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臥槽
“江湖紛爭，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輸贏不論手段，誰也沒有規定不準用暗器，嘿嘿！”淩煜緩緩收了屠靈劍，繼而展現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來，嬉笑道。
這種手段，淩煜原本是不想使用的，奈何胖子還是過於強大了，力拚之下終究是奈何他不得，思索再三，隻能出此下策，手段雖然是陰險了一點，但事實證明，這非常有效。
“你！”胖子手指顫抖著，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來，奈何身體沒有半分氣力，雙腿像是踩著一團棉花一樣，整個人都是輕飄飄的。
淩煜手中長劍揮舞一番，而後緩緩地架在胖子的脖子上，冷冷道：“按照一般的江湖套路，接下來，我說什麽，你就得答什麽，明白麽？”
胖子愣了愣，終於記起來一般的江湖套路是什麽，隨即嘴角抽了抽，顫顫道：“明……明白。”
“據我所知，這裏應該是木王宗的勢力範圍，那麽，這裏的人呢？”淩煜環視四周，裝作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來，盡量不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二位是從外地來的吧？”胖子卻並不急於作答，反是再看一眼淩煜二人，如此反問道。
淩煜眉頭一皺，頓時麵露不悅之色來，冷聲道：“你猜的不錯！”
那胖子也倒是會察言觀色，見淩煜語氣不對，便是立即從洛君月身上收回目光，繼而說道：“伏龍山脈一處，眾多勢力盤根錯節，其中實力最強的當屬焱岩城，焱岩城城主生性好戰，一直想要肅清其餘勢力，一家獨大。”
“那些小門小派，焱岩城自是看不上眼，如此一來，首當其衝的便是木王宗了，這些年木王宗逐漸式微，兩年前連賦魂石都是被破了。現在啊，這木王宗怕是早已亂成一片了，那還有閑來管理這麽一處偏遠之地？”
淩煜點了點頭，事情和他預想的差不太多，木王宗與焱岩城遲早有一戰，這在很久之前便是有了了端倪。說起來，焱岩城這麽早下手，跟他還真是有著撇不開的關係。
見淩煜陷入沉思，那胖子嘿嘿一笑道：“小兄弟想必是與那木王宗有舊，但事到如今啊，都是大難臨頭各自飛，誰也顧不得誰了，我勸你啊，也不必去沾了這份晦氣，你有這等實力，到哪裏還討不了生活呢，況且……”說著，胖子的眼睛又是瞄向了一旁的洛君月。
“夠了！我做事還需要你教嗎？滾！”
淩煜收了手中長劍，麵露凝重之色，而後轉身向著洛君月走去。木王宗的存亡，他倒是沒有絲毫在意，隻是父親和淩雪兒……末了，他長長地歎了口氣。周圍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而後緩緩地平息了下去，那二十幾人已是如數逃走了。
洛君月低頭看著地麵，顯得心不在蔫。洛氏族人離散各地，再飽受戰火紛擾，這般境況，實在是讓人有些擔憂。半晌，她緩緩地抬起頭來，眼睛裏隱隱閃爍著
一抹憂傷。
兩人對視一眼，淩煜輕輕地笑了笑，緩緩道：“去吧，有化蝶呢，等我處理完手上的事，便來尋你。”最後一道尾音緩緩吹散在夜裏，化作了虛無縹緲的風聲。二人轉過身去，誰也沒有回頭，這是他們二人長久以來所達成的共識。
半個時辰之後，淩煜腳步一頓，臉上突然有了絲絲點點的涼意，這黑暗中，不知何時飄下了一片細密的雨點來，涼風吹打在身上，惹上一片刺骨的寒。
而與此同時，八荒嶺附近，胖子一行人互相攙扶著，嘴裏不住地罵罵咧咧，卻是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緊跟著一道人影。
突然，前方的雜役身體一軟，瞬間便是栽倒下去，手中擔架一鬆，胖子滑落在泥地上，頓時破口大罵起來：“你們這些死雜役，老子養你們幹啥吃的，等你們回去，老子非得把頭給你們剁下來……”話音未落，那黑影便是突然閃現過來，隨即一掌揮出，打得胖子七竅出血，瞬間便是生機斷盡了。
墨色的衣袍下，一張青色的骷髏麵具顯露出來，他凝望著淩煜所在的方向，眼裏似乎起了一絲嗔怒，隨即輕聲道：“這個傻X，做事就不能果斷點嗎？每次都要老子來給他擦屁股！靠！”
