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執念太深
“不然我又如何能遇見他呢?”
“阿銀。”她輕喚著阿銀的名字,一字一句的說:“你本該是已死之人,就該放下自己的執念。”
“隻可惜你的執念被關在人麵樹裏,你以為你是真實的阿銀,可你隻不過是個被林之操縱的可憐鬼罷了,你現在的樣子都是林之一手造成的。”
“他不想放過任何一個人,也包括我。”
直到如今,陸卿淩都不知道林之的目的到底是什麽,是想要變得強大,變得像神主那樣強大嗎?
然後一統三界?
人總歸是要有點兒野心的,不然平平無奇,碌碌無為,一輩子注定平庸。
“你胡說!”阿銀咬牙嘶吼:“我是阿銀,我不是林之,我不是!”
她就是阿銀,那個深愛著阿烈的阿銀!
她不想承認自己不過是林之製造出來的假象,隻不過是將阿銀記憶注入她體內的一個傀儡罷了。
陸卿淩淡漠的看著,一字一句的問:“從冥川把他偷走的人,是你吧。”
“阿銀,真的就是真的,假的永遠都是假的。”
世間萬物皆是如此,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如晉王殿下所願,這個人……便囚禁在這裏自生自滅吧。”
反正如阿銀所願嫁給了楚行烈,她的執念也該消失了。
她在人麵樹裏的執念便是嫁給楚行烈,如今如願了,留在這個傀儡體內的執念會一點一點的消散。
最後隻剩下一截枯萎的藤蔓罷了。
林之還真是好手段,將一切都計算的滴水不漏,那他又是什麽時候找到阿銀的執念的呢?
不過她怎麽就忘了,林之以前是冥川之主啊。
一點兒小事對他來說應該不是問題。
“心事已了,真正的阿銀會得到她自己應有的結局的。”這句話大概是用來寬慰楚行烈的。
有些人隻適合放在心裏悼念,而不適合拿出來放在明麵兒上。
中午些的時候,一條小黑蛇繞過所有人的視線來到了陸卿淩的麵前,用蛇頭輕輕蹭了蹭她的手。
冰涼的觸感傳來,她低頭一看,才發現偷偷溜進來的燭龍。
“怎麽了?”
“你該回去了。”他嘶嘶的吐著蛇信子,她忘了自己的身份,人族不是她能待的地方。
陸卿淩抿唇:“我知道,且再等等吧。”
等手裏的東西忙活完了她自然就會回去的,燭看見了她手裏的木雕,有些無奈。
“我原先以為上京死了那些人,是因阿銀而起,但如今看來好像不是這樣的。”
陸卿淩握著刻刀的手一頓,沒有接話。
“你也發現了吧?”燭說。
“如果你不著急著解決,最好盡快回到冥川。”如今冥川才是陸卿淩的容身之所。
她歎了口氣,哀怨道:“你得給我打聽打聽,以前林之是怎麽逃過九重天的眼睛的,可以在人族待那麽長的時間。”
“那不一樣的。”燭晃了晃自己的蛇腦袋說:“九重天能容下他,卻唯獨容不下你,所有除了冥川,你在任何地方對於九重天來說都是一種罪過。”
九重天向來如此,一切都是他們自己說了算了的。
陸卿淩覺得自己光是聽燭說這些就已經足夠頭昏腦漲的了,他似乎都還覺得自己不夠煩一樣。
“知道了,我會盡快回去的。”
話音剛落,門外就已經傳來了腳步聲,燭連忙鑽進了她寬大的衣袖裏,外頭冷的厲害。
還是她身上暖和,還軟乎乎的,舒服啊!
“還在忙?”他瞧陸卿淩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這麽長時間都沒有出來,一日不見,總是如隔三秋般的難捱。
“忙完了,我就該回冥川了。”楚行烈臉上的表情有刹那間的暗淡。
“好,我是否也該去冥川走一遭?”
陸卿淩抿唇,片刻後搖頭:“我隻是去去就回,這個給你。”
她將手裏的木雕拿出來,雕刻的正是他的模樣,孑然一身,如琢如磨,宛若神祗,可惜他不是神。
他隻不過是龍族一條餘孽罷了。
“這是我?”他很詫異的看著陸卿淩手裏的木雕,什麽時候開始,她竟然學會了木雕。
陸卿淩扶額,說:“我手藝不精,雕刻出來的樣子還不如你萬分之一的好看。”
這是在冥川那段時間學會的,在將他複活的漫長時間裏,她總是生怕自己會忘了楚行烈的模樣,便找來了許多木頭。
雕刻了很多,漸漸的也就會了。
他拿著那木雕失聲笑了出來:“好看的。”
“隻要是出自卿卿之手,便怎樣都好看。”所謂情人眼裏出西施便是如此了,這個木雕陸卿淩忙活了好幾天。
想著自己好似從未送過他什麽,想來也唯有這個東西能拿得出手了。
他如果珍寶似得收藏了起來。
“我昨天見你手裏拿了東西,我以為那是給我的。”陸卿淩哈了口氣,刻刀握得久了,手竟然也開始麻木冰涼了起來。
他將陸卿淩的手放在連自己懷裏搓了搓:“那的確是給你的,不過後來細想,總覺得太過於隨意、”
陸卿淩忍不住笑了起來:“一個木雕尚且值得你這般小心翼翼的珍視著,既然是你給我的東西,又為何不能?”
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說:“既如此,那便帶你去見見。”
倒也真的不是什麽罕見的東西,他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一個木盒子裏,還未打開就已經聞見了裏麵的芳香。
“咦?花環?”
“嗯。”如今東陵正是冷的厲害的時候,宛如凋零,不曾見到一點兒綠芽,他又從何處尋來的花做成的花環?
她對女兒家這種東西,向來都是沒什麽興趣的,但那花環他編的精巧,且用靈力嗬護著,不曾有枯敗的痕跡。
“這就是你昨天一大早出去尋的東西?卻又沒給我。”陸卿淩覺得有些好笑,她都不知道到底是該說這個男人天真呢,還是單純呢,
不過單純這兩個字隻怕是和他沒多大關係的。
他似乎覺得有幾分不好意思,抓著她的手說:“我隻是覺得它很適合你。”
所以也就不在乎這些花是從哪兒弄來的了,大冬天的尋花的確是有幾分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