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第188章 如果我沒有算錯
第188章 如果我沒有算錯
旁人沒有察覺致命病毒的小動作，「睡神」駕駛艙中的兩位好基友卻在第一時間領悟，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點了點頭。
一念之下，懸在半空的兩支催眠大棒悄然開啟預熱模式。
葉寒這邊正緊張兮兮地注視著李斯特的一舉一動，忽然，一隻大手猛地將他拉開。同時被拉開的還有夏雪靈，被致命病毒毫無徵兆地推向葉寒懷中。好在葉寒身體硬朗，很快穩住身形，在穩住肩上小熊貓的同時又及時地攬住夏雪靈盈盈一握的腰肢。
「都閃開！」致命病毒急躁地發出一聲低吼，很難想象這個狡猾的男人居然在一秒內把身邊近六人全部推開，直到確認了許夢、骨魔和鬼霧都已退到過道兩側，他這才極限地后跳三步，一舉躍出他所忌憚的危險區域。
哐當！
像是事先排練過一般，「睡神」剛剛抬手的催眠大棒恰到好處地敲出一記雜音。
滋滋~嗚嗡嗡嗡嗡嗡嗡嗡……
一股令人心慌意亂地催眠電波飛速擴散，它的波段很短，鎖定區域很小，剎那間徹底鎖死李斯特所在的位置。
這台半神機甲本就沒有過逃跑或躲閃的念頭，李斯特安頓好後勤，交待完一切便單刀赴會，自始至終心中只有一個理念——干！往死里干，不死不休。
他有足夠的自信憑藉一己之力扭轉局勢，至此，他完全犯不著躲閃。
「我們需要穩住死牢號，讓催眠大師對所有高層人員催眠，再進一步對聯邦和星際法庭傳播『死牢號一切正常』的假訊。只要現在催眠成功，那麼本次劫獄行動算是大功告成！」葉寒死死盯住純白機甲的動靜，他心裡迫切希望李斯特儘快被催眠，但一股莫名的顧慮和慌張卻又浮上心頭，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不詳的預感，這一切感知都源於眉心的「死亡感知」，只能順從，無從考究。
「從一開始我們就計劃著要活捉李斯特艦長，這艘船上別的人都可以死，唯獨李斯特和指揮部的高層人員一個都不能死！星際航程中，蟲洞跳躍和曲速航道都需要通關審核，這些重要人士一旦死亡，死牢號跳出當前的曲速航道后就很難再進入下一次曲速航道，我們會困在八大星系的某個星系直到聯邦的追兵殺過來。」葉寒的思緒回到之前與致命病毒探討的一個話題：「李斯特必須要活捉！且許夢先生一定要保住，等拿下死牢號之後催眠大師的地位就能顯現。需要注意的是，星際法庭不可能在整個押送航程中停止和死牢號的最高指揮部保持聯繫……」
眾所周知，在曲速航道中進行空間跳躍時，對外界發送信息很不穩定，沒人能確保這些信息在蟲洞中會否流失或者受到干擾以致誤傳信息。
因此，大多數星艦都選擇在跳出曲速航道之後再與外界恢復通訊連接。
儘管李斯特在事發第一時間就擬定了求救密令，但死牢號的呼救信息暫時並沒有百分之三十的把握傳出去。
而星際法庭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跟死牢號的總控制室取得聯繫，指揮部人員需及時彙報死牢號的動態。
只要李斯特被催眠，由艦長親自站在熒幕前彙報：「死牢號一切正常」，那才算是大功告成！
滋滋滋……
催眠電波迅速席捲李斯特的機甲全身上下，由於他頭部的面盔呈翻開狀態，催眠電波對其大腦的衝擊比預想中更易奏效。
李斯特起先還咬牙掙扎了幾秒，隨即不到三秒便出現精神崩潰的前兆。
無盡的睡意來襲，致使李斯特的眼皮加重，縱使鋼鐵之軀也搖搖欲墜。
「不對，這不科學！」葉寒肩上的小胖達突然叫喚道，「好歹也是半神機甲，有這麼容易被催眠嗎？催眠機甲的歷史已經有八十六年。早在八十年前，很多機甲設計師就在核心模塊里添加了抗催眠的裝置。」
「有道理，理論上他是有機會反抗的呀。」夏雪靈輕聲附和道。
「誰讓他那麼狂？居然把面盔給掀開。我真是頭一次見到主動掀開面盔的機甲師。快看他那副德行，已經撐不住了哈哈。」骨魔粗聲粗氣地解釋道，同時罪犯中的巨頭，他對李斯特的態度遠不如致命病毒對李斯特的尊重，這或許跟他剛剛登上死牢號時吃過的苦頭有關，三巨頭中就屬他被獄方修理的次數最多。