“罷了，那風息林穀真乃絕地，不過，我似乎嗅到了一點幽篁的氣息……”一道蒼老嘶啞的聲音驟然響起，隨後，便是一個須發盡白的老者隱了出來。玄黑的骷髏麵具附在他的臉上，大大的眼眶裏射出兩道銳利的精芒。他那枯瘦的雙手負於身後，整個人發散出一股強大的氣場來，隻一眼便能斷定，這又是一位不世出的頂尖強者。
沉默半晌，那老者緩緩道：“你可暗中跟隨，必要的時候，可以探索一下幽篁那邊的線索！”
“是！”
兩道身影一齊消散，隱匿在漫漫長夜之中。
……
寬闊的官道上，四處是來來往往的人群，小商小販的吆喝聲更是不絕於耳。偶爾趕來一路穿著宗門服飾的弟子，他們粗魯的擠開人群，由一邊向著另一邊瘋狂趕去，像是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一般。而圍在路旁的百姓卻是早已見怪不怪，甚至連議論一番的興致都是沒有。
淩煜身著破衣爛衫，頭上戴著一頂大大的鬥笠，帽簷又壓得很低，就如同路邊四處逃竄的難民一樣，引起不了絲毫的注意。他悄悄地踱進路邊的茶攤，而後要了一碗茶水，便是與那掌櫃的攀談起來：“外麵那些人是怎麽回事，此地是不是發生啥戰事了？”
正值雨季，店裏也就淩煜一個客人，見他滿心疑惑，便也是樂意與他交談。“小兄弟逃難來的吧，外麵這些人都是些木王宗的弟子，這些人可不是啥好惹的主，不可輕易招惹。”提起木王宗，掌櫃的言辭間頗有幾分忌憚，見淩煜對此有意，便是好心提醒道。
“天下戰亂不斷，家園被毀，無奈四處漂泊，居無定所……如今便是路過此地，
心裏有些好奇的緊了，故此發問。”淩煜放下茶盞，悄然歎息道。
“這木王宗原本是此地數一數二的宗派，最近卻是與那焱岩城交惡，這不，派出弟子四處盤查，想要搜捕隱藏在此地的奸細，哼！我看是那木王宗氣數將盡了，看誰都像奸細，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哪裏來的奸細！”掌櫃的長歎一口氣，眉頭緊緊地皺縮著，逐漸擰成了一個“川”字。
末了又道：“此中所言，不過百姓私下議論，還望不要輕易外傳。再往前方幾百米，便是木王宗設立的哨卡，若無要緊的事，還是不去為好。”說罷，便是提盞煮茶去了。
淩煜摸出一枚靈幣塞入茶碗下麵，而後便是大步走出，不過行了兩三百米，前方果然出現了一座哨卡。數十個木王宗弟子站立兩邊，對行人進行仔細盤查，這些弟子實力大多是在聚靈三重左右，想來應該是內宗弟子了，而在哨卡裏麵，則是站著一個滿臉橫肉的人，此人淩煜卻是認得，鍾道陵的侄子，鍾虎！
此舉真是好大手筆，竟然派出內宗弟子前來鎮守，想來那木王宗還真是亂了。淩煜打量了幾番，便是折身返回，且不說那鍾虎記得他的模樣，即便是勉強能夠蒙混過去，他手中還有屠靈劍呢，要想進入，還得另想他法。
入夜，淩煜佇立在一片煙雨之中，手中長劍，閃爍出一片幽幽的寒芒。
“喂喂喂，莫要裝X，看著，爸爸帶你進去！”楚天荀拍了拍他的肩膀，青色的麵具下隱隱透出一股嘲諷來。
剛入夜時，淩煜便是碰上了他，與之前不同的是，楚天荀麵具顏色變了，說話方式也變了。而對於他的這種說話方式，淩煜在聽了幾百句之後，終於是慢慢習慣了。但他還是翻了翻白眼，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陰魂不散……”
“你懂個屁啊，我這叫順應時代潮流，算了算了，說了你也不懂！”楚天荀擺了擺手，接著道：“現在是後半夜，他們都睡著了，你一會兒呢跟緊爸爸，我跟他們打起來，你就趁亂溜進去，懂了嗎？”
眼見淩煜不為所動，眼睛裏甚至透過幾分鄙夷，楚天荀使勁在他頭上來了一記暴栗，重申道：“懂了嗎？”
“什麽人！”
哨卡那邊突然大喝一聲，隨即亮起了幾道橘色的火光，二十個身影立刻湧了出來。
“不好，被發現了，你從那邊翻進去，我拖住他們！”楚天荀突然身形一閃，便是向著那邊暴掠而去，不消片刻，那四周的火光突然一齊熄滅下來，接著便是一片乒乒乓乓的搏鬥。
淩煜愣了愣，隨即忍不住爆一句粗口：“臥槽！”不用說，這話是從楚天荀那邊學來的。他實在想不通，之前那麽穩重的一個人，究竟是經曆了怎樣的大起大落，性格會變得如此的截然不同。
隨即腳步一抬，很快便是翻過了哨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