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張口說瞎話
他們不論是從握箭的姿勢還是氣勢,都很足,還有那眼神,完全不像是個孩子該有的。
認真嚴謹,甚至還透著絲絲殺氣。
“咻咻咻!”
三道破空之聲同時響起,商陸力道很足,準頭也在瞬間跟上。
然而兩個孩子的箭羽也絲毫不落下風,轉瞬間就跟上了,不過還是略遜一籌。
已經就沒有什麽可比性了,輸贏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然而就在商陸的箭頭馬上要射中花苞的那一瞬間,他的箭矢忽然一分為二,碎裂成渣,大寶的箭則飛快的跟了上去。
叮的一聲悶響,箭頭釘著花苞,猛地穿透了牆麵。
眾人眼睜睜看著那牆麵裂成了蜘蛛網。
眾人:……
大寶看了眼牆麵,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嘿嘿笑了兩聲說:“不好意思,力氣大了點兒。”
“你……”
商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麽大的力道,真的是一個孩子射出來的?
商陸不敢置信的周打破那堵牆麵前用力的拔下了那之前,瞧著那牆被生生的射了一個洞眼來,整個人都風中淩亂了。
“你輸了。”
二寶淡淡的說:“輸了的人是要受到懲罰的。”
他低下頭,驚愕的看著兩個 孩子。
這兩個孩子,簡直不要太厲害啊。
隻是個孩子而已,但不說大寶的力道和精準度,就連二寶能夠將他的箭一分為二,就已經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程度 。
那陸家大姑娘,究竟是怎麽把兩個孩子教的這麽厲害的?
“懲罰?什麽懲罰?”
此時的商陸還不知道,他即將麵臨的懲罰是什麽,想著也不過是兩個孩子,能想出什麽法子來。
然而下一刻,商陸就悲劇了。
二寶要他去搜集軍中廢棄的甲衣。
普通的甲衣大多都是鐵質,很容易生鏽,要了也沒用,他們要的是鋼質的甲衣,能從裏麵提煉出不少純度高的鋼來。
正好可以用來打造箭羽。
鐵件雖鋒利,卻不如鋼來的堅硬,且殺傷力大。
到了傍晚,商陸扛著一大堆甲衣進了晉王府,就連那些軍中不要的軍靴也都一並收來了。。
他堂堂一王府侍衛,居然會為了這些東西到處跑,活像是一拾荒的可憐人。
兩個孩子蹲在裏麵挑挑揀揀,總算是挑了出受損度不高的。
“你們要這些做什麽?”
“煉鋼。”
煉鋼?
“是啊,這些甲衣雖然壞了不能修補 ,可是若能重新冶煉的話 ,還是能用的。”
在這個朝代,鋼是很稀少的東西,鋼製的甲衣更是隻有都尉級別以上的人才能用,尋常士兵都隻能用鐵質的。
宮中有人專門修補損壞的甲衣,若是實在是無法修補的,才會考慮扔了。
好在張燕生是個鐵礦大戶,陸卿淩也從來不缺這些東西。
“這裏沒你什麽事兒了,你可以走了。”
二寶揮了揮手,專心的蹲在一頓破銅爛鐵裏麵搗鼓著。
“那行,我走了,要是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兩位小世子盡管開口。”
商陸摸了摸鼻子,還真是……
把他利用幹淨了就一腳踹開,這感覺怎麽像是良家婦女被渣男拋棄了呢?
楚行烈早就給小丫頭洗好了,前些日子便讓人做了一批新衣服,今兒正好嚐鮮 給孩子穿。
從來都沒照顧過孩子的晉王殿下,又是穿中衣,忙著找係帶,又是找襖子,壓根兒不知道哪件該穿裏麵,哪件該穿外麵。
小丫頭坐在床上,身上裹了厚厚的被子,隻露出一張臉了。
措不及防打了個噴嚏,男人手一頓。
問:“冷嗎?”
“不冷。”
小丫頭揉了揉鼻子,說:“就是鼻子癢癢的。”
“爹爹你到底會不會給我穿衣服呀,要是不會的話,還是讓商陸叔叔來吧。”
“不行!”
男人一口拒絕。
說:“你是女孩子,他一個大男人,不適合。”
“那爹爹不也是大男人?”
“我是你爹,那不一樣!”楚行烈瞪了她一眼,按照自己的想法給她穿好了衣服,原以為小丫頭瘦瘦的。
身上肯定沒有二兩肉,卻沒想到這衣服下,居然全都是肉嘟嘟的。
白白的跟個蓮藕娃娃似得。
“咳!”
商陸隔著屏風看了好一會兒。
淡淡的說:“殿下,比甲是要穿在襖子外麵的。”
“係帶也反了……”
楚行烈:“……”
“你行你來!”
“好了!”商陸三兩給小丫頭穿好了衣服,楚行烈伸手一撈,就把人抱在了懷裏,不給商陸絲毫機會。
商陸摸了摸腦袋,為啥他感覺自家主子好像有些在吃醋呢?
鑒於今天兩個孩子在王府造成的轟動,那堵牆很榮幸要被拆了重新修繕一番了。
等回到將軍府時,已經是深夜了。
府中正堂還亮著燈,陸庚年坐在主位上,一口接著一口的喝茶,一旁是長公主,似乎正在說些什麽。
瞧見陸卿淩風塵仆仆的回來,一張臉就徹底黑了下去。
啪的一聲將茶杯摁在了桌上,指著陸卿淩的鼻子怒吼:“你還知道回來!”
“將軍不要動怒,您身子骨才剛剛好,切莫給氣壞了。”
長公主聲音溫柔的很,陸庚年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憤怒的說道:“你一個婦道人家,夜半三更才回來,你難道非要把我將軍府的臉丟盡了才甘心嗎?”
“若非如今瞧你是神醫穀的弟子,你以為這將軍府容得下你?”
陸庚年今日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麽藥,一股子火氣。
長公主目光淡淡一掃,自帶一股威嚴。
“哦,原來父親竟然是怎麽想的啊。”
陸卿淩微微一笑,又道:“看來,祖母的病父親也許是有法子了,那明兒個,我就搬出去。”
“卿淩,不要和你父親置氣!”
長公主上前拉著她的手溫溫柔柔的說著,儼然一副慈母模樣。
陸卿淩就靜靜的看著她在那兒表演。
“你父親也是因為擔心你一個人在外麵這麽久都沒有回來吧了。”
擔心?
陸庚年會擔心她?
這恐怕是她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長公主又怎知我是一人在外,而不是在別的地方?”
陸卿淩眸光犀利的盯著她,這張口說瞎話的本領還真是一頂一的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