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 黯然神傷
江北最近很煩,具體表現為看見顧珩奕的照片、顧珩奕的新聞甚至聽到顧珩奕這幾個字都很惱火,江北覺得自己有些失控,明明自己以前很理智的,可是偏偏一遇到顧珩奕就會破功。
所以女強人江北就把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工作上,每晚加班到十一點,幹起活來簡直就不把自己當人看!
她入職也有一段時間了,手下也開始帶起了新人,其中有叫白綿綿的小姑娘,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幹起活來也不推三阻四,脾氣也好得很,所以江北格外照看她,平時兩個人偶爾也能開開玩笑。
白綿綿最近看江北不大開心,就打趣道“人家是恨不得拿員工當果汁,榨幹了才好,哪有你這樣的啊,拿自己當果汁,這麽拚命!”
說完還不忘遞上自己給江北帶的熱豆漿,“喏,幫你買的,我先回去啦,你也別太累了。”
聽著白綿綿嗒嗒嗒的下樓聲,江北不禁苦笑,原來自己最近表現這麽明顯嗎,虧自己還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
江北順手拿出一麵鏡子,結果嚇了一大跳,鏡子裏麵那個有著蠟黃慘白交織的臉色,烏青的眼袋,濃重的黑眼圈,亂糟糟的頭發的女人,真的是自己麽!
江北覺得連自己都看不下去自己了,怎麽活的這麽糙呢,怪不得白綿綿要勸自己!
簡單收拾了一下,江北破天荒的今天在十點就離開了公司,江北突然間有些迷茫,望著城市中的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的人群,江北第一次有想落淚的衝動。
她沿著大街漫無目的的走了下去,不知不覺走到了一處人流最為密集的地方,熟悉的聲音使江北抬起了頭,位於市中心最繁華的友誼大廈的LED電子屏上播放著顧珩奕的新聞,明明是熟悉的眉眼,江北卻覺得他越來越看不懂這個男人了。
電子屏中的顧珩奕沒了之前的眉眼溫和,反而顯得格外邪魅,這是一則關於顧珩奕的桃色新聞,照片裏的男女姿勢動作顯得曖昧不堪,任何一個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他們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照片裏的女人長著一張網紅臉:大眼睛、尖下巴,雖然明麗,但是卻很難讓人心生好感,因為她的眼睛裏盛放了太多欲望,一點都不幹淨。
江北定定地望著“顧珩奕”,雖然隻是一張照片,但是她也沒有辦法移開眼睛,就像明明自己無數次勸自己的那樣,顧珩奕那個男人靠不住,但是心卻一次次地偏向了他,大概自己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心已經被顧珩奕占的滿滿當當了,所以,才容不下那麽多人,比如佟禮琛,再比如,那個不知道十幾線的小明星……
江北抬起頭,45度仰望天空,硬生生的把眼淚逼了回去,她飛快的離開了這裏,他知道,如果她再多待一秒鍾,眼淚就會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湧澎湃,她不願意這樣,就算是失戀,也不能把自己搞成一副黯然神傷的鬼樣子。
伸手攔了輛出租車,在司機師傅開口詢問前,江北就報道:“濱江邊,麻煩師傅了。”司機師傅心裏咯噔一下,從後視鏡裏麵觀察了一下這個女乘客,在發現她麵色慘白,眼眶發紅後,心裏更沒底了,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勸道:“姑娘,不至於啊,活著比啥都強!”
江北才發覺司機師傅好像誤會了什麽,雖然自己看上去確實很像備受打擊,想不開,想投河的中年婦女,但是自己真的隻是想去江邊吹吹風,但是這要怎麽解釋啊,江北隻能弱弱地說了一句:“不是您想得那樣……”
好吧,司機果然沒有相信她,兩人就這麽一路上相對無言,等到了江邊,司機還是滿臉複雜的看著她,猶豫了一會兒,歎了口氣,開車走了。
江北趴在防止有人跌落水中的欄杆上,看著江水,今晚月色很好,也沒有風,碩大的圓月盤就這麽漂在水中,顯得格外不真實,江北頑皮心起,撿起一顆石子,向水中拋去,水中的月亮瞬間就碎了,隨著漣漪一圈一圈的蕩著,可是江北忽然有些灰心了,自己和顧珩奕之間的感情糾葛似乎就像這月影一樣,平靜無風的時候,固然美輪美奐,可是也最脆弱不過,經不起任何打擊,哪怕一顆小石子。
正在江北在濱江邊對月長歎的時候,忙得焦頭爛額的顧珩奕回到了別墅中,一室寂靜,連燈也沒亮一盞,顯然江北還沒有回來過。
顧珩奕知道因為緋聞的事江北惱了他,可是現在這個風刀浪尖的當口兒上,他不敢將自己的計劃對江北全盤托出,在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之前,他不願意江北受到一絲傷害。
這兩天顧珩奕每天晚上都會在江北睡下後,悄悄去她的房間看看她,看著她疲憊的睡顏,顧珩奕心裏也彌漫著苦味,心裏絲絲蔓蔓的痛苦撕扯著他的心。
尤其是這兩天每當他遇到江北的時候,對方冰冷的眼神能在瞬間將他滾燙的心和即將吐露的真心凍結成冰,顧珩奕看的清清楚楚,江北看他的眼神有不屑,有漠然,卻無一絲情意,他有口難言,索性不再出現在江北的眼前,所以兩人雖住在一起,卻彼此過得像獨居一樣。
但是如今,顧珩奕看著清冷無人氣的房間慘笑,她連這種模式都不願跟自己待了嗎,原來她對自己已經厭惡至此了嗎?
顧珩奕看了眼房間裏的鍾,指針指向十點半,顧珩奕又燃起了一絲希望,江北這兩天,加班都到十一點,回家怎麽著也得十一點半多了,又想著江北回來一定餓壞了,顧珩奕小媳婦兒一般的去了廚房,嫻熟地滾了水,下了麵,不多時,白麵紅湯,青油油的小碎蔥花,齊整堆放的鮮嫩肉片,最上麵臥著一顆流油的溏心蛋,賣相極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顧珩奕由欣喜變得焦慮,最後歸於絕望冷寂,守著一碗早已經涼透的麵過了一夜,最後站起來,把麵倒了。
而在江邊待夠的江北隨手打了個車,想了很久,還是打算現在外麵找個賓館將就一晚,她心裏實在難受,屋漏偏逢連夜雨,肚子又抗議起來,她無比地想要一碗熱騰騰的湯麵來溫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