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大水牛比利
噗噔!
光頭大漢當即跪倒在地,將標槍平放在地上,雙手舉過頭頂,強顏歡笑道:「嘿,朋友,別衝動。我擱在這裡的這隻就快發臭的狐狸只是拿來誘捕附近的大型野獸啊,我可沒想到會惹來您。」
「真是虛偽,我會信你的鬼話?」葉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喝道:「你的道具呢?扔過來,我可以饒你不死;否則……」
「啊!別殺我,別殺我。我的道具就是這個啊!」光頭大漢抱著頭喊道,不忘用額頭指向一旁的標槍。某個瞬間,他仰頭偷偷看了眼葉寒的槍管底端。
「這把標槍?哼,你在逗我?這隻不過是你自製的一桿垃圾!快點,把你的道具扔過來!」葉寒加重語氣道。他不想耽誤片刻,對方有意在拖延時間,在不明對方有什麼底牌的情況下,自己的空城計唱起來還真沒底氣。
然而,光頭男子突然咧嘴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
這笑聲讓葉寒心裡有點發毛,他很想後退幾步,但一旦這麼做,就等於露陷,就讓對方知道自己沒什麼底氣。
無論如何,空城計要唱就唱到底!
未想光頭大漢故意慢悠悠地探出一隻手,一邊偷偷打量葉寒的微表情,一邊伸向地上的標槍。
他故意動作放慢,嘴上的詭異笑容讓葉寒想起了一個經典的電影反派角色——《沉默的羔羊》里的「食人魔」漢尼拔。
那種彷彿能洞穿對方一切心理的邪笑,一種心理學大師特有的自信,彷彿一隻凶獸意猶未盡地玩弄手頭的小獵物。
局面頓時扭轉過來,持槍的人反而備受威脅。
「嘿,夥計,如果你肯把你的水袋扔給我的話,我就饒你不死。」不知不覺中,光頭大漢已經重新握住了自己的標槍,他卻依舊跪在地上,無比自信地喊道:「知道我是誰嗎?或許你最近沒有看聯邦新聞。啊哈!最近很多人都在歡呼:『噢,太好了,大水牛比利終於要被槍決啦!』哈哈哈哈!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我居然又活了過來!被軍方投進這個完全沒有法律的世界,說真的,我非常喜歡的這裡!」
葉寒面不改色地保持著站姿,槍頭始終沒有半點晃動,心頭卻泛起漣漪。
外界的謠言是真的,並不是正規的軍人才能獲得「輪迴兵」的身份進入輪迴戰場,很多國家為了取得戰爭的勝利,會不擇手段地挑選最適合輪迴戰場的「頂尖選手」參加死亡遊戲。一些國際重犯、民間神醫、職業殺手、甚至精神病醫院的高智商病人都極有可能比傳統的特種兵更適合輪迴戰場的生存法則!
