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第265章 葉寒的遺言
第265章 葉寒的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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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越是怕什麼，越會遭遇它，這就是墨菲定律。
葉寒最擔心的事果然還是發生了。
他停止了咳嗽，身體開始病變，右手變得異常粗壯，情緒也跟著狂躁起來。
「啊！你的手！」
夏雪靈忽然驚叫。她一直關心葉寒右手的傷勢，時不時地看一眼，雖有心理準備，但這傷口的病變著實讓人難以接受。
「這是？」
「是G病毒！」夏雪靈柳眉緊皺。
「是的，我感染的不僅僅是T病毒，這個癥狀就是G病毒的體現！你們站開點，如果我突然失去理智，就丟下我吧，讓我一個人拖住這些暴君。」葉寒用粗大的手掌捂著胸口，痛苦地喊道：「這場雨的面蓋區域還是有限的，你們沿著一個方向套，要儘快逃到安全地區，逃跑速度應該能快過病毒擴散速度。」
「我會在徹底喪屍化之前把血統值用完。能幫你們撂倒一隻算一隻。」葉寒從右手初始病變的苗頭可以看出自己受感染的是T病毒和G病毒的混合體。
尤其是這G病毒，會快速改變感染體的外型，分五個階段：
G1階段：右手巨大化，並長出一隻眼睛，仿若新的視覺器官，同時右手邊的****皮膚破裂，暴露出肌肉組織。由於這時G病毒主要集中在感染者的右手，所以身體還暫時保留原來的人形模樣，左半身看起來像是個普通喪屍，不過右半身已經出現了相當大的變化。
G2~G3階段：長出新的頭部，並正逐漸取代感染者原來的頭，但仍然保留著思考能力，右手掌心的眼球進一步巨大化，並且拳頭進化成巨爪，左手和雙腳都開始變成怪獸形態，呈現出新的力量，也就是G的特徵——新骨骼結構，新的皮膚，新的大腦，新的頭顱。
……
葉寒最不敢想象的是自己進入G4和G5階段，那時的自己將完全喪失人性，長滿觸手，忘卻如何直立行走，變成爬行怪獸，身體結構極其複雜，除了大活人，連喪屍都吃。
「大木，用樹靈救救他。」夏雪靈的眼圈微微發紅。
「我暫時還只能治癒肉體層面的傷勢，他這是基因層面的損傷……真的很對不起，我暫時能力還有限……」大木滿懷歉疚地說。
「都給我振作一點。沒什麼可怕的，我在地球上幾乎什麼都生吃過了，倒還真沒吃過喪屍肉，真不知道該從哪個部位下口啊。」這個生硬的笑話只是惹得自己發出苦笑，他並不擔心眼前的這些暴君，只要自己能再撐住一會兒，進化到G3以上的感染體，這些暴君也不過是盤中餐。
可是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真到了那個時候，輪迴者「131366號葉寒」估計已經被主神抹去了所有數據，剝奪軍銜，不再是死亡遊戲的玩家。
人，不管活在哪個世界，最終都會化作一片塵埃。
「可我不甘心啊，誰會甘心以一隻喪屍的形態死去呢？」葉寒狠狠地咬緊牙根，攥緊的巨型右臂瞬間外露一條條觸目驚心的青筋。
「我們該朝哪個方向逃呢？如果這裡真的是一個被監控的盒子世界，往那裡會不會更理智一點？」夏雪靈抬頭仰望星空，雨後的星辰很模糊，就如她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一般模糊。
大木深表贊同：「如果有咱們飛行器，倒是可以筆直向上，到了盡頭就能驗證葉寒的猜想了。」
「想飛很簡單，但先別急著飛，我暫時還不能肯定我的推理絕對正確，你們不到迫不得已千萬不要發起推理鏈接。」
葉寒刻意朝後退了幾步，與隊友拉開距離，「聽著，我估計我的時間不多了，我得給你們留點有用的信息。」
葉寒把自己今晚的遭遇簡略地彙報一遍，那些他認為可疑的細節都側重描述，尤其是兩個隊伍的十二名隊員兵分三路之後的遭遇。
大木、小小和夏雪靈一語都沒有打斷，因為葉寒說的每一句話都惹人深思。葉寒在高島屋經歷的種種他有所推斷的事，以及……一些他暫時還給不出答案的細節：
「我認為，還記得那部『鬼來電』的手機嗎？我覺得，當時華納用透視眼早就發現了那部手機，但是他很有心機，自己不去拿，讓Panda去打開抽屜。」
……
「鬼來電給的死亡預告里，有我的聲音、小胖的聲音、華納的聲音和一群人奔跑的腳步聲。」
