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別來無恙
然而好景不長,陸卿淩以為就算自己不去皇宮為皇帝治病,也算不得什麽大事。
說不定還正合了那姬玉宸的心意。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便傳來西魏主君駕崩的消息。
約莫是太過於震撼,褚知白都皺眉了好久,才說“宮裏的消息說是因你開錯了藥,導致主君病發。”
“如今正在驗屍,一旦驗屍結果與他們所說無誤,你便是西魏弑君的罪人!”
事情發生的太過於突然,誰也沒有想到這主君會死的這麽快。
又或者說是姬玉宸那麽迫不及待的就想要登上帝位,獨攬大權。
“我的藥方子從來沒出過錯。”
“那便是儲君想要你出錯了。”
西魏的早晨還有些微涼,但晨光已經突破天際了。
春暖花開在西魏的王都倒是一副上好的景象,院子裏的一顆大柳樹也在隨風飄揚著。
“我給你們備了馬車,趁著罪名還沒有下來,趕緊出城,王都你們已經不能再待下去了。”
雖然覺得惋惜,但為了能保住他們的性命,褚知白不得不這麽做。
他隻是一個城主而已,其實也沒那麽大的權利。
“來不及了,他們已經來了。”
陸卿淩已經隱約嗅到空氣中彌漫著的危險氣息了。
商陸一整晚都沒合眼,以往帶著孩子逃亡的時候尚且不能安睡,如今脫離了危險,腦子裏卻還是潛意識的緊繃著,不敢有絲毫放鬆。
“你們西魏果真都是這般卑鄙無恥!”
商陸已經將西魏人恨得咬牙切齒了,但陸卿淩反而不慌不亂了起來。
轉身進屋子,將剛醒的小丫頭抱在懷裏,丫鬟們端來了熱水給她擦拭身子,白白嫩嫩的小肥肉。
小丫頭一覺睡到天亮,便看到自己那日思夜想的娘親,眼眶紅紅的,小嘴兒一癟,儼然一副要哭的姿態。
商陸見狀,趕緊收了劍跑進來,安慰小丫頭說“小郡主莫哭,哭了就不乖了。”
“你已經回到陸姑娘身邊了,莫再害怕。”小孩子承受能力不強,男孩子終究是要比女孩子堅強些。
“娘親……”小丫頭伸出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摸摸陸卿淩的臉蛋兒,似乎是在確認真假。
“乖,不哭,等洗幹淨,便穿上好看的衣服。”
陸卿淩的動作很溫柔,衣服是褚知白準備的,粉嫩嫩的百褶小羅群,還有一雙翹頭鞋,可以確保孩子在奔跑的時候不會踩到裙子。
“果真是生的同你一般可愛。”
褚知白忍不住歎息了聲。
雖有又惋惜的說“可惜呀,不是我褚知白的閨女兒。”
要是他閨女兒,他能稀罕到天上去,這麽可愛的女娃子,給他來十個也不嫌多的。
外麵已經傳來密集的腳步聲了,西魏除了主君,還有太後,隸屬於西魏王庭。
若是主君駕崩,王太後可以暫時的代理朝政。
如今王太後的金帳就在別院外麵,黑壓壓的鐵騎兵將別院包裹的裏三層外三層,便是隻蒼蠅也難逃出去。
他們來的時間很快,所以陸卿淩才會說來不及了。
有人要取她的性命,又怎麽會給她逃跑的時間。
一縷金煙在天空中轟的炸響,那是玄機閣特有的信號彈,發射出去的一瞬間,玄機閣的人便能第一時間趕過來。
她獨自一人當然不能衝出重圍,但若是加上玄機閣,那就不一定了。
這也是陸卿淩第一次讓玄機閣的人出動。
這五年時間來,她用心打造玄機閣,讓玄機閣涉及所有產業,不光隻是為了掙錢,更多的是在自己危險的時候能保命。
“這是玄機閣的信號彈,陸姑娘怎麽會有?”
商陸驚訝的看向陸卿淩。
玄機閣向來神秘莫測,那玄機閣的主人更是神龍不見首尾。
“玉娘,帶著三個孩子先走,晚些我會找你們會合。”
陸卿淩重新將那小鎖給小丫頭戴了上去,親親三個孩子的臉蛋兒說“乖乖跟著玉娘走,不要拖娘親後腿。”
“好!”三個孩子點了點頭。
他們知道娘親很厲害的,是天底下最最厲害的人。
外麵已經開始撞門了,楮知白眼瞧著自己是要和陸卿淩淪為一夥人了,忍不住捂住自己的俊臉。
哀歎了一聲說“我堂堂邊城城主,你們就在我麵前上演大逃亡,不給我一點兒麵子的嗎?”
“逃?我何時說過要逃了?”陸卿淩眼神一凜,嘲諷的說著。
逃從來就不是她的作風,既然西魏是鐵了心要她死,再怎麽逃也是逃不過的。
倒不如直麵問題,有什麽事情,一並解決了不是更好?
“既如此,那便從暗道走吧,一會兒陸美人兒你可以挾持我,我好歹是個城主,他們總不至於連個城主都不要了。”
別院裏的人帶著玉娘和三個孩子迅速從暗道裏離開。
隻有孩子離開了,陸卿淩才能全身心的投入戰鬥中。
陸卿淩涼涼的看了他一眼,冷不丁的說“你以為西魏當真看重你這個城主?”
“你的靠山都死了,你死不死,他們也不在乎了。”
這無情的語氣,這打臉的嘲諷,頓時讓楮知白一陣心肌梗塞。
難道她就不知道什麽叫做看破不說破嘛,非要揭穿他。
砰的一聲,門已經被撞開了。
在鐵騎兵的擁護下,是西魏儲君姬玉宸,而後則是奢華的王太後金帳。
鳳凰展翅的紋樣霸氣側漏,黑色的幕簾下是一張精致的臉,猩紅的唇如同毒蛇的信子,泛著瘮人的光。
她便是西魏王太後獨孤氏!
從一個藉藉無名的秀女,走到了如今權利滔天的位置,西魏的權利,從來都不是掌握在主君手裏的,而是王太後的手裏。
西魏主君,不過隻是王太後的傀儡罷了!
“果然是你!”
姬玉宸一眼便看到了陸卿淩那張臉,那張同畫像上一模一樣的臉。
難怪他覺得她那麽熟悉,那雙眼睛,和東陵送來的畫像簡直一模一樣!
卻因沒有看到完整的五官,故而才生了幾分遲疑和猶豫罷了。
“儲君殿下,別來無恙。”
她的唇邊泛開一抹淺笑,如同春風拂麵,玉質凝霜。
纖薄的身子任誰瞧了也會生出幾分憐惜來,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人,殺了東廠幾十人,更是讓那東廠廠公李如海,屁滾尿流的滾回了東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