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把話說開
封霆川微微蹙眉,有些無力:“喬西……”
對他來說,那就是一場意外,不折不扣的意外。
“我說了!”喬西卻像隻瘋獸一般,回頭死死瞪著封霆川,一字一頓,無比執拗,“那,不是意外!如果沒有你,大米不會死!”
“……”
封霆川微微狼狽地轉過頭去,心底有些疲憊。
他也知道。現在不管他說什麽,喬西都不會答應。
她心底早就已經將他看成了一個爛人,不折不扣的人渣。
隻是這口黑鍋,他不甘心承認,也不想認下。
“喬西。”封霆川靜了靜,不死心地道,“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
喬西冷漠而執拗地轉過頭去:“別說了。”
她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她絕對,絕對不會相信他。
封霆川眸色暗了暗,微微抿唇地沒有再說什麽。
兩人安靜下來,一路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喬西第一時間把自己關了起來。
她像是將自己縮進了一層厚厚的殼子裏,一進去就沒有再出來過。
唐澤言起初還覺得有點奇怪,想方設法想讓喬西出來。
封霆川卻製止了他:“算了。讓喬西一個人,好好安穩待著吧。”
“呃……”唐澤言愣了下。轉念想想,也就明白了,“是,封三爺。”
封霆川有些疲憊地揉了揉額頭,麵色默然。
見狀,唐澤言心裏也有點不好受。
他想了想,含蓄地問:“封三爺,您不需要我做點兒什麽嗎?”
“你?”封霆川淡淡看向唐澤言,“你能做什麽。”
唐澤言不死心:“我可以——”
“好了。”封霆川皺了皺眉,淡淡打斷了唐澤言,“你能做的事情,不會太多。隻是,我不想讓你出手。”
唐澤言皺了皺眉:“封三爺,我明白您的意思。隻是,喬西她……”
唐澤言欲言又止。
他轉頭看了看喬西的房門,神態也有些一籌莫展。
封霆川又怎麽會不明白唐澤言的意思。
他輕輕歎了口氣,沉聲道:“事情到了這一步,再去繼續在喬西麵前談這些有的沒的,已經晚了。在我看來,與其繼續在喬西麵前耍手段,倒是不如好好地,一點點把這件事處理完。”
“這倒也是。”唐澤言歎了口氣,有些愁眉不展,“隻是如果這樣做,喬西她和您之間……哎。”
封霆川明白,唐澤言的感慨是什麽。
他微微皺了皺眉,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喬西對他,分明是已經有了不小的戒心。
如果說這一次,他一點兒手段也不用,就這樣像個死囚,等待著喬西最終的決定。
那麽……喬西她,十之是不會給出一個,讓他滿意的答複來。
封霆川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他何嚐不知道這一點。
隻是,他現在已經不想再對喬西使用什麽巧取豪奪的手腕。
“去休息休息吧。”於是最終,封霆川隻是看向唐澤言,沉聲說,“江城的事情,已經了了。既然如此,咱們也沒有必要繼續在這裏停留太久——是時候,該回到海城了。”
“是。”
唐澤言點了點頭,神色有些不甘。
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多說什麽,老老實實地看著封霆川坐在沙發上,緩緩閉上眼睛。
其實他也知道,先前封霆川對她到底造成了何等的傷害。
隻是……喬西啊喬西,看看你自己到底做了什麽。
唐澤言忍不住歎氣,回頭看向喬西的房間。
如果這一回,喬西真的錯過了不該錯過的人。那麽,他一定會為她遺憾一輩子!
……
臥室裏。
喬西聽著外頭的一舉一動,捂住嘴沒有發聲。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幅度從輕微漸漸加劇。
最終,喬西身子抖若篩糠。
她死死咬住唇皮,狼狽又無所適從。
如果說封霆川對她的態度,像從前那樣一直堅定下去。那麽,她或許還可以放下對他的幻想,就這樣堅韌不拔地一直恨著他,恨到天荒地老。
可是……封霆川他,沒有這樣做。
這個男人先前從未妥協過,如今卻妥協了。
這,讓喬西怎麽能放得下。
喬西心裏一陣陣的難受,眼淚奔湧而下。
她強忍著沒有哭出聲,隻是心裏還是難受無比。
其實,何止是封霆川對她的態度有了變化。
就連她自己,在這段時間和封霆川的虛偽做戲、想方設法對蘇老爺子的欺瞞當中……又何嚐不是,已經有了假戲真做的征兆。
說到底。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們對彼此還不夠狠。
如果她能對封霆川真的絕情絕愛,又或者,如果封霆川能夠對她不聞不問。
那麽,他們之間就不會如此尷尬……
不知道過了多久。
喬西哭著哭著,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又過了片刻,封霆川緩步從門外走進來。
他進了門,低眸看著門後默默哭到睡著、臉上淚痕縱橫,像隻小花貓一般的喬西,無聲歎了口氣。
喬西對身邊來了個人的事情,似有所覺。
她似乎沒什麽不安的表現,而是輕輕吧嗒一下蒼白的唇瓣,腦袋往封霆川手臂上蹭了蹭。
比起剛到封霆川身邊的驚弓之鳥,喬西的表現,真的不止好了一點半點。
封霆川眸光柔和,將喬西抱到床上,輕聲:“睡吧。”
好好地睡、安安穩穩地睡。
睡著了,許多事情就不記得了。
至少,是暫時不記得了。
……
喬家。
自從安靜柔被封霆川攆回海城,安珍每天都在擔驚受怕。
一開始,安珍心氣兒還不算低,一心謀劃著想讓喬振國原諒自己和安靜柔、一家三口重新回到過去的日子。
然而安珍使盡了全身解數,始終都沒有辦法讓喬振國回頭好好跟安靜柔說幾句話。
更別提,是麵對她自己了。
喬振國最近一直在往外跑,特別殷勤。
就連喬家產業的盈虧,他也都沒太在意了。
而且,喬振國最近還低價盤出了好幾家經營情況不算好的店麵。瞧他這架勢,簡直就像是在割肉止損一般。
問題是,喬振國為什麽要割肉止損。他割肉之後,這肉又會流向誰?
一時間,安珍心裏也犯起了嘀咕。
安靜柔倒是從未想過這些。
她隻是一臉冷漠地坐在閣樓上,麵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