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刮骨之痛
沈蓮晃神的那一瞬間,小腹傳來一陣疼痛,陸卿淩借力彈射而出,與他拉開一段距離。
發簪掉落的那一瞬間,她便如同一隻折翼的蝴蝶般,迅速朝下方掉落了下去,臉上卻沒有絲毫慌張,反而帶著絲絲笑容。
沈蓮眉心微皺,陰鷙的眉宇間殺意盎然。
攤開掌心,是她掉落的木製發簪,很廉價,上麵雕刻著梅花印記。
看著陸卿淩掉落下去的方向,沈蓮冷哼一聲,今日就暫且放她一馬,想要殺她,往後機會多得是。
砰的一聲巨響,晉王府的屋頂被從天而降的一個人砸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掉下來的時候,陸卿淩想過各種各樣出醜的姿勢,卻唯獨沒想到自己居然掉進了溫暖的池子裏,濺起的水花攪亂了這一屋子的氤氳。
噗通的聲響,陸卿淩下意識抓住身邊可抓之物,卻不曾想那手中之物竟然會變化大小,還特麽燙手!
那水中之人陡然渾身僵硬,原本白皙的耳廓迅速呈現出了淺淡的粉色。
胸腔裏灌進了不少的水,陸卿淩不識水性,片刻便覺得自己的胸腔受到外力擠壓,幾乎快要炸裂了。
她隻得將手中之物當做是一根救命稻草,用力的抓住,楚行烈萬萬沒想到,洗浴之時,會從天而降一個人來。
隔著模糊的水麵,她隱約看見那人憤怒的臉,那一瞬間,楚行烈也看清楚了她的模樣。
池中血水暈開,她的意識似乎快要消散了,手沒了力氣,身子漸漸下沉。
一雙有力的臂膀圈住女人纖細的腰肢,她的臉貼在了他的胸膛,一點茱萸鮮紅灼熱。
他掐住她的下巴微微上台,唇上是那柔軟濕濡的觸感,胸腔注入了新鮮的空氣,陸卿淩陡然睜開雙眼,似乎想要掙脫。
那人卻抓著她的手,反剪在身後,嚐到了那一絲清甜,便不想在放手。
她眸子裏,皆是那人的輪廓,臉上的疤痕猙獰醜陋,她忽然停止了掙紮,任其沉浮墮落。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他抓著陸卿淩的腰躍出水麵,在侍衛破門而進的那一瞬間,扯過層層紗幔,將自己和陸卿淩裹得嚴嚴實實。
並將她的臉藏於胸膛之中,不讓旁人瞧見分毫。
“殿下,方才可是有此刻闖入?!”
商陸衝進來急切的詢問,下一秒就驟然呆住,房間裏一片狼藉,水霧彌漫間,他懷裏摟著的,赫然是一個女人!
楚行烈臉色一沉:“放肆,都滾出去!”
“沒有什麽刺客,沒有本王的命令,誰也不許闖入這裏半步!”
商陸猶豫的看了一眼他懷中之人,最後默默地退了出去。
帶著一群侍衛離開之後,楚行烈抱著人迅速回了自己的房間,將她放置在柔軟的羅漢床上。
一把扯開她肩膀上的 衣服,露出那鮮血淋漓的傷口。
“該死!誰傷的你!”
他倒吸一口涼氣,漆黑的眸子中翻騰著說不出的殺氣。
血腥味彌漫在空中,散發著一股鐵鏽的味道。
他神經繃得很緊,估摸著陸卿淩一句話,他就能立馬提刀出去殺人了。
陸卿淩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臉色微微泛白,有些吃力。
前些日子在大殿上受了傷,這會兒又被那個神秘男人給傷了,看來她最近是犯太歲了,改天得去廟裏拜拜才是。
“我沒事,你去找些烈酒和骨刀來。”
她疼的吸了口冷氣,那鐵鏈子上有毒,名花之毒,雖不能要了她的性命,這會兒卻能讓她疼的生不如死。
楚行烈很快便拿了東西來,陸卿淩咬著牙,喝了一口烈酒噴在傷口上,又將刀子放在火上炙烤片刻後。
生生的用刮骨刀將那周圍的嫩肉都挖去了。
“卿卿!”
饒是楚行烈這麽大一個男人,見此手法,也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哪有女人會這般對待自己的,她們大多身嬌體貴,從來不舍得傷了自己半分,如今這肉,說刮也便刮了!
那血是止都止不住!
半條手臂都被染的血紅,觸目驚心。
“他那武器淬了名花毒,若是不挽去傷口周圍的肉,不出半個時辰,我這手臂便會廢了。”
她牙齒都在發抖,冷汗大顆大顆的的往下掉。
也不知她給自己灑了什麽藥粉上去,血是止住了,可疼痛依舊在。
她疼的臉上血色全無,額頭上的青筋都一根一根的暴起。
楚行烈一把抱住她,緊緊地。
“疼的話,你就咬著本王!”
陸卿淩疼的厲害了,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口腔裏彌漫著他的血氣,她鮮血暈厥過去。
等到藥粉徹底融入進去後,那疼痛感才減輕了些。
楚行烈端了熱水來,輕輕地擦拭手臂上的血跡,商陸聞見血腥氣,似乎已經預料到了什麽,早早地便命人在外麵候著。
但凡是楚行烈一聲令下,便立馬有人送東西過來,卻不得往房內多瞧一眼。
已是半夜,陸卿淩疼的睡不著,楚行烈握著她的手,看著她的傷口竟然在慢慢的愈合,盡管速度很慢,卻也是肉眼可見的速度。
她的傷口,竟然能自主愈合?!
楚行烈壓下心中疑惑,看著她緩緩沉睡下去,這才注意到她手腕上多了一隻金黃色的手鐲,那手鐲中,似乎有如頭發絲般細小的血絲在遊走。
隻是一晃神,它便消失了。
楚行烈隻當是自己的幻覺,並不在意。
將軍府昨夜遭逢巨變,瑞慶皇下令讓大內高手前往貼身保護陸萋萋安全,並全城戒嚴,搜捕可疑之人。
一大早,陸萋萋便被外麵的嘈雜之聲吵醒。
“晉王殿下,老奴隻是奉命行事罷了。”
“昨夜有人瞧見刺客往王府方向跑去,隨後便失去了蹤跡,皇上讓老奴過來搜查,自然也是為了王爺您的安危著想不是?”
又是那白麵無須的老太監,端著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楚尋風慌忙從王府外進來,看見了那昨夜被陸卿淩砸出來的窟窿洞,眉心狠狠跳了跳。
難不成昨夜那刺客當真藏身在了晉王府?
隻是為何現在才來搜捕?
“皇叔,您沒事兒吧?”楚尋風擔憂的詢問,並朝他使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