「嘶呼~嘶呼~呼……呼……」李斯特在催眠電波的持續轟炸下終於支撐不住，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身體下意識地癱軟下去，純白機甲也因同步系統學著他的姿態倒了下去。它單膝跪地，一手苦苦拖住頭頂的二維質子，另一隻手支撐著地面，孤傲的昂著頭，眼睛死命地瞪大，透著寧死不屈的怒意。
鐺！
純白機甲的另一隻手也垂了下來，無力地按在地上。
與此同時，一直被他苦苦拖住的二維質子總算離手，而這顆特殊的質子自從從三維降到二維之後，就再也犯不著有人去托住他，如今整個死牢號都成了他的托盤，這面厚度無限接近於零的薄片覆蓋了整艘死牢號，甚至佔據了附近曲速航道的小部分空間。
所幸的是，李斯特撒手后這顆二維質子總算停下了降低維度的勢頭，他穩定在二維階段，距離一維還有很大的壓縮空間。
「呼~！總算是穩住了，這顆小型黑洞應該是生不出來了。」葉寒肩上的小胖達長舒一口氣，懸在心中的大石總算落下。
「哼！半神機甲也不過如此。」致命病毒突然換回本來面目，傲慢地朝李斯特踱步而去。
「噢，我親愛的李斯特艦長，很不幸要跟你解釋一件事。」望著神志不清的李斯特，致命病毒嘴角揚起一絲邪笑：「關於之前跟你探討的五千名船員的處理方式，實不相瞞，我剛剛是騙你的，對不起——我根本就沒有打算過讓他們活命！準確的說，我會統統殺光，一個都不留！」
「吼~吼……」李斯特的神智極為模糊，他甚至已經聽不清致命病毒在說些什麼，但潛意識卻能感應到致命病毒濃厚的殺意和狡黠的笑容。
「你們華國歷史上有很多出色的至高統治者，而那些帝王之中，你知道我最喜歡的是哪一位嗎？」致命病毒倏地散發一股邪氣，陰沉沉地自言自語道：「是成吉思汗！那是個險些踏平亞歐大陸的男人，我欣賞他敢於殺生的魄力，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魄力！他的騎兵數量並不龐大，卻能攻佔一座又一座城池。因為他明白一個最簡單的道理！」
說到這裡，致命病毒隱隱有些癲狂，不自覺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彷彿在品嘗一口優質的鮮血。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成吉思汗從不相信俘虜會效忠軍隊，從不相信殖民地的百姓會安分守己。因此他大開殺戒，所過之處，血流成河。當一座城的壯丁全被殺光，那裡就只剩一片肥沃的土壤或是一片廣闊的草原。我們有草原就夠了，足以牧羊，足以養馬。所以……」致命病毒突然提高聲調，他知道G區以後的其他區有人能聽到這裡的一舉一動，他抬高嗓門就是為了說給他們聽：「我不相信這五千名船員會安分守己，我不相信他們當中沒有人企圖扮演一次英雄主義。所以……我會殺光這艘飛船的所有人！一個不留！」
簡單第一次引用歷史，致命病毒將死亡的恐懼徹底彌散開來，他得意地笑了，因為他心裡清楚，相隔數百米，甚至一千米外，已有成百上千顆脆弱的心臟正被他製造的恐懼所支配著。
他要的正是這個效果，品嘗人們的恐懼，勝似在手術台前品嘗待宰羔羊的恐懼。這正是他身為嗜血法醫的獨特愛好。
「這……」老者鬼霧默默地低下頭，暗暗嘆道，「這樣做不好吧？」
「他瘋了嗎？為什麼一定要這樣？」
夏雪靈柳眉緊鎖，儘管她知道自己已經被排除在即將遇害的人選之外，但得知那些無辜生命難逃一劫，她心裡很不是滋味。
「不，他沒有瘋。他只是有雙重人格而已。」許久沒說話的比爾森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們運氣不錯，之前遇到的只是那個隨便玩玩飛刀的致命病毒而已。」
如比爾森所言，一瞬間葉寒忽然覺得眼前的這位致命病毒並不是自己所認識的致命病毒。和他這個男人接觸的時間不長，對方給他的印象一直是睿智、沉穩、擅於隱忍，很多時候也能看出他性格中有一絲謙遜，頗有大將之風。
「或許，這才是他的另一個面目——嗜血法醫。」改頭換面的致命病毒，才真正配上「嗜血法醫」中的嗜血二字。
「接下來……許夢先生，到你表演了。」致命病毒朝許夢招了招手，不忘投去一個壞笑。
「交給我吧，已經中了催眠電波的人很容易被我催眠。」許夢大步上前，眼裡皆是興奮之色。
熬了一年多，總算是熬出頭了，總算要翻身做主人了。
「等等！有情況！」
行事向來謹慎的比爾森突然拉住許夢，只見他目光一凜，死死地定格在李斯特右肩的肩甲上。