……
「可是華納已經死了，我很想知道凌晨4點的時候，鬼來電里華納的那一句『他來了！快跑啊！快跑啊！』要怎麼實現？」
……
「如果我們是盒子世界，那監視我們的那群人要用什麼手法讓華納復活嗎？呵呵，這是我很期待的一個點，可惜我不一定能撐到那個時候了，你們務必要留意這個細節。凌晨4點09分的時候，看看到底會發生什麼。注意，是4點09分！」
「他們既然敢玩這種『定時死亡』的手法，就必須想辦法圓滿。如果不能圓回去，或是圓的很牽強，就意味著我的猜想可能正確。」
「如果很精準地圓回去了，那我認錯，估計根本就沒有『盒子之外世界』這個說法，因為設置定時死亡是主神，所以主神有千萬種手段強制讓玩家出局。但如果只是時間點一到就強制抹殺某人，那主神又違背了自己的原則，憑什麼時間一到就直接讓玩家出局，這麼做有什麼意義？還不如一開始就直接殺了。」
「所以『定時死亡』的手法更可能是一種嚇唬人的噱頭，讓玩家心裡一點惦記著那個倒計時，慢慢地個人恐慌值飈上去，最終不見血地活活被嚇死。」
……
葉寒彷彿在跟時間賽跑，他捂著劇烈疼痛的心口，擔心下一秒自己就變成了根本不會說人話的怪物。
他珍惜現在每一分每一秒，語速奇快無比。
「還有，黑光頭盧卡斯是怎麼死的？我不認為是某個戴著豬頭套的門徒把他殺死，因為《電鋸驚魂》里的門徒都是普通貨色，並沒有我召喚的高登醫生這麼牛！」
……
「那麼割斷盧卡斯頭顱的人是誰？」
……
葉寒每說一句話，右手手臂暴漲的程度便擴大了幾分，這才短短一分鐘不到的功夫便已經突增到半米來粗！
小小嚇得捂住眼睛不敢去看，好在G1階段只有右手在變化，否則大木和夏雪靈恐怕也不忍心再看葉寒。
「還有，華納臨死之前看到了什麼？我一開始以為他可能是死前用過透視眼，看到了某個正在觀賞那場遊戲的豬頭門徒。」
「但我始終覺得不對勁，不就是看到一個門徒嗎？《電鋸驚魂》里的配角那麼多，我們在地下室遇到一個有什麼可震驚的呢？我覺得，華納一定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
「切記，這些真相全部挖出之前，千萬不要啟動推理鏈接。」
……
「務必要轉達給小胖，他是我們隊伍里最聰明的傢伙。讓他來推出最完整的答案，其他人能躺贏就最好了。」
……
「這些……就算是我最後的遺言。我掩護你們，快撤吧！」
※※※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一看到這翻蓋手機的外屏幕，任杏就渾身哆嗦著自行腦補出那段瘮人的鈴聲。
「你留著它幹什麼？快扔掉啊！」任杏一見這嚇人玩意兒恨不得一巴掌給扇到路邊的垃圾桶里。
「放心，我暫時不會死的。這東西也不用扔，它可是我的免死金牌呢。那通『死亡來電』顯示來電時間是凌晨四點，電話預告里的有一群人奔跑、有我的聲音、有那個討厭的白光頭的聲音、還有葉寒的聲音……」
說起那通死亡來電，小胖達完全沒把它當成一件壞事，反倒樂呵呵地笑了起來，「所以說，如果我提前死了，呵呵，那倒是好事！證明這個『定時死亡』……就要穿幫了！」
「定時死亡？」
「是的，鬼來電就是定時死亡，還有迦勒的『666步』，也算是一種倒計時死亡，本質是一樣的，都是那種越接近觸發時間越惹人恐慌的套路。」
「你是說你們兩個捆綁的支線都只是嚇唬人的噱頭？」
「差不多吧，暫時跟你解釋不清。放心，我肯定會在死之前把我已經摸索的一切全都告訴你。」小胖達深邃地望向模糊的夜空，神情專註，彷彿看穿了那片天。
摩托車尾拖著的喪屍長隊越拖越長，它們的進化節奏完全不合常理，比自然進化的速度快得太多，這也間接驗證令他對這個世界構造的猜想。
他同樣開始質疑這個世界的格局，卻並非葉寒的那一套「全程監視」理論，他有自己的獨特見解。
但這種猜想還只是冰山一角，因此，他只能選擇暫時欺騙迦勒，以緩兵之計來壓榨這個日本浪客的勞動力。
「我需要和其他人交流，掌握其他們分開的這段時間都經歷了什麼。希望他們給我一點有價值的信息，我好整理出來，還你們一個靠譜的結論。」
「那萬一我死的比你早呢？我可能等不到你的答案。」
砰砰砰……任杏打光了手槍里的最後三發子彈，徒然有點泄氣，語氣透著淡淡的哀傷。
「怎麼可能，你這種草包對團隊基本上毫無貢獻，如果非要有人出局，暫時還輪不到你。」
「你！」任杏氣得差點從後座上摔下來。
最後一支槍的子彈耗盡，任杏只好學著小胖達抄起警棍一頓亂舞。
