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馭靈術
“霜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是我與他之間的私事，還得我自行處理。”淩煜的目光從淩清顏臉上轉移到淩霜若身上，他微微一笑，行一禮道。
淩煜自幼熟學身法，他相信，即便是沒有靈力的加持，自己也能夠與淩清顏鬥上一兩個回合。而且，他也想知道，自己與淩清顏還有著多大的差距，臨陣退縮，躲在一個女人的身後，實在不是他的行事作風。
淩霜若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淩煜，眸子裏不起一絲波瀾，似乎這一切她早有預料一般，頭一揚，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好小子，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膽識，不過，這種行為還真是愚蠢至極。”淩清顏冷冷一笑，銳利的目光好似兩把利劍一般，展現出與他年齡極不相稱的陰狠毒辣。
“廢什麽話，動手吧！”淩煜眉頭一皺，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
“哼！你找死，我成全你！”淩清顏沒想到，麵臨絕對的實力差距，淩煜竟然還敢主動挑釁，不由得麵色一沉，拳頭被他捏得嘎吱作響。
隨即右腳蹬地，一步跨出，碧綠色靈力包裹的右拳上靈力像煙霧一樣飄渺閃爍，拳風所過之處，竟然發出呼呼的破空之聲，足見這一拳所蘊含的恐怖力道。
淩清顏嘴角浮現出一抹冷厲之色，一出手就動用了最強的實力，他要在他最得意的天賦上對淩煜施行狠狠的打壓。
麵對淩清顏附加靈力轟出的一拳，淩煜自然不敢怠慢。右腳橫跨而出，身形一轉，在淩清顏拳頭搓身而過的瞬間，右手一掌轟出，動作行雲流水一般，絕無半點生澀之感，必是經過了長時間的演練。
麵對突如其來的一掌，淩清顏隻得收手回防，噔噔退後兩步。眼見一擊不成，淩清顏眼裏怒火更盛，雙拳靈力覆蓋，身形如獵豹一般，爆射而出。
轟轟轟！
拳頭發出陣陣破空之聲，直逼淩煜而去，每一拳都有靈力的加持，得有兩百多斤的力道，挨上一拳，必然不會好受。
淩煜自然看得出來，淩清顏隻是在用蠻力搏鬥，因為沒有修習過格鬥技巧的緣故，出拳毫無章法可言。然而，即便如此，那陣陣拳風在靈力的加持下，速度極快，拳影密集，就算淩煜憑借靈巧的身法躲避，也不可能完全避開每一次的攻擊，至於主動出擊，更是不能。
一時之間，淩煜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左突右閃之下，還是無法避免與淩清顏的拳頭來個親密接觸。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淩煜疲於應付之際，一不小心又是挨上了幾拳。
嘭！
重擊之下，淩煜終於僵持不下，身體倒飛出去，濺起漫天塵土，隨即，嗓子一甜，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
咳咳……
伴隨著劇烈的咳嗽，淩煜搖搖晃晃的站立起來。此時的淩煜，顯得分外狼狽，破碎的衣袍上滿是血跡和塵土，他隻覺得，渾身的骨頭仿佛根根碎裂，疼痛無比，而且，經脈肯定嚴重受損，每呼吸一下，都會扯動傷口，咳出一口血沫。
“靈力不愧為天地之力，竟然恐怖如斯。”淩煜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隨手抹去嘴角的血跡，不由得心中暗道，隨即眼裏閃過一抹興奮之色，那是一種對力量的渴望。
“怎麽樣，小兔崽子，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任何技巧都是渣渣，不堪一擊啊！哈哈……”淩清顏垂手而立，仰天大笑，不過麵露蒼白之色，看來，這次交手對他的靈力消耗也是極大的。
“哼！某人自認天資卓越，怎麽就這點實力？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淩煜
強忍住滿心翻湧的氣血，不覺嘴角上揚，輕描淡寫地說道。
“你找死！”被一個修為全無的“廢柴”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嘲弄，淩清顏不覺麵子上有些掛不住了，一時怒火中燒。隻見他渾身氣勢一震，右腳蹬地，騰空一躍，右掌之上的靈力如烈火般熊熊而起，向著淩煜當頭落去。
如果這一下挨個正著，淩煜的腦袋肯定會立時腦漿迸裂，命隕當場。
事發突然，所有人都還不曾反應過來。隻見一隻碧色的手掌在淩煜眼中極速放大，掌心紋路，清晰可辨。
“怎麽？還不出手嗎！”淩煜麵不改色，大喝一聲道。
隻見距離淩煜頭頂半寸的手掌陡然一震，靈力渙散，再進不得絲毫。
“還以為你有多大本事，到最後，還得勞煩老夫搭救，哼！”一老頭從人群中緩緩走出，灰褐色的頭發，破舊的衣衫，步履蹣跚，已然風燭殘年。
“看什麽看！都滾滾滾，再看弄死你們。”見所有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老頭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仿佛驅趕蒼蠅似的。
圍觀者愣了半晌，哄笑聲如浪潮般席卷而來。
“在下正處理些私事，還望前輩不要插手……”淩清顏麵露不悅，上前一步，拱了拱手道。麵前的老頭，淩清顏並不認識，不過，既然能夠輕易化解他的招數，必然不是等閑之輩。