眼下,這位大水牛比利就是一名塔里剋星系知名罪犯,估計這次參賽的輪迴兵沒幾個人不認識他,葉寒是個特例——他不喜歡看新聞。
「算了,不跟你兜圈子了,聽好……」大水牛比利做了個鬼臉,舔了舔嘴唇邊的綠色汁液,一本正經道:「你握槍的姿勢出賣了你是個新手。另外,你顯然不知道很多手槍可以通過槍管底部的小觀察孔,或者通過那些兼做裝彈指示器的抓彈勾的突起位置來確認……裡面是否有子彈上膛。所以說,你的這把槍!根本沒有子彈了!」
葉寒沒有回答,左手微微攥緊,心裡已經在默默演示待會兒取出求生刀的動作,以及如何拿刀割破對方的喉嚨。
「你不擅長用槍,卻能得到槍,又能拿到某個現成的水袋和獸皮大衣,顯然……你至少已經幹掉了兩位競爭者。哇喔,我對你這瘦小的身軀充滿了好奇。這樣吧,小甜心,我非但饒你一命,還允許你跟著我。如果運氣好的話,沒準你能跟著我一起拿到出線名額。但前提是——先把你的水袋扔給我!老子已經渴的不行了!」
聽到對方執意索要水袋,葉寒「下意識」地扔掉祖魯盾牌,伸手摸向腰間。
「很好,沒有什麼其他的要求,這倒替我省了不少事。既然主動索要水袋,那麼……就不能怪我了。」
在大水牛比利滿意的目光下,葉寒取下了水袋,卻將水嘴朝下,倒過來拎著。
這個細節被比利忽略了,他以為葉寒是被他故作癲狂的表情嚇到,以致手腳不聽使喚。
而葉寒的手指也極其配合地發抖起來,他收起那支純當擺設的手槍,拎著水袋後退一步,聲音刻意顫抖,假裝哆嗦:「水……水袋可以給你,但你……要遵循你的諾言。」
「我大水牛從不食言!」比利用力將標槍的尖頭扎進草地,入土三分,這才緩緩起身,攤開雙手道:「那些動物的血我已經喝夠了,真他娘的難喝!我只想喝一口純凈的水而已。告訴我,你那半滿的水袋裡裝的是水,而不是……某些奇奇怪怪的能喝的東西。」
葉寒將水袋扔了過去,兩人之間的距離始終保持糧米開外。對方雖然把標槍扎進土裡,但他胸前的問號印記里肯定還藏著某個致命的道具!
大水牛比利的惡名葉寒早就聽聞,只是沒有親眼見過。
凡是最近看過新聞的人都知道,今天本該是大水牛的槍決日,這讓葉寒得出一個結論:「每個人能帶進空間的道具應該是近期最常接觸的東西,而不是臨『死』前手頭擁有的東西。因為一個即將被槍斃的死刑犯身上不可能有什麼好玩意兒。他能帶進來的,只能是前些日子常接觸的東西。會是什麼呢?」
「裡面是最純凈的雨水,慢點喝,給我留點。」葉寒眼睜睜地看著比利扯開水嘴,咕嚕咕嚕地把水袋中的水喝個精光。
看到比利將水喝的一滴不剩,葉寒眼底閃過一道冷光。
早在來時的路上,經過沙漠玫瑰時,葉寒就將擔心待會兒踏入森林地區會不會遭人打劫。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身上背著一個名牌水袋怎能不拉仇恨。葉寒完全可以將水袋塞到衣服里,他卻試探性地掛在腰帶上。
一旦進入森林地帶,別人找不到飲用水,葉寒卻能輕易找到。
如此一來,水袋裡的水就刻意搖身一變,化為一件致命武器。
先前遇到的沙漠玫瑰全株都有毒,如果誤食,會導致心跳加速、心律不整等心臟疾病。這還是地球那邊沙漠玫瑰的毒性,葉寒堅信在永晝島這種惡劣的環境下,這類玫瑰的毒性可能會更高,因為之前見到的那些玫瑰是他這輩子遇到的最鮮艷的品種。
沙袋的水嘴下方被葉寒用刀刃在內部劃了一圈凹槽,並用灌草沾了一些沙漠玫瑰的劇毒乳汁填充到凹槽中。
水袋中的大約站三分之一體積的雨水當然不能輕易污染,如果一路上沒有遇到打劫水袋的惡徒,葉寒就會割掉水袋的頂端一截,安心地喝裡面的水,如果遭遇了惡徒,那就將水袋倒置,讓對方掠走一袋毒水。
一旦毒死一個人,不但少了一名競爭對手,還能收穫他的道具,運氣好的話,還能收穫他從別人那裡掠奪過來的道具。
「奇怪?怎麼沒有反應?難道劑量不夠?」
葉寒密切關注比利的面色,發現對方的身體素質不是一般的好,短時間內居然毒性還沒發作。
水已經喝完,狐狸尾巴差不多也該暴露了。
葉寒可不相信堂堂大水牛比利會因為小半袋水就放過他一命。他已經開始後悔剛剛為了伸手遞水袋而把祖魯盾牌給扔了,現在回想,剛才就該把槍扔了,盾牌留下。
對方已經收起了水袋,那眼神有點捉摸不透,很可能殺意已決!
