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掀了桌子
封霆川沉聲道“過兩天船隻在臨時補充物資的口岸靠岸,你就離開這裏吧。”
“什、什麽?”安靜柔嚇了一跳,抬頭死死盯著封霆川,“霆川,那個口岸離海城很遠很遠啊!我一個人,怎麽回海城?”
“很遠又如何?”封霆川反問,“你連飛機都不會坐了麽?”
“我……”
安靜柔語塞。
封霆川沉聲道“就這麽安排。”
說罷。
封霆川收拾一下桌上的文件,站起身來就要離開。
“等一等!”
安靜柔情急之下,用力推著輪椅上前,一把抓住封霆川的衣服。
幽香的氣味隨之傳來。
封霆川眸底掠過厭惡。
從前他覺得,這是安靜柔作為淑女的小小心思。
然而現在,他卻隻覺得厭惡!
安靜柔一把抱住封霆川勁瘦的腰,哀哀哭泣起來“霆川,你難道就這麽容不下我嗎。我隻是想在你身邊安安靜靜地待上一會兒,隻有這樣的一點要求而已!你就拿我當成一個物件,不要趕我走,不行嗎?”
封霆川冷冷地道“鬆手。”
“霆川——”
安靜柔還不死心。
“鬆手!”
封霆川忽然大怒,低喝一聲,一把將安靜柔甩開了!
安靜柔一下子倒在地上,額頭撞在文件櫃的角落。
她痛呼一聲,抬手捂住額頭,指縫間有血涔涔滑落。
封霆川低眸看著安靜柔流血的淒慘模樣,眼底沒有絲毫的憐憫“安靜柔。我早就告訴過你,讓你放老實一點。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嘴上說著安安靜靜地待在我身邊,實際上打的是什麽主意。”
“我沒有。”安靜柔忍痛道,“我隻是……”
“夠了!”封霆川冷漠地道,“我不在乎你的想法。你先前做的是什麽事情,你自己心裏有數。如今的你在我眼裏,已經連一絲一毫的信譽都沒有了。你有兩個選擇,要麽在船隻靠岸之後離開,要麽就是在這裏下去喂魚。自己選!”
安靜柔聽得心一顫。
她抬頭看著封霆川,果真在他眼底看出了蓬勃的殺意。
封霆川不是開玩笑的。
他是真的做得出來!
“我、我知道了。”安靜柔努力咽下喉間的窒息和怯意,低下頭,手指死死抓住地毯,“我會走的。霆川,你、你放心吧。”
“很好!”
封霆川冷冷地道了一句,直接大步離開。
他臉一個眼神,都沒有回頭遞給安靜柔。
安靜柔低頭嚶嚶哭泣,哭聲絕望而哀傷。
……
由於要在封霆川麵前維持著自己不良於行的形象,安靜柔無法自己起身。
她隻能用一個沒有尊嚴的姿勢,趴在地毯上。
過了很久很久,唐澤言才從外頭進來,抱起安靜柔放在輪椅上。
安靜柔低著頭,一直在哭。
唐澤言臉上沒什麽表情,直接將安靜柔送回了自己的船艙。
就在他安頓好安靜柔、要離開的時候,安靜柔忽然伸手抓住唐澤言的袖子“澤言。”
“安小姐……”
唐澤言一怔,低頭看向安靜柔的時候,心底又是反感又是無奈。
這人怎麽像個牛皮糖一樣,一點也不知道矜持的。
安靜柔咬住嘴唇,楚楚可憐地問“霆川他對我,真的就那麽厭惡嗎。我們之間,真的就沒有一點轉機了嗎?”
“安小姐。”唐澤言蹙眉,沉聲問,“您為什麽要拿這樣的問題來問我呢?”
“我……”
安靜柔語塞。
是啊,她為什麽要問唐澤言呢。
那當然是因為,她想從唐澤言那裏找到一絲慰藉。
換句話說。
現在的她對自己,已經徹底沒了自信!
可惜,不止是安靜柔自己對自己沒有自信。唐澤言對她的信心,也照樣是零。
甚至,他還對安靜柔抱著厭惡。
“如果安小姐能老實一點,不要從一開始就玩弄心機。”唐澤言低頭看著安靜柔,冷漠地道,“想來封三爺對您的態度,也不會如此冷漠吧。”
安靜柔急切地想要解釋“澤言,那是因為……”
“什麽來龍去脈,安小姐跟我說都沒用。”唐澤言聳了聳肩,又穩準狠地在安靜柔心間補了一刀,“您在我眼裏的形象也沒好到哪兒去。我哥哥去了哪兒,您到現在都沒告訴我。”
安靜柔瞬間沉默下來。
“我可以向您保證,如果您告訴我,我哥哥的下落。”唐澤言不無諷刺地冷笑,“我就能在封三爺麵前,為您美言幾句。不過安小姐,我想你也沒有這個膽子吧。”
說罷。
唐澤言轉頭,大步離開。
安靜柔坐在原地,攥緊了輪椅扶手。
唐澤言在門口時,回頭看了安靜柔一眼。
看見安靜柔手上的動作,他的心頓時更涼。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唐澤宇是替安靜柔出去做了什麽危險的事情,才會失去消息的。
至於這會兒,恐怕唐澤宇是已經遇見了什麽不測吧……
當然,唐澤言心裏清楚。唐澤宇是個成年人,他做出的事情,都該自己為自己負責才是——所以,唐澤言也沒有真正對安靜柔做過什麽,未曾想過要讓她負責。
但即便如此,唐澤言還是對安靜柔抱著厭惡的心理。
理智是一回事,感情是另一回事。
就像封霆川。
先前的封霆川,明明對喬西百般厭惡,覺得她已經髒了。然而他,還是對喬西抱著那樣糾結的心思……
唐澤言有些感慨地抬起頭,看向窗外。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封霆川和喬西之間的這個心結才能過去。
房間裏。
安靜柔倒是不知道,唐澤言在在想什麽。
她糾結了一會兒,抬手捂著臉,哀哀地哭泣起來。
上船之後,安靜柔的所作所為和從前一樣,一直費盡了心思去誣陷喬西。
她像個沉穩的牌手,將自己手裏的牌,一張張地打了出去。
然而奈何,作為莊家的封霆川,是站在喬西那邊的。
事情到了現在,她手裏已經沒有剩下的牌可以打了。
她能做的事情隻有兩件。
要麽認輸,要麽拚死一搏掀了賭桌!
而她,當然不想認輸!
安靜柔狠狠一咬牙,臉上平添戾氣。
她揉了揉身上酸痛的位置,站起身來。
在她和喬西的賭局裏,喬西已經是贏家。
那麽,想要阻止喬西贏家通吃,她能做的事情隻有一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