“你說他麽？”老頭目光下移，右指指向淩煜，沉吟片刻，搖了搖頭，像是自言自語地擺了擺手，“不行，那可不行。”
“你走吧，有我在，你動不了他。”隨即看向淩清顏，咧嘴一笑，頗有幾分得意道。
淩清顏麵色一沉，狠狠瞪一眼淩煜。揮了揮手，帶著淩慕寒，淩慕岩兩人縱身離去。他已經靈力耗盡，無心對敵。
“哥，你怎麽樣，沒事吧！”淩雪兒一臉古怪的看了看老頭，立即跑過來扶住淩煜，眼裏淚光閃閃，一臉擔憂之色。
“放心吧，就你哥這體質，能……能有事嗎？”淩煜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故作鎮定道。然後轉身看向老頭，強顏歡笑道：“多謝……多謝大哥搭救！”
老頭滿意地點了點頭，裹緊破舊的衣衫，毫不理會眾人滿臉的詫異，大步離去。
老頭名為段崖，乃是木王宗的太上長老之一。不過，此人脾性古怪，對於宗門之事通常是不聞不問，外宗弟子不認識他倒也正常。
淩煜少時，段崖常在竹林後山的亭子裏與淩天舉杯暢飲，酒酣耳熱之際，揚言要收淩煜做他徒弟，並傳授了他一套身法。
卻在酒醒後懊惱萬分，無可奈何。於是與淩煜“約法三章”：第一，不許對外稱是他徒弟；第二，在外麵見到他不許稱呼為師父，要叫大哥；第三……段崖來回踱步半天也想不出第三點，於是，對著一臉笑嘻嘻的淩煜大聲嗬斥道。
“就以上三條，如果你違反其中任何一條，我就弄死你！”說完老臉一紅，揚長而去。
早在之前，淩煜就發現了人群中看熱鬧的段崖，於是計上心頭，逼迫段崖出手相救。如若不然，此事怕是難了。
“咳咳……”
胸口的苦痛將淩煜拉回了現實，他咳了兩聲，臉色逐漸蒼白，身體一軟，終於不省人事……
三日之後，林中小屋。
“怎麽樣，醒了嗎？”一道壯碩的身影大步走來，棱角分明的臉龐上寫滿了疲憊和焦慮。為了照看淩煜，淩天推掉
了宗門中所有的事務，三天裏一直守候在此。
“還沒有呢，爹！”淩雪兒看了看淩煜，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道。
“怎麽會這樣，按理來說，他應該早就能醒過來了，三日後就是靈路覺醒儀式了，這可如何是好？”淩天掃了一眼床榻上的淩煜，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眼裏焦慮之色更甚。
要知道，靈路覺醒儀式可是關乎淩煜的一生，如果在規定時間內沒有到場，則會視為自動棄權，哪怕天賦再高，也難逃發配的命運，這是宗門一直以來的規矩，任何人也不會例外。
如果淩煜沒能趕上靈路覺醒儀式，以一個父親的立場來說，淩天絕對不會原諒自己，這會成為他心中永遠的傷痛。
“看來，隻能使用馭靈術強行喚醒了！”淩天猶豫了片刻，眼裏閃過一抹果敢和堅決。
“放心，我自有分寸，萬一靈力相衝，我會及時收手，必不會產生嚴重的後果，三日後就是靈路覺醒儀式，時間緊迫！”淩雪兒剛想阻攔，淩天擺了擺手，意思自不必多言。
所謂“馭靈術”，就是施術者運用自己的本源靈力侵入傷者的體內，找到損傷的經脈，以靈力強行推動經脈愈合，以此達到治療的目的。
此方法簡便快捷，治療效果也是極為不錯。唯一的缺陷就是，需要施術者與傷者本源靈力達到很高的契合度，否則，就會發生靈力相互排斥，互相攻擊的現象。靈力相衝，後果可大可小，輕者不過損傷經脈而已，嚴重者，可能會爆體而亡。
雖然淩煜還沒有感應出天地靈力，但他自身的靈覺會出於一種本能，對外來的靈力產生排斥反應，契合度不高的情況下極易發生危險。而且，淩天根本無法得知淩煜的靈力本源屬性，這無疑加大了契合難度。
然而，事已至此，也隻能賭上一把了。
淩天慢慢地行至床榻之前，然後盤坐而下，渾厚的靈力如流水一般傾瀉而出，衣袍在靈力的浮動中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淩天心念一動，那渾厚的靈力便自動分出小指粗細的一縷，然後朝著淩煜的體內散去。見沒有發生異常，淩天不由得心底一喜，緊繃的一顆心漸漸地鬆弛下來。
看來，本源靈力的契合度還是挺高的。不過，這也得益於淩天的本源靈力是木屬性，木之靈力，性本溫和，與大多數靈力都有很高的契合度，用於治療，實在是再好不過。
然而其弊端也是顯而易見的，木屬性靈力不比火靈力的剛烈，土靈力的渾厚，風的迅猛……因此，在戰鬥力上要大打折扣。
接著，淩天分出更大的一股靈力向著淩煜匯去。青綠色的靈力散發出淡淡的柔光，在淩煜的體內慢慢分散開來，探查著那些受到損傷的經脈。
突然，淩天感覺到自己與剛分出的那一絲本源斷開了聯係，那絲靈力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任淩天再怎麽探查，也尋不到半點蹤跡。
突如其來的意外讓淩天剛剛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來，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淩煜，卻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但他不甘心就這樣放棄，於是心念一動，更大的一絲本源朝著淩煜體內匯去，無論如何，他也得搞清楚淩煜體內現在的狀況。這次，他特別集中了注意力，仔仔細細地感應著那絲本源的動向。
本源靈力一點點匯集，進入，分散……然而，相同的意外卻再一次上演，本源消失的悄無聲息，甚至讓人無法察覺。
雖然早有預料，淩天還是感覺心裏顫動了一下，額頭上早已浸出了一層冷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