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同床異夢
他發出都輕微聲響被江南聽見,對他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目光,顧珩弈搖搖頭,重新將目光定在她的臉上。
她有一對小虎牙,因此笑起來的時候,像是一個孩子一樣,俏皮而又天真。
她也有一對小虎牙。
大概是因為平常那個人心裏就藏滿了心事,所以她不笑的時候,坐在那裏,就像天上的星星都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沉重地她都不能露出一個笑容一樣。
可是當她偏過頭來的時候,微微露出一個笑,那對小虎牙也露了出來,為她整個人都帶上了活力與朝氣,像是一道分明都分界線,就這樣將那個冰冷冷都她和如今這個俏皮活潑的她分割開來。
唯一相同的就是,這兩個人都是江北。
而不是現在一樣,雖然擁有同樣的麵孔,笑起來的弧度也剛剛好,也有一對一模一樣的小虎牙,可是笑出來後帶出的俏皮感,完全不是同一個感覺。
都不是。
察覺到他又晃了神,江南輕輕地皺了皺沒,不仔細看完全看不出,伸出手,推了推他:“珩弈,你沒事吧?”
顧珩弈猛的回神,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江南點點頭,手中握著被子的手突然用力而乏白,她怎麽能不知道,能讓他此刻失神的,除了那個女人還有誰?
她搶走了顧子良還不罷休吧,一定還要將顧珩弈也一並搶走?
真當她江南是死的,所以才會這麽肆無忌憚嗎?
“江小姐,你確定,顧先生的心還在你這裏嗎?”
白藍心的話適時地在這個時候跳了出來,就像是一道魔咒一樣,無限循環在她的耳側,聽得她恨不得將手中得一切都砸爛一樣。
別說了!
她在心中怒喊。
閉嘴!
她努力控製住自己即將失控的情緒,手指愈發用力。
“江小姐,你確定顧先生的心還在你這裏嗎?”
“還在你這裏嗎?”
“江小姐……”
她猛的一個顫抖,身上突然一道力用力地搖動她,她一顫,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了顧珩弈的那張臉,帶著微微的不安,而後定於他皺起來餓眉頭上麵。
心驟然一酸。
也不知道到底怎麽了,就是突然一酸,好像鼻子被人用力地打了一拳,淚水差點就落了下來。
他從來沒有對她皺過眉頭。
至少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在自己麵前,對她皺起眉。
不管怎麽說,她心裏的那人是顧子良也好,不是真心嫁給他也好,可是此時此刻,白天自己穿著婚紗,宣誓著說的話,都是麵前的這個人。他口口聲聲說愛她,可是在自己的新婚之夜,他卻拋下她,偷偷跑去了自己姐姐的房間裏。
她蛇蠍心腸,她狠毒無比,可是此時她還是心底酸澀一片,即將要落下淚來。
他從來沒有對自己皺過一次眉頭,可是如今,他卻皺了。
“珩弈,”她慢慢念出這個名字,心一抽一抽得疼著,卻什麽也不敢問,什麽也不敢多說,生怕等下問出來的話語,說出來的答案,正好是自己最怕聽見的那一個。
所以她選擇性地不去聽。
“睡吧。”她扭過頭,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不讓有一絲一毫的流露出來,來日方長,以後她還有得是時間。
不急,她在心底安慰著自己。
攀住他的肩膀,整個人像樹袋熊一樣掛在他的身上,讓他帶著自己去了床邊,而後放下她,正想說些什麽,顧珩弈卻突然伸手就將牆壁上的燈的開光關掉了。
“睡覺吧。”黑暗中,傳出了他的話。
一陣悉悉索索餓聲音響起來,江南還沒有適應突然就黑下來的環境,被顧珩弈帶著,躺在來床上,蓋上來被子。
一蓋好了被子之後,她才發現,自己渾身冰涼,如墜冰窖一般。
本來現在就入了秋,她半夜又穿得少,經曆了剛才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全靠那些事情帶給自己衝擊,才沒有感到冷,可是現在一放鬆下來,就覺得渾身都冰涼涼的。
她感到身旁的床突然塌陷下來,應該是顧珩弈睡在了她的旁邊。
一時之間,兩個人竟然都沒有講話,氣氛有些沉悶。
江南動了動身體,腦子裏正翻來覆去地想著自己應該說些什麽做些什麽,就聽見顧珩弈突然開口問道:“你手沒事吧?”
她一愣,反應過來,搖搖頭,突然發現他是看不見的,才開口說道:“沒事。”
聲音很小,還帶了一絲鼻音,委委屈屈的樣子。
而後她翻過身,突然靠在了顧珩弈的身旁,手肘輕輕抬起,若有若無一般,正好放在來他的胸口處,而後蹭掉了肩膀上的帶子,裸露出一片肌膚,靠近他,輕輕地蹭了蹭。
她篤定,這樣一上來,正常男人絕對會忍受不住。
“珩弈,”她將頭靠過去,低下頭,埋在被子裏,溫熱的呼吸正好打在他的脖頸處,“我……”
話還沒說完,顧珩弈突然動了動,不留痕跡地撫開的她的手,整個人也離她離得有一段距離。
“很晚了,睡吧。”
一句話,輕飄飄的,瞬間就隔絕掉了江南的一切想法。
她有些不甘,重新柔了身軀,纏上去,在他身側吐氣如蘭:“珩弈……”
這次,顧珩弈突然就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了。
應該拒絕她嗎?還是應該怎麽樣?
這好歹怎麽說也算是,他們的新婚之夜?
從前他也期盼了這一天很久,可是當這一天真正發生的時候,他才發現其實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美好,至少不是現在這樣,自己心無旁鷲,哪怕那人纏在了自己身上,在一旁嗬氣如蘭。
如果不是他對自己的身體有一定的了解,他幾乎都有些懷疑會不會是有問題了或者怎樣。
“南南,”他斟酌著,在這裏飛速地想著應該怎麽開口才最好,而後不留痕跡地移開身子,幸好床夠大,隨便他怎麽移動也不怕會掉下去,“睡吧。”
江南一頓,好像一盆火猛的被澆了一盆冷水,熄滅地很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