本意，事情已經發生了，我能做的隻有道歉以及……解開攝靈術，從今往後，你和桃子還是自由自身，隻是這慶餘城我想分一杯羹。”李小楠望著院中落英，突覺自己身上的衣服素了些，有些想穿大紅袍子。
“不行！”戴栗子慌張道。
李小楠微微一笑，回身看向她，“你應該知道，你們打不過我，再加上這次的事，慶餘城已經在我的碗裏了，你讓也得讓，不讓也得讓！”
戴栗子抿了抿唇，搖了搖頭，身子一轉變成了一隻雪白貓咪，寶藍色的眼珠上方是兩點紅色，道：“一日為主人，一世都是主人！”
李小楠不禁皺起眉頭，攝靈術的威懾力的確很強，但不至於到這個地步，如果說是他的人格魅力……他撇撇嘴，那根本就是蝦扯蛋，“給我一個解釋得通的理由。”
李小楠猛然抬頭，他的腦海中傳來兩個字，“桃子”，白貓舔了舔爪子，李小楠腦海中聲音繼續道：“我已經很久沒有和桃子這般朝夕相對了，以前我們很好的，但自從他修煉出岔子後，性子變了許多，到處亂跑，幾個月甚至幾年我都找不到他，但如今主人出現了……他就不會亂跑了……”
李小楠冷冷地看著戴栗子，終於歎了口氣，抱起地上的白貓，合歡訣加上火眼晶晶，這世上想要騙過他李小楠的人不多了。
他摸了摸栗子眉間柔軟的毛發，“今日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去找桃子玩吧。”
白貓眯起眼，親昵地往李小楠胸膛蹭了蹭，靈巧地跳到了地上，以貓的體態去找安權桃了。
李小楠搖了搖頭，情，這個字也許真地無人能逃脫。
他獨自一人回了屋，難得沒有妹子陪伴，修真至今他始終沒有長時間的靜坐過，一路發生了太多的事，如今有太多的東西需要整理，更何況他想要在慶餘年開創一片天地，需要做些準備。
“小兄弟？睡了嗎？”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說話人自是慶餘年。
“進來吧！”李小楠嘴角揚起一絲微笑，心道：該來的人還是來了。
慶餘年領著慶景年進了屋，“坐吧。”李小楠早把屋內除了床之外多餘的桌椅都收了起來，慶餘年拉著慶景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景年就是我之前提到的孫兒，當初我在宮外與他祖母相識，沒想到就有了他爹，等我知道此事，隻剩下這個苦命孩子了……我……”
李小楠擺擺手，打斷了慶餘年，“帝王家的秘聞我沒什麽興趣，大爺……額……慶餘帝你今日找我何事？”
慶餘年拉著慶景年的手笑道，“小兄弟願叫我一聲大爺，說明往日的情分都在，收徒一事您先別急著拒絕，聽我說完。”
慶餘年深吸一口氣，“我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功名利祿我都看清了，我也不在乎了，這慶餘城上下惟獨在意的便是這孩子，我不希望他將來同我走一樣的路，所以希望小兄弟帶著他修真，而慶餘國，我將雙手奉上！”
“爺爺！”慶景年皺眉道，卻被慶餘年瞪了一眼，“閉嘴！”
“小兄弟，我的身體比以前好了許多，想來再撐個二三十年應該沒有問題，我會盡到一個皇帝的本分，至於我這孫兒便有勞您了！慶餘城上下所有資源隻需您一句話，我便雙手奉上！待我死後，您便是這慶餘城的萬年帝王！”慶餘年咬牙道。
李小楠不禁笑了出來，“大爺，我的確想在慶餘城闖一番事業，但不需要整個慶餘城，帝王這個位置說實話我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這種累死人的虛名我不在乎，你要我收景年為徒，好，我先問景年幾個問題，若他答得令我滿意，我便看在你的麵子上收了他，您看如何？”
慶餘年激動地點點頭，隨即跪了起來，要向李小楠磕頭，他單手虛按，慶餘年怎麽也磕不下去，他笑道：“頭一會兒磕，別急。”
他看向慶景年，笑道：“景年，我問你，你可否喜歡萬人之上的感覺？”
慶景年皺了皺眉頭，緩緩地點了點腦袋。一旁的慶餘年咳嗽了一聲，慶景年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李小楠又笑道：“天地萬物皆有靈氣，對於花草樹木你如何看待，若有人折花，你覺得好或不好?”
慶景年看了一眼身側的慶餘年，搖了搖頭。
李小楠眼中的笑意更甚了，緩緩站起身，淡淡道：“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徒弟我收……”
慶餘年很是激動，拉著慶景年就要磕頭，李小楠單手虛扶笑道：“我沒說收他，我收的是你！慶餘年！”
“我？”慶餘年一呆，指向了自己，他不禁懷疑李小楠腦袋是不是出問題了。
他已是七旬老人，即使身體被李小楠改造過，但在凡塵世俗浮沉了七十多載，怎比得過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一副即將失去生機的身子能做什麽？修真？別開玩笑了。
李小楠微笑道：“慶餘年，你還不快來拜師？我可從未收過弟子。”
李小楠再一次叫了一遍他的名字，慶餘年終於回過神來，終究抵住了內心的誘惑，搖了搖頭，“小兄……您還是收景年為徒吧，我老了……將來誤了高人的名聲不好……機會還是留給年輕人吧……”
李小楠嘴角的笑意更甚，此番決定他可是思索了許久的，修真修的是什麽？身體和境界，的確七十歲老頭的身體的確不怎麽樣，但他是誰？梅清丹的孫子，隻要他願意，這風中殘燭他也有本事讓其燃燒出燦爛的光芒，隻要修煉速度夠快，擺脫這副身體也是遲早的事。
所以修煉身體隻要有時間有毅力有機緣，便沒有什麽難的，修真真正難的在於心境，人生千番感悟一個人有限的生命又能嚐盡多少？就拿這生死來說，又有幾人能看透，說白了不就是沒死過嗎，死了看透了，活不過來又有什麽用？
所以光是慶餘年死而複生的經曆就足以讓他高別人一個起點。
而在鬼界之時，李小楠曾傳過慶餘年吞天大道的初章，他是個什麽底子，李小楠心中有數，倒也算塊修真的料，再反看慶景年，年紀雖輕，但執念太重，心思又在治國之道上，又怎麽可能指望他來做自己的好徒弟呢？
這番前思後想，李小楠自不會拿出來說，他微微一笑道：“機會隻有一次，慶餘年，你拜還是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