咔！咔嗤！
一陣微乎其微的金屬磨合聲傳來，若不是比爾森突然喊話，這裡絕不會如此安靜，大伙兒也絕不會聽到純白機甲右肩上的小動靜。
不過，即便人們忽略了這個微小的聲音，照樣還是會被李斯特身上的異狀所吸引。
伴隨那段微弱的磨合聲，一塊巴掌大的圓形通訊器從肩甲的暗槽中脫落而出，骨碌碌地在地上滾了幾圈，最後隨機性地聽到了夏雪靈的腳邊。
這是一塊銀白色的通訊器，在這個時代很常用，這裡稍微有些常識的人都認識它是什麼。
「是投影電話。」夏雪靈小心翼翼地向後挪了幾步，彷彿腳邊的不是一隻投影電話，而是一塊定時炸彈。
嘀嘀！
像是觸動了某種特定的觸發開關，白色投影電話的上表面的圓周忽然亮起一圈璀璨白光，像是環繞一周的八顆白鑽石忽然點亮，一時間光彩奪目，炫動的光影效果持續升騰，倏地升至高空，越過了二維質子圖所在的高度，一舉竄到眾人頭頂的十米上空。
「是投影錄音，呵，有點意思，看來這傢伙還留了一手。」致命病毒一眼識破李斯特的小伎倆，他嘴上說的輕鬆，事實上心裡的擔憂全掛在臉上，到了這種時候，就連大名鼎鼎的致命病毒也難做到面不改色。
葉寒低頭看了看陷入淺睡眠狀態的李斯特，旋即抬手望向高空，心中滿是震撼：「不愧是一艦之長，行事很有計劃，看起來是怒髮衝冠地單刀赴宴，實際上早就做足了準備。看來……致命病毒的暴行沒那麼容易實現了。」
叮！
高空中爆出一絲刺耳的鳴音，雜亂無章的光霧頃刻間化做人形。
正是李斯特，它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投影效果。
這是一段事先錄好的投影錄音，開篇根本就沒有禮貌地打招呼，而是一臉嚴肅地警告，說是威脅也不足為過：
「舉頭三尺有神明！想要濫殺無辜，先想好後果！我是死牢號的艦長李斯特，所有人都給我聽好了，這不是玩笑！也不是嚇唬你們！你們當前頭頂上方的二維質子其原型是一顆智能質子。它的核心部位由一顆人工智慧全程操控。不管它處於什麼維度，那顆人工光腦都是你們無法破解的存在。現在是二維質子階段，那顆光腦就在你們頭頂無形地注視著你們，從現在開始，只要它檢測到死牢號上有人生命終止，它將第一時間觸發不可逆的緊急降維程序。等待你們的，將是一顆零維的質子，也就是黑洞！我不敢吹噓這顆黑洞能和宇宙中的黑洞們比擬，但它絕對具備毀滅半顆行星的能力。不信？那我們拭目以待？」
「舉頭三尺有神明！想要濫殺……但它絕對具備毀滅半顆行星的能力。不信？那我們拭目以待？」
「舉頭三尺有神明！想要濫殺……但它絕對具備毀滅半顆行星的能力。不信？那我們拭目以待？」
這段警告連續播放了三遍，隨後是李斯特與某人的私人恩怨，只見他不屑一顧地咳了兩聲，冷言冷語道：
「病毒先生，如果我沒有算錯，現在的我已經中了你的陰招；如果我沒有算錯，在中招之前你虛情假意地試圖與我進行一次談判；如果我沒有算錯，那些最令我在意的無辜生命是你本次談判拋出的誘餌。如果我沒有算錯，你壓根兒就沒有打算放過他們；如果我沒有算錯，現在……你我二人——都很失望！」
一連五個「如果我沒有算錯」，句句戳中事實！
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被拉到純白機甲上空的投影錄音中。
半空中，李斯特的擬真投影和本尊的氣質相差無幾，他鎮定自若地掃視著正前方，目露寒光，嘴角泛著一絲冷笑，活生生一副早已看破一切的失望姿態。 ——
PS：第五卷《空中監獄》，終。
這一卷硬科幻的內容有點多，出現的角色也很多。這些是為了豐富主角所在的未來世界，畢竟是31世紀，要有31世紀的樣子（其實我寫的最多也就25世紀左右的科技水平，諸位將就一下吧。）本卷新出場的角色凡是大量消耗筆墨的，都是重要角色，後文仍有關聯。
下一卷：《金蟬脫殼》。上一卷是劫獄，本卷則是越獄。這一卷依舊不是輪迴戰爭，我知道很多人等不及要看輪迴戰場，要看反派召喚術。沒關係，《金蟬脫殼》字數不多，我會30章之內結束。
之後將會帶來我精心準備的一輪輪迴戰爭，有恐怖片任務、推理任務以及比較新的影片。這本書緊跟時代潮流，近幾年，甚至即將出現的一些優秀的影視作品會隨時被我添加到大綱中。
最後，感謝各位的訂閱和推薦票，我會努力更新。期待下一卷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