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陰陽劍令(1)
“逆行天衝,坐地孚靈,上星下戌,辟桓,戕祗……闔!”
淩煜打坐於賦魂石之前,磅礴的靈力從掌中不斷地湧入己身,那股溫如舒暢的感覺猶如暖陽一般,浸透在身上的每一處細胞,他現在感覺到,身體上是一股說不出的舒暢,全身上下,無不充滿了渾厚的力量。不過,這僅僅隻是他的一個錯覺而已,想要重新修煉到之前的境界,不花費一番極大的氣力想來是不能成。
這也意味著,他之前兩年的苦修就此付諸東流,雖然是有一點遺憾,但好在還有機會卷土重來,這比起那些一輩子都不能修行的武者來說,無疑是好了太多太多。稍稍安慰自己一番,淩煜再次穩住心神,隨著靈力的不斷納入,他的心靜終於是慢慢地恢複了平靜。
片刻之後,淩煜突然感覺意識一恍,腦海之中,一股極端刺痛的感覺迅速襲遍全身,淩煜不敢怠慢,連忙收回雙臂,開始引導著異界玄圖歸納於丹田之內。之前老者在為淩煜剔骨之時,曾把異界玄圖暫時安置於天靈之內,現在淩煜已經打開了全身各處的經脈血絡,自然是要將異界玄圖再次引至丹田。
淩煜雙眸微閉,腦中仿佛要裂開一般,劇烈的刺痛感令得他幾乎發生暈厥,隨即連忙一咬舌尖,淡淡的血腥味在最終彌散開來,也是令得他的意識恢複了幾分清明之感。現在正是關鍵時刻,若是異界玄圖引導失敗,那麽,時蒼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部都會白費,不僅如此,淩煜今後再想修行,那可就難上加難了。
“哼!”
豆大的汗珠從淩煜額頭上不斷滴落下來,他緊咬著牙關,指甲深深地嵌進掌中,淡淡的血跡從手上滴落下來,激起麵龐上無限的蒼白之感。現在的痛覺實則作用於腦海之中,雖然沒有之前剔骨那般疼痛來的凶猛劇烈,但實際上,他現在的苦痛更容易讓人意識喪失,那般風險,並不會低於之前多少。
“逆行天衝,坐地孚靈,上星下戌,辟桓,戕祗……凝!”
隨著經脈之中的微微脹痛,淩煜頓時心裏一喜,異界玄圖終於開始移動了,於是連忙默念起修行總綱,引導著異界玄圖步步逼入丹田之境。而在這時,淩煜的全身突然綻放出無比劇烈的金色毫光,無數血色的斑點遍布於淩煜全身各處,異界玄圖移動一處,斑點就會亮上一毫。
若是仔細查看一番便能明白,這些斑點標誌著淩煜全身的穴位,隻有等到這些穴位全部被衝破,淩煜全身的經脈閉塞就會被全部打開,到那時,淩煜吸納靈力的速度將會達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境界。
半空之上,相宜煊等人與時蒼之間的戰鬥也是在變得愈發的激烈起來,賦魂石是焱岩城興盛的根源,斷斷不能讓半魂界之人隨意破壞。一念之下,相宜煊幾乎是底牌盡出,率領所有強者大肆出手,即便是以時蒼的實力,麵對這等淩厲的進攻,短時間內雖然能夠支撐,但是時間一長
,明顯就是力不從心。
嘭!
相宜煊與時蒼對擊一掌,蕩漾而開的氣浪將下方的殘垣斷壁盡數掀飛,大力之下,時蒼退後一步,相宜煊悶哼一聲,手腕一抖,將餘力盡數化解,腳下蹭蹭蹭倒退三步有餘。力拚之下,顯然還是時蒼占據了上風,不過,焱岩城人多勢眾,時蒼隻身一人作戰,到現在已經苦苦支撐了半個時辰,體內的魂力,早已所剩不多。
相宜煊穩住身形,目光之中的冰冷如同兩把凜冽的刀鋒,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中的震撼已是難以言表。時蒼同時與六人交戰半個多時辰,但現在才微微顯露出一些頹敗之勢,平心而論之下,他也是自歎不如。於是微微搖了搖頭,厲喝一聲道:“所有人跟我上,這老匹夫力量將竭,等下抓到下麵那小子,定將他碎屍萬段!”
說罷,身形再次閃電般的竄出,數為強者見狀,也是連忙一擁而上。
時蒼回頭看一眼下方的祭台,淩煜現在正處於一個極度關鍵的時刻,若是被驚擾到,很可能前功盡棄。雖是力竭之下,卻也是不得不戰,咬了咬牙,時蒼的眼中突然閃過一抹肉痛之色,手腕一翻,掌中現出一道墨色的令牌。
這道令牌呈現出一種上寬下窄的菱形,上麵刻有無數玄奧的符文,最上端處,是一黑一白兩道神異的陰陽魚圖形,一把通體血紅的古劍懸於其中,冰寒的劍氣散發出來,空氣中立刻結滿了無數銳利的冰棱。
時蒼冷笑一聲,手中令牌拋出,一黑一白兩條陰陽魚立刻衝出令牌,盤旋環繞之下,半空中立刻凝成了一道直徑二十餘丈的太極圖形,遮天蔽日之下,四周的空氣立刻冰寒了幾分。下方的焱岩城弟子渾身一顫之下,發梢上立刻凝結了一層雪色的冰霜。
“四象之力,陰陽無極,行屍,伏矢,半界亂魂……敕!”
