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傻子的回憶
李小楠徑直走進了屋，無視了所有的妹子，當然除了李豔榕，她拉起李豔榕的手道：“姐，兩天過去了，你覺得哪天過得更開心？”
第一日，李小楠隻待她一人好，第二日李小楠又恢複了原來的模樣，對所有的妹子都好，當然對她也好。她腦海中翻來覆去地回想著李小楠昨夜說的話，很淩亂，沒有頭緒，但又好似字字珠璣。
李豔榕咬著唇，她自不會知道此刻她的一句回答便決定了兩個李小楠的命運。
她抬頭看向李小楠，五指不禁握拳，喃喃道：“你真地喜歡真實的我？可是我到底該是什麽樣子我自己都不知道。靈葵姐清冷，墨雨任性刁蠻，霓裳天真可愛，唯獨我……連我自己都找不到詞來形容自己。”
李小楠不禁皺眉，他不知道自己的姐姐怎麽了，突然答非所問起來，但他心中卻有些不好的預感。
“其實……昨天我對你撒謊了……我以前不喜歡你，我雖出生不及你，隻是一個小小樵夫之女，但我和其他女子都一樣，誰會願意生下來便被告知要照顧一個傻子一輩子，所以曾經的我不喜歡你，甚至討厭你，明明你是個傻子，卻什麽都有了，憑什麽！”
李豔榕抽了抽鼻子，繼續道：“所有的靈丹都是你先吃，所有的好東西都是先給你，然後是李榮洛，最後才是我。我是不是很壞？我是不是苛求得很多？可是我就是這麽想的，你說我虛榮也好，惡毒也好，什麽都好，我就是這麽想的！這樣的，沒有掩飾的……我，你真地喜歡？”
一顆淚好似珍珠般從李豔榕眼角滑落，所有人都驚呆了，最吃驚的自是李小楠，傻子李小楠。他萬萬沒想到，他愛的姐姐竟是這樣的，他嗬嗬笑著倒退了兩步，眼眶濕潤了……
元嬰中的李小楠已經知道自己贏了，作為上位者他不禁又有些同情起傻子來，他的身體內猛的響起這番話，“你贏了，我不會再出現，好好待我姐，還有，不要讓她知道我的存在……”
李小楠最後上前抱了抱李豔榕，輕輕道了聲，“你永遠是我最愛的姐姐……”李豔榕心中一空，覺得自己好似失去了什麽。
李小楠砸吧砸吧嘴，鹹鹹的澀澀的，他始終記得傻子離開時腦海中浮現出的幽怨神情，傻子苦笑道：“以前我隻是討厭你，現在我恨你！若不是你，我依舊是那快樂的傻子……”
李小楠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把妹子們嚇得不輕，他俊臉一板，突道：“我要閉關！”隨即一屁股坐在地上入定了。
前一刻還要生要死，狗血得要命，下一秒他就這麽入定了？
並不是李小楠想要如此，而是傻子消失前，留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記憶給他，他必須理理思路，否則很有可能連自己是誰都搞不清楚。
我氧化鈣的，這是什麽東西！
李小楠坐在靈台之上，眼前出現一道光幕……好吧，比黑白電影還有模糊的景象，堪比用記號筆畫的火柴人。
難道傻子眼中的世界是這樣的？
李小楠躺了下來，換了一個較舒服的姿勢看了起來，準確的說是聽了起來，畫麵雖模糊了些，但索性能夠從聲音中分辨是誰，大致在說些什麽。
梅瓔珞拉著一個女孩的手道：“豔榕，這就是我的兒子，娘親就把他交給你了。”
“嘿嘿嘿……”
女孩堅定地點點頭，拉起男孩的手。
“你怎麽又躲在草堆裏玩了，你看衣服又都髒了……”李豔榕輕輕拍了拍男孩身上的灰塵，“嘿嘿嘿……”男孩除了傻笑什麽都不會。
日子一天天過去，女孩漸漸長大，男孩的個子也越來越高，可除了會嘿嘿嘿的傻笑，依舊什麽都不會，連句整話都說不出來。
“小楠，我說了多少次了，不要趴在草地上！”女子一把拉起傻子，習慣性地在他身上拍了拍，見他依舊嘿嘿笑著，不禁手下多用了三分力。
“哈！你個小丫頭膽子真大，竟敢打我弟弟！”
“我……我沒有……”
“還說沒有！我都看見了，你叫什麽名字，若你不老實回答，我就告訴爹娘。”李小楠從靈台上坐起來，趴在光幕上，這貨怎麽看都不像人，更像豬，好吧這家夥一定是李榮洛，原來豬在傻子眼中也是豬。
“我叫……李豔榕。”
“豔榕啊，好名字，以後不要搭理這傻子了，跟著我吧。”
“不行！娘親讓我照顧小楠的……”
“你願意一輩子照顧一個傻子？”
女孩稍稍停頓，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哼！我才不信，你若願意，怎麽會打他，我看我還是把這件事告訴爹娘好。”
“不要！”女孩攔住了那頭豬，急道。