他雙手各持一支，胡亂揮舞，棍子掄起來才發現真他娘的過癮，棍棍直擊要害，看哪不爽盯著哪敲。像是做了壞事的孩子，做完就跑，反正人家追不上。
「早知道之前就不用槍了，根本沒命中幾次。還是棍子用起來過癮。」任杏說著開始比劃起來，學起《星際英雄》里自己拿手英雄「雙棍俠」，雙棍技能統統照搬過來，雖然放不出駭人的技能特效，但徒有其形就足夠花式吊打這些喪屍。
梆！
砰！砰！砰！
梆！
一路上敲擊不斷，隱隱帶有一陣打擊樂的節奏感。
直到「噹啷」一聲脆響，任杏忽覺手臂震得發麻，剛剛這一棒子敲得很不對勁。
聲音不對勁，手感也不對勁。
「你個大草包，怎麼換你拿警棍就立馬惹事？趴下！」小胖達慌忙坐直，猛地拉扯任杏的賽車服領口。
嗚嗚嗚嗡……
一陣狂暴的電鋸齒輪在兩人的頭頂飄過。
多虧小胖達及時拉扯，否則車後座上坐著的已是一具鮮血狂飆的無頭屍體。
「媽呀，這什麼鬼？」任杏驚得合不攏嘴。
車後跟著一個頭戴灰色電焊面具的紅衣猛男，他高舉著一把長約半米的電鋸窮追不捨。
任杏剛剛這一幫子，怕是敲到了人家的面具上。
最要命的不是他有面具，也不是手持電鋸，而是他的奔跑速度居然能直追摩托車不放。
更要命的是，附近某個施工樓層里跑出來的不止它一個，後面還有一群帶著面具的電鋸狂人直追而來。
「加速，快加速！」
「前面路面上好多死屍，車子開不快。」迦勒透過後視鏡一眼認出這些速度驚人的傢伙，「該死，是『電鋸男』。」
這裡接受過輪迴兵特訓的只有迦勒，他很了解「電鋸男」是《生化危機》里很棘手的一類小BOSS。
它們頭戴面盔，護住了人形喪屍最大的要害，腦袋。
它們手持電鋸，保留著喪屍化之前的部分本能，對電鋸的應用極其嫻熟。
最要命的是，這種喪屍的移動速度超快，敏捷值至少突破了80點，超過普通沙場殘魂兩倍。
「換個人來開車！」迦勒當機立斷，從座位上站起，弓著身子繼續把持車頭。
「我來吧。」任杏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但不管怎麼說坐最前面開車總比坐最後面被幾百隻喪屍追趕要舒服。
他雙腿高頻顫慄，總算是站穩，一舉越過小胖達的頭頂，有驚無險地接住了車把手。
「我馬上回來。」迦勒縱身一躍跳下車，扛著逆牙閃入電鋸男的包圍圈。
逆牙的材質很一般，只是個白銀上品的武士刀可以，哪裡經得起電鋸齒輪的蠶食？
好在他身法飄逸，儘可能地避開硬碰硬，瞅準時機便一刀腰斬，烏黑的血水不僅沾濕路面，也勾起他的殺意，更是讓後方茫茫多的喪屍長隊更為鍥而不捨。
任杏還算有點良心，透過後視鏡留意著迦勒的戰況，為了保證他能快速撤回車上，任杏還刻意放緩了速度。
車子爬上一段高坡，抵達制高點，遠處的景象一目了然。
高島屋就在眼前，那座巨大的雕像仍保持著沉思的意境，只是雕像頭部不知何時被某個重物砸出了一片缺口。
當然，最引人注目的肯定不是這座雕像，而是從四面八方圍向一座噴泉的十頭龐然大物。
「我的天，那東西我認識。」任杏咽了口口水，誰說坐在車前面就安全的？我這真是自討苦吃！
「老司機快回來開車，前方高能，一大波暴君！」
「我看到葉寒了。他的手怎麼……」
小胖達突然起身，雙臂搭在任杏的雙肩，身體突然僵直。
額頭掛著的廉價墨鏡嘩的一下跌落，兩隻小手裡一直捨不得放的警棍也倏地一下脫落，滾向街角的垃圾桶邊。
他看到了揪心的一幕，雖然不知道分開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但眼下的情況顯然十分糟糕——葉寒居然在單挑一隻比他高五倍的大傢伙。
那就是「暴君」？看起來身上的配備的火力很落後。
這是小胖達對高級暴君的第一映像，不過很快他搖了搖頭，「在這個時代，這種配備已經不弱了。」
轟！轟隆隆！
葉寒附近的一片綠化帶突然燃起一片熊熊烈火，刺目的火光瞬間照出兩個狼狽不堪的身影。
一男一女，男的人高馬大，女的衣衫襤褸。
兩人似乎沿著綠化帶從高島屋的大門一路逃竄至此，躲開了茫茫多低等喪屍的圍攻，最後還是被高高在上的法眼捕捉到誘人的生命氣息。
暴君的眼睛經過改造，能夠很輕易地發現黑夜中躲躲藏藏的獵物，更何況這兩個傢伙的血液中流淌著遠遠高於普通人類的基因，自然成了暴君大隊的敏感目標。
「極光隊怎麼只剩兩個人了？」任杏一眼認出了那兩人，正是伯納爾隊長和短髮美女瑪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