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質問
江北扯出一個笑來:“白小姐手也不錯。”
不錯個鬼,鬼知道她竟然手勁這麽大,剛才握上去的時候,竟讓她有一種手骨都要裂開的感覺。
從假扮江南開始,她就已經見過了無數個喜歡顧珩弈的女人,有的暗地裏給她使絆子的,明地裏冷嘲熱諷的,隻有她想不到,沒有她們做不到的。細數起來,這幾個月裏她能活下來,也真的是不容易。
想來白家突然就和顧家合作,她想來想去能想到的,估計也就是白家小姐芳心暗許,可無奈顧珩弈正眼都不看她,因此隻能出此下策。
最後她江北,卒。
莫名惡寒起來的江北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抬眼將目光看向白藍心,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麽不同來,卻看見她依舊麵色如常,似乎剛才使用了那麽大手勁的人不是她一樣。
好角色。
江北在心裏默默說著。
要是真正的江南在這,按照她的個性,估計直接就準備倒地身亡然後被緊急送往醫院了吧?
畢竟她對她江北的招數數來數去就都是這些了。
“江小姐準備什麽時候和顧總結婚啊?”
沒想到她還沒有開口,白藍心就突然說道,一雙眼上挑了去看她,唇角處微微勾起,倒真是個絕世美人。
這樣一個人,顧珩弈不喜歡,也真的不知道是他的問題還是這個白小姐的問題了。
“江小姐?”看著江北一時有些出神,白藍心有些疑惑地再次開口問她。江北這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靦腆一笑:“我還不知道來著呢,這種事還是要看珩弈的意思。”
說著將手牽住顧珩弈,抬眼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麵前的美人麵色好像一僵,一種狠毒一閃而過。
那目光過得太快,等她想再望過去的時候,卻已經不在了。
白藍心又換上了一種和藹的目光看著江北:“江小姐和顧總很恩愛嗎?”
江北眉頭一皺。
雖然這句話問出來的語氣是極平易近人的,配上白藍心那張美人麵孔,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是一對好朋友。可是江北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她的言下之意不在此,而且……好像還有別的意思。
不會這麽被她猜對了,對方其實就是愛顧珩弈,所以才會選擇和他合作,然後暗地裏解決掉她?
可問題是,她並不是江南啊,她是江北啊。
江北幾乎欲哭無淚,卻還是要強打著精神點點頭,露出一個笑:“是啊,我和珩弈很恩愛。”
一旁的顧珩弈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攬住江北,沉聲道:“白小姐還有什麽事嗎?”
“顧總有事?”白藍心笑著反問。
“沒有,隻不過是我未婚妻身體不舒服,怕她難受,所以才故此一問。”
說著,暗地裏掐了江北一把。
江北臉色一僵,頓時就想抽他一巴掌,卻還是要笑著對白藍心點點頭,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白小姐,你也知道,我身體不是特別好。”
言下之意就是,你就是來搶顧珩弈,我也是沒意見的啊。
方正喜歡顧珩弈的人又不是她而已。
也不知道白藍心聽懂了沒有,她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從一旁端起一杯香檳酒,喝了一口,而後那雙含情脈脈的眼才重新望向她:“那就好。”
丟下這句意味不明的話之後,她才轉身離開。
看著白藍心的身影走遠了,江北才猛的一掙開,怒罵道:“抱夠了沒有啊。”
話音剛落,她就覺得腰間一鬆。
忍不住反過手揉了揉被掐的地方,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麽,卻看見一旁的顧珩弈突然正了神色,丟下一句“別亂走”就走到了一旁。
江北揉著痛的地方,看著他朝一堆和江辰差不多年紀大的人走過去。
神經病吧。她低聲說道。
讓她別走就別走,當她江北是什麽啊。
她瞪了一眼那邊,從一旁夾了些糕點,然後快步從一旁的門進去,一直走到了會場背後的花園才停下了腳步。
燈光大亮,天上還有星子。
她就那樣一邊吃著糕點,一邊坐在地上,仰著頭,看著天上的星星。
一顆,兩顆,三顆……
正在數著,她突然聽到了背後傳來的腳步聲,還以為是顧珩弈找到了她,正準備開口,卻聽見一個低沉的聲音透露著悲傷,喚了一句她的名字。
“阿南。”
是熟悉的聲音。
她心裏驟然就漏了一拍。
猛的回過頭,身後站著的,正是顧子良。
此時他正滿眼悲傷地看著她,仿佛遇到了什麽傷心事,下一秒就能哭出來的樣子。
這樣的樣子,除了上次在遊樂場,她是第二次見到。
“阿良。”她酸澀開口,鼻尖也是一陣酸澀,順帶著喉嚨中說出的話也苦澀不已。
顧子良。
她慢慢在心中默念出這個名字,而後站起,看向他悲傷的雙眼。
“阿北,你過得好嗎?”顧子良看著她,慢慢開口。
其實他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怎麽說,隻是單純地想知道她過得怎麽樣,開不開心,快不快樂,在顧家住得怎麽樣,天氣冷的時候有沒有多穿衣服,晚上睡著的時候會不會失眠。
他想知道她的一切的一切,卻又無從得起。
從上次分離開來,他不知道有多後悔,後悔說出那一些話。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能回到那一天,就這樣把那句話憋一輩子。
一輩子不說出口。
“阿北。你……”他再次開口。江北終於反應過來,有些慌亂的樣子,還沒等他說完就快速地打斷他:“我過得挺好的,你不用擔心。”
話一出口,她頓時就想給自己兩個大耳光。
這麽迫不及待地說出口,就和迫不及待地想和他撇清關係一樣,江北,你是豬嗎?
不敢看麵前人的表情,江北尷尬地站著,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咬著唇,手裏的糕點也被她捏著變了行。
“阿北,”顧子良看著她,直到她此時心裏肯定糾結極了,而後目光下移,順著那小小的臉滑到那細嫩的頸。
目光一凝。
“阿北,你脖子上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