“那你……”
李小楠搖了搖頭，李榮洛死得活該，怎麽就沒讓他死在自己手裏呢！擺明著教壞豔榕嗎！
他耐著性子繼續看下去，李豔榕一不小心上了賊船後，偶爾也會跟著李榮洛一起欺負一下李小楠，但暗地裏有好吃的好玩的還是會第一個想到李小楠，偷偷地拿給他。
李小楠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真想來個遙控器按個快進，這片子太無聊了，要劇情沒劇情，要重點沒重點的，比三尾寫的小說還無聊，快把他給憋屈死了。
“豔榕，你看我能一躍就到屋頂上！”豬飛上了屋頂。
公豬也能上屋頂，母豬可以去上吊了，李小楠感歎著。
李豔榕也飛身至了屋頂，傻子嘿嘿笑著，借著屋旁的一棵樹，顫顫悠悠地也想屋頂爬去，好不容易爬了上去，嘿嘿一笑，腳下一滑，跌落下去，李豔榕急得想去拉他，卻被李榮洛一把拉住，就這樣，傻子從屋頂摔了下去，本來就不太靈光的腦袋瓜磕到了一塊石頭上。
李小楠撇撇嘴，敢情你是這麽死掉的。
之後的景象就有些淩亂了，沒有聲音，隻有支離破碎的畫麵，直到李小楠第二次到宵海城後，景象瞬間變得無比清晰，仿佛換成了高清大彩電，在之後持續了很久的影像中，李小楠知道了兩件事。
第一件，為什麽傻子總是與他作對，原因傻子的視線中李豔榕和袁仙兒是一個模樣……
第二件，冰娘，不簡單。
李小楠從靈台中退了出來，晃了晃有些暈的腦袋，短暫的一個愣神，那些回憶與他的過往慢慢地重合了起來。
他推開門，笑道：“老婆們，我回來了！”
眾女一喜，紛紛撲進他的懷裏，李小楠痛並快樂著，因為他有一種被撞出內傷的感覺。
頭是凶器啊，一個個往他胸膛上開炮，還有一個往他老二上撞，還好他身手敏捷給攔住了，他還是個處呢，可不能就這麽毀了下半輩子的幸福啊！
李小楠稍稍理了下思路，當下有兩件是要做，第一件找袁仙兒，第二件回天外府，幹掉白諾師徒！
宵海城走了一遭，最大的收獲便是天罡金身以及修為的提升，還有！那自然就是袁仙兒了。
他嘴角緩緩揚起一抹微笑。
“靈兒姐，你瞧他又在壞笑了，一定又在想怎麽騙小姑娘！”雲墨雨雙手叉腰，撅著小嘴，臉上擺出一絲慍怒。
陸霓裳倒是很開心，拍手笑道：“那我是不是有妹妹了？”
李小楠身邊的妹紙們十分默契訂下了先來後到的排名方式。
李小楠尷尬地撓撓臉，雲墨雨隨即又想到了什麽，突然溫柔起來，眸子裏都好似能滴出水來，她輕搖著身子，柔聲道：“小楠，你到底打算娶多少個女子？”
李小楠吞了吞唾沫，支支吾吾道：“那個……那個……你還是凶一點好，這樣我……不習慣……”
雲墨雨紅唇一撅，跺腳道：“你個混蛋，人家對你凶你嫌棄，對你溫柔，你也覺得不好，你到底要我怎麽樣！”
李小楠嗬嗬一笑，環上了她的腰，在她臉上輕輕吻了一下，“隻要墨雨就好……”
雲墨雨心下感動，一時愣神，等再回過神來，卻見靈葵、李豔榕、陸霓裳三人掩嘴笑看著她，她俏臉一紅，環顧四周，哪裏還有李小楠的影子，頓時怒道：“李小楠！你個混蛋！”
李小楠出了庭月軒便往一家店鋪走去，轉眼他便到了袁仙兒等人臨時的住處——悅來客棧。果然是武俠小說中的客棧龍頭啊，他嘴角含笑，手心不禁沁出些汗珠。
他剛走進客棧，便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星耀！”
淩星耀皺起眉頭，陽光的臉龐上罕見地閃現一道慍怒，“你來做什麽！”
“我自然是來找仙兒的！”
淩星耀沒好氣道：“她已經離開宵海城了，你把她傷成這樣，還指望她在這裏等你嗎？”
李小楠微微皺眉，沒有回答，他的神識掃到了二樓，終於看到了他要找的女子，他心中不免又是一痛。
袁仙兒身上披著一件純白的輕紗衣衫，暖暖的陽光為她的青絲添上一層毛茸茸的質感，她整個人坐在窗邊的圈椅上，身子蜷縮著，緊緊地抱著膝蓋，她雙目無神地望著自己赤 裸的腳丫。
李小楠正欲上樓，卻被淩星耀攔住，“我雖打不過你，但我絕不會讓你再接近仙兒！”
李小楠歎了口氣，的確以淩星耀的修為，他一巴掌就能抽飛，但也不能真的動手，一時半會兒也隻能僵在那兒。
“誰來了？”樓上緩緩下來一個女子，赤足長發，除了頭上的金釵，沒有絲毫的裝飾，麵色淡淡，卻飄散出一股子的仙靈之氣。
李小楠不禁一呆，原來小女賊也能像冰娘那般仙，冰娘的美是柔，她的美是一種不該存於世上的空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