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他們還是人嗎
啪的一聲，話筒落地。
喬西的心，也驀然跟著碎成千片。
她無聲地苦笑了下，掛斷電話。
也是，安靜柔說得對。
她明明早知道封霆川對自己的態度，她又何必去多此一問。
說不定，石川對她動手，就是被封霆川囑托的啊……畢竟在監獄裏的那三年，她也沒少受到同監舍犯人的“照顧”，不是嗎？
喬西將手機默默放回去，扶著牆站起身來，一瘸一拐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走得很慢，也很艱難。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喬西重重吐出一口氣，在床上躺下。
沒過多久，喬西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睡夢中，似乎有人在她耳邊說了許多許多話，又似乎什麽都沒說。
媽媽……
喬西無聲地抽噎了下。
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
從這天開始，喬西再也沒有去過闌珊閣。
她跟何奕薇的聯絡，也自然而然地斷了。畢竟，何家也有自己的生意要做，也是害怕得罪封霆川的。
倒是闌珊閣的公主大米，還時不時地回來看喬西一眼。
喬西對大米的到來覺得驚訝，一邊又有些感動。
她忍不住提醒大米“你知道的，封三爺不喜歡我。”
大米一撇嘴，表情十分混不吝“那又如何？隻有錢這東西，才能被所有人都喜歡。討厭我的人，也是多了去了。”
喬西歎氣“但是，我得罪的不是別人。”
“我知道。”大米點頭，隨即撇了撇嘴，“那又怎樣。我們這樣的人本來就活在社會底層，難道還害怕再多幾個人看不起嗎？”
喬西聽得咬住嘴唇，眼淚幾乎就要流下來。
喬家的人，一個個都害怕得罪封霆川。
她原本認識的那些人，也都像沒有骨頭一樣，恨不得跪在安靜柔的腳下搖尾乞憐。
這麽多人裏，唯有大米……
喬西一把抱住大米，嗚咽出聲。
大米歎了口氣，抱住喬西安慰“沒事的喬西。像我們這樣的人，要是不抱團取暖，那這日子可就真的沒法過了。”
“我知道。”喬西點點頭，用力擦了一把眼淚，“謝謝你。”
“你先放寬心吧。”大米嗯了一聲，想了想，又寬慰喬西，“封三爺他雖說厭惡你，但他的身份擺在那裏，注定不會為你的事情考慮太多。所以，我們隻要繼續等下去就好。隻要等到他徹底把這件事忘了，你的好日子就來了！”
是啊，按理說的確如此。
可是，她真的等得到這一天嗎？
她連他為什麽如此恨她，都不知道。
喬西苦笑“我知道了。”
大米也是平常習慣了察言觀色的人。一看見喬西的表情，就知道她有極大的概率，並沒有將自己的話放到心裏。
她也就沒有再多勸說什麽，隻是繼續安撫了喬西幾句，從口袋裏拿出薄薄的一疊錢遞給她“來，拿著。”
“這是？”喬西一陣驚訝，抬頭瞪著大米，“你？”
“不管在哪兒，有錢的人總能比沒錢的，活得好一點。”大米瀟灑地一甩頭，“這筆錢，算是我給你的。”
“我……可是！”喬西感動得一塌糊塗，心裏卻覺得這樣不妥，“你的錢，來得也不容易。不管怎麽說，我都沒有接受你錢的理由！”
大米不同意“你的日子過得這麽艱難，難道這還不算是理由嗎？”
喬西瞬間無法反駁。
大米拍拍喬西的手背，語重心長“往後的日子還長著。不管怎麽說，你首要的任務都是熬過眼下的這個坎兒，而不是就這樣放棄掙紮，甚至還死要麵子……你明白嗎？”
“我明白了。”
喬西點頭，控製不住地哽咽。
她反手抹了一把眼淚，袖子不期然地滑落，露出一點青紫的痕跡。
大米眼尖，一眼看出了不對頭“喬西你等等！”
“怎麽了？”
喬西不解。
大米沒說話，一下抓住喬西的手臂，強行將袖子擼上去。
布料擦過手臂，喬西痛得發抖。
她手臂上的一處處傷痕，也瞬間呈現在大米麵前！
喬西手臂上被布料擋住的地方，通通都是大片大片的青紫淤血，沒有一處好的地方。
大米瞪著喬西的手，幾乎失聲“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是誰打的你？”
“……我沒事。”喬西別過頭去，硬生生地撒謊，“我隻是偶爾撞到了而已。”
“喬西，你分明就是在撒謊！”大米氣得不行，“哪有人會把自己撞成這樣的？你明明就是被打的！”
“我……”喬西哽了哽，咬牙，“大米，你別管了。”
“我怎麽能不管！”大米氣得不行，“你都到了這個地步，有人居然還不肯放過你。他們還是人嗎！不行，我找他們去！”
說著，大米怒氣衝衝地站起身來，就要出去。
“大米！”
喬西想要攔住她，卻沒能攔住。
大米走到門口，一下撞上石川。
石川剛下班，看見化著濃妝、模樣勾人的大米，眼裏沒有絲毫的驚豔，隻是反感地皺眉“你誰啊，你跑到我這兒幹什麽？”
“我找的就是你。”大米冷笑，“你是喬西的老公，對吧？你打喬西幹什麽？”
“你也知道我是她老公？”石川冷哼，“老公教訓老婆，那還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麽，有什麽好問的？”
“我要問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大米厭惡地看了石川一眼，“你打喬西幹什麽？”
喬西站在旁邊，心裏一陣難受，感覺丟人得不行“大米，別問了。”
“不行！”大米氣勢洶洶，“該問的東西就要問清楚。要不然，你還想讓他一直打你嗎？”
“大米……”喬西歎氣。
她知道大米是一番好意。
但她也是真的不認為，石川對她出手，是大米說幾句就能改善的事情。
“大米，你先出去吧。”
喬西委婉地搖頭，將大米推出了房間。
大米一邊走，一邊還憤憤不平地罵了幾句，大意是說石川垃圾不要臉，連女人都打。
喬西聽得歎了口氣，默默回了房間。
石川站在那裏，一臉陰沉地看著喬西“是你把我對你動手的事情，告訴她的？喬西，你也真是有夠無恥。”
“主動告訴？你以為，我和你一樣瘋？”喬西冷漠地看了石川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