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久別重逢
“你知道半月城,你也知道即墨卿。”
他來到半月城的時候,臉上沒有絲毫驚訝,就連看到她父親的石像時,表現的也是那麽的冷靜淡然。
好像這一切,他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她自以為自己能夠看透這個男人,卻不想實則自己從來就沒有真正的了解過他。
“在西魏的時候知曉的,等以後有機會了,我帶你去瞧瞧。”楚行烈看著她說。
他的眼睛裏總能裝著陸卿淩最認真的樣子,哪怕是質問的時候,她身上也有一種讓人安靜下來的氣質。
她眨了眨眼睛,問:“你知道些什麽呢?為什麽不願意親口告訴我?”
楚行烈肯定是知道一些事情的,關於她母親和父親的事情。
她的眸光順著男人的臉龐看著,漆黑深邃的眸子裏像是瀲灩了黑夜裏細碎的星子,銀色的麵具上刻著好看的花紋。
滿是嫻雅和矜貴的姿態落在她心裏,忍不住為之一顫。
這個男人即便是遮擋住了半張臉,也有能讓人臉紅心跳的本事,她一向引以為傲的冷靜和沉著在他麵前都會潰不成軍。
她慌忙移開了自己的目光,掩蓋住心裏那一團熊熊燃燒起來的火焰種子。
輕咳了一聲說:“你要是不願意說的話,我也就不勉強了。”
“這些事情的真相需要靠你自己去發現。”他淡淡的說。
“我母親也是異族,和先帝情深幾許,最後也耐不住世俗的紛擾,逼死了母妃。”
“先帝駕崩,留下我母妃一人獨自抵擋所有責難,你父親是異族的統領者,但他不是異族。”
即墨卿是天生的強者,生來便是強大的。
有人說他是被神遺落在人間的孩子,被異族撫養長大,和異族自小便有著深厚的感情,他慵懶高貴,如同神祗降臨。
“人們開始利用他,欺騙他,要他放棄異族,回到人族中來生存。”
“你母親也不過是眾多人族中的一顆棋子,人們不願意放棄天賦異稟的即墨卿,便想方設法讓他愛上你母親,企圖利用你母親讓他和異族決裂。”
“可最後,你父親還是選擇了異族。”
他隻是言簡意賅的說了這些,各種細節,需要陸卿淩自己去尋找。
陸卿淩愣愣的看著他,他以為即墨卿和殷雪之間的愛情肯定是如玉般無暇的,卻沒想到這中間居然還穿插了這麽多的故事和陰謀。
“別擔心,你母親和尋常女子不一樣的。”
他輕輕的撫摸她的頭發,鬆鬆垮快的發絲披散在身後。
她坐在他麵前,他那麽高,逆著光,像是神明在撫摸自己的信徒一樣。
門外一陣迤邐的風吹進來,吹動他的黑發和長袍。
她不知怎的,好似就要淪陷在他那雙眸子裏死的。
“卿卿,也許我和你的相遇,是上天早有安排,上天注定你這輩子隻能是我的。”
她原本是想要嘲諷兩句的,但忽然之間被封住了唇。
他的唇瓣是那樣的冰涼而柔軟,帶著一股子他身上特有的雄性氣息。
他俯身,隻是淺嚐輒止,並未深入。
低頭笑看著她愣愣的樣子,大掌忍不住包裹住她那細長如玉的白皙脖頸,嘶啞了嗓音說:“你這般呆傻的樣子,真可愛。”
她臉驟然一紅,慌忙站了起來。
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被占了便宜還不自知。
她擦了一下唇,看著他說:“你這是明目張膽的占便宜。”
“上天注定這等荒謬的話語,也就騙騙小孩子罷了。”
可她話音剛落,腰間便多了一股力量。
男人的大掌直接扣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往前已送,那柔軟的腰肢便緊緊地貼著男人的。
兩隻小手不安的撐在男人衣襟前,她挑了挑眉,戲謔的說:“晉王殿下這是想要在大白天給人上演一副造人運動圖?”
什麽造人運動圖。
他是聽不懂的,不過卻也能了解的個七七八八。
他微微拂袖,嘴角揚起一抹淺笑,說:“卿卿要是不介意的話,本王自然是願意的。”
“罷了。”陸卿淩一把推開了他,看向半月城。
說:“這裏是半月城,不是晉王府。”
“嗯,卿卿說的是,在外麵多有不便。”
“……”
陸卿淩恨不得一口咬斷自己的舌頭,早知道就不該說這話的。
“時候不早了,我該回東洲了。”
“你從東洲趕來,耗費了不少力量吧。”陸卿淩看著他問。
東洲還那麽遠,他卻能在瞬間趕到。
“無妨,不過是損耗一些修為罷了。”
“但……”他看著陸卿淩,欲言又止。
她抬頭張望著,其實是明白他想表達什麽的,最後無奈的歎了口氣,踮起腳尖,雙手勾著他的脖子。
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說:“不管你是在東洲還是西魏,你這輩子都是我陸卿淩的男人,莫要染指別的女人。”
“我這人有潔癖,用不了別人用過的男人。”
半月城的風吹來的時候都是攜帶著一股黃沙的味道的,隱約還帶著幾分腥味兒。
掌心細細摩挲著懷裏女人的小臉兒,他真是恨不得每分每秒都將她帶在自己的身邊。
可他不能。
“快了,等到東洲的事情結束,便什麽都好了。”
沒有戰亂,沒有勾心鬥角,那就是他所希望的。
腳下法陣出現,不過片刻,他便消失在了自己的麵前。
四周空蕩蕩的,這裏連一張像樣的椅子都沒有,窮酸淒涼。
他們久別重逢,相處也不過是在須臾之間便結束了。
到了晚上,夜幕降臨。
所有人都聚集在神殿外麵,他們抬頭張望著,望著那站在石像前的女人,美麗絕色,像是有一種被蠱惑的感覺。
冥月也癡癡的望著,以前的殷雪就是這麽美,她的女兒繼承了她所有的美貌和聰慧。
也繼承了即墨卿的孤傲和堅毅。
四周都燃著火把,燭抓著她的手,長長的指甲劃破她白嫩的掌心,鮮血頓時流了出來。
他將她的手摁在了石像上,掌心裏的血還是順著石像上的紋路飛快的遊走著。
這像是某種神秘的祭祀,又像是達成了某種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