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他們都看不起她
反正從一開始,封霆川派石川過來的目的,就是不讓她好過。既然如此,她就更不可能從石川身邊安然離開了。
她不能再浪費力氣,在反抗石川這種小事上。她得冷靜下來,才能找到離開這裏的方法。
可是她到底該怎麽做,才能擺脫封霆川無處不在的眼線,徹底逃離這裏……
喬西正琢磨著這件事,門外忽然有淩亂的聲音響起。
“閃開,讓我進去。”
“不行,封三爺說過,這裏不能讓隨隨便便的人進去。”
“你敢說我是隨便的人?好哇,你算個什麽東西……”
門外的聲音越來越繁雜。喬西皺了皺眉,叫石川:“你去看看,外頭來的人是誰?”
“你在使喚我?”石川愣了下,冷笑:“喬西,你也不看看你是個什麽東西。你配得上使喚我嗎?”
這都什麽時候了,石川還在在意這些莫名其妙、有的沒的的東西。喬西眉頭皺得更緊,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下去看看到底是誰,忽然,房門就被人一把推開了。
身著貂皮的貴婦站在門口,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恰好和喬西對視。
她看上去雍容華貴,但也異常狼狽。看見喬西,貴婦愣了下,眼裏浮現一抹倨傲。
這個人,喬西曾經見過許多次,正是衛哲的母親。
在她十八歲的時候,這個女人曾經無數次地討好他,試圖拉攏和她之間的關係。然而現在,她已經落魄了。所以,這個女人自然也不用再裝模作樣了。
“衛阿姨,是你。”
喬西眼神冷淡下來,淡漠地點頭。
“喬西,我總算是見著你了。”衛母鬆了口氣,整理一下自己身上圍著的貂皮,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她。
“你在出獄之前的派頭就不小。沒想到出獄之後,你還沒學會夾著尾巴做人,派頭反而還越來越誇張了。”
喬西淡笑:“如果衛阿姨覺得,門外被安插來監視我的那些人,是所謂的派頭。那這些派頭我可以一點也不要,全都轉送給你。不知道衛阿姨敢不敢收下?”
“你!”衛母窒了窒,怒瞪喬西。
“牙尖嘴利的丫頭!”
喬西微微勾了勾唇,笑意卻不達眼底。
衛母瞪著喬西看了半晌,順了順氣,又開口:“喬西,你不是傻子,應該知道我這次來找你的目的。”
喬西淡淡問:“我知道,所以呢?”
“很好,明人不說暗話。”衛母沉聲:“我是為了衛哲的事情,才來找你的。我希望你能去封三爺麵前說個情,讓他放了衛哲。”
喬西一愣,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她笑得前仰後合,眼裏幾乎流出淚水。
自從她出獄以來,這還是頭一次有人求到她頭上。
衛母看見喬西的笑臉,忍不住有些惱羞成怒,語氣也沒那麽好了:“你笑什麽?”
“沒什麽。我隻是很久都沒有體會到,被人求上門的感覺了。”喬西擦擦笑出來的眼淚:“衛哲的案子,要宣判了?”
“對。”說起這件事,衛母的臉色很難看:“阿哲涉嫌故意傷害罪。律師說,他至少要判個十年左右。”
“十年。”喬西似笑非笑:“這個刑罰,不算輕了。”
“是,太重了!”衛母咬牙,毫無顧忌地開口:“喬西你是坐過牢的,你應該知道十年意味著什麽。阿哲還年輕,他的一輩子不能這麽毀了!”
喬西笑容淺了淺:“那我的一輩子呢?我的一輩子,就能這麽直接毀了?”
“這……”
衛母一時語塞。
她沒跟上喬西的思路,瞪著喬西不知道該說什麽。
喬西扶著牆緩緩站起身來,指著至今仍然沒有辦法行動的一條腿,擲地有聲:“衛哲要打斷的,是我的腿。衛阿姨,既然你這麽會為衛哲著想,那你肯定也知道,我今年才二十一歲。如果我的腿不能走路,那我接下來的六七十年人生,不也毀了嗎?衛哲隻是十年沒有自由,我卻差一點就要六七十年不能行動。你覺得,你有資本在我麵前為衛哲求情嗎!”
說到最後,喬西聲色俱厲。
她原本以為自己已經不會為了這些事情而生氣,然而她發現,她錯了。說到底,她還是在為了這件事而惱怒的……
衛母被喬西擠兌了一番,臉色由白變青,又由青變紅。她沉默了片刻,臉上掛不住地怒斥:“喬西,你說的這是什麽話。阿哲打傷了你,是他不對!”
“嗬!”喬西聽得冷笑。
她原本以為,上流社會的人多少要臉。沒想到,這些人不要臉起來,隻會比她想象當中的更不要臉!
“石川,送她走。”喬西想也不想,直接告訴一邊的男人:“我不想再見到她了。”
石川冷哼了一聲。盡管知道自己也該聽喬西的話,但身為男人的尊嚴,讓他臉上掛不住地站在原地,遲遲不想動彈……
衛母臉色難看地問:“喬西,你居然要趕我走?”
“你不走,是嗎?”喬西懶得再跟她和石川多廢話什麽,直接站起身來:“你不走,那我走。”
說著,喬西一跳一跳地就要離開病房。
衛母看著喬西那條受傷打著石膏的腿,眼睛漸漸紅了。
就是為了這條腿,衛哲居然要坐十年的牢……憑什麽?喬西不過是個坐過監獄的殺人未遂犯罷了,她的衛哲那麽尊貴,怎麽可以為這種人的生活陪葬!
“你去死吧!”
衛母氣炸了肺,怒吼一聲,拿起放在旁邊的手術刀,就要往喬西腿上捅!
喬西嚇了一跳,匆忙回頭。然而這時,卻已經來不及!
眼看著衛母的刀就要捅下來,旁邊忽然有人一腳踹開了衛母。
衛母整個人跌坐在旁邊,手術刀也砰然落地。她剛要抬起頭大罵,看清楚來人的模樣,卻一下子就被嚇得全身顫抖:“封、封三爺……怎麽是您?”
喬西同樣摔倒在地,聽見衛母的話,身體微微震了下,臉色複雜地抬頭。
封霆川站在門口,臉色冷漠,宛若睥睨的帝王。
他冷冷地看了衛母一眼,冷聲問:“是誰放這個女人進來的?”
門口,兩個被封霆川安排的保鏢對視一眼,紛紛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