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的內容總體來說是向安小圖求助,劉風前半部分洋洋灑灑寫了他在監獄裏麵如何被人欺負折磨,身心收到嚴重摧殘……而後半部分,出現了安小圖和陸少霆都意想不到的名字,Alston!
安小圖瞳孔倏然放大,神經緊繃,不可置信地把信件的後半部分看了又看:“劉風怎麽會知道Alston?”劉風在信上寫道,如果安小圖不願意幫他,或者由於陸少霆的緣故不能幫他,希望她去聯係一個叫阿裏斯頓?謝爾斯的人,詳細地址也寫了出來,是英國伯明翰地區的某一街道。
陸少霆眉頭緊縮,心裏的訝異程度並不比安小圖少,甚至要多一些,上麵隱隱約約還透露了安家和Alston的關係,具體是什麽卻沒有明確寫出來。陸少霆把信放了下來,側頭對上安小圖的目光:“你爸媽以前可能和Alston有過來往,在他們把你托付給劉家時,也有可能給劉家留下了一些關於Alston的東西.……”
陸少霆的話音未落,安小圖第一時間搖頭否定:“不會的,我爸媽在躲你們的十年間,我沒見他們出過一次遠門,更沒有看到他們和外國人有來往!”
安小圖的情緒不自覺的變得異常激動,原本挽著陸少霆的手也變成了抓著。在安小圖的印象當中,安父和安母隻在他們住的那一塊地方開店做點小本生意,平時來往的都是街坊鄰居,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像Alston這樣背景複雜的人。
陸少霆沉默不語,空氣突然安靜下來,一股壓抑的氣息在慢慢湧流.……陸少霆把安小圖的手拿開,轉而半摟著她,寬厚修長的手掌在她纖細柔弱的肩膀輕輕拍撫:“我們現在隻是猜測,事實如何還有待商榷。”
安小圖從陸少霆懷裏抬起頭來,倔強的眼神含著不甘:“劉風也許和先前的林臣侑一樣,被Alston蠱惑、收買來對付我們,通過這種方式相互認識也說不定,不是嗎?”
安小圖篤定,信上雖拐著彎說安家和Alston有關係,但Alston在安父安母去世之前也還隻是一個半大的孩子,即使他背景再特殊,他們也不可能和一個孩子有交易來往!
陸少霆拍撫的動作一頓,另一隻手拿起一旁的手機,隨意點開了通訊錄,撥出一個號碼:“我給公安局打電話,明天我們再去問劉風具體情況。”
然而,陸少霆向公安局的人問起劉風,公安局那邊卻回應說劉風在上午已經被保釋;當陸少霆接著問是誰保釋劉風時,另一端支支吾吾半天也沒有說出所以然來,隻說是一個律師帶著錢和辯詞來保釋。陸少霆當即掛斷了電話,隨即撥給了在法國的李俊,讓他立刻馬上去查信上提到的地址。
安小圖垂在身側的手不由自主的糾結在一起,眼眸裏的慌亂一覽無遺,她盡量克製住心裏翻騰的恐懼,然而聲音卻無時無刻流露出怯意:“劉風被Alston救走了?”
陸少霆繼續安撫著安小圖:“不是,是他朋友而已,不用擔心。”
陸少霆也不確定劉風是不是真的被Alston保釋出去,剛才也問過公安局信件的事,他們的確幫劉風寄過一封加急信,就在昨天,證實了信確實是劉風所寫;同時也印證了劉風在昨天之前的本意都是想向安小圖求助,他並不知道自己今天就會被人救出來……陸少霆眸子愈發深沉,另一側的攥緊了手心,動作能有這麽快的,並且針對他陸少霆的,也隻有Alston了。
安小圖半信半疑,眸色漸漸黯淡下去,心裏的擔憂並沒有因為陸少霆的話而有所減少,她什麽話也沒說,陸少霆再說了什麽她也沒有聽清楚,隻默默轉身拿起筷子,心不在焉地夾著米飯,仿佛一根木頭一樣僵硬,沒有任何反應。
回家的第一天,因為劉風的一封信,陸家別墅裏再一次掀起了風浪,久久不能平息。陸少霆很快收到李俊的調查結果,劉風信上所提到的地址在英國伯明翰地區已經不存在,早在七八年前年前就已經拆遷,現在是一個商業中心。
陸少霆眉心一跳,七八年前是安父安母去世那段時間,而正巧在那個時候,劉風給的地址就拆遷了,更準確地來說,是消失。
如此種種,是巧合還是故意為之?陸少霆心中隱隱有了答案。這一個猜測,陸少霆沒有告訴安小圖,不管過去安家和Aston有沒有關係,他能肯定的就是安小圖和Alston絕對不會再有關係!
時間在一天一天的過去,劉風的事也漸漸被安小圖淡忘,直至完全忘得一幹二淨,幹淨得似乎從來沒有出現劉風這號人物一樣。不好的記憶被強製性剔除,安小圖每天也過得比以前更單純。
陸少霆從書房辦公出來,回到房間看見安小圖仍在擺弄著陽台的花,眼底忽閃而過一絲疑慮,但也隻是一瞬。這段時間,陸少霆能明顯感受到安小圖的健忘似乎越來越嚴重,甚至連待在她身邊許久的保鏢也認不出來,上一刻剛做過的事,下一秒便會忘記。
陸少霆找了很多醫生來看安小圖,外科的、內科的、精神科的.……能找的醫生幾乎都找了個遍,但除了說安小圖身體很健康沒有其他任何不正常以外,沒一個能準確地說出她健忘的原因。
陸少霆急了,也慌了,他不想坐以待斃,更不想眼睜睜看著安小圖一點一點地忘記他!陸少霆把公司的事全交給黎塘打理,自己則一心尋找能治療安小圖的醫生,國內沒有就找國外的,他不相信會找不到一個!
安小圖感覺到身後有人走動,回頭看到是陸少霆,眸裏閃過一抹光芒:“陸少霆,快來看我種的花,已經長出綠葉了!”
安小圖雀躍的聲音很快讓陸少霆回過神來,他雙手插在褲袋裏,挺拔碩長的身形向著陽光款款上前,一身暖色,每一步都像是踏著流光溢彩,隻見他清淡的眉眼含著寵溺的笑意:“嗯,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