太極成型的一刹那,時蒼連忙右手掐訣,一聲敕令之下,夜空中突然風聲大作,烏雲蔽空之際,焱岩城中立刻陷入了一片如墨般的漆黑,就連城中無數的燭火都是被盡數熄滅。城中弟子見狀,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極端的驚恐,隨即氣息一斂,連忙四散而開,再生不出半點抵抗的欲望。
相宜煊大驚,目露驚惶之下,頓時厲喝出聲:“不好!這老匹夫又在施展妖術,快阻止他!”
感受到那撲麵而來的陰寒之氣,相宜煊心裏驟然升騰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來,雖然他不知道時蒼究竟使用了什麽術法,但從那等磅礴的氣勢來看,此舉顯然非同一般,陰雲密布之下,他的心裏也是突然間暗沉下來。以他對時蒼的交戰手段來判斷,這一擊之力,他恐怕萬萬難以承受。
“四象之力,陰陽無極,行屍,伏矢,半界亂魂……敕!”
看得四麵直撲而來的焱岩城眾人,時蒼的眼中卻是不見任何的波瀾,隨後
手中再次掐訣,聲音也是瞬間提高了幾分。
一聲之下,流雲凝滯,時蒼整個人的氣勢突然節節拔升,焱岩城眾人感覺到那股極端的壓迫,心裏再次一驚,麵孔扭曲之下,身形也是慢下來不少。不知為何,那敕令傳到他們的耳中,如同陣陣驚雷一般,讓他們的心神受到一股難以承受的震顫。
時蒼目視高空,腳踏七星,躲過焱岩城眾人的攻擊之時,手中再次掐訣,聲音如同洪鍾大呂一般,再次下達了第三次敕令:“四象之力,陰陽無極,行屍,伏矢,半界亂魂……敕!”話音未落,天地間再次刮起了一陣猛烈的狂風,四周的黑暗如同潮水一般匯聚起來,凝成了一大片枯瘦的人影。
“城主,此人妖術非同一般,斷斷不可力敵啊!”一老者麵露驚惶,眼中的驚恐之色仿佛要化為實質一般,他緊緊地盯住時蒼,聲音顫抖之下,已然是萌生了退意。
一人帶頭,其餘四人也是立刻圍攏上來,之前交手他們便是察覺到時蒼的實力非同一般,而現在,他又搞出這般陣仗,現在看來,僅憑他們這六個人,根本不是時蒼的對手。
相宜煊咬了咬牙,身上的氣勢迸發出來,將那迎麵而來的陰寒之氣瞬間灼滅的無影無蹤,沉吟片刻,他幾乎是咬著牙怒吼出聲:“傳我命令,所有焱岩城弟子退守內城,沒有我的命令不可擅自出擊,違者格殺勿論!”
“是!”
五大強者連忙抱拳答應一聲,袖袍一揮,就是準備急掠而出。時蒼見狀,卻是不動生色的揮手下令,那一大片漆黑的身影瞬間就是出現在五大強者身前,眼見去路被阻,五大強者眼中皆是閃過一抹凝重之色,腳下一錯,立刻身形暴退。
“你們就老老實實待在這裏,我做完自己的事自然會離開,誰若是敢忤逆我,不搞怪我心狠手辣!”時蒼握了握拳,空氣中立刻散發出陣陣轟鳴之聲,他這等示威顯然極其有效,眾人見狀,都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末了,神色稍緩,再道:“不過你們放心,焱岩城弟子,我絕不擅動一絲一毫。”
語罷,右手一揮,密密麻麻的人影立刻將相宜煊六人圍了個水泄不通。然後時蒼身形一轉,連忙向著下方的祭台急掠而去。
“裝神弄鬼,看我一招破敵,定讓那廝死無葬身之地!”
眼見時蒼離去,一身著紅袍的中年人頓時怒喝出聲,渾身氣勢迸發出來,燃燒起一片熊熊的烈焰。灼熱的火光迸射在半空之中,灼燒的空氣劈啪作響,說罷,身形一閃,燃燒著熊熊烈焰的一拳直直地向著前方轟殺過去。
“楊司命,不可!”
話未說完,中年人的身影已經是急速的竄了出去。在眾人的注視之下,中年人的身影像是驟然泯滅一般,連帶著那熊熊升騰的焰火,皆是一齊消失在人群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