然而,他失算了。
「呃——咯!」
比利打了個飽嗝,沖他壞壞地笑了一番,轉過身招了招手:「跟我走吧,我知道有條路應該比較容易通向中心湖。」
說罷,比利拔起標槍,掉頭就走,完全不顧葉寒會否背後偷襲,就這麼將綠油油的後背留給葉寒。
「這傢伙……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葉寒撿起祖魯盾牌,小心謹慎地跟在比利身後,兩人的距離始終保持在兩米以上。
他還沒有衝動到直接抄起匕首去偷襲,對方是殺人無數的美國頭號罪犯,近身格鬥能力和危險警覺性鐵定比他高,傳聞他在監獄里平均一年要幹掉二十個罪犯和四個獄警,這種人最好別去正面招惹。
走了大約十多分鐘,一路上沒有招來任何的人騷擾。
這讓葉寒不禁有些慶幸:「看來跟在大水牛後頭也不是一點好處沒有。」
忽然,比利的腳步慢了下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終於發作了!」
葉寒心頭大喜,正準備收屍,沒想到比利抬起右手晃了晃:「喂,腳步輕一點,這附近有個傢伙極度危險。」
話音未落。
叮!
主神提示:剩餘參選人數:11
腦海中又響起那陣熟悉的機械聲。
「聽到沒有,只剩十一個人了。」比利壓低聲調,故弄玄虛道:「你才剛剛進入這片森林吧?看來你繞了一條相對安全的彎路。你比很多人遲了至少三小時進入中心森林,所以,幸運的傢伙,你根本不知道之前的幾個小時這裡都發生了什麼。」
「你是想說,之前的幾小時,這裡的人被你挨個兒屠殺?」葉寒調侃道。
「不是我!」比利撓了撓胸口,咧開大嘴冷笑道:「嘶哈……嘶哈……就是這種叫聲!如果咱們待會兒聽到這種聲音,那就拔腿跑路吧?別管什麼中心湖了,先保住小命再說。」
「那是什麼怪物?」葉寒皺起眉頭。
「你看過阿諾?施瓦辛格的電影嗎?其中有一部叫……」比利又故意咧開大嘴,發出怪叫:「《鐵血戰士》!」
聞言,葉寒沉默了,陷入一陣沉思。
比利似乎不喜歡這種沉寂的氛圍,他放緩語氣笑道:「別緊張,它不是真正的鐵血戰士,只是長得有點像而已。我們第一批進入森林的人目前為止只見到一隻『鐵血戰士』。它沒有佩槍,喜歡徒手撕碎獵物,哦,對了,他喜歡吃人類的腸子。或許……他覺得很有嚼勁。現在還剩九個人,死去的二十人中至少有五個是栽在他的手裡。」
說到這裡,比利還刻意模仿了一下,嘴巴吧唧吧唧嚼個不停。
應比利的要求,兩人放輕腳步穿過一片灌木叢,葉寒冷不丁問了個問題:「你有沒有想過,你所說的那個鐵血戰士是什麼身份?是這森林裡土生土長的怪物?還是……跟我們一樣,也是輪迴兵?」
葉寒的問題讓比利先前的興奮勁兒一下子衰落下去,他轉過身,用異樣的眼光看了過來:「夥計,不得不說,你的想法……真的很精妙。」
「不管事實是哪一種,我只能告訴你兩種都不好。」葉寒沉聲說道:「如果那鐵血戰士是這森林裡的怪物,就意味著主神不太希望看到我們輕易地抵達中心湖,所以在湖的外圍設下了最後障礙。你看,現在都已經過去12個小時,除了第一個人以非凡的速度完成任務,就再也沒有第二人抵達終點。這意味……越是接近終點,危險越大。主神能安排一個鐵血戰士,就有可能再安排十隻異形,或是一百隻喪屍!」